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清寒襲人,屋內卻是溫暖如春,讓人身體自然而然的放松,渾身透著說不出的暖洋洋的舒服。哦,現在已經是春天了吧,春天帶給人希望的季節,我望著眼前那抹柔美的身影,心頭有一絲希望也在偷偷的拱破土壤,悄然萌芽。
「給。」
喬斯雨遞給我一杯熱可可,我接過來捧在手里,心里覺得十分熨帖,口中卻道︰「這個會發胖的。」
她瞟了我一眼︰「你再胖點也無傷大雅。」
我微微一笑,低頭喝了一口,入口甚覺香甜濃郁,咂了咂嘴巴,又忍不住喝了一口。她掠了掠秀發,在我斜對面坐下來。
「很好喝。」我真心道。
「你心情好而已。」
我聞言抬起頭,她道︰「你是不是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我?」
「嗯。」
「那你怎麼不問?」
「太多了,不知道從那里下口。」
她秀眉微挑︰「好吧,那改天吧。」
「等等!」我急了,手一動幾乎沒將可可灑出來。她望著我,搖了搖頭︰「一點兒也沉不住氣。」
我將杯子放在茶幾上,沉吟了一會兒,輕聲道︰「跟我講講他吧。」
「哪個他?」
「自然是柏昱東啊。」
她神色有點詫異︰「為什麼?」
「就算你愛過曹歆,她已經是過去式了啊,即便你不愛柏昱東,他仍然是現在進行時啊,這個主次我還是分得清的。」
她看了我一會兒,問道︰「愛過的才危險。」
我篤定的道︰「你不像是喜歡吃回頭草的人。」
她一怔,嘴角忽而露出一抹甜美的笑意︰「這會兒你倒又了解我了?」
她溫柔的目光,讓我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不過我很快就定下神來︰「畢竟同一個屋檐下住了一段時間啊,而且我覺得我在你身上挺用心的。」
「嗯,看來喝點可可還是蠻有作用的,嘴巴都跟著甜起來了。」
我有點不好意思,抿唇而笑,她單手支撐著腦袋,忽而沉默下來,半晌方輕聲道︰「他是我媽媽朋友的兒子。」
我有些驚訝︰「你媽媽朋友的兒子?」
「嗯,我媽跟他媽媽是生意場上的朋友。」她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她們一起合伙經營珠寶生意。」
原來她媽媽也是生意人,可笑花貓一無所知,在她的口里,把喬斯雨說得像是沒有父母可依靠,一直依附著叔叔成長起來的一樣,害得喬斯雨自己不說,我也不敢輕易去問與她父母有關的話題,可見旁人嘴里說出來的話不能完全相信,不過,喬瀚宇的嘴巴未免也太嚴實了吧……我正自胡思亂想,卻听喬斯雨問道︰「你怎麼了?」
我一愣,輕聲道︰「沒怎麼,這是你第一次對我說你家里的事情。」
「我從不輕易跟別人說家事,當然。」她話鋒一轉︰「你現在不能完全算是別人了。」
她後一句話,輕而易舉的消除了我心里剛剛涌上的一絲不快。
「這麼說,你們算是家長介紹咯?」
「嗯,算是,自打我回國,跟他的第一次見面,他就瘋狂的追我。」她語聲一頓,繼續道︰那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連我都有點佩服他的耐心。」
說這番話時,她的語氣平淡如水,連眼楮都沒有眨一下,似乎並沒有絲毫感動,我雖然知道她天生性子冷淡內斂,但仍不自覺的因為她對此男的態度而暗暗感到欣喜。
「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多吧。」
我輕輕咬著唇,忽然道︰「听說他很帥氣,是那種白馬王子型。」
她看了我一眼,好笑的道︰「你在吃醋?」
「沒有。」
見她繼續盯著我,我只得誠實︰「知道你有男朋友這件事後,我的醋一直就沒停過。」
她唇邊笑意愈深,我卻越發氣惱起來︰「既然不愛,為什麼又要在一起?」
「既然沒有再遇到自己愛的人,從不愛的人當中,挑個像樣點的在一起又何妨?再說了,這樣還遂了父母的心願,不是嗎?」
「你這樣的言論很不負責任,若是遇到自己愛的人又如何?」
她不以為然的道︰「如果沒有結婚,那很好辦啊,如果結婚了,離婚也不是很難的事。」
她說得輕飄飄的,我听得卻有些氣怔了,半天才道︰「你這樣,不是傷了無辜的人嗎?」
她目光不著痕跡的移開,淡淡的道︰「有時候情場如戰場,一樣是很殘酷的,不是你傷我,就是我傷你,與其被人傷,那不如傷別人好了。」
我語氣冷下來︰「這論調很有點兒李莫愁的味道。」
「李莫愁?」她一笑置之,並不以為意︰「我知道你不贊同這話,不過人性本就是自私的,而且這樣的事情,都是你情我願。」
「就好比我和你,我們之間就是你情我願。」
「一諾……」
我感覺自己還沒有愈合的傷疤再度被刀劃開,一陣痛楚襲上心頭,我喉嚨堵得說不出話來。
空氣里一陣沉默,良久,喬斯雨輕輕的道︰「一諾,對不起。」
我吸了吸鼻子,勉強道︰「沒什麼。」
「我喜歡你。」
我抬起頭,便迎上一對晶瑩深邃的美眸,她跟我對望了一會兒,櫻唇輕啟︰「我也會跟他分手,但你一定要記得我說過的那些話,關于我喜歡什麼樣的人。」
正當我以為還有下文的時候,她突然站起身來︰「我今天剛飛回s城就來找你了,很累,你明天也還要上班,我們都該早點休息。」
我還沒來得及答話,就感覺一只柔女敕細膩的縴手握住了我的手,拉著我站了起來,我們面對面站著,近在咫尺,呼吸相聞,鼻間傳來的熟悉的幽香讓我心里的痛楚漸漸消失于無形,這情景很有點兒曖昧。
她打量了我一會兒,揉揉我額前的碎發,柔聲道︰「周末把自己收拾一下,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我心頭一跳︰「誰?」
她輕輕一笑︰「我的閨蜜,留學時認識的,火辣辣的川妹子,既然你想要多了解我,又怎能不認識一下我的好朋友?」
我愣了一下,隨即大喜,她顯然感受到了我的喜悅,笑著催促道︰「好了,現在休息去吧。」
我爽快的答應︰「好,我馬上就回去。」
「回去?回哪去?」她神色詫異︰「你晚上不留著這里睡嗎?」
「啊?留這里?」我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結結巴巴的道︰「算了,我……我還是回去睡吧。」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蕭一諾,你臉紅了喲,告訴我,你剛才想到哪里去了?」
「沒有,什麼也沒想。」
我慌忙否認,心中卻想,就我們兩個目前這曖昧的樣子,怪得我想嗎?
她美眸里帶著一抹迷人的笑意,拍了拍我的臉頰︰「乖,別亂想,在我跟柏昱東分手之前,我不會再跟你有逾越的行為的。」
「是嗎?」我故作不解︰「那之前逾矩行為怎麼算?」
「那只是一時放縱而已,我規規矩矩的人生里僅有的一次放縱。」她白了我一眼,放開了我︰「晚安。」
最後當然是分房睡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喬斯雨最後說的那些話,這一覺卻睡得格外香甜。鬧鐘響起時,我抱著枕頭,還好夢正酣,直到喬斯雨端著杯咖啡,站在了我臥室的門邊,我才真正清醒過來。
「我說蕭老師,你今兒還要不要上課了?」
「馬上,馬上!」
我看了看時間,一骨碌從床上爬起,穿衣服,洗漱,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沒過多久就穿戴整齊的坐在了餐廳。桌上是喬斯雨準備的西式早餐,培根,煎蛋,面包,外加果汁,對于我這種早餐總是胡亂解決的人來說是豐盛無比了。
我迫不及待的叉了一塊培根放進嘴里,邊吃邊道︰「我都忘記是住在你這里了,以為自己就要遲到了呢。」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你今天干嗎?」
「上班啊,能干嘛?」
我咽下口中的食物,看著她小心翼翼的道︰「你……今晚能回這里嗎?」
「今晚不會來,要跟家人吃飯。」
「跟你媽?」
「我爸。」她回答得十分短促,我有些驚訝︰「難道你媽媽不跟你們一起嗎?她不在這里?」
她面無表情,淡淡的道︰「他們很早就離婚了。」
我不由得愕然,然後低聲道︰「對不起。」
「沒關系。」她放下叉子,拿餐巾拭了拭嘴,美麗的臉上多了一絲笑容︰「怎麼?想來見我?」
「嗯。」
「明天吧,明天你來這里。」
我忍不住眉開眼笑︰「好。」
「蕭一諾,先別忙著開心,我問你,什麼時候搬回來?」
「啊?又搬?」
她挑了挑眉︰「怎麼?你不想經常見到我?」
「不是。」
我苦著臉,唉!人家孟母為了孩子三遷,我這樣遷來遷去是為了啥啊?
「你還不快吃!」喬斯雨催促著我,跟著又撂下話來︰「限你一周之內搬回來,不然也不用經常來這里了。」
見她要起身,我連忙喊︰「等一下!」
「怎麼?」喬斯雨疑惑的看著我。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跟花貓究竟是怎麼回事?」
「花真真?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是……」
「可是她不喜歡我?那是她的事情,與我無干,我對她並無別樣的感覺。」喬斯雨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道︰「或許你該去問問她,關于她的前男友,她對我的誤會實在是太深了。」
我把果汁放下,不由得瞪大了眼楮︰「什麼?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