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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新禹將溫虞帶到的時候,她已經趴在他背上睡著了。

底下的人想沖上來噓寒問暖的話,都被他一個冷眸盯了回去,堵在喉嚨口,幾個人心想,這老板平日里挺和氣的一個人,在雪里埋了兩天怎麼變脾氣了。直到看見人家身後熟睡的女人,那些想法才冒出來,原來就是為了一個女人。不過這溫師樣貌楚楚,哪個男人不動點心思,老板正經了那麼多年,是該有點想法了,畢竟他也是個男人。

員工里頭有個說話特別乖巧的,湊到何新禹耳邊說,「何董,您把溫師傅交給我們,我們抬她進養護車里打點滴,醫生護士都來了,沒問題的。您要是親自抬她進去多不好,畢竟溫師傅還是個閨女……」

何新禹本來還真想親自背進去,但想到他這話也對,就把人交出去了,一邊囑咐了幾句要點,看著他們走遠。再轉身的時候,李謹然恰站在身後兩米的地方,看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何新禹皮笑肉不笑,迎了上去。

「你這樣模樣挺嚇人的,兩天都沒闔眼?」何新禹笑著問。

李謹然看他一眼,回答︰「睡了一小會兒,見底下人都在忙著,我做老總的也不好一個人休息,也起來忙著吧。」

「對,說得對。」何新禹評價︰「別人都以為老總多好當,遇上這種事,為了不落什麼口舌把柄,做得得比誰都狗。」

「誰讓咱有份量呢。」李謹然笑。

何新禹跟著笑,撫掌道︰「這樣吧,你看我跟溫虞師傅也安全了,你等會兒上車也好好睡一覺,別太累了,免得回去第二天工作不了,這就得不償失。」

李謹然站著沒動,也不作聲,笑不進眼底。

何新禹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聲先去打點滴,就往養護車那邊走了。

李謹然看著他人影消失在車門後,睨了一眼風雲四起的天霾,低頭又見一顆石子在腳邊,他踢了踢那顆石子,它只動了一下,男人卻仿佛跟它較上勁,偏要踢得它滾到看不見為止。

也不知道這是小孩子的把戲,還是人老了的表現。

男人踩了一腳,將石頭埋進雪地里才罷休,轉身上了另一輛車。

*

這回的活動只有三天,因意外的緣故,所以拖了一天。溫虞回家的時候,已經周二。

溫婉在昨天聯系過她,奈何那會兒她躺在病床上打點滴,手機也正好沒電,所以沒接著。

溫家三口不免有點著急,打電話去問了公司的人,才知道臨時多加了一天,這才稍微放心了一點,至少是全公司的人都晚回來,不是溫虞一個人就好。

等溫虞真正回來,溫母才知道實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她做母親的,心里卻一陣慌,捉著大女兒的手說︰「以後這種活動還是別去了。」

溫虞就笑了︰「這只不過個是個意外,況且上級如果一定要我去,我怎麼能不去呢,不是砸自己的飯碗嗎。」

「但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中國什麼旅游勝地沒有,偏去看什麼雪景。」溫母想想都後怕,搖手說︰「不行,下回你打听清楚地點,類似那種爬山下海的地方,就是不能去,丟了飯碗比丟了命強。」

溫虞哭笑不得,直搖頭不做聲。

溫父便插嘴說︰「阿虞這不是沒事吧,你瞎擔心個啥。」

溫母也狠起來︰「難道等女兒真正出事了再擔心嗎!之前已經有一回了,再來一次誰受得了!」

溫母就是脾氣一上來,新事舊賬便一道算的性格,溫虞是無所謂了,溫父卻還放不下,直讓她閉嘴別提。

溫母嗚嗚咽咽的︰「女兒又不是你生的,你不知道生她養她的辛苦,站著說話不腰疼。」

溫父這才熄了聲,轉身拿了報紙去沙發上。

溫虞又勸慰了母親一會兒,老人才去菜場買菜,想買條魚,燒個魚頭湯,給溫虞補一補,壓壓驚。

溫虞想跟溫母一起去,溫母卻把人攔了下來,指了指溫婉的房間說︰「你別跟著我這個老太婆忙活了,去看看你妹妹了,你晚回來了一天,小姑娘的心情很差。」隨後又嘆了氣︰「婉婉小時候就很喜歡你這個姐姐,她最近長大了,又到了叛逆的年紀,我和你爸怎麼說她都不听,還是你倆姐妹能交交心,你去和她說說。」

「知道了。」溫虞這才又月兌下外套和鞋,敲了敲姑娘的房間門,里面卻沒動靜,她笑了下,自己轉動門把進去。

溫婉還是習慣听音樂做作業,音樂一定要特別吵鬧的,按年輕人的說法,這叫rap什麼的,溫虞是不懂,只是疑惑她這樣能寫的進去麼?

但偏生就是奇怪,小姑娘的算數和英語沒一道是錯的,正確率達95%左右。

溫虞站在她身後盯了一會兒,心里剛剛覺得滿意,稍稍轉移了視線,就看見女孩子細女敕的後頸上有一個粉紅色的吻痕,還是新的。

她心里一跳,連說話都有點抖,說不上生氣,原本她也是同意小姑娘在不影響成績的情況下談戀愛的,擁抱親吻個罷了,現在的年輕人開放,也不是不行,只要別鬧出事來。

溫虞這會兒害怕,不是為怕的,就怕這個戀愛對象,是心里猜想的那個。

溫婉正把頭扭過來,見了姐姐盯著她脖頸看,她一個激靈跳起來,用長發給遮住。

「姐姐……」溫婉小聲喊著。

溫虞看了她一會兒,盡量平復心情,拉著她坐在床邊上,詢問她最近的情況。

「都還好。」溫婉回答。

「李嶄亭最近還找你麼?」溫虞問,都沒發覺自己的緊張。

倒是溫婉感覺到了,笑著問她︰「姐,你怕些什麼,我又不會真的跟他好上,那麼幼稚的男人,一點也不成熟。我喜歡有經濟能力的,起碼讓我們一家子都過上好日子,李嶄亭那個笨蛋,上頭有三個男人壓著他,他只能一輩子當窩囊廢。」

「不是。」溫虞也不知道自己怕些什麼,想到不久前,那個男人在旅館里跟自己說的話,手腳都沒了力氣,只對溫婉囑咐︰「姐就怕你們年輕氣盛,一時把握不住分寸。」

溫婉卻嘲諷︰「我們可比你們會把我分寸。」她猛地起身離開,坐回轉椅上,一邊嘀咕︰「不知道誰和誰老大不小的人了,還不懂得節制。」

溫虞一陣臉紅,心知這是妹妹生她氣,便上去抱住小姑娘,又打又鬧地哄,笑著笑著,就一起躺倒床上說悄悄話,見時間還早,兩人索性抱著睡了一會兒,直到溫母把飯菜都擺上了,喊兩人起床,這才磨磨蹭蹭地起來穿衣服,吃飯的時候還有點未退去的睡意。

這頓飯吃的特別像一家人。

*

此後,溫虞上下班,依舊回到兩點一直線的生活。隨著天氣漸漸暖起來,證書考試一門門來臨,溫虞很用功復習,答起來也是游刃有余,在考試方面,她從小就是個有良好臨陣素質的能手,不會失誤。

溫叔和叔母那邊暫時沒有什麼聲音,溫虞問過溫父具體狀況,他也說不清楚,溫虞只好作罷,想既然那邊沒鬧什麼,她也不再過問。

溫虞這邊的事情都挺順利,她在閑暇時刻也聯系過辛淺,她卻像很忙的模樣,匆匆接過她幾個電話,說不上四五句就掛了。最後一次聯系,她提到了葉瑧。

溫虞就問︰「她怎麼了?」

辛淺在電話那頭,顯得焦頭爛額︰「听說是勾搭了個小白臉,跟原來的老公鬧離婚,但是鬧了兩個星期,也不知道離了沒離。」

溫虞一听,立即就把曾秘書想到,胸口又慌又跳,驚了一會兒,心想若是換做以前,我肯定是郁悶得不行了,而今听了這個消息,卻說不出心里是個什麼滋味,沉默了一會兒,辛淺在那邊喊了幾聲,溫虞才說︰「既然不知道,你打個電話問問她唄。」

辛淺卻答︰「我這邊兒也忙的不行,哪有空管別人的家事。」頓了頓,似乎又有電話插播進來,辛淺就說掛了,溫虞還想追問,但見如此,也只能算了。

溫虞捏著電話,徒坐在窗口靜默,現在已經是深夜,外邊的萬家燈火初上,霓虹燈走馬觀花,不知道是迷亂了誰的眼楮,星星點點地落在心上,又暖又興奮,肯定又是個不眠之夜。

這一夜過去之後,隔天早上,葉瑧就給溫虞來了消息,約她出去吃個飯。

溫虞想多半是為了曾一航的事情,也就答應,問了地點。

葉瑧說︰「去附近的一家公園。」

溫虞一愣,想為什麼不直接在她的會館里開個房間說。

葉瑧卻笑了︰「你裝什麼傻,我只是會館的掛頭主人,真正的那個你又不是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他的人,我怎麼敢亂說話。一不小心就會丟了吃飯的工具,還不慎重些麼,倒是你就別裝傻充愣了,我幫你夠多了,你這一回怎麼也該幫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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