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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八章 那一夜

雖然繼續前進意味著得承受更強兵種的攻擊波,承受更快的精神力消耗,但陳軒還是毫不猶豫地前進,因為這是唯一的離開山谷的機會。

漫天箭雨與魔法技能根本無法完全閃避,如果全用槍斗術的話,光是對付箭還可以,但要是面對魔法卻不能完全擋不下來,陳軒現在只能找攻擊相對來說沒有那麼密集的地方,雙槍在他的周圍翻飛著,那軌跡隱隱是一個球形,把陳軒完全保護在里面,槍斗術有個好處就是能夠全方位地防護使用者的每一個可能被攻擊的角落,用在這地方卻是最好不過了。

不過陳軒現在考慮的不是這個問題,而是關于這個空間迷路的問題。「如果進來的不是我,而是比我低級的人,如果不是法師能飛的話,那麼他在亡靈大軍那里已經就已經死了,畢竟斗氣沒有內力持久,根本就挨不到這里。」陳軒根據下面的兵種排位重新判別了一下方向,感謝這個世界薄弱的兵法系統,哪怕這里可能是數萬年前的,如果這里的排兵布陣是八陣圖那種逆天級的存在的話,他直接抹脖子自殺算了,根本就不用再找出路了。

「如果是比我強大,例如劍神,那麼他哪怕是直沖過來,也耗費不了他一絲的能量,甚至速度也比我更快,那麼所謂的消耗就變成了一句廢話。」陳軒在亡靈大軍中左閃右躲,使出的卻是五禽戲之猿的運氣法門,談不什麼玄妙,只是姿態輕盈了不少,而這些魔法骷髏和魔弓骷髏發射攻擊都是需要時間的,除了要防御一些冷箭,他甚至都不需要出手,只要他經過的地方,那里的骷髏就會被四面八方的攻擊所淹沒。

陳軒雙手按在一個骷髏的肩膀,然後一個空翻來到了空中,辨別了一下方向後,又回到了地繼續趕路。「這猿的功法怎麼就非得這樣飛天空的,直接跳起來不就行了嗎?」陳軒看著雙手滿是碎肉,暗罵了一句。「好了,那麼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空間迷路是按進入者的實力來分的,如果我是劍神,它就給我劍神的難度,也就是說,」他雙槍連發,把眼前的骷髏清理干淨,眼前突然一亮,環境已經再次產生變化,這個可能是大陸最長的陡坡頂端終于遙遙在望,而且滿山遍野被甩于身後的亡靈魔法師與弓箭手也不追趕,它們似乎都有著各自的勢力範圍似的。

「這個空間的作用不是用來殺人的,是用來考驗人的!」陳軒興奮地沖了陡坡,在眼前出現了另一番景象,一條河!眼前確實是一條河,不,如果稱之為江或許會更確切一點,因為它的面積已配得這個稱號,至少三四千米寬敞的江面,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對岸。

陳軒興奮地大喊了一聲,沒有什麼比在絕望時擁有希望更令人欣喜的了,江有一條似乎是完全由骨頭造成的橋,橋旁有一塊大石碑,他走前去,只見面刻著幾個鮮紅的血字︰尸骨無存!

看到這個觸目驚心的名字,就知道肯定非同小可。身在岸邊數米的陳軒可清晰感覺到江水灼熱得驚人,熱浪陣陣,好像地火熔岩,骨碌骨碌翻騰滾動的水是江水有多高溫最好的證明,如果人掉下去的話,後果可想而知,可謂是真的尸骨無存了。

一座全由骨頭組成,僅有半米寬的骨橋凌空橫亙于江面約五米之,很難想像沒有任何支撐的它居然能連接兩岸,此橋沒有護欄,晃晃蕩蕩,還不時吱呀的叫兩聲,如同垂暮老人,仿佛隨時都會崩塌似的。

大江空則是一大群不知名的鳥,就算知道,也喊不出名字了,因為這些鳥都只剩下一個骷髏架子,沙啞難听地呱呱叫著,就像在高唱著喪歌。「在為我送行嗎?我可不會這麼容易死呢!」陳軒感受著這種生死間的刺激感,感覺自己就像回到了剛進入輪回空間的那段時間,每天都在生死之間掙扎,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不知道終點在那里,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其實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因為陳軒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心思,但他偏偏就堅持了下來。或者那時在他的內心深處,依然有某種連他自己也察覺不了的期盼。

這些骨頭鳥似乎並不會攻擊人,也不管陳軒,拍打著無毛的翅膀,悠然自得地在空中飛翔著。沒有了數之不盡的亡靈軍隊,甚至連一個骷髏的影子都沒見到,在江水旁停留一會,也沒見有什麼水鬼之類的東西爬岸來。陳軒初步確定,這里大概就像是一個中轉站,或者是一個獎勵,作為他能夠活著來到這里的獎勵。雖然絕對是暫時的,但這得來不易的安全之地可真不容易,無論如何,終于可以歇口氣了,陳軒並沒有立刻躺了下去休息,而是耍了一套五禽戲,把心中的悶氣釋放出來,精神的疲憊感現在很需要調節一下。在他的精神稍稍恢復了一些時,黑夜就已降臨。自進入空間迷路以來,天空就一直都是灰茫茫的,不知時間,不過此刻卻已昏黑下來,而且速度很快,和白晝的過渡幾乎可忽略不計。

陳軒坐了下來,他打算在此停留一晚,明早再行趕路,繼續未竟全功的漫長旅途。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些食物,這些東西都是他在那個無名山谷中儲存的,他很清楚出去的路並沒有那麼簡單,早就儲存了很多食物。就如同空間戒指不叫做時空戒指一樣,空間戒指里是沒有時間這個概念的,你的東西放進去時是怎樣,拿出來時就是怎樣。陳軒吃著水果,看著這個戒指,這個戒指是蘭多夫給陳軒的一百立方的那個,而他原本的五十立方的那個則給了莎莎。

一開始自己還以為那個被煤炭弄得黑糊糊的戒指是自己個莎莎的定情信物,沒想到後來竟真的成了訂婚戒指。「莎莎,你現在怎麼樣了,我很想念你。」陳軒把戒指放在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

陳軒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了一個小爐,這是納克斯以前煉金用的,現在當然是當烤爐使用,從旁邊撿來一些雜草,放在爐的下面,用雙槍凝聚了一絲火元素,草便燒了起來。江里的水自然是不能食用的,他再次凝聚起了水元素,把一個類似于鍋的煉金器材放在爐,把凝聚起來的水元素放在其。

熊熊火焰升起,將附近江岸照得亮了許多,火光帶來了些許安全感。可惜沒有同伴,寒氣撲面,晚的冥氣更盛,翻動著眼前的烤肉,陳軒想起了在中華醫館里舉行過的燒烤大會,頓時倍感孤獨。加大火候將肉燒好之後,陳軒便取下食了,盡管沒有任何佐料,但還是覺得這塊肉比任何珍稀佳肴都要美味,內力能讓你體力充盈,但不代表你就不會不餓,用句時髦點的話,能量是守恆的,陳軒體內的是內力,不是真氣,不能靠吸取天地元氣來補充。填飽肚子後陳軒休息了一會就躺在草睡了,他並不是不怕危險,只是他在輪回世界里早就習慣了從來都不熟睡的,任何危險臨近都能把他驚醒過來。

「去,尋找四靈之物,去彌補你曾犯下的錯誤。」空靈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陳軒猛地睜開了眼楮,茫然四顧,但周圍是一片虛空,根本什麼都沒有。「你是誰?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個世界!」陳軒先是低吟,然後轉變為瘋狂地大叫,可惜那道聲音並沒有回答他,就在陳軒低下頭放棄的時候,聲音再度響起,「去,尋找四靈之物,去彌補你曾犯下的錯誤。」「出來,你給我出來!不要裝神弄鬼的!我是什麼人,我只是個螻蟻,我能犯下什麼錯誤?!你說啊!你說啊!」陳軒再也忍不住了,拿出雙槍就那樣向著四面八方瘋狂地射著,只是道道光芒閃過後,虛空依然是虛空。

「為什麼,為什麼要選中我!為什麼……」陳軒終于不支了,癱倒在虛空中,身體躬起,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孩般一樣,低泣著,「我只想做個平凡的人,我只想安穩地生活下去,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做什麼英雄,主角,甚至一直都是順天而為,為什麼偏偏要發生這麼多事情,為什麼啊!」陳軒的問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有那把空靈的聲音偶爾在虛空中傳來,「去,尋找四靈之物,去彌補你曾犯下的錯誤。」

清晨,當陳軒醒來的時候,似乎完全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事情,甚至連眼角的淚痕都沒有了,他再次凝聚了水元素,清爽地洗了一把臉,然後一步一步地向著骨橋走去,他的背影,看起來是那樣的孤獨,卻不知為何讓人產生了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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