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四面有紅綠燈,綠燈亮了代表可以行走,紅燈亮了代表停下。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所以當押運車前騎摩托車開路的兩名特j ng看見前方的綠燈亮了之後,理所當然地沒有停下,繼續向前開動。
一切似乎很平靜。
穿過這條十字路口,很快就會到j ng局,終于可以交差了。兩名特j ng甩動著臉上的汗珠,都松了口氣。
然而世事終歸無常,這個世界每一分一秒都在變化著,永遠都無法預知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就在他們放松的這一瞬間,眼角的眸光注意到從側面橫向飛馳過來的藍s 大卡車。卡車的速度很快,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飛馳中帶著一絲狠辣與決絕。
卡車很大,與特j ng所騎的摩托車相比,似乎就是大象與小狗。
大象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一只小狗踩成肉醬,而沒有任何損傷。
卡車也可以。
砰——
一聲巨大的響動劃破天際,強悍的踫撞力帶動著兩名特j ng與摩托車側向飛了出去,就像是在他們身後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將他們牢牢扣住,然後向後扯動,拖向深淵,他們眼中尚帶著一絲迷茫,一絲不解,然後遲鈍地開始恐懼。
卡車的速度太快,快到讓他們沒有時間反應。
特j ng重重地落到地上,與摩托車一路滑行出去,鐵皮與地面深度摩擦,火星四濺,染紅了他們的雙眼。特戰服被磨開,出來的健壯肌膚繼續與地面摩擦,高溫熾熱地焚燒著皮肉,鮮血淋灕,骨頭也因此露了出來,接著便是 里啪啦的骨骼破碎的清脆聲響,兩個人撞在了路沿的石頭上,平整的石面像是死神手中舉著的重錘,輕易敲破了他們的腦袋。
啪!
啪!
像西瓜從高空落在地面上,驚艷而決絕。
摩托車壓在他們的身上,破碎的零件如一根根閃爍著寒光的軍刺毫不留情地穿透他們的肋骨,破開肺葉,j ng確而鋒利地刺進心室中,強而有力的高壓讓鮮血在體內四散飛濺,灌進肺葉中,他們忍不住地想要咳嗽出來,卻還沒來得及便直接暈了過去,再不會醒來。
武裝押運車內的司機眼見這一幕,面上驚駭地說不出話來,嘴張的很大,像是能塞進那前方已經變s 的紅燈。那紅燈極為耀眼,閃爍著的光彩爆sh 進他的眼中,他感覺這燈再不是電力c o控的,而是被鮮血染紅。
他睜大了雙眼,將目光落在下方那輛卡車的駕駛座上,他看到了一張稜角分明的側臉,嘴角緊緊抿住,帶著某種冷冽,像是逼人的殺氣。
殺氣?
他還要殺誰?難道這撞車事件不是交通意外嗎?
雖然面前有擋風玻璃,可他仍感覺到一陣寒冷,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他看見那張側臉慢慢轉過來,與此同時,一把黑洞洞的沙漠之鷹槍口移到了那個人的胸前。
押運車司機驚住了,連身後武裝特j ng的半句問話都沒有听到,他本能地想要大喊一聲,聲音卻被一顆子彈截止住。那子彈飛行的速度很快,每秒幾近四百米的距離,可他的頭距離那槍口連十米都沒有,僅僅只是一瞬,或許不到一瞬,押運車司機便睜大了眼徹底死去,額頭上有一個半徑約二十毫米的空腔,子彈繼續前行,穿過頭顱,從他背後那名武裝特j ng的眼前飛過,帶著 出的血落到他的臉上。
囚籠中的黑豹冷冷觀望著這一切,拳頭緊緊握住在一起,似乎在隨時準備破籠而出,可囚籠由j ng鋼所鑄,又被鎖鏈纏繞住,他要怎麼逃?
「有人劫車!」一名武裝特j ng撕開喉嚨喊了一聲,滑開車門,干淨利落地跳到車外,迅速尋找到了一個掩體。
快速投入到戰斗中的特j ng是可怕的,他抬起槍甚至不用瞄準,沖鋒槍的一梭子彈便被甩了出去,卡車上出現了一串密集的彈孔,然而那個開槍的人早已消失。
卡車後先後跳下了六個人,手中盡皆持著一把黑s 的沙漠之鷹,那槍仿佛真的像是縱橫在天穹之上的蒼鷹一般,鷹隼的眸子鎖住在地下驚慌穿梭的白兔,時刻準備施以絞殺。
跳下車的這名特j ng並不驚慌,可他卻感覺自己真的像是一只兔子,甚至是一只被困在囚籠中的兔子。他突然明白,此刻發生的事情並非偶然,而是早已計劃好的事情︰先是攔車,然後殺掉司機,押運車再難行走,最後強攻。
死神的手慢慢靠向他的脖子,他已被包圍。
他不是車內囚籠中的黑豹,只是一只兔子,所以他注定逃不出蒼鷹的利爪,當一顆從極遠處的高空飛馳過來的子彈sh 穿他的腦袋時,整個燕花區暴亂了。
「狙擊手。」
這名特j ng臨死前腦中只出現了這三個字,是那顆子彈告訴他的。
那六名槍手被他殺了兩個,另外一個緊隨其後的特j ng殺了三個,然後與迎向同樣的命運,被遠處看不見角落中的狙擊子彈命中。
一槍斃命。
密集的槍聲停了下來,整座城市卻更加吵鬧,尖叫聲,哭喊聲此起彼伏,听得那個最早開槍的人皺起了眉,卻沒有任何動作,他只是與身旁僅存下的一名槍手向著那輛押運車慢慢靠近。
他們本就是為了這輛車而來,準確的說是被困在車內囚籠中的那個人。
車內很安靜,與外面對比起來,更像是一座墳墓那樣毫無生氣。
車內半蹲著最後一名特j ng,他眯起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車門,一只手端著沖鋒槍對準那里,另外一只手緊握著一把手槍,槍口瞄在黑豹的眉心。
黑豹無聲地笑了,他明白這名特j ng的意思,是要他閉嘴,所以他真的沒有出聲。
這並不是說他在這把槍下屈服了,而是他知道了來者是誰,他相信那個人。這是一種很難言喻的信任。
車門被打開了,一只槍口先從門外探出,然後是一整只手臂。
特j ng緊眯著眼,冷冷地看著,沒有絲毫動作,他沉靜地就像是一片湖水。
在沒有看見致命部位露出時,他絕不會開槍,那不但不會傷敵,反而暴露了自己。
黑豹看著這一幕,眼中露出一絲欣賞。但也只是欣賞而已,那眸光深處,潛藏著一片血腥的世界,他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車內輕輕響動一聲,那個持槍的右手慢慢收回去。
特j ng端著槍,仍沒有動作,他仍在等,他相信,會有人上來。
不出他所料,車內真的走進一個人,當他的心髒部位進來的時候,槍開動了,準確命中那里,一團血花飄出。
然而就在他的槍口對準那個人心髒位置時,車外突然飛進一個人,或者說是一道黑影。
他的槍聲響起,那道黑影的手上也有槍聲響起。
幾乎同時發出,同時命中。
只不過特j ng的致命傷口在眉心,他茫然而無力地倒在地上。
囚籠內的黑豹冷笑著,早已預知這一切,他說過的,當試出他們槍中有無子彈時,他們就該完了。
完了就是死了的意思。
所以三名特j ng死了。
黑豹看著那個慢慢從車內站起的黑衣人,笑道︰「黑狼,果然是你。」
黑狼!
黑豹!
听起來就像是一對兄弟,他們就是兄弟。
黑狼抬起槍對著鎖住囚籠的鏈子開了一槍,走過去打開門。
黑豹從其中走了出來,他的眸子已帶著血絲。
黑狼在他雙手間的手銬上開了一槍,他的眸子已經血紅。
兩個人向外走出,黑豹拾起車內那名槍手掉落在一旁的槍。
「都確定了嗎?」下車後,黑豹突然問。
「昨夜就已經確定好了,是殘面親自定的。」黑狼答道。
血腥強悍如黑豹,在听到這個名字之後,面s 也不禁產生些細微的變化,心間更是止不住地冷了一下,盡管他的心本就是冷的。
他雖冷心,可他更知道,殘面是……殘心!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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