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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妖嬈男子(小額打賞累積,加更1000男字)

阮依依一直很安靜的坐在帳篷角落里听馬縣令的描述,當她听到說臉上長斑疹時,不禁問道︰「馬縣令,你在密報上說,所有死亡的人的手都變形成鷹爪樣,而且,他們的皮膚都出現過圓形或者是不規則形狀的紅色斑疹,對嗎?」

「是的是的,姑娘說得一點沒錯。睍蓴璩曉」

「那我問你,那些斑疹,與其它斑疹有何不同之處?」

「疫情剛開始時,下官召集了村里所有的郎中來會診,據他們說所,這些斑疹有些帶有鱗屑,表面干燥,顏色呈暗紅色,而且,一般都在皮膚破損的附近。」

阮依依若有所思的望著顏卿,見他也正在看自己,兩人默契的點點頭,便叫馬縣令先回去,明日天亮他們再去溪尾村。

馬縣令一走,顏卿便問她︰「你有何見解?」

「這些癥狀,與醫書上所說的麻風病很相似。只是,麻風病雖然可怕,但不可能象溪尾村一樣,不過五日就導致幾十號人死亡。而且,麻風病雖然能傳染,但也是可以控制的……但是,這次疫情竟能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傳到全國,真得很奇怪。」17903218

王仕青見阮依依不過听完馬縣令的匯報就有初步的猜想,心底不禁對她肅然起敬。以前他只當她是個嬌氣的混世魔王,現在看來,她能成為仙醫的徒弟,也不是蒙的。

顏卿見王仕青盯著阮依依看,忽然笑著問他︰「不知王御醫有何想法?」

王仕青見顏卿尊稱他為王御醫,臉皮一紅,拱手做揖說道︰「仙醫言重了,還是喚在下仕青吧。仕青萬萬擔當不起王御醫的稱號。」

顏卿知道他性格迂腐,不似這個年齡段的人,所以也不計較,問他︰「那麼,仕青有何想法?」

「在下覺得,阮姑娘說得有道理。」王仕青有些憂郁的說道︰「在下也曾仔細翻看過奏折密報,里面有關疫情的癥狀與馬縣令所述並無差別,幾乎都是在長出第一顆毒花之後才開始疫情。疫情的癥狀與麻風病相似,但又比麻風病來勢凶猛,更易傳染,危害性更強……在下一直在想,假如用治療麻風病的方法來癥治這次瘟疫,不知是否有效?」

阮依依一听,很自然的接過話說︰「想有什麼用,怎麼也要試試。」

王仕青被阮依依無意識的搶白弄得臊得不行,他知道她不是故意針對他,但自尊心受到了極大傷害的他,不禁跟她抬杠︰「你以為天下除了你們仙醫別的郎中都是混飯吃的嗎?別處早有地方試著用此方法醫治,但收效甚微……你肯定是沒有好好做功課,就在這里信口雌黃!」

阮依依一听,噗哧一下笑了起來,幾乎是撲到顏卿懷里,嬌滴滴的說道︰「師傅,仕青哥哥惱羞成怒了!」

顏卿無奈的搖頭,他知道阮依依就是故意在惹他生氣,這王仕青不知圈套才這麼快跳下去。

「你既然看了奏折知道這麼治效果不好,那剛才干嘛又假惺惺的說要當麻風病來治。你這不是擺明了挖坑給我師傅跳嘛!」阮依依仗著有顏卿在,故意跟他叫︰「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師傅是仙醫,才這麼做的?!」

「你!你你……你蠻不講理!」王仕青被阮依依搶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氣得甩袖要走人。

阮依依見他坐立不安的樣子,捂著嘴吃吃笑道︰「王御醫走好,今晚睡好了,明兒才能去治人呢。」

說完,便笑癱在顏卿的懷里。

顏卿見王仕青臉面上掛不住,本來還想做個和事佬安慰兩句,可是不等他開口,王仕青就起身跑出了帳篷。守在外面的馬縣令見王仕青漲紅了臉氣呼呼的從帳篷里出來,從里面傳出阮依依歡快的笑聲,不明就里,趕緊跟著王仕青後面一個勁的喊他仙醫,問他是不是有了解決的辦法。

王仕青剛被阮依依臊完,這還沒有恢復過來,又被盡忠職守的馬縣令纏得月兌不了身,白白被戴了幾十頂仙醫的高帽子,又氣又急,指著那燈火通明的是帳篷說道︰「問她去!她什麼都知道!」

說完,扔下馬縣令蹭蹭蹭的跑回自己的帳篷生悶氣去了。

阮依依窩在顏卿懷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過了許久才緩過勁來,勾著顏卿的脖子蹭啊蹭。顏卿模著她的頭,勸她︰「白天剛答應了師傅不再跟王仕青鬧脾氣,剛才為何不給他點面子?」

「哼,師傅抱阮阮下馬車時,他那幸災樂禍的樣子他以為我沒看見!人家暈馬車,值得這麼好笑的嗎?我不將他一軍,他以後還會欺負我的!」

顏卿一听,寵溺的笑笑,便沒有再說什麼。兩師徒正說著悄悄話,忽然听到外面傳來馬縣令的聲音︰「不知仙醫有何打算,下官好先回去準備。」

阮依依剛才光顧著鬧,竟忘了外面還有個馬縣令候著。忽然听到他殷切的聲音,便小聲的對顏卿說︰「這溪尾村的馬縣令,竟比清風鎮的錢縣令盡責多了。」

「這里雖說只是個村,但到底是在天子腳邊,自然要好許多。」顏卿將阮依依塞進被窩里,出了帳篷,見馬縣令看見他時兩只眼楮都快要冒出花來,也不好擺出平時冷漠的樣子,盡量溫和的說道︰「馬縣令不必著急,回去只管照我的吩咐辦。」

說完,便拿出幾包藥粉和小指粗的藥香,遞給他,說︰「一,將這些藥粉全部倒入村里的水井中,明天天亮後,全村只需要飲用投有藥粉的井水,切莫再喝別處的河水。二是,馬縣令立刻將村里其它沒有受到感染的村民,全部安置在沒有毒花生長的地方,晚上,點些香能暫時避邪祛毒。」

馬縣令摟著這些寶貝,差點又要跪在地上三拜九叩的感謝顏卿。

顏卿攔住他,繼續說︰「今晚回村,你還有很多事要做。除了剛才說的那兩件,另外還有三件事。」

「仙醫請說。」

「村里雖然已經被封鎖隔絕,但因為無人敢進村,許多尸體尚未處理。馬縣令一定要盡快安排人手,將尸體全部火化掩埋。除此之外,馬縣令挑十個年輕力壯尚未染病的村民,無論男女,準備做我們的助手。最後,將村里所有的花灰全部收集好,分別包裝不要混淆,明日,我且要先看看那花灰。」

顏卿說一句,馬縣令就點頭應一句。等顏卿說完,他又流利的重復了一遍。顏卿很是滿意,又交待了兩句注意事項後,轉身回了帳篷。

剛進去,就看見阮依依坐在被窩里怔怔的望著帳外,失魂落魄的樣子,沒有半點剛才的興奮樣。依落的長密。

顏卿莫名的心酸起來,剛坐下,阮依依自言自語起來︰「馬縣令是個好官,假如他也死了,只怕溪尾村就沒得救了。」

顏卿知道她是觸景傷情,想起了渺煙和狗蛋的死,正要哄她,忽然听到外面撲通一聲,馬縣令還當真跪了下來,嗑著頭連說了三聲「謝謝仙醫大人,溪尾村有救了」。

「師傅,先救救他吧。」

馬縣令整日在溪尾村坐陣指揮搶救,雖然他現在沒有被傳染,但誰也不能保證以後也是平安無事。

阮依依覺得自己變得脆弱了許多,突然的非常害怕生離死別。她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去救全天下的人,但是,眼前的人能救一個是一個。

顏卿見阮依依眼巴巴的瞅著自己,沉默片刻,拿起桌上的羊皮水袋,將自己的手指割破,滴血進去。

這羊皮水袋不比一般的水壺,非常的大,是軍隊行軍打仗時專用的。顏卿滴完一根手指後,又割破了另一只,如此反復將左手五指全部割破滴完血後,又往那羊皮水袋里扔了三顆藥丸。不一會,那泛著血絲的水清澈透亮,滲著淡淡的藥香。

顏卿拿了個杯子倒了點水出來,遞給馬縣令要他喝光。馬縣令毫不猶豫的喝完後,立刻覺得神清氣爽,濁氣盡散,多日來的焦慮疲倦一掃而空,不禁暗自叫絕。

「這藥水雖然不能保你絕對不被傳染,但十日之內,只要你皮膚沒有破損,便不會受瘟疫侵害。」顏卿見馬縣令激動的又要跪拜,性子冷清的他真得受不了,便說︰「馬縣令請回吧,明日,我們就進村。」

馬縣令離開後,顏卿叫來袁鐵軒,將那羊皮沙袋遞給他,說︰「勞煩袁大人將這里面的水均分給其它人,每人一杯,可保大家這段時間不受瘟疫困擾。」

袁鐵軒原本是武林世家出生,只是家道中落後來流落到軍隊里當了個炊事兵,在一次與鄰國的小戰役中立了大功,才一步一步的擢升為武官,也是朝廷中難得的與霍家無家的武官。這次,吳洛宸特地派他做護衛長,看上去大材小用,其實用心良苦。

顏卿對政治沒有興趣,他知道,如果這次治疫成功,吳洛宸會借機快速提拔袁鐵軒,扶持他來與霍安邦勢力相抗衡。縱然治疫不力,罪不在袁鐵軒,而且,他也不失為一個殺人滅口的好工具。

袁鐵軒見顏卿這般大方,竟把如此珍稀的靈藥分給他們,當下用拳頭無聲的按在胸口處,向他表示敬意。

顏卿矜持的笑笑,掀簾進帳。阮依依已經乖巧的窩在被子里休息,但因為是地鋪,咯得難受,見顏卿進來,便伸出雙手要他抱。

阮依依實在太累了,人一挨到顏卿就睡了過去。半個時辰後,袁鐵軒將藥水全部分發完後,並監督每一個人都喝完,這才來到他們的帳前,小聲的問道︰「仙醫歇了嗎?」

「什麼事?」

「下官想先了解一下明日仙醫的行程安排,還有,王御醫想請仙醫過去,一同商議具體的辦法。」袁鐵軒在京都早就听說過顏卿與阮依依的種種,雖說是第一次打照面,但顏卿善舉已經令他對他多有好感。

顏卿見他深夜也不安寢,還一心想著明天的治疫之事,對他謹慎小心態度很是滿意。他輕輕放下阮依依,見她有些不舒服的滾了兩下又重新睡了過去,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準備與袁鐵軒一同前往王仕青的帳篷。

顏卿一出帳子,只見袁鐵軒身後帶了四五個護衛。他見顏卿衣衫整齊的出來,便低聲囑咐那些護衛看著帳篷,確保阮依依無虞。

顏卿愣了一下,袁鐵軒怕他誤會自己,趕緊解釋道︰「阮姑娘是皇後娘娘、國師和仙醫的心頭寶貝,屬下自當小心為妙。」

顏卿挑挑眉,忽然明白了袁鐵軒之所以能擔此重任,想必齊濃兒在幕後沒少出力。他既然受命于齊濃兒,應該不會對阮依依有所圖謀。顏卿拱手謝過他之後,便往王仕青的帳篷里,三個秉燭夜談,將第二日的具體工作、人手安排以及所需物品都細細的說了一遍,直到子時才散去。

顏卿剛離帳不久,阮依依覺得身下咯得難受,不安的擰著身子來回翻動著,忽然听到一個女人歌聲。

她的聲音,溫婉淒涼,仿佛有著說不出來的相思之苦。古有繞梁三日之說,而她的歌聲,好象唱到了人的心坎里,每一下,都如柔軟蠶絲縛在胸口一圈,密密的,最終令人喘不過氣來。

阮依依听著听著,莫名的哭了起來。她一咕嚕的爬了起來,順著歌聲,往營地外走去。

已經是半夜,營地里一片寂靜,除了負責看守的護衛站崗,外面沒有其它人。

阮依依走出營地時,在原地躊躇著,她知道這麼晚還跑出去是不安全的,假如讓顏卿知道了肯定會生氣。1d7rA。

但是,那歌聲太吸引人,扣人心弦,特別是她低聲抽泣時,阮依依的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渺煙,想起她時常在美人靠邊望著湖面的憂愁,想到她象知心大姐姐一樣听她說心事,想到她臨死前將紅繩綁回到腳踝時的絕決,想到了她求顏卿不要救她讓她干干淨淨死去的無欲無求。

阮依依的心痛痛的被揪在一起,放開時,上面全是傷心的皺褶。

她一定要去看個究竟,看看是誰?或許,是渺煙的靈魂在召喚她。盡管顏卿已經替她超度,讓她早些輪回轉世,但是阮依依覺得,渺煙一定還是有所牽掛。

難道,她是在怪自己放過了霍欽,沒有替她報仇,才唱起這般婉轉憂傷的歌?

阮依依最後一絲猶豫,在這個念頭閃現之時徹底瓦解。她對著站崗的護衛說道︰「你听到歌聲沒有?我想去看看,要不,你們陪我一起去?」

那護衛只是憨憨的沖著她笑,並沒有回答她。

阮依依覺得自己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他們要站崗,要看著營地,怎麼能因為她的一已之私就撤離職守。阮依依又糾結了一下,說︰「那我自己去看看,不遠,好象就在前面的小河邊。你們不要告訴我師傅哦,我看看就回來。」

護衛們又憨憨笑著,沒有回答她。阮依依心想,他們可能是怕東窗事發到時候不好象顏卿交待,所以故意裝看不到她。這麼一想,阮依依忽然的心情大好,她善解人意的沖著他們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快步往小河邊跑去。

溪尾村之所以叫溪尾村,是因為村莊錯落在溪流的下游,經過千百年的滄海桑田,溪流變得更寬更深,還沖刷出新的小河道,旁邊星羅棋布的散落了水潭,將那些細枝末節的水流都匯集在一起,很是美麗。

袁鐵軒將營地駐扎在河流上游,這里的水潭不多,偏巧就在營地的前方,繞過一個小山包,便有一個。

阮依依順著歌聲,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天很黑,沒有月亮,星星的光也很微弱,阮依依從懷里掏出一顆夜明珠,借著它的柔光,終于來到了小水潭邊。

只見水潭中間,站著一位妙齡少女。長發披散在臀下,身材高挑,婀娜多姿,正果著身子在水潭中央洗澡。溪水清澈,倒映著她的身姿,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優美,彎腰鞠水,水花四濺,襯著她清亮歌聲,如大珠小珠紛紛墜落玉盤之中,引得山林飛鳥撲愣而來,在半空中盤旋和聲。

阮依依呆住了,說起來,她下山後美人並未少見。齊濃兒秀麗清雅,婧貴妃雖然討厭但也長得端莊大方,後宮佳麗三千哪個不是各有姿態,就連國公府的香瓜也是五官端正我見猶憐,渺煙更是風年絕代楚楚動人。

可是,阮依依從來沒有因為一個背景就肯定某個人是美人。這次,她被一個黑暗中模糊的背景傾倒,更為她的歌聲而迷戀。

「渺煙姐姐,是你嗎?」阮依依鼓起勇氣,淚眼婆娑的問她。

其實,阮依依的心底,有八成的把握能肯定,這個女子不是渺煙。盡管站在水潭中央,溪水沒過了她的腰身,但阮依依還是能看出來,她比渺煙許多。雖然這個女子身材婀娜,但她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縴細,反而更象在沙場上拼命的女將,健美又不失女性風華。

可是,她的歌聲,如訴如泣,阮依依怎麼听都覺得就是渺煙在向她傾訴,抱怨她沒有殺了霍欽替她報仇。

「渺煙姐姐,對不起,我沒有殺了霍欽,你不要生氣。」阮依依忙不迭的道歉,可是,說到一半又停住了不知該如何說下去。明知道對方不是渺煙,卻總是一味的把她當成渺煙。但是,事以至此,她還能說什麼,難道在這黑乎乎的荒郊野外跟一個陌生女人說國家大事,說政治覺悟,說人間疾苦,說世事難料?

阮依依停住了,猶豫不決之時,水潭中的女子動了動,將背後濕濕的頭發捋到前胸,好象在慢慢的梳理。

她的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妖嬈氣息。微涼的黑夜,因為她的妖媚開始升溫。

阮依依抿著嘴想了想,最後還是說︰「我對不起渺煙姐姐,對不起狗蛋,可是,我盡力了。渺煙姐姐,你和狗蛋已經被師傅超度,今生今世,我們都無緣再見……我知道你不是渺煙姐姐,但是你的歌聲真得很象她……謝謝你听我說這麼多廢話……天太晚了,我回去了,姐姐你一個人在這里洗澡很不安全的,你也快點回去吧。」

阮依依如釋重負的拍拍手,好象把剛才所有的哀愁都一拍而盡。她提起衣裙,拾階而下,將手里的夜明珠放在水潭邊,體貼的說道︰「姐姐洗完澡就快些回去吧,這夜明珠雖小但能照亮路。旁邊的溪尾村正在鬧瘟疫,姐姐千萬別往那邊去。」

說完,阮依依將夜明珠放好,轉身往回走。

剛才一路跑來,心急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渺煙,全然沒有注意腳下有多磕絆,現在要原路返回,竟舉步維艱,黑  的找不到落腳點。阮依依借著夜明珠的光慢慢的往上走了幾步,再遠些,便看不清楚,正踮著腳尖試路,身後傳來女子關懷的聲音︰「你一個人回去,不怕嗎?」

「不怕,前面就是我們的營地,我喊一聲他們就會過來呢。」阮依依低頭找到落腳點,站穩,邊轉身邊說︰「不如姐姐與我一同去……」

阮依依一轉身,就看到那女子也轉身看著她。她有面容,有種you惑的媚,清新中帶著難以駕馭的狂野,天真中隱藏著不容抗拒的狐媚,一雙丹鳳眼眼角高高挑起,好象要飛入鬢角之中,彎彎的眉毛不似一般柔弱女子那種細長,不濃不粗卻帶著英氣,鼻梁高蜓,雙唇薄軟,欲言又止,委屈的站在水中央,好象在怪阮依依拋棄了她。

「呃……」同為女子,阮依依也被她的美震驚。阮依依的腦子里立刻竄出個念頭——千萬不能帶她回營地,就算她沒有迷惑顏卿,營地那些年輕力壯的護衛們也會被她傾倒——明天還要進溪尾村努力治疫,不能讓他們分心。

阮依依貪婪的又多看了她兩眼,目光,不由自主的順著她微笑的眼角下滑到修長白希的頸脖,細細的誘人鎖骨,平坦的胸部,柔軟的腰肢……等一下,胸部!平坦的胸部!

阮依依的大腦回路立刻堵塞,這樣的美女,怎麼能是平坦的胸部,再小,也應該比自己大,怎麼可能平得只有兩朵梅花在胸!

阮依依揉了揉眼楮,夜明珠柔和的光芒之下,那女子笑得更加明媚,那喉間好象有什麼東西在上下滑動?阮依依定晴一看,那分明是喉結!

「啊!啊!啊……救命啊!」阮依依本能的大聲叫喊起來,看見象男人一樣的女子,阮依依會很淡定,可是,一個長得比女人還女人的男人,正光著身子站在水潭中央沖著她笑,阮依依立刻毛骨悚然,驚聲尖叫起來。

就在阮依依閉著眼楮快步往營地跑時,忽然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拍她的臉龐,顏卿的聲音由遠到近的在耳邊晃蕩︰「阮阮……阮阮……快醒醒,你夢魘了……阮阮快醒來……」

阮依依蹭的一下從地鋪上爬了起來,雙膝跪著,雙手死死的拽著顏卿的手,語無倫次的說道︰「渺煙姐姐來找我了……不對,渺煙姐姐變成男人了……師傅,那男人是女的……長得比女人還可怕……」

顏卿剛從王仕青那商議完治疫之事回來,還沒進帳篷就听到阮依依在大聲哭喊救命,嚇得魂不守舍,立馬沖進帳篷卻發現阮依依被夢魘,躺在地鋪上蹬著腿做跑步狀,雙手在空中胡亂抓,小毯子早就被她踢到一邊,邊緣有根棉線纏在她的手指上,因為她胡亂舞動而繞得更緊,差點就勒出血印。

顏卿趕緊扯斷了那棉繩,把她抱起來喚她。按醫書所述,被夢魘之人靈魂有一半是處在游離狀態,阮依依身體異常,全靠顏卿的附靈咒鎖住才成形的。此時如果強行叫醒她只會令她靈魂出竅很難歸位,顏卿只能不停的小聲喚著她的名字。

他的聲音,仿佛黑暗中的指明燈,帶領著阮依依從那黑暗境地跑了回來。當阮依依喘著氣,驚魂未定的一會說渺煙,一會說男人時,顏卿只當她被夢魘得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又哄了她一會,抱著她睡了。

阮依依沒有再詳細的說這個夢境,畢竟,那是個果體的「男人」。他的下半身在水里,阮依依什麼都沒看到,可是,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的上半身,那個亦男亦女的人的上半身,想必顏卿也不會喜歡她看見。

阮依依安靜的伏在顏卿身上,在他的懷里,她有種無比的安全感。她不再害怕那個不知是男是女的人,也不用擔心自己再陷入到黑暗之中找不到回來的路。

只是,那個與渺煙相差無已的歌聲,促狹的笑容,全果的身體,還有稀其古怪的莫名其妙的聯想。阮依依越想越亂,嘆了嘆氣,將頭埋在顏卿的頸窩里,有些自怨自艾的生起氣來。

「阮阮,在想心事?」顏卿不知何時醒來,他一翻身,將阮依依壓在身下,墨眸如水,里面,有種思緒暗潮涌動,帶著探究,默默的,淡淡的,從容不迫的看著她。

阮依依闔眸,她怕在他的注視下,自己會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他。這個時候,他應該專心對付瘟疫,救溪尾村的村民們,而不是為她這個無謂的夢境而擔憂。

她把頭靠在顏卿的頸窩,貪婪的用力呼吸,直到自己的氣息之間全是他的味道,這才滿意的放緩,慢慢說道︰「阮阮在想,明天到了溪尾村,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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