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墓碑!」洛節看到了墓碑上刻的三個字「東方律」,三年前的重犯,滿門抄斬的東方家族,應該早已滅門,如何還有人在這里為他樹碑?按理說,這樹碑之人應該是死罪才是!
莫離迢看出了一些端倪,走向前去,撥開一堆雜草,幾個字大字進入他的眼里。他在心里默念,「東方律……梁景鈺?……鈺兒?」
他的手似乎有些顫抖,他心里有個可怕的猜想,梁景鈺!會是鈺兒嗎?那一刻,真的有點天旋地轉,上次見她時,她已經嫁作人婦!
「爺,怎麼了?」
忘川在一旁看著莫離迢的反應,奇怪的反應,他整個人都呆住了。忘川還沒見他這麼失方寸過,此時的他,把自己所有的悲傷都寫在臉上。
「九爺∼梁景鈺是不是你想找的……鈺兒?」忘川試探道。
莫離迢極力保持鎮定,但是他的聲音出賣了他,有些顫音,「洛節……去查,東方律和東方府的關系!還有,梁景鈺……」他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原來,失去一個人的感覺是這樣的!
忘川看著這兩座墓碑,東方律真的好熟悉!莫離迢看向忘川,扣住她的手腕,抓著她左手的黑玉鐲,看到了她左手上的傷疤,帶著幾分心痛,「不是她∼你不是她!鈺兒……你究竟要騙我幾次!」
洛節還在仔細看那兩座墓碑,總是覺得哪里不妥,有哪些地方不對勁!
「九爺,不要這樣好嗎?」忘川手有些吃疼。
莫離迢認定她,不是鈺兒的姐姐便是妹妹!鈺兒的墓定就是她所立,只是她失足跌落懸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你好好想想……究竟發生了什麼!」
各種各樣的猜想擠進莫離迢的腦袋,他甚至不知道,讓他揪心的這個女子,叫什麼名字!她的生她的死,好像比一切都重要。他在京師和她的再遇,本以為她再也不會在他眼皮底下溜走了∼
「你好好想想……你和鈺兒是什麼關系……」
忘川此時比誰都難受,她的大腦承受了太多的壓力,有些讓她喘不過氣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爺,不對!這土有古怪!」洛節突然一語驚醒。
莫離迢听洛節這麼說,半蹲下來,這土果然是有些古怪。一邊墓碑上的黃土已經板實,一邊的卻還是疏質,而景鈺的墓,雜草也少!
「這里常有人來?」莫離迢看了看忘川,她已經失憶,應該不是她,那還有誰?
這兩個墓碑的差別很明顯,只要是稍加留意就可以發現。梁景鈺的這一塊墓碑不像是常年沒人打理,恰恰相反,倒是像常有人至!
當務之急,就是查明東方律和景鈺,和三年前那次政變的關系,一切都還在迷霧之中!在真相大白之前,任何的擔心都只是猜想!
「洛節,你快去,打听一下,這二人和三年前的政變有什麼關系?」
這才是正常的九王爺,能以一副處事不驚的心態去對待任何的突發事件!雖然,忘川明顯看出了他的失態,但是他可以在最短的時間里迅速冷靜,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你發現了什麼?什麼三年前的政變?」
莫離迢用手扶著額頭,洛節有些擔心他,「爺,你沒事吧?」
「沒事,你去吧!有情況立即稟報!還有……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洛節得了令,先下山去了,莫離迢將墓碑前的雜草一點一點拔掉,忘川見他拔得認真,也蹲下來,什麼也沒說,靜靜拔草。
「你喜歡這個叫鈺兒的姑娘……」她沒忍住,問。
莫離迢停住了,順勢坐在了地上,他的眸子里,似乎有什麼在閃動!「不知道,有些難過!就好像是你,失去了自己的過去,是什麼感覺?」
忘川在他身旁坐下,失去了自己的過去,是什麼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也沒辦法體會這樣的感覺。就好像是失去了自己很重要的一部分,失去了這些,就連自己都覺得自己陌生。
「那鈺兒姑娘,就是你生命里的一段回憶嗎?失去她,就好像我失去了一段記憶?這種感覺,很心痛,是吧?」
忘川的一句很心痛一語中的,說不出什麼感覺,難道就是心痛的感覺?真正的心痛,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是你說不出道不明,但卻又一次次地來折磨你!
「也許吧……」
「那如果她還活著呢?你會怎麼辦?」
「不知道。」
「這好像不是九爺的風格……」
莫離迢扭頭望著忘川,反問她︰「那我問你,若是有一天,你想起了過去。如果是一段讓你痛苦的回憶,你會怎麼樣?」
「那鈺兒是你痛苦的回憶嗎?」
「你對她很感興趣嗎?」莫離迢听著忘川的每一句話,都離不開鈺兒。
忘川無奈地笑笑︰「我對別人也只有好奇罷了,就連對我自己,也只能夠好奇!」
忘川不提鈺兒了,可是她卻已經完全勾起了莫離迢對她的回憶,莫離迢從懷里掏出一個玉鐲,很精致的玉鐲,在太陽的照耀下,玉鐲晶瑩剔透。這是他最後一次見景鈺,從她身上搶來的,他倒真是希望,可以親手還給她。
「如果……我說我都不知道她的真名,而她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可笑嗎?」莫離迢嘆了一口氣,「算起來,我也只見過她兩面……,她騙我,我騙她,果然,我再也找不到她了,她是我見過最會騙人的女子。最貪吃的女子!」
忘川看得出來,九王爺對這個女子真的是動了真情了,否則他也不會帶著笑意說出這些,他一直養尊處優,能騙他的沒有幾個,可能他真的被鈺兒吸引住了。
「要是能夠找到她,你要對她好。你不可以把她交給任何人,因為我覺得,沒有人會比你更愛她。」
「是嗎?可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莫離迢靜坐了很久,忘川第一次這麼走近他,這麼貼近他的心。看來,他也不是那樣難以靠近,二人在那坐了很久,直到天黑……
不同的人,同樣失落的心情,未來?究竟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