百里雅音走的步伐輕盈,好似沒有一絲留戀的離開,那微微揚起的群擺,凌亂著的急促。面上雲淡風輕,心中的想法無人可知。在走到臨淵轉彎處,恰巧一抹衣擺映入眼簾,相視一眼,兩人眼中都有著什麼,卻好像什麼也沒有。
「好巧。」笑了笑,最終還是百里雅音率先開口了。
「是啊,好巧。」尷尬中帶著苦澀,凌彥目光復雜的看著這個曾經令他被眾人嗤笑,卻又令他朝朝暮暮的女子,微垂下頭。
「嗯。」點點頭,百里雅音帶著一種老朋友的調侃,笑看著他道︰「許久不見,倒是長大了不少。」
「……」抬頭看了百里雅音一眼,凌彥低下頭來,卻依舊是沉默。
「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兩個人再次的見面,想過是劍石火光,想過是嘲諷怒罵,想過是恨意濃濃,想過是排斥悲痛,卻沒想到這個時刻來了,卻無比平和。平和的……相敬如賓。
原來愛到極致,恨到極致,其實只要是放下了,便沒有什麼不可的了。該放棄時,所有的愛恨,便都輕的如同時光流逝中的鴻毛。
只是,真的放下了嗎?起碼百里雅音是覺得,他是放棄了的。
「雅音,我要成親了。」在百里雅音腳步抬起的那一瞬間,凌彥突然開口道。
「哦。」腳步凝頓,百里雅音輕輕的笑了笑,用和她的笑一般輕的聲音說道︰「那很好啊。」
當初那個換洛夜炎自由的條件,其實換的不止是洛夜炎的自由呢,府里的所有人,都已經是自由的了。只是那一夜,百里墨夜的和離書便已經送到每個夫君夫侍的房中了。
「很好?」默默的念著這兩個字,凌彥也輕笑了起來︰「你覺得很好嗎?」
「難道不是嗎?」睫毛輕顫,百里雅音清冷的聲音中帶著凍碎人心的寒魄︰「成親後,慢慢的,世人百姓就會遺忘,你們曾經經歷過入贅公主府的恥辱。從此以後,你們,就只是你們自己了。」
「百里雅音。」凌彥的語氣還是沒有多大的起伏變化,他認真的抬頭看著百里雅音,可是百里雅音卻不知何時,已經低下了頭︰「百里雅音,我們幾個人,你可有喜歡過一個?」
問這句話時,凌彥的語氣淡淡的,只是有一滴凝聚在眼角的眼淚,始終沒有滑落,就只是凝聚在那里,不消失、不落下。
「何必問呢,反正都要離開的不是嗎?」難得有耐心跟凌彥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好像從認識開始,兩人就好像八字不合般,一直爭吵。
「所以,你知道我們最終會離開。所以,你始終吝嗇自己的感情。都說你喜歡白沐晨,都說你喜歡林逸文,百里雅音,你真的喜歡他們嗎?」苦笑了幾聲,凌彥閉了閉眼楮,睫毛上的淚珠劃過臉龐,像是掙扎後,最終決定舍棄了什麼一般苦痛決絕︰「百里雅音,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才能在明知道我喜歡你的情況下,笑著祝福我和別人的婚禮?難道你不知道嗎,你這樣的態度,比用一刀刺穿我,更讓我心疼啊。
百里雅音,你一直都是這樣冷眼看著世界,可是你的世界,沒有一個人走進。不是我們不想走進,而是你一直埋得隱蔽。你的心,就如你臉上的那層面紗,永遠遮住了真實的自己,在我們身邊的,只是一個軀殼而已,一個層層偽裝後的軀殼。
每次兩人的相處,都是以百里雅音的離開結束了。可是這一次,凌彥率先離開了這里。都說他一根筋,都說他直腸子,可是這樣的人,不計較還好,一但計較了,便會把什麼都看透。
看透了,問清了,心也便死了。
從進入二王爺府後,他便一直關注著百里雅音,看見她的離開,看見她的心不在焉,看見她和洛夜炎的對話。他這次來,不是想要質問百里雅音的,撫琴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他,他知道百里雅音是冤枉的。
但是,她是冤枉的,到了最後,她都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她難道不知道嗎,自己喜歡她,在知道自己冤枉了她後,會比她更加難過、痛苦、自責。
愛之深,則之切!愛的是她,則的卻是自己。因為自己的糊涂,因為自己的誤解而冤枉了她,他怎麼可能原諒自己呢?
可是他又不明白,為什麼百里雅音被自己冤枉了,卻不辯解?是失望了嗎?還是,對自己根本就不在乎!
他怕,他怕自己知道那個答案。即使,自己已經隱隱約約猜出來了。
他走了,走的好像干淨利落,好像一切無礙,甚至,連他拒絕了父母要求的成親,都因為賭氣,而沒有告訴百里雅音。于是,誤會,間隙,甚至差距,讓兩人越走越遠。
其實,他是愛她的。
其實,她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它。
只是,兩個人都是以為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只是,他以為她根本就不愛他,強求不得。
只是,她以為放手,才能給他更好的。
有時候,一個攜機,一句溝通,便讓緣分,變成有緣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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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里澤宇的內屋中,與主位平齊的,是一個白衣翩翩的少女。她彎眉遠黛,清秀中不失飄渺,雖不說絕代風華,道也算百里挑一了。
「澤哥哥,你就答應我嘛,絮兒求求你了。」一雙時而溫柔時而無辜的大眼楮,撲閃撲閃的望著百里澤宇,讓他梗著喉嚨里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絮兒,澤哥哥就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和百里雅音過不去。她只是一個草包而已,眼不見心不煩,你何必在意她的存在呢?」搖搖頭,一個身為公主的,自己的親妹妹,是連名帶姓的叫。反倒是沒有血緣的郡主,叫的如此親切。但听他的話語,和神情中透露的一絲為難與不願,到像是為那個一直沒有在意過的妹妹說些好話了。
雖然那好話說的,比壞話更加讓人听著別扭。
「哎呀!澤哥哥,你幫不幫我嗎?你不幫我,大不了我自己去找人,就不信治不了她!」纏了好久,百里澤宇還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雲落絮不耐煩了,反正這里也沒有旁人,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便扔了出去。
她才不怕百里澤宇因為這個不喜歡她,因為即使他不喜歡自己,也會因為‘自己’曾經的救命之恩而幫自己的。而且,或許自己越無理取鬧,他越是覺得自己單純可愛。反正在他心目中,小時候那個手拿‘雪蓮花’,自己的小仙女形象,早已定型了不是嗎。
「絮兒,放下,別傷了手了!好了好了,我答應你還不行嗎?」有些無奈的再一次妥協,百里澤宇揉了揉疲憊的額頭,看向得意洋洋,帶著勝利模樣沖自己笑的少女時,眼中卻全都是滿含寵溺的笑意。
罷了,反正錯也不是錯一次了。卑劣也好、無恥也罷,所有壞事,所有下地獄的事,讓自己做就可以了。只要那個女孩,那個沖自己手拿雪蓮花的女孩,永遠快樂,永遠做高高在上的小仙女就好了。
------題外話------
今天路過一個算命的那里,他突然叫住我。
算命︰姑娘,幾年生的?
我︰94年,有事嗎?
算命︰94年,屬狗的。
我︰嗯。
沉默了一陣,我剛要走,他又叫住了我。
算命︰姑娘,是不是剛跟男友分手啊?
我︰……沒,沒有……(內心獨白︰姑女乃女乃我還沒人要啊!啊!啊!)
算命︰什麼?!還沒分啊!姑娘,我跟你說,你和你男友八字不合,屬性犯沖,得抓緊時間分手才行,不然會有天災**的啊!
我︰……(內牛滿面,默默溜走……)
算命︰姑娘,誒誒!別走啊,我還可以給你算別的呢!
我︰……(啥都不說了,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