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也沒見到任若兮回來,百里雅音不由擔心了起來,雖然無憂閣比其他的地方正規,但說到底,總歸是娛樂的地方。而且,因為最近比賽的緣故,里面雜七雜八的人很多,依照任若兮那得理不饒人的性子,雅音還真怕她吃虧。
想來想去心中總是不安的,百里雅音站起身來,向如廁的方向走去。一走出房間,便感覺到了外面熱火朝天的氣氛,百里雅音皺皺眉,悄悄避開三五成群的人,繼續前行。
「白沐晨,你們還真他媽是個混蛋!媽的,別人都這麼侮辱你們的妻子了,你們還是不是男人?!」還未走到如廁,便听到一個熟悉的憤怒聲從不遠處的包廂傳來,從里面傳來的還有一陣 里啪啦的喧鬧。百里雅音的微微一愣,上前幾步停滯在了門口。
「任若兮!百里雅音那個花痴草包,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麼維護她?你是不是傻了?!」
「納蘭玉書,你給我閉嘴!不準你罵她!」
「她本來就賤,還怕別人說嗎?!那麼多人都看見她當眾向林逸文求愛了,身為女子,一點矜持也沒有!不是賤是什麼?!」
「倪妝顏!你他媽有種!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任!」
「若兮,別打了!公主也不是故意的,兩人都少說一句!」
「納蘭玉書,你給我滾開!別以為我不知道,雅音會當眾向林逸文告白,背後少不了你的功勞!」
听著里面的喧鬧,百里雅音臉色明暗莫變,只是靜靜是倚在門框邊,觀察著天上的雲卷雲舒。
「要罵出去罵,別在這里丟人現眼!」酒杯放在桌子上的巨大聲響驚醒了眾人,鳳染皺著眉頭,不滿的冷哼了一聲。
「染,女人們嘛,無非就是說些雞毛蒜皮的事。況且,她們說的也是事實,你激動什麼?」唐挽烈放肆不羈的轉動著手中的白玉杯,順勢挑眉看向唐高駿道︰「你說是吧,表哥。」
「當然,百里雅音那個草包,哪里有這些美人們懂得風情~」故意扭曲唐挽烈的意思,唐高駿挑起懷中美人的下巴,輕輕在她耳邊呼出一口氣,偷了個香。
「你們……你們這些混蛋!」任若兮被氣的口不擇言,她微紅著眼眶,滿滿是替百里雅音的不值得。
「我倒是好奇,她到底做了什麼,能讓你對她這麼死心塌地。」嘴角掛著一抹輕諷,一直未曾開口的白沐晨總算是開口了,他一開口,便拋出一個讓眾人沉思的問題。
「雅音她堅強、勇敢、聰明、心善,總之,她是我見過最好最好的女孩,是你們自己瞎了眼,問我干什麼?」
「哈哈!堅強?勇敢?你確定你說的和我們印象中的百里雅音是同一個人嗎?如果我消息沒錯的話,是誰在一年前像白痴一樣自殺的?你說她心善,呵~估計她心善,那這世上就沒有壞人了。至于聰明嘛,在座的眾人誰不知道,百里雅音她就是一個文不成武不就,琴棋書畫樣樣草包的廢物!不要求她作詩,只要她能完整的背出一首詩來,我唐挽烈就當眾叫她一聲姑女乃女乃!」
「你……你……欺人太甚!」
「此話當真?!」
就在任若兮啞口無言,被氣的咬牙切齒的當口,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伴隨著的,是重重的推門聲。
「雅音?」驚訝的看著推門而進的百里雅音,任若兮小跑到她面前,委屈的看著她,嘟了嘟嘴。
「百里雅音?是你啊。」眾人皆是一愣,唐挽烈最先反應過來,他挑挑眉,無所謂的彈了彈手指。
「你剛才說的話,可當真?」眸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唐挽烈,百里雅音逼迫的視線另唐挽烈不適的轉頭,疑惑道︰「什麼話?」
「我贏了的話你也不用叫姑女乃女乃了,我還年輕,沒有這麼老的佷子。」變相的回答了唐挽烈的問題,百里雅音不顧眾人或訝異、或震驚、或憤怒、或不屑的目光,走到桌前,取下簪子,移開雜物,對著桌子就要下筆。
「公主是想寫詩?」如流水歌唱般的聲音帶著刻意的冷冽,很悅耳,可是听到這樣的聲音,百里雅音的身子卻是一瞬間僵硬下來。
緩慢的轉頭,映入眼簾的男子身穿一身白衣,肌膚若上等美玉,隱隱流露出惑人的光澤。眉如翠羽,齒如含貝,鼻若懸膽,明眸流轉間是不染鉛華的清澈,嘴唇偏薄,青絲在頭頂被白玉冠束住,如謫仙般完美。
百里雅音看著他,心中突然劃過如針錐般的痛楚。
那痛覺是如此清晰而短暫,就像一瞬間的幻覺,百里雅音手攥胸口,臉色慘白。
「白沐晨……」說不清是什麼意思,百里雅音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內心在那一刻卻悲涼荒蕪的可怕。百里雅音知道,那不是她的感受,是原主的。
百里雅音,就是這個男人,讓你含笑飲鳩,也甘之如飴嗎?即使這麼久,也依舊會痛,會傷嗎?
可是他,真的值得嗎?
現在的百里雅音不知道,可是那已逝去的百里雅音,肯定認為是值得的,因為她已經這樣做了。但是,百里雅音,既然你的身體已經給我了,那麼你的心,也就交給我吧?!
你對他的愛,那麼卑微,那麼祈求,我不允許!
他給的傷太多了,他給的痛也太多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公主?」對著百里雅音那復雜的目光,白沐晨微微一愣,狐疑的反問了聲。百里雅音被他的聲音換回思緒,低下頭,繼續未完成的事情,用簪子在桌子上刻上了一行字。只不過,因為心境變了,她原本心中想寫的字也隨之改變。
白沐晨,你已經錯過了一個願意為你付出生命的女人。
她突然想到前世看過的一句話︰
馬不停蹄的錯過,輕而易舉的辜負,不知不覺的陌路。
真正的百里雅音已去,沒有了她的愛恨糾纏,白沐晨,你會覺得悵然心痛嗎?
「白沐晨……」揮手而就,百里雅音轉過身,長長的袖子蓋在桌面,沒有人知道她寫的是什麼。
「嗯?」白沐晨笑了笑,疑惑的看著他。他的笑是那種很公式化的,嘴角上揚二十五度,看不出內心的喜怒哀樂,他把自己的心,藏的太深了。
「你……會愛嗎?」心里那一瞬間的痛楚已經消失,百里雅音淡淡翹唇,也回以一個完美的微笑。
原來,他們很像,像到會用同樣虛偽的笑來掩藏起真實的自己。那麼,自己曾經狠狠的愛過,重重的疼過,他呢?
「白沐晨,建立在最黑暗腐朽氣息下的美麗啊,除了那蠱惑人心的魅力外表,你是否能看清一些其他的東西?」拉著任若兮的手,百里雅音離開了包廂,走出門去,她的話在風的吹拂下有些零碎,似近似遠。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去何處,桃花依舊笑春風……」
呢喃的語句震撼人心,所有人都震撼的看著那刻在桌上的詩句,清秀俊逸,飄渺飛揚,真正是好詞好句、好字好詩,每個人的目光變得復雜。
百里雅音,你……一直在藏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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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一個好看的電影,是GL的,叫《想愛就愛》,也叫《yesorno》,挺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