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搐著嘴角,听著百里雅音胡掰,藍天燼搖頭道︰「這種理由,虧你想的出來。」
「開玩笑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玉佩,百里雅音遞給藍天燼道︰「這才是給你的禮物。」
藍天燼一怔,接過百里雅音手中的玉佩︰玉佩觸手溫潤,質感輕盈,拿在手中,似絲綢般光滑。仔細看,可以看見玉佩中含著一絲絲似有若無的藍色煙霧,像是真的在浮動一樣。
藍羽軟玉?
拿著手中的玉佩,藍天燼目光復雜的看了百里雅音好一會,然後將玉佩又塞給她了。
「我不要。」
「不要?」驚訝的看著藍天燼,百里雅音上前模了模他的額頭,在他驚愕怔然的眼神中,認真的板下小臉,回了句︰「也沒發燒啊。」
「百里雅音!」
看著藍天燼怒瞪著的眼楮,百里雅音輕輕模順他的胸口道︰「不氣,不氣啊,吶吶,是我錯了,我認錯還不行嗎?」
「百里雅音……」看著只到自己下巴的女子,藍天燼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一直將自己憋得啞口無言的女子,是多麼的嬌小。
「嗯?」仰起臉,百里雅音笑著看著他。
「你……你以後要多吃點,太瘦了,看著來真丑。」要到嘴邊的話就這樣咽下去,藍天燼此刻突然有些後悔了自己的決定。
「百里雅音,如果,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原諒我嗎?」猛然間,在回過神的時候,那一直憋在心里的話已經問出口了。
「既然知道是對不起我的事,為什麼要做?」清澈明亮的瞳孔一瞬間染上了薄薄的霧氣,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百里雅音放下了自己的手,退後幾步離開了藍天燼。
「沒有什麼原諒與不原諒,背叛與不背叛,當你選擇了一種生活的時候,就必須放棄另一種生活。人生沒有多選題,藍天燼,若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就不要再想我會不會原諒你了,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是……這樣嗎?」沒有想到百里雅音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藍天燼表情呆滯的看著百里雅音,百里雅音卻沒有在意他,只是搖搖手中的藍雨軟玉道︰「你當真不要。」
「不要,我有這個就夠了。」從愣怔中回過神,藍天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扯開唇角笑望著百里雅音,揮了揮手中的紙,然後塞在胸前。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順口說出這句話,在藍天燼的瞪視中,百里雅音訕訕的笑笑。轉過身,在藍天燼看不到的地方,一抹譏誚的神色一閃即逝。
藍天燼,即使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也不會恨你。
因為,被背叛的多了,也就麻木了,也就忘記了,什麼是痛,什麼事哀。
當恨的情緒都沒有了,愛,也就慢慢被恨消磨殆盡了。
「我今天只是來送禮的,又不是來收禮的,禮尚往來那是別的時候,今天例外。」見百里雅音一臉‘你是不是腦子傻了’的模樣,藍天燼黑著臉解釋道。
「為什麼,今天有什麼特別嗎?」世界大戰?世界末日?貌似都不是啊。
「今天是天辰二十五年。」
「哦。」天辰二十五年,今天有什麼問題嗎?見藍天燼說完就沒有了下文,百里雅音追問道︰「所以呢?」
「所以?」藍天燼額頭青筋爆起,看著百里雅音咬牙切齒道︰「你不會連自己的生辰都忘記了吧?」
「生辰?」膛目結舌的看著藍天燼,百里雅音用手指指自己道︰「我的?」
「不然呢?你真以為我有那麼好心,會無緣無故送你東西啊。」朝天翻個白眼,藍天燼無語的看著她道︰「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竟然連自己的生辰都忘記了。」
「原來是沒時間過,後來是沒有人陪,不想過,時間一長,便也忘記了自己的生日。」半卷簾眉,遮住眼中復雜的神色。
生日,多麼陌生而遙遠的一個詞啊,記憶中,似乎早就忘記了上一次的生日是什麼時候過的,是和誰過的。
生日,是分享快樂和接受祝福的,可是,一個人的生日,有的只是孤獨和寂寞,當你習慣了孤獨,溫暖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白沐晨、林逸文、唐高駿、洛夜炎、蕭清韻、顏剪瞳、凌彥、任若兮、百里墨夜、百里澤宇、百里冉澈、甚至一直跟他作對的柳若瑤,竟沒有一個人,記得她的生日呢。
在這一刻,百里雅音沒有覺得難過,只是覺得很虛妄。人活一世,到底,活著在干什麼?
這個世界如此讓人陌生,會不會有一天,她醒來,會在此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沒有人當她是家人,即使她再努力,也無法找到歸屬感。
「我的生日,是今天嗎?」似乎是在喃喃自語,又似乎是在詢問藍天燼,一瞬間,百里雅音眼神復雜。
「不是今天,準確的說,是明天。」微微蹙眉,藍天燼道︰「如果沒有猜錯,明天皇宮會有一些表演宴會什麼的吧,有沒有邀請你?」
「有一場觀獸表演。」。點點頭,百里雅音驀然的想到了什麼,神情一怔︰「藍天燼,我和百里冉澈,是雙生兒吧?」
藍天燼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著百里雅音。
「明天皇宮的表演,是為了給百里冉澈慶祝吧?」自諷的一笑,百里雅音清越的聲音透著絲絲淡漠︰「明明是同一天的生日,竟被人這麼華麗的給忽視了,看來我這個公主當的,不是一般的不稱職啊。」
「喂,你別這麼說啊。」感覺到百里雅音有些不對勁,看著她眼中幾乎凍結一切的冰眸,藍天燼故意耍寶的跳到她面前,努力的扯大笑臉道︰「不是還有我記得你的生日嘛。」
「是啊,還有你記得,幸虧有你記得。」
不然,我連自己什麼時候,來到這個世界上都不知道呢。
不然,我剛剛存在的心,正準備義無反顧的送給別人呢。
不然,我一直看不清,原來自己,是一個這麼多余的人呢。
不然,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不管我多麼努力,都只是一個過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