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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六為章 因為,舍不得

某座不知名的仙山,一條瀑布從天而降,無根之水如雪山之水,清澈冰涼,但沐浴到皮膚之上時,卻能突然的化為與肌膚最為接近的溫水,如聖水一般,洗滌人的身體,和人的心靈。愨鵡曉

瀑布之下,是一汪池水,深不見底,只能看見幽深的顏色在晃動。里面沒有魚,也沒有水草,干干淨淨,清澈,但不見底。

池水之上,瀑布之中,懸著一具身體。白色的袍子被瀑布淋濕,貼在身上,幾乎快成透明狀。他的右手輕輕的覆在右手背上,放在身上,仰面朝天,明明是憑空懸著,卻似睡在床上,修長的身體,平平的,懸浮在瀑布之下,池水這上。

他仿佛睡著了,淅淅瀝瀝的水珠,如珍珠般落在他的臉上,五官是那樣的立體,皮膚是這樣的潔淨,闔眸而眠,如入定高僧一般,在這樣仙氣的地方,悟憚悟道,看破世間紅塵,不怒不嗔,不喜不悲,沒有七情六欲,不再受凡間的羈絆牽掛。

「顏卿,你可曾醒了?」池水邊,站著一個老頭,鶴發童顏,仔細端詳,他還帶著一絲老頑童的氣質,先是正正經經的站在池邊慈祥的問了幾句,見顏卿沒有回應,便挽起袍子,光著腳伸進池水里,一邊洗腳,一邊從懷里拿出一小壇酒來,邊喝邊抱怨︰「真不知道是哪個神仙說的神仙好!待在天天庭里連酒都不給喝!幸虧你現在要升仙,我這個做師傅的可以借口出來幫你……咕咕……這酒真好喝!」

老叟自顧自的喝了起來,他腰間別著的乾坤袋,正是顏卿的,里面裝了十幾壇他從人間買來的美酒,也不用就著小菜,就一壇接一壇的喝了起來。

很快,老叟的身邊堆滿了酒壇子,一個疊著一個,變成一堵牆。老叟躺在地上,蹺著二郎腳,哼著小曲,醉醺醺的睡了過去。

瀑布依舊,池水依舊,不知哪來的水,也不知去了哪里。顏卿在瀑布之下,足足沐了九九八十一天,才慢慢的睜開發眼楮。

映入眼簾的,不是這如夢如幻的風景,而是老叟衣冠不整橫七豎八的睡姿,以及身邊堆成山的酒壇。

「收!」顏卿低叱一聲,只見身上的水珠立刻蒸發干淨,衣決飄飄,而他整個人如離弦之箭,從瀑布下飛到了池邊,站在老叟面前,看著他發呆。

直到看見他腰間的乾坤袋,顏卿才隱約的覺得,這個人應該跟自己有點關系。

「咦,你就醒來了?」顏卿淨化了八十一天,老叟就喝夠了八十一天的美酒。每天醉生夢死的,突然醒來很不適應顏卿那冷淡的眼神和不解的表情。

老叟想爬起來,但酒勁沒過,勉強的坐了起來,在酒壇子中間找了許久,終于找到了他的拂塵。

「這太乙拂塵里有指點你的東西,你已經被這聖山之水洗滌干淨,今天就可以進入天庭。不過,有些東西,你還是需要保留的。為師的替你都藏在這太乙佛塵之中,今天全都還給你,至于其它的,就看你跟它們有沒有緣份,能不能再想起用上。」老叟神神叨叨的,听得顏卿雲里霧里。

但顏卿本能的覺得自己應該听老叟的話,他按照老叟的要求,單腿跪下,低頭,只覺得那拂塵從頭頂掃過,再抬頭看老叟時,心里竟跟明鏡似的,認出他是自己的師傅老叟。

「徒兒拜見師傅!」顏卿性子冷,看見多年未見的師傅也不激動,只是按照禮節,行了一個大禮。老叟樂呵呵的受了他的大禮之後,坐著等他繼續說話,可是,等了許久,也沒見顏卿有動靜,他只是默默的立在老叟身邊,靜候老叟說話。

「你怎麼跟以前一樣,沒個變化!」老叟不滿的嘟囔著,顏卿是雪豹化身而來的,性子冷清高傲,平時對著他這個師傅只有那麼一點點尊重,其它的感情就沒了。老叟以為他多少會有點別的表現,結果,什麼都沒有,行完大禮就好象不認識他了。

老叟一個人在旁邊抱怨了大半個時辰,顏卿一直站在旁邊不理不睬,甚至都不看他。顏卿對這個世界以及所有的經過和結果都沒有任何的好奇心,他甚至都沒有問老叟,自己為何在這里,以及將來要去哪里這種每個人都會問的問題。

最終,還是老叟自己舉了白旗。

「好了,我怕了你了!走吧!我們去天庭吧!」老叟悻悻然的自己爬了起來,見顏卿都不上前扶他一把,有些哀傷的感嘆道︰「你對那娃別提多上心,走兩步就要抱著怕人家累了。如今師傅累得站不起來,連搭把手都不肯,哼,真是重色輕師。」

顏卿听見,奇怪的看著老叟。老叟見自己說漏了嘴,趕緊的捂著,然後也懶得自圓其說,只是問他︰「你現在可記得什麼?」

「記得……一些凡間的事……」拂塵帶給顏卿的記憶很零亂,短時間內顏卿無法整理出來。他只記得自己在佛牙山修行,後來下山入宮為齊濃兒保胎,宮變後不知為何與他們絕裂,去了花都見到魚娘解了絕男蠱,然後,機緣巧合之下,他升仙了。

所有的記憶里,都沒有阮依依的出現。至于魚娘與老叟之間的事,顏卿甚為冷淡,他壓根沒有去想過這件事與他有什麼關系。

老叟以為顏卿會告訴他,他記得什麼,便饒有興趣的又等了一會。當然,他等來的是沉默。

老叟放棄了,他覺得自己這個徒兒最是沒有人情味。

「無憂國總共也就出了兩個得道的仙醫,一個是你,一個就是師傅我的。如今在我天庭的排位還不錯,前一百名,哈哈哈!你剛來,大約要排到三百以後了……沒事,師傅你罩著你!」老叟說得津津有味,顏卿只是默默听著。老叟自吹自擂完了後,見沒人捧場,便沒了興趣,擺了擺手,說︰「你沒有自己的宮殿,就暫且與我一起住在醫館里吧。眾仙稱我醫仙,你是我徒弟,就叫小醫仙吧!」

顏卿面無表情的點頭答應。老叟童心大發,笑嘻嘻的說︰「你都活了五千多歲,雖說在天庭里你還很年輕,叫小醫仙還是不太合適。算了,還是叫你名字吧,听著小醫仙怪怪的。」

顏卿對老叟的反復無常沒有異議,他見老叟說仍然要喊他名字,莫名的覺得高興,又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老叟見能交待的都交待清楚了,跟這薄情寡義的徒弟也沒啥好聊的,撲通一下跳進了那池水里將身上的酒味全洗干淨,帶著顏卿上了天庭。

因為顏卿剛升仙,沒有足夠的資本,只能算是小仙一枚,所以天庭並不直接管理,而是委托給老叟,由他負責顏卿的一切事務。這點正合顏卿的心意,整日呆在醫館里看天書,清心寡欲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唯一的外出便是在天庭各處的仙山林間尋找藥材,研制新藥。

老叟本來覺得也沒什麼,因為顏卿太過安靜,安靜得讓他感覺不到醫館里多了他。

時間一長,老叟就覺得不對勁了。

以前,醫館門可羅雀,因為仙人們身體都很健康,幾乎不用看病,偶爾有點小問題也靠法術解決,難得踫到那種傷筋動骨的才會來醫館求助。凡間的生生死死醫館又不管,難得出現什麼百年一遇或者千年一遇的瘟疫疾病什麼的,醫館才需要派仙醫下凡,救助人間。所以,老叟自升仙成為醫仙之後,整天除了睡覺就是睡覺,一周一次的朝堂匯報也是能免則免,並無其它事情。

可是,顏卿來了後,醫館別說門可羅雀,連螞蟻都沒地可站。

最令老叟意外的是,來的,全是仙女。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白的黑的,美的丑的,環肥燕瘦,只要是女的,都來醫館看病了。今天不是腰扭著了,明天就是受了寒咳嗽了,實在沒病,就捂著胸口說煩悶,一個個都成了林妹妹,憂傷得不得了。

剛開始,老叟還興致勃勃的起個大早,開館坐診。後來才發現,原來這群娘們都不是來找他看病,全都一窩蜂的擁到顏卿身邊,鶯鶯燕燕,真得很象凡間的青樓。

「哎,世風日下啊!道德淪喪啊!」老叟抱著酒壇子,也很憂傷。

他太久沒見自己這個寶貝徒弟了,都忘了,這徒弟長得實在是太帥了。沒成仙前,就一身仙氣,道骨仙風,飄逸俊秀,現在成了仙,就算是排到了最後一名,這臉這身材這氣質,也天庭里也是排名前十。

天庭好久沒有進新人了,仙女們整天看那幾個天兵天將的看得都快要審美疲勞。突然的來了這麼一個如玉般的仙人,又冷冰冰的酷到不行,仙女們能不激動嘛。

眨眼間,整個天庭的仙女們都生病了,不管什麼病,都只要顏卿看。

顏卿初來乍到,以為是真病,所以特別的認真的看了幾天。後來發現,這些仙女都醉翁之間不酒,便收了攤子,躲在房間里不出來坐診。仙女們見坐診的是老叟,氣得要掀桌子,老叟無奈,只好請顏卿出來,最後,逼得顏卿不得不每天背著籮筐去仙山采藥,不到天黑不回醫館。

老叟以為事情到這里就能告一段落,顏卿也以為如此。

可是,兩師徒都想錯了。

顏卿開始在仙山巧遇各色仙女,從山頂滾到他腳邊的仙女也堆成了山,不小心扭到腳踝的仙女不計其數,突然的昏倒在顏卿面前的仙女,已經多得讓顏卿無法走路。

顏卿不厭其煩,天庭也三令五申,不得騷擾仙人,但都收效甚微。無奈之下,顏卿只能整天跟在老叟身邊,用他做擋箭牌。

老叟就想不明白,顏卿這冰山似的,連他都不肯親近,這些仙女們為何越挫越勇,迎難而上,一點都不怕顏卿那面癱面,也不在乎他冷得連話都不說的臭脾氣。

就在顏卿被一群仙女們圍追堵截之時,阮依依則開始重新振作,大張旗鼓的準備為柴家拓展家族生意。

每天,阮依依都在雞鳴第一聲就醒來,簡單的梳洗之後,綰上婦人髻,換好衣裳,便坐著軟轎,與柴智等人一起到三寶客棧。娛樂城各店鋪的掌櫃,早已經這里聚集,柴智一到便開始每日例會。

阮依依與項陽、魅然一起坐在偏房里,吃著清淡米粥墊墊肚子後,稍歇息之後便開始吃不同的藥。累了,便靠在軟枕上闔目養神,有了精神,便悄聲的將自己的想法口述,再由項陽他們筆錄。

偏房外,各掌櫃將前一天的經營情況以及收入都向柴智一一匯報,大小事務,務必在每日清晨的例會上解決。柴智當即做出決定,遇到拿不準的時候,便推到第二日再做決定。阮依依在偏房里听著,遇到她認為有問題或者有別的想法的地方,便一一記錄,只等到例會之後再與柴智商議。

一般來說,例會會在午餐前結束。掌櫃們領命各自回店鋪之後,他們便會留在客棧里用餐,因為阮依依的原因,菜式簡單清淡,不見葷腥。吃飯時,大伙互相溝通一下之後,阮依依便要乘著軟轎回柴府,臥床養病。

說來也奇怪,自從阮依依決定要幫助柴家壯大開始,她幾乎不太做夢。那個由她在夢境里創建出來的思念森林,也甚少出現。偶爾的,她在與顏卿在里面散步,但總是一前一後,相對無語。

既然是說話,阮依依大多時候,說的都是與柴家有關的。比如現在生意如何,將來有什麼樣的打算,以及,她覺得哪里還值得投資。

顏卿從不阻止她說話,也不引導,無論她說什麼,顏卿在思念森林里,都是那樣的溫柔。哪怕阮依依突然的卡殼,總是不自覺的重復著剛才那一些話,他都听得津津有味,百听不厭。

「師傅,你不煩我嗎?」終于,阮依依忍不住問他。

顏卿回頭,奇怪的看著她,反問她︰「師傅何時煩過你?」

「我剛到佛牙山的時候,師傅你不是很厭煩阮阮的嗎?」阮依依一嘟嘴,大有秋後算賬的意思。

顏卿停頓了一下,好象在想該如何措詞。阮依依沒有給他機會,繼續說道︰「那時候,師傅對阮阮很冷淡。」

「怪師傅……那時候沒有好好待你……」許久,顏卿才憋出這句話來,他沒有解釋,也沒有回憶,只是道歉。

阮依依停了下來,這次,他們在夢境中走得時間太長,她開始覺得胸口有些悶。顏卿見狀,上前扶著她,讓她坐在一顆橫長在地面上的大樹桿上,看著她呼吸困難,卻不知該如何幫她。

阮依依想揉揉胸口,顏卿急忙阻止︰「揉不得,會移動鐵針的。」

阮依依剛覆上去的手僵在原處,苦笑之後,只能輕輕的按著,還不能太用力。顏卿又是心疼又是惱火,他心疼阮依依這舊傷總不能好,又惱火自己在這里無法幫她。

「不礙事,只是偶爾疼……許是樂安城的冬天太過寒冷,所以有些受不了……」阮依依反過來安慰他︰「師傅,你還記得佛牙山嗎?那年佛牙山頂下大雪,阮阮調皮在鐵鏈上走動差摔下去,把師傅氣壞了,將那鐵鏈都打斷了,說什麼也不許阮阮在上面玩了。」

顏卿見她還有力氣說話,笑笑,勸道︰「你先歇口氣,別再說話了。你以前在佛牙山不乖,現在大了,還想不乖嗎?」

阮依依看著顏卿,莫名的,露出一個淒慘的笑。

顏卿看得心顫了一下,伸手,虛虛的將她摟住。因為害怕踫到她的胸口令鐵針位移,顏卿只是伸出雙臂,摟著阮依依的肩膀,身體之間,保持著三個拳頭的距離。

盡管不能象以前那樣,緊緊的相擁,但能感覺到彼此的溫度,阮依依已經很滿足了。

「還痛嗎?」顏卿和阮依依保持這個姿勢很長時間,誰也舍不得先挪動,盡管這樣兩個人都不舒服。

阮依依搖搖頭,這鐵針的傷,總體上是好了,但多了一些後遺癥。比如,沒有規律的疼痛,比如,不能做劇烈的運動,比如,不能再這樣緊密的擁抱。

顏卿見她搖頭,這才撤回了手。他看見阮依依的耳邊掉下幾縷青絲,伸手,替她慢慢的捋著,沒有再塞回去。

「師傅,阮阮這發髻好看嗎?」阮依依問他。

顏卿點頭︰「阮阮無論弄什麼樣的發髻,都好看。」

「阮阮以前一直以為,婦人的髻太老氣,如今盤起來,才發覺,原來還是挺好看的。」阮依依伸手不自然的揪著一縷青絲緩緩說著,她已經不需要別人幫她就能自己綰髻,但因為那根鐵針,她連舉起雙手將頭發綰在腦後這個簡單的動作,都不能做得太快太猛,怕會扯動肌肉,影響那鐵針。

不過,就算是這樣,阮依依還是堅持每天自己綰髻,自己蒙上面紗。外面傳得神乎其神,說柴智先前說的什麼會治病的世外高人是騙人的,是煙霧彈,真正請來的高人,是財神轉世。

否則,娛樂城這樣從未有听說過的名詞,不但出現了,還成了現實。更可怕的是,娛樂城現在已經與聚寶盆劃上了等號。

顏卿見她總在折磨那縷發絲,看不過去,伸手拿了過來,手指為梳,慢慢的理著,然後解下她已盤好的發髻,混在一起,重新綰了一個。

這也是個婦人髻,但花式比較復雜。阮依依自己綰是無法做到的,所以,她沒有綰過這樣漂亮又復雜的髻。

顏卿不知從哪里拿來一面銅鏡,銅鏡里,阮依依笑靨如花,柳眉如黛,眸光流轉,一張小臉因為害羞而多了些血色,點點絳唇輕抿成一條線,越發顯得她五官小巧而精致,有種令人心碎的古典美。她的身後,露出顏卿的半張臉,眼神里,全是滿滿的寵溺和驚艷,堅毅的五官,縱然只露出一半也不減半分英俊,束玉冠上黑發如雲,一絲不苟,正如他的醫術,從不會出錯,也不可能出錯。

「真好看。」阮依依嘆著,不知她是在嘆這發髻,還是嘆顏卿的俊逸。

顏卿見阮依依很喜歡這發髻,應道︰「阮阮喜歡,每日都來,師傅給你綰。」

阮依依一听,仿佛想起了什麼事,她放下銅鏡,扭過頭來,問顏卿︰「師傅還記得我們來樂安城時是幾月嗎?」

「入夏不久,六月末七月初的日子。」顏卿想都沒有想就回答了她。

阮依依點頭,緩緩說道︰「現如今,已是十二月。若是往年,早已大雪封路,車馬販卒都不再通商。今年異常,至今還未下雪,故樂安城的剛建的娛樂城,生意紅火,賺得是盆滿缽滿……」

顏卿很安靜的,坐在阮依依身旁,听她說話。

「前兩日,我請師叔幫忙看天相,師叔料定,半個月後便有大雪,最多三日,便會封山封路,無法通商。」阮依依說到這里,托著下巴,低聲輕喃︰「阮阮準備,過幾日就啟程,趁著大雪封路之前,離開樂安城。」

顏卿一怔,不解的問道︰「為何要走?」

「只要大雪一封路,娛樂城的生意就會進入淡季。這些日子,我已經做了份詳細的企劃書,里面有娛樂城從建設到經營以及維護各方面的詳細細節,注意事項,以及投資回報和前景規劃。柴家想發展,僅靠一個娛樂城是不行的,要發展娛樂城,就要按照我原來的決定,開始實施絲綢之路的計劃。」阮依依一口氣說完,然後,看著顏卿,等著他來表態。

顏卿馬上應道︰「無論你想做什麼,師傅都會支持你。」

「假如我離開樂安城,再也不能夢見師傅……師傅,你會讓我走嗎?」阮依依輕聲問他。

顏卿眸色黯然,搖頭,說道︰「不想……但是,只要阮阮想的,師傅一樣支持……」

「其實,只要師傅有心,離開樂安城,我一樣可以夢見師傅的。」

顏卿面對阮依依前後不一的措詞,並不驚訝。他只是溫和的看著她,伸手,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背。隔著衣裳,掌心的溫度仍然能穿透厚厚的棉襖,直達阮依依的內心。

「師傅,臨走前,與阮阮再見一次面吧……阮阮有一件事,想跟師傅說……」

「為何現在不說?」

「因為……舍不得……」

謝謝滿天星送的咖啡!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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