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大廳內,四人依次坐下,婢女熟練地換上了熱茶,一時間偌大的空間只有茶杯踫撞發出的清脆聲響。
「李總管,林太醫,你們也坐下吧,在這里不必拘禮!」龍衍尊開口打破了這靜默,本來這里就是比較隨意的,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破例。
「是!」本來拘謹地站在一邊的兩人得令走到末座,自然地坐了下來,然後抬臉看向首座的龍衍尊。
對此麗嫦眉頭不著痕跡地輕蹙了起來,眼楮里閃過一絲厭惡。她自幼被教導尊卑有別,下人就是下人,即使再勞苦功高也不應該與主人平起平坐,此刻皇上讓一個下人坐在自己旁邊,是對自己的忽視還是……在他眼里,自己與這些人無異?
而相對于麗嫦的不悅,杜雨蓉還是很高興的,這幾天一直以為在龍衍尊心里麗嫦是特別的,而今天他冷落了麗嫦,還當著她的面表露了對自己的關心與愛意,這不僅讓她在麗嫦面前贏回了面子,還表明他與麗嫦之間的清白,這可是比吃了惠如樓的美食還高興的事情。
「李總管近來身體可好?那年一別,麗嫦也有數年未見你了,麗嫦在家也常常與父王提起李總管對麗嫦的照顧呢!」厭惡歸厭惡,麗嫦還是記得他是自己進來這里的借口,于是盈盈一笑,殷切地問候起來。
「托郡主的福,老奴很好!老奴伺候郡主是本份之事,郡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李總管禮貌地說道,心里卻想不起自己何時有照顧過她了,不過是跟在先皇身邊時見過數面罷了,不想今日居然有幸成為別人過橋用的木板,都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李總管不必謙虛,麗嫦自幼承庭訓,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今日麗嫦來只是想探望探望李總管而已,不想皇上與娘娘與在此。」
杜雨蓉听著這些客套到虛偽的話,深感無聊,心想︰李總管還蠻厲害的,連這明明假得比黑墨灑進白紙還明顯的話都有耐心與之虛與委蛇,厲害!佩服!
與杜雨蓉有著同樣感受的還有一人,那就是鳳至翔!
「欸,我說麗嫦郡主啊,你不會知道皇上在此特地跑來扮偶遇的吧?」鳳至翔突然打斷兩人的客套話,有點痞痞地笑著說道。
「你說什麼?本郡主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麗嫦有點憤羞成怒地說道,目光不屑地瞥了眼這個名不經傳的無名小卒。
「是嗎?虧你還是名門閨秀,既然是來謝恩,怎麼就空手來了呢?這就是你自幼庭訓的禮節嗎?還是你家的禮節本來就異于常人?」鳳至翔喝了口茶,咄咄逼人地說道,看來是不打算輕易放過她,沒辦法,他就是看不慣她這虛偽的嘴臉!
「你……我……」麗嫦一時語塞,美艷的小臉漲得通紅,從小嬌生慣養的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頓時委屈涌上心頭,眼眶一熱,淚水盈滿眼眶,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師弟,不得無禮!麗嫦,朕的師弟從小野慣了,說話有時是刻薄了點,你不要放在心上。」眼看局面被弄僵,龍衍尊出聲說道,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她的心意他也一直知道,雖然無法回應她的情意,但也不忍看著她被師弟欺負到哭還無動于衷。
「麗嫦明白,麗嫦不會放在心上的!」泛著水光的眼眸深情地看向龍衍尊,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