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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爆米花市價是五毛錢一袋,而林笙,是八毛錢一袋,兩袋一塊五。(豆豆小說閱讀網.doudouxs./)他生意依然火不得了。三天時間,就把從女乃女乃那兒拿二百塊錢連本帶利賺回來了。

之前賣菜根本掙不了幾個錢。但是老人家閑不住,之前農村地都給生活條件不算好二兒子和老姑娘分了,她就是想種地,都是有勁兒沒處使去。她也知道賣菜那點錢不夠干什麼,但是她再過兩年就六十歲了,想出去打工也沒地方要。而且大兒子扔下兩個兒子,林笙他們兄弟放學回來還得吃飯。老人家就只能心里上火,一點掙錢辦法也沒有。

她萬萬沒有想到,他大孫子,自從父母雙亡之後月兌胎換骨一樣林笙,一聲不吭搗鼓了個鍋,就能端出去弄出那麼多花樣爆米花,還真能賺到錢,而且是不少錢。林女乃女乃心情用高興形容可能還差點什麼,確切說,她是激動。因為她想到,有一天要是她突然也出點意外撒手人去了,讓她不放心兩個孩子也餓不死啊。林笙一定會把他自己跟弟弟照顧好。

林女乃女乃欣慰之余,每天跟著林笙一起出去買爆米花。

林笙本來是想雇一個人幫他,以前他混時候,也是有很多跟後面忠心耿耿小弟。之前他像是閉關一樣學習,一學就是一年不許人打擾。現他畢業了,那幫小子時常來找他,見他忙著掙錢沒時間,他們有時候就旁邊跟著瞎嚷嚷叫賣,一邊吃爆米花。林笙不是小氣人,但是林女乃女乃這個人精細慣了,看著這幫大小伙子一把一把吃,那可都是錢啊,就偏要跟著林笙來,他們一來吃,林女乃女乃就拿眼楮瞄著。

「行了,再吃給錢!」林笙倒不是心疼那幾粒破爆米花,實是看不下去林女乃女乃那著急眼神,就瞪了一眼這幫臭小子,偽裝生氣罵道︰「再吃都被你們吃黃埔了。」

圍旁邊幾個穿著牛仔褲,頭發半長不短,自以為又潮又帥半大小子們听了倒也不真生氣,其中一個還來勁了,開玩笑似又抓了一大把,夸張開玩笑︰「笙哥不愛我們了,連點爆米花都舍不得給我們吃了,簡直太傷心了……」

「是呀是呀,太傷心了……」幾個人附和道。

他們幾個這兒又吵又擋生意,有人想過來買爆米花,看著這幾個流里流氣明顯不是什麼善茬小伙子,轉了幾圈,愣是沒敢過來。

林笙注意到這些。朝著離他近那個一腳飛過去,正好結實踢那人上,給踢得夸張得嗷嗷叫。

「行了,你們幾個滾蛋吧,是去打台球還是看電影,就是別這兒擋著我生意。你們一個個吃飽了撐,我還得賺錢養家糊口呢,都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林笙就是隨口一說,但是听別人耳朵里,就理解成了其他意思。他們幾個半大小子都想到了一年多前林生家出大事兒,自然而然把林笙突然性情大變,變得愛學習,不出來混不說,還支起個小攤賣爆米花,這些所有行徑理解成了有志少年遭遇重創後,發憤圖強勵志故事。

幾個人臉上露出極力掩飾過同情,連忙跟林女乃女乃和林笙道了別,互相拉扯著「有多遠滾多遠」了。

不過有一個少年沒走,他叫孫武,算是跟林笙好一個兄弟。說是兄弟也算不上,因為雖然兩人同齡,但是林笙一直是這個小團體里領導者,家境良好,性格有些懦弱孫武其實應該跟其他人一樣,算是林笙罩著小弟。

「你怎麼不跟他們去?」林笙問道。

「我不去了,沒意思……」孫武從林女乃女乃手里搶過紙袋,咧嘴笑著說︰「女乃女乃我幫你。」

林笙看了他一眼,視線又轉回到爆米花鍋上了,他一邊說道︰「女乃女乃,你先回去吧,小跟我這兒就行,楊楊估計放學了,看他自己家害怕。」

林女乃女乃本不想走,但是想到家里還有個小不點。就猶豫看了一眼孫武。

孫武連忙保證︰「林女乃女乃,我不喜歡吃爆米花。」

林女乃女乃有點不好意思,惱羞成怒輕聲斥道︰「誰還差你那一口吃?你喜歡吃就吃,我是想問問你能陪笙笙呆到幾點,人多了他自己忙不過來。」

「我幾點都行,不回家都成。」孫武笑嘻嘻說道。

林女乃女乃走後,林笙做爆米花,孫武就幫他收錢,把有人要買裝袋。

盛夏傍晚七點多鐘,天還沒黑透,廣場上漸漸圍上來吃完晚飯散步遛彎人們,林笙生意也火不得了。孫武旁邊給他裝袋,手忙腳亂。

到八點時候,人群漸漸散光了。林笙對正眼楮發亮數著錢孫武說道︰「走啊,跟我去電影院那頭看看,把這些賣沒了。」

「行。」孫武痛答應,動作飛幫林笙裝車,明顯很興奮。

「等會兒你裝幾袋爆米花回去,給那幫小子吃帶去。」孫武推著車前面走,林笙空著手,慢悠悠跟他身後說道︰「告訴他們,點破爆米花,想吃隨便來拿。但是別總當著我女乃女乃面可勁兒吃,老太太細著呢。」

「行,我回去告訴他們。」孫武應道。他跟林笙認識三年多了,當然知道林笙是什麼樣人,誰摳他都不帶摳。

兩人到電影院門口時候,電影還沒散場,高高懸掛電影明星背景燈散發著炫目光芒,一些放學沒回家孩子背著書包好奇對著電影院指指點點,應該是沒錢買票,站外面解饞。

孫武幫林笙把東西拾掇好,林笙一邊點著炭火,一邊問道︰「電影一般幾點散場?」

「八點二十估計人就該往出走了。」孫武一邊說一邊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說道︰「現還差五分鐘八點。」

林笙點點頭,開始準備爆米花。

孫武站他旁邊看著他熟練動作,挺直脊背和嚴肅表情,一股抑制不住欽佩油然涌上心頭。

「笙哥,你怎麼這麼厲害?」孫武輕聲說道,與其說是問他,不如說是由衷感嘆。他從認識林笙那天起,就追隨者林笙。

剛上初中那會兒,林笙父母都市里有正式工作,那時候他家條件很好。林笙長得也很有特點,是那種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類型,因為他白,皮膚比班級里小女生還要好,但是他長相和脾氣顯然不能跟小女生相比了。林笙是單眼皮,骨架子不算大又特別瘦,就顯得有一絲單薄。他單眼皮,高鼻梁,薄唇,白皮膚雖然都很標致,但是搭配一起,加上他一雙漆黑漆黑亮得像是頭小狼眼楮,就顯得有些涼薄和銳利感覺。

林笙這個長相,加上傳說中以前打過多少次假光榮戰績,一開始讓同學都膽戰心驚,唯恐一不小心惹到傳說很暴力他。但是明顯是同學預估錯了,林笙雖然外面厲害,但是跟同學相處都非常好,從來不像有混子那樣欺軟怕硬。林笙是專門「欺硬」那種。甚至後來他們班同學都是林笙罩著,不管是誰有事兒,林笙都仗義給他們出頭。林笙雖然不愛學習,但是他會講冷笑話,總是輕輕松松一句話,就能把班里小女生逗得不行。那時候,班級里,甚至是年級里別班,暗戀林笙漂亮小女生多了去了。孫武雖然人長得人高馬大很唬人,但是跟他一起久了人就都清楚他性格了,他是真沒脾氣。

但是沒脾氣,不代表他傻。林笙是孫武這麼多年,認識人中唯一個從來沒拿捏過他,沒佔過他一點便宜人。甚至,誰要是欺負他一點,林笙二話不說就能把人撂倒。所以,林笙對于孫武來說,都不僅僅是偶像,甚至他心里是一種保護神地位。

現,看著林笙家道中落,經歷那麼大災難後,居然鎮定扛起了家庭重擔,還說學習,就能考進全學年前幾名,讓孫武怎麼能不崇拜。

賣爆米花不算什麼,厲害是林笙從一個街頭混子家里小少爺形象突然逆轉成一個小販還波瀾不驚態度。孫武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心中都笙哥崇拜之情,只能定定用家養大型犬類眼光注視著他。

「我怎麼厲害了?買爆米花?」林笙崩好爆米花倒進盆子里,漫不經心回答他︰「那你要是這麼說,對面賣烤地瓜大哥豈不是比我還厲害?他都買地瓜好幾年了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孫武知道他開玩笑,還是極力解釋道︰「笙哥,我從來沒有瞧不起你……」

「我知道。」林笙表情淡淡,伸手拍了拍他起伏胸口,笑得有點壞壞說道︰「少年人,這麼激動干嘛!開個玩笑而已。」

之前他剛重生回學校上課那會,這小子還偷偷塞自己書桌里一百塊錢來著,還以為不說林笙就不知道是他。林笙怎麼會不知道呢。附近就這麼幾個跟他好小屁孩,而想幫他又羞于表達,也就這個孫武了。而且這一年來,孫武沒少明著暗著給他買吃,買東西之類。上輩子父母過世後,林笙真個初三都沒回學校一趟,畢業證都沒要。開始跟著社會上人混,也就漸漸跟孫武這類人漸行漸遠了。

如今重活一次,意外雪中送炭行為,讓林笙心里感覺很溫暖。上輩子,他真是錯過太多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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