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中人兒听著喜鵲喃喃勸言,眼中卻又漸漸泛起淚珠。心想著,若是自己生病了那人會不會就會回到自己身邊來,然後借著病由,她們就又會回到了以前那樣形影不離相依相偎的時候。
芙蓉公主想著想著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撫模向自己的唇間,唇角淺淺的彎起一抹弧線,不禁回想起那病榻前每每纏綿悱惻的藥吻。
卻不知那呆子怎會看不清自己的心意,那三年前的痴心人卻早就被身邊的人出動,漸漸的為她轉移了真情。
……
紅霞落幕的傍晚時分,一聲幽怨的笛聲漸漸由遠處輕輕傳來,曲聲哀哀,盡是道不盡悲歡離合之情。
迷蒙之中,床中人兒不由得被曲聲驚醒,從床中赫然坐了起來。
……
芙蓉公主凝眉側耳傾听著這聲聲笛曲,胸口中不由得如撕裂般疼痛,她立時跌跌撞撞的走下了床,還來不及穿上繡花鞋,就跑到窗前,一把推開窗戶,順著曲聲向遠處探望過去。
……
「是他、一定是他回來了……」芙蓉公主失聲急切地喊道︰「喜鵲,快幫我看看這笛曲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
正趴在桌前打著瞌睡的喜鵲被聲響驚醒,听公主喚語,連忙應下,道︰「是,奴婢這就出去看看
喜鵲跑出去一會兒,便回來向焦急等待回音的三公主稟報道︰「回公主,奴婢打听過了,這笛曲是從後花園的郡主別苑中傳出來的,听王府里的人說這好像是郡主吹奏的
「郡主?」芙蓉公主一听不是那人回來了,不免失落地又跌坐回椅中。
「是啊喜鵲看出公主的失落之情,嘆了口氣,遂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全全對公主講道︰「听說這位郡主還是駙馬爺的雙胞胎妹妹,名號天嬌郡主,不僅與駙馬爺長得同容同貌,更是位文武雙全的傳奇俠女,听說還曾經與老王爺征戰過殺場,會得兵法,更與駙馬爺一樣懂得醫術,曾經救萬民與水火,被北域的百姓們奉為玉女菩薩轉世,自有北域第一才女之稱
「哦,天下間竟然有這麼厲害傳奇的女子?」芙蓉公主微微動了下眉色,看向一臉崇拜之情的喜鵲,輕聲無所謂的哼笑一記,卻不把這些當做什麼。她此時唯一惦念的只有一件事和一個人,可是那人卻是音信全無,不知何處所在,叫她牽絆擾神憂心忡忡。
「公主,莫不如咱們到天嬌郡主那里看看去,想必郡主是駙馬爺的妹妹,搞不好會知道駙馬爺在什麼地方呢。也不知這位天嬌郡主跟駙馬爺長得到底多像喜鵲在腦中暗自描繪著這位傳奇郡主的模樣,隨想隨說道。
這話到真打動了芙蓉公主,她到不是因為想看那郡主模樣,而只單單想從這位郡主口中得知那人下落。也好能尋去,也比得成日里困在這王府里音信皆無的暗自擔憂為那人難過的好。
「好,喜鵲,為本宮更衣,本宮便去見見這位郡主小姑子,向她打听一下駙馬的消息也好
「是喜鵲見郡主終于想出去走走了,不免高興的忙點頭應下,拿過披風為芙蓉公主穿戴好了,主僕二人便向著北域王府的後花園處提著燈籠緩步行去。
……
待得二人走到那別苑門口時那淒美的笛曲卻已經漸漸接近到尾聲,芙蓉公主的心不由得被笛曲打動,那笛聲讓她回想到了那首駙馬為她所作的竹林情曲,她總覺得這吹笛之人不是別人,而就是她的駙馬。難道說駙馬他因為生自己的氣,所以藏在了郡主這里來?
……
芙蓉公主越想越覺得像極,遂推開相扶的喜鵲,徑自向著那笛曲傳來之地,跑進了這間郡主居住的別苑拱門之內。
在一座小池之後的秋千上,她尋到了那個持笛吹出之人。借著剛剛浮升起來的淺淺月光,秋千上的那抹白色顯得格外醒目勾人。
「是誰在那?」一聲熟悉的沉聲喝問之音,不禁讓芙蓉公主的心頓時激動不矣。果真是那個人的聲音,原來他竟然真躲避在這里不肯見她。
……
一個小丫環听到有人來了,連忙跑過去相問,道︰「你們是誰,怎麼敢不經通傳就擅自跑到郡主的別苑里來?」
芙蓉公主心中正是激動,卻未打理那丫環問言,跌跌撞撞的推開那攔之人,便直直朝著那秋千處的撫笛之人走去,顫抖著聲音問道︰「你是生我的氣,所以才會連句話都不留下,就一個人躲避到這里來嗎?」
听到這熟悉的聲音,白衣之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慢慢從秋千架上站起了身。
「歐陽天翼,你究竟想要躲我到何時?」芙蓉公主慢慢又走近了那白衣人兒幾步,待得近到能借著月光看清楚面前人的相貌之時,不禁驚得又後退了一步,指著面前一身女裝美色,不禁失聲道︰「你、你不是歐陽天翼……」
「我想公主是否認錯了人了?我是歐陽天嬌,歐陽天翼的孿生妹妹,哥哥他並不在這里歐陽天嬌淡聲冷冷的回道。
一旁攔阻的小丫環听主人喚這人為公主,心下驚著,卻不敢上前再攔。歐陽天嬌側頭看了一眼那受驚的小丫環,輕聲喚道︰「小竹,我吹得累了,扶本郡主回房休息去吧
「是小丫環點頭應下,連忙上前扶住歐陽天嬌稍顯虛弱的身體,便轉身離開了這秋千架旁朝樓閣走去。
「公主,想必這就是郡主吧,這、這也長得太像了吧,若不是這一身女裝,恐怕真會認成是駙馬爺呢喜鵲提著燈籠趕到了芙蓉公主的身邊,看著那離去之人,不禁自語自言的驚奇道。
芙蓉公主慢慢攥緊手掌,看著這郡主離去的背影,不禁眼露糾結之色。她原本以為是那個人回來了,卻竟然又不是。
「公主,天黑風寒,奴婢還是扶您也回去吧,唉,這郡主的架子怎這麼大,也不說請公主一同進屋里坐會兒,就這麼甩手走了喜鵲撅起小嘴暗自替公主埋怨道,扶著三公主雙雙也緩步離開了這清冷的院中。
……
繡樓之上,一雙眼楮卻一直在暗處緊緊盯著那離去之人,心痛隱忍,卻絲絲了了的如何想壓服卻也壓服不下那抹悲傷。看來她並沒有認出己,拭想若公主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恐怕會更加討厭自己,當做怪物一般的敬而遠之。
「郡主,公主她已經走了小丫環看著遠遠離去的二人,輕聲向主子稟報道。
「小竹,公主她住得還習慣嗎?」歐陽天嬌輕語問道。
「听說公主自住到王府里便不思飲食,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小竹喃喃回語道。
歐陽天嬌長長嘆了口氣,自是憂心囑托道︰「那便叫廚房用心多備些菜品,我不是說過公主喜歡吃清淡的嗎
「是,奴婢已經告訴廚房了,也照著郡主所說的那幾樣公主愛吃的小菜備了,可是好像郡主還是不肯吃小竹嘆了口氣,無奈何的回道︰「郡主,您身體剛剛才好些,還是先進屋休息吧小竹擔憂的將披風披合在了郡主的身上,輕語道。
歐陽天嬌又看了一眼三公主離去的方向,方才自嘲的笑了一聲,嘆自己竟還放不開手,人家舊情人相見,何苦勞煩了自己惦記,無奈何地回步無力的朝著屋中走去。
……
這一夜又是個兩兩無眠之夜,黝黑的天空中隱隱飄蕩著一團漂亮的紫色的星雲,窗邊落座的女兒家,卻又在拭淚傷心之中,抬眸望著那團隱隱紫氣,心間里無比的煎熬難過。
……
「歐陽天翼,你怎是個如此狠心的主,我只是氣你一下,可你卻真就拋開我離去,也不問清楚我的心意究竟如何?好啊,若你真是無情,那便就此分開也罷芙蓉公主咬著唇角,狠下心來氣語道。
……
二日午時芙蓉公主用過午膳,喜鵲無奈何的撤下了公主沒怎麼動過的盤盤菜肴,擔憂道︰「這麼好的菜色,公主怎麼就沒有食欲,公主是不是真的水土不服啊?」回手拿過來一個點心盒道︰「這是南宮世子叫人送過來的京雲酥,是京都的口味,公主要不要嘗嘗看?」
「放在那吧,本宮只是沒有什麼食欲罷了。喜鵲,一會兒帶上禮物,本宮想去拜會一下昨天遇見的那位天嬌郡主。昨夜本宮冒昧到訪,卻也沒能好好上前打個招呼,是太過失禮了芙蓉公主坐在鏡子前細細打理了一番,自也覺這幾日里是瘦了不少。
「是,奴婢听說那位天嬌郡主也是個體弱多病的主,這半年多都一直病在房中,不怎麼出來見人喜鵲拿了外袍為三公主穿戴上。
「竟是這樣,那這郡主到也是滿可憐的芙蓉公主听其所言,不由得同情起這位病床中的郡主來。
「嗯,听說郡主還有個訂了婚事的未婚夫,是西藩王的司徒世子爺,此次也都來了,搞不好會借此時與郡主聯姻,沖沖喜事喜鵲將打听到的小道消息一一講給了芙蓉公主听去。
听著那長得極像駙馬的郡主要嫁與別人,芙蓉公主的心不由得隱隱痛了一抹,皺起眉兒一把按住自己的心口處,緩緩攥起拳掌,似乎好像覺得那要出嫁的人是那個擾心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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