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皇家周圍並不起眼的位置上,百里雅音看著大廳中央,那一個個被蒙上黑色簾幕的巨大籠子,听著里面一聲聲淒厲的野獸哀嚎,眸中有一抹幽深和嘲弄一閃即逝。
身處高位的人,從來都是,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哪怕是動物。只因為,他們彼此習慣了虛偽,習慣了偽裝,心里的沉重和壓抑,總需要用特殊的方法來排解。
「啊!是你,你在這里啊!」驚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驚醒了身旁許多人,也讓百里雅音微微抬眸。
「你是……」皺眉,百里雅音打量著這站著自己面前的少年︰清澈明亮的瞳孔,白女敕紅潤的臉蛋,無邪的笑容,感覺有些熟悉,卻記不得在哪里看過他了,有些疑惑他眼中的喜悅。
「你不記得我了?」小臉一垮,少年擠眉弄眼的暗示道︰「就是上次,那次見面的時候,你灌我酒的啊。」
「灌酒?」抿唇,百里雅音回想了一下,實在是沒有什麼印象的搖了搖頭。
「你真不記得了嗎?就是在宮中宴會上,你灌我酒,害的我回到家被哥哥關了好幾天的禁閉。」說道這里,少年的眼神有些憂怨,又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我想起來了,你是鳳染的弟弟吧?」經過少年的再三提示,百里雅音總算是想起來了,他一共到現在就上過兩次皇宮,第一次就是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那次,因為林逸文被調戲,她借這個少年解決了林逸文那時尷尬的處境。也是那時,她發現鳳染和三哥的眼神有些曖昧不清的不正常。
看了少年一會兒,百里雅音左右瞧瞧,好奇的問道︰「這次你哥哥沒跟你一起來啊?」
「我叫鳳翼,別老是鳳染弟弟的叫我!」瞪視這百里雅音,鳳翼自尊心受到歧視了,看著百里雅音的眼神也不由含怨帶怒。
「你哥哥呢?」無視鳳翼小孩子脾氣,百里雅音繼續問道。
「要是哥哥在家,我還能出來玩嗎?就是因為哥哥走了,所以我就偷偷跑出來玩了。」
「你哥哥走了?」現在天辰已經休戰,有沒有听說有什麼要緊的事,鳳染,他到底出去干什麼了?忽然想起百里雪照去魔域的事,心里一窒,急忙問道︰「你哥哥是什麼時候離開家的?」
「呃……」看到百里雅音急迫鄭重的語氣,鳳翼被嚇了一跳,眨眨眼,半響說道︰「大概一個月前,好像那時三王爺去過府中,向哥哥借了一些貼身侍衛,後來三王爺走了不久,哥哥也就離開了。」
「一個月前……」喃喃著,百里雅音眉宇間染上了一抹清愁。但願,但願他能找到哥哥,但願他們都能平安歸來。
「吼——吼吼——」
「啊!」
正當百里雅音陷入自己思緒的時候,一聲虎嘯響起,伴隨著四面八方激動亢奮的呼喊,百里雅音一愣,轉頭向聲源處看去。
透過鐵籠上的欄桿,兩個身軀龐大的花斑老虎仰天長嘯,一個聲音洪亮高昂,一個聲音沉厚噸重,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沖上雲霄!
「砰砰!」在籠子上的黑幕掀起來的瞬間,其中一只老虎沖到鐵欄桿前,不斷撞擊鐵籠的刺耳聲音讓周圍的眾人一愣,正在門口不耐煩的收生辰禮物的百里冉澈听到聲音回過頭,待看清這邊的情況,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糟了,這兩只老虎其中有一只是雌的!」
想觀看獸斗,其中有一個必然的條件就是表演的兩只手必須是同類,這樣才可以相互廝殺,引人圍觀,如果是異性的話,這樣的表演根本沒有意義。
可是,百里冉澈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其中一只老虎像發狂一樣,哪怕額頭都鮮血淋灕,血肉模糊,也努力想要撞開鐵欄桿。
「它被人下藥了。」
淡淡的回答響在耳邊,百里冉澈一怔,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叫了一聲︰「二哥……」
「今天的事,應該不是個意外。」眯著眼看著不遠處首位,那里,百里墨夜還沒有來。
「救命啊!」
「啊!」
「快跑,老虎跑出來了!」
「不要啊,救命!」
混亂的現場,百里澤宇冷眼看著那些平時自詡風流的才子狼狽不堪的逃跑,那些閨閣千金小姐像死了爹媽一樣不顧形象的哀嚎,還有下人們匆忙慌亂的腳步聲,眼中閃過一絲冷嘲。
「啊!白沐晨哥哥!」
听見鳳翼驚慌失措的呼喊,百里雅音呼吸一窒,急忙回頭看去。只見在左前方不遠處,那個一身清華白衣的男子站在原地,在他面前有一頭沖破鐵籠的老虎,凶猛的張開血盆大口,向男子咬去。
男子似乎是嚇住了,一動不動,眼看就要被老虎咬上了。百里雅音想都沒有想,立刻以極限的速度飛奔而去,想要攔住那碩大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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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回家的,今天才回來,所以落了兩更。
我們家不遠處的一戶人家家里男主人死了,騎摩托車摔死的,她女兒比我小兩歲,跟我一起在醫院實習,替她覺得難過。
我媽說她爸火化的時候她死活不看,而且辦喪事的時候,都沒有哭,我不知說她是堅強還是冷酷,我媽說她可能太小,不能接受父親的離去吧。
媽媽說就在他死的那天上午,還坐在一起聊天的,結果下午就死了。其實,生命真是很無常的,突然有一種無力的感覺,人再如何富有,再如何厲害,也預測不到自己是未來,說沒有就沒有了。
死著的人什麼也不知道,活著的人,還得承受著無邊的不敢置信與絕望。人生,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相隔兩地,而是陰陽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