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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死里逃生(小尾巴生日,及小生額打賞,加更4000)

阮依依試圖掙扎,但終究是徒勞,腳上的鐵鏈栓著她,令她無法抬腳踢他。睍蓴璩曉阮依依靈機一動,曲膝用力向上,對準霍欽的褲/襠頂去,痛得霍欽連退三步,捂著那里半晌說不出話來。

血污中的渺煙听到霍欽的慘叫動了一下,很細微,沒有人注意。

「媽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霍欽因為疼痛暫時不能站立,他退到桌子邊坐了下來,拿著匕首插在桌面上,端起茶水猛喝兩口,然後色米米的看著阮依依,好象在打別的主意。

「爺,這個妞……嘿嘿,不知道爺能不能賞給我們?」剛嘗到甜頭的禽獸見阮依依長得玲瓏有致,秀氣嬌小,竟貪得無厭的想討來玩上一玩,對地上還淌著血的渺煙沒了興趣。

霍欽本來想獨自享受,被她頂了一下後,什麼興致都沒了,听到下人的提議,也沒猶豫,點頭答應下來。

那些人搓著手獰笑上前,霍欽突然把手上的喚心鈴扔到地上踩了兩腳,伸了個懶腰,說道︰「這妞的師傅是仙醫,你們最好把她玩死別留活口,否則,小心那個男人來找麻煩。」說完,又突然想到另一個主意,指著其中幾個說道︰「她還有個丫頭叫香瓜,應該還是個處,一起抓來玩吧,都賞給你們。」

阮依依一听,心咯 一下掉到了深淵。

其實,阮依依一醒來就想到了香瓜他們。但是她已經被抓,香瓜他們應該也不能幸免。阮依依知道霍欽是針對她,所以她一直隱忍著不提香瓜他們,希望他們只顧著對付她而對僥幸的忘記香瓜他們的存在。至少,這樣能為他們爭得點時間,或許狗蛋能想到辦法逃跑,又或者顏卿他們能趕來救人。

總之,阮依依希望他們把注意力全放在這邊,不要再傷及無辜。

但是,霍欽就象她肚子里的蛔蟲,知道她越害怕什麼,就越要做什麼。

不一會兒,香瓜被拖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得七七八八,衣不蔽體。不出阮依依所料,狗蛋和小四也沒有幸免,一同被他們拽了過來。香瓜被他們嚇得臉色蒼白,倒沒有其它的皮外傷,但狗蛋和小四卻被打得鼻青臉腫,但好象沒有傷及筋骨,只是走動的時候不象往常那樣迅速。

「小姐!」香瓜和小四看到阮依依被員在木架上時,激動的掙月兌了他們的束縛,撲上前來。香瓜被嚇得抱著阮依依失聲痛哭起來,小四則借著香瓜的哭聲悄悄的擺弄著阮依依腳上的杴鏈,想找機會幫她解開,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

阮依依的身體本來就只是靠兩只胳膊支撐著,冷不丁的被他們抱著往下拖,扯到了胳膊,痛得直咧嘴。但她沒有出聲,勉力笑著,問香瓜︰「他們……沒有傷害你吧?」

這聲音,是哆嗦的。盡管阮依依自認為自己控制得很好,但聲音顫抖著,帶著無望的恐懼和強做鎮定的心虛。

香瓜搖頭,她用手捂著暴露的肌膚,搖著頭。

小四怕阮依依不信,補充道︰「還沒有,我們被關在一起,被他們打了一頓,然後就拖過來了。」

香瓜感激的看著小四,輕聲說道︰「他們要打我,是小四攔在前面,所以我才沒有受傷的。」

阮依依欣慰的笑了。別看小四平時總是跟香瓜對著干,關鍵時刻,還是很有男子漢氣概,舍已為人,象個男人守護著香瓜。

小四見阮依依笑得勉強,又看了看四周的情況,不安的問她︰「小姐,你要不要緊?」

「沒事,我挺好的……沒事……」說到後來,阮依依也沒了底氣。她被綁在這里無計可施,喚心鈴在霍欽手上不能喚來顏卿,狗蛋和小四勉強算兩個男人,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掌,不被打死便是萬幸。

現在,只剩下她和香瓜在這里,等待她們的,只怕比渺煙好不到哪去。

「若真得遭遇渺煙的慘狀,我寧願自己咬舌自盡。」阮依依暗自想著,見香瓜也如此這般的看著她,知道她與她想得一樣。

狗蛋也掙月兌了他們的鉗制撲到了阮依依的腳下,他推開香瓜和小四,低聲喝道︰「你們沒看到主子現在全靠胳膊懸在空中!你們還抱著她的腿,是想給她增加負擔?」

香瓜和小四听到後,趕緊的松了手。狗蛋又罵了聲笨蛋,自己上前抱住阮依依的腿將她往上頂,阮依依頓時覺得胳膊沒有這麼痛,舒服了很多。

小四也依葫蘆畫瓢的將阮依依的另一條腿抱了起來,阮依依終于不用再這樣懸在空中,胳膊不再象剛才那樣月兌臼般的疼痛。

「那是渺煙?」狗蛋仔細打量著地上的渺煙,見阮依依點頭,冷冷說道︰「她這是咎由自取!」

香瓜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血,她嚇得躲到阮依依的後面,卻被霍欽的爪牙抓了過去。四五個男人圍著她,想做剛才對渺煙的事。依上終的靈。

「狗蛋,快救香瓜!」阮依依急得大叫起來,狗蛋站起身,轉身面對阮依依時,突然從舌下吐出一塊刀片,悄悄的塞到阮依依的手里,輕聲說了句︰「姐姐,保重!」

然後,他沖到人群中,與他們廝殺起來。

狗蛋學過一些拳腳功夫,雖然年紀小,身板也不高大,但他抱著必死的心與他們拼殺。這些爪牙先是被他不怕死的勁頭嚇住,四五個人圍著他竟然不敢動,狗蛋趁機搶過香瓜,將她推到小四那去。

此時,小四將阮依依扛在自己肩上,他見香瓜暫時平安,便讓香瓜扶住阮依依,自己沖上去與狗蛋一同拼殺。

霍欽見事情發展方向與自己預想得不太一樣,不禁興奮起來。他從刑架上撿了一根精鋼所鑄,由一百根的細軟鐵條相連的鐵鞭,放到爐上燒了一會,突然大叫一聲「退下」,只見那些爪牙很有默契的都往後退了兩步,場地猛的空曠起來,霍欽的鐵鞭呼呼生風,直往狗蛋和小四身上抽去。

狗蛋身形靈活,躲開了霍欽的鐵鞭,小四沒有防著,被那燒紅的鐵鞭抽中,只听到皮肉嘶嘶直響,那鐵鞭竟粘住了小四的皮,霍欽一扯,將小四的衣服和皮肉全都扯下一塊。17902402

狗蛋正想上前救小四,霍欽突然將鐵鞭揮向阮依依。阮依依被縛在木架上,躲無可躲,只能閉上眼楮,準備硬生生的接下這一鞭。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狗蛋撲上前去,用身體擋住了鐵鞭。阮依依只听到狗蛋一聲悶哼,接著便是火花四濺,狗蛋整個背後,大半塊皮都被鐵鞭掀去,血肉模糊。

空氣中立刻彌漫著人肉被燒焦的味道,恐懼,驚駭,絕望,隨著味道的散發,滲入到每個人的骨髓里。

「狗蛋!」阮依依哭著喊他的名字,狗蛋勉強睜開眼楮,見阮依依只割斷了手腕上一根牛筋繩,忍著痛,小聲說道︰「主子得快點,狗蛋怕是支撐不了多久……」

話還沒說完,霍欽又是一鞭。抽了兩下後,他嫌鐵鞭不夠燙,放到火爐里又燒了會,對準狗蛋如狂風驟雨般,用力的抽打起來。

血,象雪花一般漫天飛舞,夾雜著肉屑,濺在密室的每一個角落。

狗蛋的後背已經體無完膚,每一鞭都帶著血和肉末,濺到阮依依的臉上。香瓜馱著阮依依失聲痛哭起來,阮依依流著淚,加快了割牛筋繩的速度,但是,狗蛋漸漸的失去意志,再也支撐不住。

小四被那些爪牙位圍毆,自身難保,不能來幫狗蛋。密室里,彌漫著血肉和死亡的氣息,地獄幽魂仿佛聞到這人間美味,紛紛從地底冒出,陰森的地下密室里,竟多了許多鬼哭狼嚎的幽幽泣音。

「狗蛋!狗蛋,你不能死,你堅持住!狗蛋,快點咬我,我的血能治好你!」阮依依的淚水模糊了眼,她看不清狗蛋的臉,只覺得他耷拉著腦袋,沒有了生氣。但是,他雙手緊緊的抓住了她,將她整個籠罩在他的身體下,替她擋去了所有的鐵鞭。

小四在他們的鐵蹄下也漸漸的沒有了聲音,霍欽抽累了,將鞭子交給其中一個爪牙,要他繼續鞭尸。就在這時,阮依依已經將手腕附近的牛筋繩全部割斷。

她趁著霍欽找人換手時,凝神運氣,微曲已經能活動的手腕,麻利的將剩下的繩子割斷,待整只手都能自由活動時,扭身把另一邊胳膊上的繩子也割斷了。

腳上雖然仍然栓著鐵鏈不能逃跑,但阮依依已經能雙腳著地,在以鐵鏈為半徑的範圍里活動。

霍欽先是愣了一下,突然笑道︰「我說那個老頭干嘛要安排一個小乞丐到你身邊,原來,他還真是你的保鏢!哈哈哈,只可惜,你的保鏢現在連命都沒有了,我看你今天往哪跑!」

說完,一招手,那些爪牙們紛紛撲了上來。阮依依伸手想到拿銀針,這才發現銀針悉數不見,無奈,只能兩指夾住刀片,對準他們的咽喉,用力割去。

自從阮依依泡了藥浴之後,身體好了許多。剛才被綁在木架上時間太長,手腳麻木,再加之腳上栓有鐵鏈,行動不變,油走步決再靈活也受了限制。那些爪牙以前見識過她的銀針,都有所防範,所以盡管阮依依奮力抵抗,但最後都被他們制服,搶去了刀片。

香瓜再次被他們拽到一邊開始撕咬,阮依依也被霍欽抓住。就在阮依依決定咬舌自盡時,地上的渺煙突然爬了起來,她撿起被霍欽扔到地上的喚心鈴,撲到阮依依腳下,將鈴鐺綁在了她的腳踝上。

喚心鈴仿佛有生命似的,一踫到阮依依的腳踝,立刻隱入她的體內不見。阮依依一個機靈感覺到喚心鈴的存在,只見霍欽惱羞成怒的將匕首插進渺煙心窩時,阮依依大叫一聲︰「師傅救命!」

顏卿從天而降,跟著他一起出現的,還有項陽以及他們所帶來的幾個死士。

阮依依去染花莊挑料子做衣裳時,跟管家陳叔打過招呼,一兩個時辰過去陳叔也未曾起疑,只當是女人多了嘴雜,挑選料子費時間。三個時辰後,顏卿和項陽回來,發現阮依依不在府里才意識到事情不對。當他們趕到染花莊時,這里已經人去樓空。

項陽氣得差點要一把火燒掉這染花莊,幸虧被顏卿攔住,說是要先找到人再說。其實,他們也能猜到,阮依依失蹤十有**是霍家所為,但空口無憑,也不知道他們把阮依依關在哪里,就算殺進霍府也無用。

顏卿心底一直抱著僥幸心理,心想阮依依沒有用喚心鈴叫他,或許多某個角度來看,她暫時沒有遇害。除了派人四處打听阮依依的下落,他們只能耐心等待。

後來,還是木根楊那邊傳來消息,說阮依依他們進了染花莊後便再也沒有出來。當他們再次趕到染花莊尋找秘道時,便听到阮依依的呼喚。顏卿立刻拽著身邊的項陽和那幾位死士,一起帶了過來。

霍欽听到阮依依大喊「師傅救我」時,本能的整個人往後竄,往通道那里沖去。他的爪牙見主子都跑了,也跟著抱頭鼠竄。

顏卿見阮依依頭發凌亂衣衫不整,兩只衣袖都被扯掉,露出的胳膊上血印纏繞,趕緊將她抱到懷里要檢查她的傷口。

「師傅,我沒事!快救狗蛋和小四!」阮依依一邊說著一邊緊盯著死士追殺霍欽的爪牙,突然大聲叫道︰「別讓他們跑了,殺無赦!」

殺士得令後,紛紛舉起利劍痛下殺手,跑得慢的爪牙全部一命嗚呼,唯獨沒有抓住霍欽。

項陽抱起躺在血污中的渺煙,她已經奄奄一息,喉嚨處咕嚕咕嚕直響,卻說不出話來。阮依依瞅著她,實在看不下去她的慘狀,扭過頭去,低聲對顏卿說︰「師傅,救救她吧。」

阮依依是恨她的,但是,最終還是靠她把喚心鈴還給她才能喚來顏卿。雖然阮依依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倒戈相向,但要她眼睜睜的看著渺煙死在自己面前,阮依依做不到。

密室里,充滿著血和肉的腥味,地上,全是渺煙、小四和狗蛋的血,牆上,則是死士割死霍欽爪牙喉頸所濺出來的血,有些,還在慢慢的往下流,蜿蜒鮮紅,將牆壁原有的顏色全部遮蓋住。

阮依依跪在狗蛋身邊,他的背、臀和大腿,全被鐵鞭抽得血肉模糊,森森白骨若隱若現,體無完膚。

「狗蛋!狗蛋!」阮依依想將他翻過身來,看看他的臉,卻被顏卿攔住,把她的頭死死的摁在胸前,低聲說道︰「狗蛋救不活了。」

「不!」阮依依用力的撕咬著顏卿,她拿腳踢他,用手指摳著他的胳膊,哭喊道︰「你不是可以起死回生嘛!你是仙醫!你怎麼能救不活狗蛋!」

項陽已經給渺煙喂了藥丸,見她已經穩定,又和香瓜一同幫小四接骨上藥。忽然听到阮依依歇斯底里的哭喊聲,都走了過來。地上,狗蛋的尸體已經冰冷,血液枯竭,縱然顏卿的血有起死回生之用,但也必須要在死後一柱香的時間里度血施藥。

「別哭了,乖,別哭了,別讓狗蛋走得不安心。」顏卿緊緊的摟著阮依依,低聲安慰著她。而他的嗓音,也因為痛苦而低沉嘶啞,帶著難以言明的悲苦。

突然,阮依依掙月兌顏卿的懷抱,拿起狗蛋給他的刀片,顫抖著,按在渺煙的頸間。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都是你,害死了狗蛋!」阮依依瘋狂的嘶喊著,幾乎虛月兌。她全身都在顫抖,特別是那拿著刀片的手,因為抖動,已經劃破了渺煙的皮膚。

項陽見阮依依竟要動手殺人,嚇住了,他想上前阻攔,阮依依突然喝道︰「不許過來!」

顏卿攔住項陽,冷眼看著渺煙。她剛剛吃過續命丹,已經有回光返照的跡象。即使阮依依不殺她,她也拖不過一盞茶時間。

「妹妹,是姐姐對不起你。」渺煙微笑著看阮依依,好象一點都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動羞恥。她扭頭看向項陽,聲音輕渺,仿佛山谷回音︰「妾身來國公府逼婚,並未演戲,確實是怕被霍欽玷污才出此下策。妾身以為,嫁給國師便能幸福,卻沒想到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妾身嫉妒國師對妹妹的寵愛,才做錯事,答應了霍欽綁來妹妹。一切都是渺煙鬼迷心竅才害了大家,渺煙罪該萬死。」

「別說了!」項陽緊抿著嘴,仿佛下了很大決心才說︰「等回了府里,再治你的罪。」

「不了,妾身已經油盡燈枯,能熬到現在,只是想能見國師最後一面。妾身騙走了妹妹的喚心鈴,如今能親手還上,渺煙死而無憾。」說完,渺煙忽然看著顏卿,淒淒笑道︰「渺煙想求大公子一件事。」

顏卿冷冷的看著她,不置可否,沒有回應。

「渺煙知道,大公子是仙醫,能起死回生。渺煙求大公子,不要救渺煙!」話音剛落,渺煙突然將阮依依推倒在地,搶過阮依依手里的刀片,對準喉頸用力一割,鮮血四濺,噴了阮依依一臉一手。

「啊!啊!啊!」阮依依失控的尖叫起來,她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的看過動脈噴射的場景,這麼多血,還是人血,象噴泉一般,以一種不可遏止的速度,飛濺而出。1d7eq。

渺煙的血,幾乎全都噴到了阮依依的身上,模糊了她的視線。

顏卿見阮依依被渺煙的自殺嚇得快要幾乎發瘋,刺耳的尖叫聲持續不斷的在密室里回蕩,阮依依整個人抖得更厲害,肌肉在抽搐,剛才拿著刀片的手指,驚鸞不能伸直。

「是我殺了她……我殺了人……師傅,是我殺了她,我怎麼殺了她?……嗚嗚嗚……」阮依依神經質的反復叨念著這幾句話,整個人窩在顏卿的臂彎里,害怕得不敢去看渺煙,但又忍不住想看她,好象多看她一眼,她就會醒來。

顏卿將她抱離渺煙的尸體邊,安慰她︰「你沒有殺她,她吊著這口氣是為了等項陽來求他原諒,與你無關,別害怕,有師傅在。」

香瓜已經被眼前的情形嚇傻了,兩眼一翻,昏厥倒地。項陽抱著渺煙許久都沒有出聲,他一直等到渺煙的血流干,才放開,示意死士將渺煙的尸體包裹好帶回國公府。

死士們處理好這里,正準備收拾干淨準備離開,在顏卿懷里漸漸平靜下來的阮依依突然又尖叫︰「霍欽,我要殺了你!」

說完,阮依依從地上撿起霍欽扔下的鐵鞭,恨恨的說道︰「是他!是他拿著這個鐵鞭殺死了狗蛋!我要替狗蛋報復!」

「好,師傅陪你去。」顏卿拉著阮依依的手,轉頭對項陽說︰「你們把這里收拾好就回去。霍欽那邊,我會處理。」

項陽張了張嘴,低頭看著已經沒有溫度的渺煙,最終,沒有說話。

「小姐,他已經跑走了,再抓回來,怕是……」小四也恨不得拿把刀直接捅死霍欽,但是,從他們來營救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時間,霍欽只怕早就跑回了將軍府。

只要他回到將軍府,再想抓他回來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阮依依一听,有些失望。剛才他們都忙著救人,死士們也只是把霍欽的爪牙抓住全部滅了,偏偏漏了罪魁禍首。一想到這里,阮依依就氣得牙齒直哆嗦,發出咯咯的聲響。

「放心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已經在他身上下了咒,他現在只怕是在將軍府門口一直原地跑,進不去,也離不開。」顏卿風清雲淡的說道,眼神凝重的看著被包裹好的狗蛋,和受傷的小四,輕聲說道︰「你們一進國公府就不許再出門,有天大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項陽抱起渺煙,帶著死士離開。顏卿一直等他們走光了,才緊握著阮依依的手,問︰「還有力氣嗎?」

「有!」阮依依堅定的說道︰「只要是殺霍欽,就一定有力氣!」

當顏卿和阮依依來到將軍府時,將軍府的門口已經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除了有將軍府的人,還有京都老百姓,全是來看熱鬧的。

京都建都少說也有兩三百年,第一次看到這等奇怪之事。

霍欽神色慌張的奮力奔跑著,但是無論他多麼快速,多麼用力,他都是在原地奔跑。他的身邊,圍滿了將軍府的人,他們可以踫到他模到他,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身體,但是,他們卻幫不了他。無論是拉、推、扯、拽,甚至路踢踹,用繩子綁在他的腰上用牛馬來拉,都動不了分毫。

百姓們瞧見了感到稀奇,見平時橫行街頭的惡霸被嚇得屁滾尿流,更加解氣,紛紛說是見鬼了,但這鬼見得特別開心。

霍安邦一生戎馬生涯,雖說無憂國近百年沒有什麼大的慘烈戰爭,但與鄰國時常有些小磕踫,每年打上兩戰死些人馬也是很正常的。霍安邦十五歲就隨父征戰,一直到前幾年才卸甲歸田,四十五年的鐵蹄生活足以令他看盡人世百態,但今天這等奇事,他也是第一次見。

「這是怎麼回事啊!叫你們去請法師,去請方丈,去了沒有?」霍安邦急得也不管這是將軍府門口,吹胡子瞪眼楮的望著這不爭氣的獨子,手忙腳亂的指揮下人去京都和城郊找世外高人。

霍欽知道自己會這樣是顏卿搞得鬼,但當著這麼多百姓的面,他又不能告訴霍安邦。褲襠早就尿濕,臉上汗如雨下,全身上下散發著惡心的臭味。

霍安邦細心的發現,霍欽的身上還有血跡,有深有淺,衣角袍裾邊緣還沾著不明的肉末,看門的大狼狗聞到血腥味正大口喘氣,控制不住的想往前沖,幸虧被家丁扯住了繩索,否則,只怕這些不識主人的畜生要把霍欽撕碎。

阮依依知道顏卿已經定住霍欽,反而不急。她緊握著手里的鐵鞭,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看熱鬧的人听到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紛紛回頭來看。顏卿已經施法將兩人清潔干淨,他一身白袍衣袂飄飄,道風仙骨,遺世**。阮依依面容嬌俏可人,眼神卻全是肅殺之氣,手中的鐵鞭錚錚做響,一副恨不得吃人不吐骨頭的復仇樣。

人群自覺的分出一條道,讓顏卿和阮依依緩步前行。當他們走進人群中心時,發現霍安邦已經把將軍府所有衛兵家丁全都派了出來,團團圍住霍欽,水泄不通,不讓別人看見他現在的情況。

阮依依剛要往前走,就被一個拿著刀的士兵擋住,可能是沒見過象她這麼膽大妄為的女子,還將刀撥出刀鞘,露出白晃晃的刀芒來恐嚇她。

「哼,將軍府果然是將軍府,就連家丁都披甲戴盔,刀劍斧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家禁軍!」阮依依不以為然的罵道︰「大路朝天各走一方,雖說是在你們將軍府門口,但還是在京都的大街上,你們是領了誰的命令誰的旨意,竟然敢在天下腳上起兵造反?!」

此刻,阮依依並沒有狐假虎威的意思,她也確信,只要有顏卿在,這些所謂的鐵甲士兵都不在話下,根本不需要拿吳洛宸這個皇帝來說事,更不需要拿什麼國法刑律來說話。但是,畢竟這是大庭廣眾之下,民眾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如果她不拿一些光面堂皇的東西出來先來個下馬威,只怕後面的形勢並不利于他們。

阮依依不想把國公府拉下水,畢竟項陽還在朝廷里混,所以,她直接給他們扣上了起兵造反的大帽子。

乍一听上去,這有點牽強。看是,看熱鬧的就是怕不出事,出的事越大,看熱鬧的民眾就會越津津樂道,越是以訛傳訛。萬一真得傳得神乎其神到了吳洛宸的耳朵里,自古皇帝多疑,他又怎麼可能安穩的坐在龍座上等霍安邦來解釋。

果然,阮依依話音剛落,霍安邦就出現了。他一聲令下,那些鐵甲士兵全都整齊劃一的抬腳跑進了將軍府里。取而代之的,是穿著普通短褂長褲的家丁,他們再次將霍欽團團圍住,把如潮水般涌來的民眾隔絕到一個安全的距離之外。

「顏先生,阮姑娘,你們這是何意?」霍安邦見阮依依怒不可遏的拿著一根鐵鞭,上面還滴著尚未干涸的人血,在地上拖著,畫出一道蜿蜒曲折的血跡。而顏卿,一手牽著阮依依,另一只手自然垂下,乍一眼看去還以為他在散步,但霍安邦敏銳的感覺到,顏卿的眼角深處滲著絲絲血光,那不是眼球的血絲,而是由內至外的,帶著令人膽戰心驚,只有野獸才有的凶光。

阮依依懶得跟霍安邦扯談,反正是撕破了臉,今天不要了霍欽的命,她是絕不會罷休。

「各位鄉親們,今天請你們來做證,我阮依依,是來找霍欽報復的!」阮依依抖著鐵鞭,對著霍安邦說︰「你讓開,我要的是霍欽的命,與你無關!」

「放肆!天子腳下,你等幼稚小兒竟然口出狂言,來我將軍府鬧事,還張狂到奪人性命!天理不容!」霍安邦堂堂大將軍,怎麼可能讓阮依依當眾取了霍欽的性命。他一伸手,那些鐵甲士兵又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護著霍安邦退後十米遠,中間,隔著他們血肉築成的人牆。

阮依依冷笑︰「天理難容!霍安邦,你教子不力,縱容他欺壓百姓,無惡不作,作殲犯科的事哪件少了他。平時騎馬橫行街頭,鬧得雞飛狗跳,年年都致人傷殘死亡的事發生。這個時候,你怎麼不說天理難容?你兒子,仗著將軍府的名聲,打著姐姐是貴妃的旗號,整日做著偷雞模狗,草菅人命的事,你又何曾出來主持過公道?!這就天理能容了?!他見色起義,強搶民女,勾/引宮女,毀人名節!霍將軍,難道這就是你說的天理?!」

阮依依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字字帶血,名名含淚。她說一句,身後的百姓就嘆一聲,她罵一聲,就有人附和一陣,很快,整個將軍府就擠滿了大半個京都的百姓,其中不乏平日被霍欽欺壓之人,在听到阮依依的控訴後,開始為她助威吶喊。

顏卿見阮依依氣得快喘不過氣來,這番話說完後,她早就是淚流滿面。顏卿伸手將她的淚珠全部抹掉,淡淡的說︰「阮阮,可以動手了。」

說完,一揮手,站在他們面前的那些士兵全都不由自主的往後倒去。他們身上的盔甲本就沉重,象被疊羅漢似的壓在一起手,便亂了陣腳,等到他們都爬起來重新整隊時,阮依依已經拿著鐵鞭,走到了霍欽的身後。

此時,霍欽還在原地奔跑。明明知道再怎麼努力也是原地踏步,但恐懼令他不敢停下來。早就虛月兌的雙腿象灌了鉛似的快要抬不起來,可是,听到身後那些家丁士兵倒地的聲音後,霍欽又嚇得尿了褲子。

地上,流著一灘灘可笑的液體。

阮依依舉起鐵鞭正要抽下去時,霍安邦提起大刀就沖了過來,對準阮依依的心髒直直的捅來。

說來也奇怪,他明明看到自己對準了阮依依的心髒,而且用盡了全身力氣,可是,刀鋒在離阮依依心髒一寸的距離停了下來,仿佛被卡住了似的,捅不進去,也拉不回來。

霍安邦的額頭上冒著細密的冷汗,等他冷靜下來,才發現,顏卿不知何時如鬼魅般飄到了阮依依的身邊,伸出兩指,夾著刀鋒。他輕飄飄的好象根本沒有用力,但是,霍安邦拿著刀動不了分毫。

其它家丁都跑來幫忙,卻無計可施。

阮依依見顏卿替她擋住了所有人的進攻,放心大膽的走到霍欽的面前。霍欽早就嚇得鼻涕眼淚一把流,當他看到阮依依手上閃亮磣人的鐵鞭時,愣在原地,忘了逃跑。

其實,他哪里也跑不掉。

「這一鞭,我是替狗蛋抽的!狗蛋盡忠職守,忠心為主,他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小孩,你竟能下狠手將他活活抽死!霍欽,你還他命來!」阮依依舉起鞭子,對著霍欽的背,開始用力抽了起來。

那鐵鞭,每一節上都裝有倒刺,每抽一鞭,便是深入骨髓的血印。阮依依不過抽了三五下,霍欽就嚇得癱軟在地上,身上,皮開肉綻,鮮血開始瘋狂的往外冒。

阮依依停了下手,她從未經歷過這樣血腥的場面。但是,當她閉上眼楮,腦海里全是狗蛋受傷致死的慘狀,手里的鐵鞭再次舉起,對準霍欽的背和大腿,用力抽去。

霍安邦被顏卿施了定心咒,根本動不了。其它人想要上前去救霍欽,都被一堵無形的牆撞了回來。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霍欽被阮依依抽打,漸漸的沒有了哀嚎聲,最後,連呼吸的聲音都听不到。

霍安邦又急又怕,戰場上流血不流淚的大將軍竟哭得跟孩子似的。他氣得鐵牙咬齒,哇的一聲吐出血來,厲聲喝道︰「顏卿!你還有沒有王法?」

顏卿走到阮依依身邊,關心的問她︰「累了麼?累了讓為師先幫你抽著。」剛說完,忽然听到霍安邦的話,這才扭過頭,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我是仙醫,在法度之外,吳洛宸無權控制仙醫,無憂國的法紀,也與我無關。」

先是被阮依依抽打霍欽弄得又驚又喜又怕的京都百姓,忽然听到顏卿說他是無憂國的守護神,面面相覷一眼後,突然全都跪了下來,虔誠的拜著顏卿。

霍安邦面如死灰,他一直懷疑和害怕竟成了事實。霍欽保命無望,只怕整個將軍府都要被顏卿毀去。

阮依依拒絕了顏卿的好意,吃了一顆藥丸後,她恢復了點力氣,再次開始鞭笞霍欽︰「這一鞭,是為了香瓜和小四!」

鐵鞭聲聲,仿佛戰鼓陣陣,每鞭抽下去,阮依依都能清楚的听到,撕肉斷骨的聲音。她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但是,卻有揮動鐵鞭的沖動,阮依依的感官開始變得迷糊,但听覺卻異常的敏銳,每听到霍欽離死神漸進的腳步聲,她就有如神助,下一鞭,更加有力。

「這鞭,是為了死去的渺煙!」阮依依的眼前,浮現渺煙臨死前的慘狀,阮依依一抖手腕,鐵鞭如毒蛇般迅速竄出去,直抽霍欽大腿。

剛開始阮依依有力氣的時候,還能鞭鞭到位。後來到底體力不支,鞭子開始漫無目的的抽了起來,每鞭都用盡了她僅存的力氣,嬌斥的聲音弱了些,卻依然堅定︰「這剩下的,是為了京都的百姓……」

霍欽象狗一樣蜷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將臉埋在胸口。

阮依依也懶得將他踢開,只管拿著鞭子抽,霍欽的背和胳膊沒有一塊好皮,干涸的血粘著破碎的衣服,新流出來的血帶著肉末,覆蓋在血塊之上。

顏卿怕阮依依氣火攻心反而傷了她自己,正想再喂她藥丸為她補充體力護住心脈時,阮依依突然收了手︰「師傅,給我銀針!」

顏卿想都沒想,就把懷里的銀針遞給他。

阮依依扔了鐵鞭,對著霍欽用力踢了一腳。霍欽早就陷入昏迷狀態,被她這麼一踢,整個人倒在地上,仰面朝天。

背上的傷在與地面踫撞時,痛得霍欽大叫起來,人也蘇醒過來。他睜開眼,只見阮依依從衣裙上撕下一塊布條,蒙住了自己的眼楮。手里,每根手指間都扣著銀針,陽光上,閃著綠綠幽光。

顏卿見阮依依伸手在霍欽的腰上模了一把,找到了肚臍後,舉起手中的銀針,就要往肚臍下方兩三寸的地方扎去。

顏卿頓時明白了阮依依的意圖,她要扎的穴位可以令霍欽失去生育能力,失去男人應該有的功能。

阮依依是女子,她不願意看到那惡心的地方,這才蒙住了眼楮。

顏卿知道阮依依嫌棄那里惡心骯髒,趕緊上前,說道︰「讓為師來吧,你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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