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蕭清韻回到公主府時,天已經晚了。百里雅音沒有和蕭清韻同路,實際上,他連幫他的是誰都不知道。想起離開時蕭清韻那迷戀感激的目光,百里雅音不由嘲諷的笑了笑。
意料之中的,自己的到來沒有任何人的迎接,沒有任何的波瀾。百里雅音甚至懷疑,有人知道自己離開過嗎?那些所謂的‘哥哥’,那些所謂的‘夫君’,誰在乎過呢?這到底是百里雅音的悲哀,還是自己白雅音的悲哀。
伸手推開房門,已經一年沒有人入住的房子塵埃飛揚,在黑暗中,百里雅音靜靜的打量著這里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倚在門框,不想動彈。
「呵呵~看到這樣的一切,心情怎麼樣?」
一陣說不清意味的笑聲響在耳邊,百里雅音依舊像沒骨頭一樣懶懶的扶著門框,只是眼中的幽暗加深了幾許。
「心情很不爽啊~」沉默許久,就在藍天燼以為百里雅音不會回答的時候,她突然站直身子,大幅度的伸個懶腰,似抱怨似無奈的說道。
「是嗎?我還以為你早就習慣了呢。呵呵……這麼多年的無視與欺辱,你心情還會因為這個而失望嗎?」
「不是失望,只是不爽而已。真是的,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竟然沒有迎接的人。」轉過頭,百里雅音看著站在自己房間門前,雙手環胸的男子,攤開雙手,撇嘴聳肩。
「我不是來迎接你了嗎?看,你一出現,我就來看你了呢。」藍天燼笑盈盈的看著百里雅音,眼中光波流轉,黑色的瞳孔帶著蠱惑的意味,如同夜般,深不見底。
「咦?你是人嗎?」略顯訝異的張開小嘴,百里雅音伸手半掩朱唇,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道︰「真抱歉,你不說的話我還真沒把你當人看。」
「……」
「不是人的話,你以為我是什麼?」無語片刻,藍天燼依舊笑意盈盈的模樣,但百里雅音肯定,她听到了磨牙的聲音。
「衣冠禽獸、衣冠禽獸,難道說的不是你嗎?既然是禽獸,又怎麼能當人看呢?」百里雅音不屑的嗤笑一聲,暗罵著笑面虎,懶得跟他在這里受凍,目不斜視的進了屋子。別以為她不知道,在自己帶領鷹幫眾人歷練的時候,這家伙曾跟蹤過自己,不過半路被甩掉了。沒想到現在剛回來,這家伙竟然就在這里‘守株待兔’了。
但是,到底誰是兔,誰是狼,那還不一定呢。
「咳……咳咳……」灰頭土臉的跑出來,在白色月光的映襯下,可以看見百里雅音臉色有些發黑。
該死的!
剛才和這個‘笑面虎’說話,因為太過得意,忘記房間還沒打掃了,嗆死她了!
「嗤!」幸災樂禍的看著百里雅音狼狽的模樣,藍天燼突然覺得剛才的郁悶一掃而光,心情無比暢快。
笑,笑,笑屁啊!
惡狠狠的瞪了藍天燼一眼,百里雅音氣憤的轉身,打算找個客棧湊活著過一晚。
「唉呀,真是可憐呢,嘖嘖……公主到了自己家,竟然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呢。」說著‘可憐’,藍天燼的眼眸卻全都是看好戲的光芒,沒有一點要幫忙的打算。
听了藍天燼的話,百里雅音‘驀地’腳步一滯,似想到了什麼,緩緩的回過頭來。本嘲笑著揚起唇角的藍天燼,撞上百里雅音那熠熠生輝、無比晶亮的黑瞳,不知為何,感到全身涼颼颼的。他不自主的打個寒顫,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藍天燼,我今天要睡在你的房間里!」
冰果……
果然,好事不靈壞事靈!
「我不同意!」
「抗議無效。你都說了,是‘我’的家,你住我家的、吃我家的、喝我家的,不知感恩也就算了,怎麼,還想將主人往外趕嗎?!」鄙視的看了藍天燼一眼,百里雅音宣誓自己的所有權︰「記住了,這是公主府,不是你藍天燼的府邸,給我認清自己的身份!」
「你……你……你無理取鬧!」藍天燼氣結。
「對,我就無理取鬧的,咋地!」百里雅音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小人得志的揚揚下巴道︰「給我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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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窗戶,百里雅音不雅的打個哈欠,看了看暖意盎然的陽光,眯了眯眼。
昨晚纏了藍天燼那麼久,睡的太晚,今天還沒有清醒呢。想起昨天藍天燼那悲憤的受辱樣,百里雅音惡劣的咧嘴一笑。
實際上,她並不是真的要睡在藍天燼的房間里,只是想嚇嚇他而已。要不然也不會在藍天燼說找人幫自己收拾屋子時,立刻就同意了。
現在自己的能力雖然還沒到呼風喚雨的地步,相信對付小小的男寵,還是足夠了。雖然那是一個不一般的、公主的男寵,說到底,還是男寵。不用自己的能力去取得一切,反而嫁給一個女人,想要靠她得到利益,這種人,真讓人不屑!
「幫主,林逸文到了!」
雨輕輕敲響了房門,在得到百里雅音同意後,走進了屋子。
「以後叫我公主,記住,這是在公主府。」在昨天夜里,自己已經交代好一切的事宜了。風雨雷電隱藏在自己身邊當丫鬟小廝,戾天和流雲暫代幫主之職,其余各有特長的幫眾去發展‘鷹幫’的勢力,還有擴展幫眾,挑選訓練新幫眾。
「是,公主!」雨听明白了,因為這是公主府,魚目混雜,所以不能暴露幫主的身份。
「讓他進來吧。」林逸文嗎?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那個照顧自己,關心自己,實際上卻厭惡鄙夷自己的男子?
想到自己離開的那個晚上,參加皇宮宴會時,那個冒牌公主向林逸文表白的場景,扶額笑了笑。
就是那個時候,自己在民間的名聲更上一層樓。如今不止是不知廉恥,一女娶多夫的代表,更是欺善怕惡、暴戾惡毒的蛇蠍。其實,那個時候自己出手與冒牌公主毆打一團,並不是自己本來的意圖。
純粹的,當時只是不忍林逸文受到調戲而已。百里雅音看的出來,他是一個清高的男子,雖然外表對誰都彬彬有禮,內心卻是驕傲的。
他和蕭清韻不同,蕭清韻外表清高,內心卻隱忍。而他,內心的清高會受不了姒妝顏的羞辱,所以自己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大腦抽筋的跑去幫他。
而且,那麼隱晦的幫助,可真不符合自己一貫自私自利的行為準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