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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冰窖療窖傷之長成大姑娘了

屋里安靜得連阮依依自己的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阮依依在心里不停的月復誹項陽。睍蓴璩曉明明是一品大官,每日早朝說起國家大家滔滔不絕,踫到美女也是口生蓮花,怎得要他出面調停一下,就說得這樣干巴巴,沒有半點真摯感情。

顏卿听了會降火才怪!

阮依依越想越覺得不安,漸漸的有些趴不住。耐心的等了會,還是沒有動靜,正想抬頭看看顏卿到底在干嘛,突然,覺得上一痛,扭頭再瞧,顏卿正拿著戒尺,狠狠的往她上打了三下!

項陽徹底把臉撇過去了。他知道顏卿下手並不重,但阮依依叫得象殺豬似的,嚎得把臉上的傷都忘了。嚎完後,才想起自己有傷,一張嘴就扯到傷口,嘴里又冒出血沫子,淚珠子簌簌落下,連滾帶爬的撲到床上就哭了起來。

項陽覺得她太慘了,都不忍看下去,明知道她有七成是在裝,可是听得磣人,看著又心疼。

顏卿原本只是想小懲大戒,讓她記住這次以後不再犯。誰知道她反應這麼大,哭得牽扯了臉頰和嘴里的傷,血珠子一個勁的往外冒,自己傷心得撲在那里繼續不管不顧的哭,恨不得一口氣哭斷了魂。

宮女們怕臨時會被使喚都沒有走遠,大多圍在門外等著。忽然听到里面傳來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悄悄的開了條縫看。香瓜見阮依依爹不親娘不愛的哭得死去活來,很想進去安慰兩句。

可是一看到顏卿手里拿著的黑亮狹長的戒尺就猶豫了,在原地蹭了兩步,想想平時顏卿待阮依依是溫柔縱容,斷斷不會真得傷她,便自作主張的將門縫給合上,小聲交待宮女們都退到離門十步遠待命。

顏卿第一次見阮依依哭得這般驚天動地,知道她是半真半假的亂嚎,但看著好象慘不忍睹的樣子,揚起的手只好頹廢放下,手里的戒尺被他隨手一扔也沒有蹤影,看著她象一糯米團子似的蜷在床里,雙肩隨著哭聲弱弱的抖動著,夾雜著抽泣聲,哪里還舍得說她半句不是。

阮依依在青樓被霍欽的暴行嚇得魂飛魄散,差點準備自尋死路以保清白。雖然死里逃生,但身心都受到極大的創傷。她強忍著不表現出來,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也要承擔大半責任,而且過去的事不能重新再來一遍,與其自怨自艾,不如振作面對。

好不容易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不再那樣傷心痛苦,顏卿一回來就給她臉色看,當著項陽的面打她,讓她情何以堪!

人家項陽不過是個師叔,都知道耍寶逗她笑。她心里苦,但也極力配合,反正宮里的侍女們個個都惷心萌動,讓她們也跟著瞧瞧帥哥也是件好事。阮依依自認為自己還是個識大體懂道理知錯能改勇往直前的好孩子,象她這樣的孩子應該鼓勵支持疼愛有加,而不是拿著戒尺暴力教育,在傷口上撒鹽!

阮依依越想越傷心,最後氣得坐了起來,瞪著眼楮看著顏卿,恨不得兩眼冒出閃電來將他燒成焦炭,或者直接將他劈到得穿越到現代去得了。

顏卿素來淡定的眼神早就被她哭得惶恐起來,慢條斯理的動作變得有些急切,見她流著淚瞅著自己,上前摟著她好好的拍了會,才半是哄半是嚇的說︰「再哭,血就止不住。」

顏卿雖然還板著臉擺師傅的架勢,但聲音已經溫和許多,不知不覺的多了許多溫情和關懷。阮依依本來還想可勁的哭,一听到顏卿的話,立刻閉上嘴,收了聲,低著頭不停的抽泣。

顏卿見她終于平靜下來,這才敢給她上藥。

阮依依臉上的藥被她的眼淚沖刷得干干淨淨,顏卿小心翼翼替她上藥,手指輕緩柔軟,藥膏一挨著臉便化成水,冰涼清爽,隨著他手指的動作均勻敷在臉頰之上。

項陽一直尷尬的揣著手背對著他們,見阮依依沒有再哭,屋里平靜下來,這才悄悄轉過身來看。

只見阮依依坐在顏卿的膝蓋上,斜斜的靠在他的懷里,仰著頭看著他,被打腫的臉頰把一邊眼楮擠成了縫,但仍能看到里面眸光流轉,清澈靈動。小嘴譏諷嘟起,好象還在生氣,不時的發出哼哼聲,是她對顏卿剛才舉動不滿的申訴。

顏卿的手從她身後繞到她的腰前,將她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懷里,低頭垂眸,目不轉楮的看著她的傷,一邊替她上藥,一邊將她調皮的碎發捋到耳後,小聲叮嚀,囑咐她不要亂動,防止發絲黏在藥膏上。

好一個師慈徒乖的場景——項陽很快就意識到他是不受歡迎的第三者,默默的縮著腦袋,輕輕的挪動著步子,往門邊移去。

「嗚嗚嗚……」阮依依舉起手腕,對著項陽不停的揮動。顏卿抬頭,見項陽裝聾作啞趕著離開,阮依依急在在他腿上不停的晃動身體,不肯乖乖上藥,便說︰「先別走。」

項陽只好停下腳步,自覺將視線放在地面上,訕訕笑道︰「我去看看小廚房有沒有做飯,快到吃飯的點啦。」

「不急,待會我要去冰窖。」

項陽驚詫的看著他,見他雖然神色自然,但仔細听听,他的呼吸不似從前那樣平緩,臉色微微泛著不健康的白。他上前替他把脈,這才發現氣息有些紊亂,是過度消耗內力和靈力的緣故。

項陽沒有追問,只是應了聲好。

阮依依扭過頭也裝模作樣的觀察顏卿,她手上了夾板不能把脈,便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听他心跳,並未發現有異樣。

顏卿知道阮依依很好奇,但他沒有立刻當面解釋去冰窖的原因,而是將話題一轉,問項陽︰「門外的那些禁軍,是皇上派的?」

「是的,禁軍只听從皇上一個人的指令。」項陽早就听到宮女說歸燕閣圍了禁軍,也不驚訝,說︰「婧貴妃來鬧事,想必皇上怕她們霍家會趁著皇後坐月子的時候無風起浪,就多派了人手來看著歸燕閣。這樣也好,皇上出面,他們霍家也不好鬧事。」

顏卿不置可否,他給阮依依的臉上好藥後,又拿出個紅木銅扣的小盒子,一打開便能聞撲鼻芳香,沁人心脾,整個房間都香氣怡人。

阮依依瞧著里面是淡粉紅色的花汁膏,知道是用佛牙山上一種特殊的可以食用的無名花瓣所制的膏藥,有止血去腐的功能。以前在佛牙山上時,她總是會不小心咬到自己的唇舌,其它止血粉不能內服,顏卿便尋到這花治了花汁膏,專門制她的嘴傷。

顏卿用食指輕輕的摳了一小塊,說︰「張嘴。」

阮依依勉強張嘴,顏卿用手指輕撬貝齒,費了些力氣的擠了進去,然後將手中的膏藥抹向嘴的兩側。阮依依只覺得滿口芬香,先前的血腥味全部一掃而空。

項陽又側過頭去,他覺得自己心底太過黑暗,但他看到顏卿的手指探進阮依依嘴里時,而她費力吮/吸的樣子,就會忍不住想到一些不好的畫面。不自覺的,項陽有種想把自己的手指伸進阮依依嘴里的沖動,但看到顏卿從始至終都是目不斜視一身正氣,臉上絲毫沒有猥瑣之意。項陽又覺得羞愧不如。

顏卿只是本著一個仙醫的良心,做著師傅的本分,他那腦子里到底想得是什麼啊,竟然會對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動心。

顏卿替阮依依的嘴里上好藥後,扭頭見項陽紅著臉側對著自己,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用絹帕擦淨手,然後一邊替阮依依梳頭,一邊說︰「剛才我回來時,見門外不只有禁軍,還有幾個神色可疑的人,你去調查一下。」

項陽還是不敢看他們,點頭說好。

顏卿的藥果然靈驗,他們兩師兄弟不過說了半盞茶功夫的話,阮依依就覺得臉上嘴里不再疼痛。她伸手模了一下,還是腫得厲害,又委屈的撅起嘴,指著顏卿杯里的茶水,說︰「喝水。」

顏卿拿起杯子放到嘴邊嘗了嘗,溫度合適不會燙嘴,這才放到阮依依的嘴邊喂她。

阮依依嘴里的藥膏早就全部吸收殆盡,一小口茶喝下,頓時覺得茶香繚繞,牙咬著茶杯不放,身體不停向前,想再多喝兩口。

項陽見顏卿只喂了她一小口就撤了杯子,阮依依急著還想喝又說不出話來,兩只手腕骨折了又不能自己拿,當下就把自己的茶杯放到她嘴邊,說︰「傻妞,喝吧。」

顏卿沒來得及搶下杯子,阮依依就咕嚕一下把杯子里的茶全都喝干淨了,突然哇的一聲,全都吐出來。

顏卿給阮依依嘴里抹的膏藥,實際上是在表面形成了一層保護膜,所以她才不覺得痛。剛才那口茶水溶解了些許,所以顏卿只讓她喝一點解渴,不肯多給。

項陽好心辦壞事,把一杯茶都倒進了阮依依嘴里,結果不但沒有解渴,還將藥膏全都溶解,刺痛了傷口,阮依依被痛得又開始淚水汪汪。

阮依依在心底哀嚎,難道是她的八字跟項陽不和嗎,為什麼每次跟著他在一起,就會出事。

顏卿的目光冷冽清寒,輕飄飄的掃過項陽的臉,猶如冰刀將他毀容,然後再大卸大塊,分尸裝袋扔到海里喂魚。

項陽也哭笑不得,著急解釋︰「我怕你口渴,所以才……」

顏卿不得不又重新給阮依依的嘴里上藥,項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後,踱步到門外去叫香瓜她們進去伺候阮依依。

顏卿一直等香瓜她們都來了才走出來。

「這些天我要在冰窖里清修,你不必再來。」顏卿告訴項陽︰「我已經叫靈鵲去霍府看著,婧貴妃這邊你也留點心。」

「哦,好的。師兄,你去清修,那阮依依呢?」

「我帶她一起去。」顏卿說︰「你看不住她,她也需要個安靜的地方養傷。」

項陽覺得顏卿說得有道理,點頭問︰「師兄要清修多久?」

「十天左右。我若要出關,自然會通知你。」

項陽見顏卿已經安排好一切,點點頭,剛要出門,忽然想起青樓的事,又腆著臉回來,說︰「師兄,這次是項陽的錯,還請師兄責罰。」

顏卿目光流轉,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說︰「以後別跟她胡鬧就是。」

項陽怔住,他沒想到顏卿不會罰他。

「發生這種事你也不想,依依還是個孩子不知輕重,你竟跟著她胡鬧……罷了,這次有驚無險,再說你也無益。」顏卿的聲音很輕,他眼神本飄乎沒有焦距的看著遠方,不自覺的嘆道︰「她在佛牙山上胡鬧慣了,以為山下也是如此。她被會污辱我竟不能痛下殺手替她報仇,才叫枉為人師!」

「師兄,你是仙醫,受祖訓制約,不能傷人害人,只許救人治病。如違祖訓,天打雷劈。這些依依都知道,她不會怪你的。」

顏卿這才收回目光,剛才難得波動的情緒很快就恢復平靜。他甩甩衣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項陽也識趣的沒有再說。

阮依依如此這般的折騰完後,又困又累,見顏卿回來便窩在他懷里睡了過去。項陽和香瓜幫忙整理好他們清修需要的東西後,便送他們去了冰窖。

阮依依一覺醒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顏卿的懷里,但他卻平躺在冰窖里,旁邊放著一個紙鶴。阮依依坐了起來,正想推醒顏卿,紙鶴悠悠飛到她面前,將顏卿帶她來冰窖的緣由說了一遍,然後安靜的停在顏卿的身邊,變回一只普通的紙鶴。

紙鶴告訴阮依依,顏卿每隔六個時辰會醒來一次,假如她有急事可以叫醒他,但他在清修,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打擾他。

阮依依知道顏卿說的清修,是他們仙醫一族中自成一派的修煉,不需要打坐或者吃齋念佛,而是利用睡眠時間,運行身體里的內力和靈力,兩者兼修。

這樣既不浪費平時研醫救人的時間,也不需要太講究的場所,只要能睡就能練。

這種修煉,一般人練了不會長生不老,也不會得道升天,但確實能強身健身,延年益壽,但仙醫的傳承人卻可以因此修煉而晉升成神仙。據說顏卿的師傅老叟修煉到兩百多歲的時候,嫌在佛牙山無聊自己下山仙游,途中因為做了幾件大事,便升做了神仙。

一般的仙醫在修煉的過程中,還會練一些本族的法術,借用靈力來保護自己。這也是為什麼齊濃兒在吃盡苦頭後誕下皇子,卻可以在一覺之後就全部恢復的原因。

顏卿清修還在熟睡,阮依依醒來很無聊,便坐在他身邊,木木的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發呆。

以前在佛牙山,他們總是同榻而眠,但阮依依很少近距離的看他。冰窖里放著三顆又大又亮的夜明珠,阮依依借著這幽幽珠光仔細觀察,越發覺得顏卿的五官完美得已經不能再修飾。

他高高的鼻梁,不秀氣也不霸氣,還著自然天成的仙氣。嘴唇不厚不薄,唇色健康自然,唇線清晰優美,唇角總是似笑非笑。其實他很少笑,也很少抿嘴,只有在他說話時才能看到他兩排白希整齊的牙齒,透著珍珠般的光芒。

阮依依最是喜歡他的眸子,如墨汁般黑,深不可測。有時候阮依依會有種想伸手一探的沖動,只要看著他的眸,便會被盅惑魅誘。盡管顏卿根本沒有半點勾/引他人的意思,但他的眸光總能不自覺的將旁人迷惑。

阮依依痴痴看著,良久,才感嘆如此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是仙醫,因為清修不能成親,白白可惜了這麼好的一身皮囊。

對著這好皮囊繼續發了一陣子呆後,阮依依決定起來活動活動。她光著腳在冰窖里走了一圈,感覺里面很陰寒,有點象佛牙山上的夜晚。她怕熱,對冷卻沒有那麼敏感,也不知晃蕩了多久,開始覺得小腿有些腫脹,才意識到小腳冰涼,不得不重新回到顏卿的身邊,抱膝而坐。

阮依依只坐了一會,就開始覺得很苦悶。她將下巴擱在膝蓋上,開始胡思亂想——她開始想念穿越前的生活,在大學逃課,在家里上網,有父母疼愛,有朋友玩耍,還有青春朝氣的男生追求的生活。

「依依……」顏卿醒來時,見阮依依正呆坐在角落里,雙手抱膝,兩只手腕無力垂下,眼神呆滯,象是在想心事,便輕輕的喚了他兩聲,阮依依這才抬頭,有些迷茫的看著他。

「依依,你很涼。」顏卿見她光著腳,輕輕的模了一下,冰冰涼的,便把她摟到懷里,說︰「為什麼不穿鞋?」

阮依依答非所問︰「這里的溫度很象佛牙山。」

顏卿扯開自己的袍子,露出精壯的胸膛和明顯又不囂張的月復肌,他的皮膚很白,但紋理清晰漂亮,不象歐美男星那樣是死硬的肌肉,也不象白斬雞那樣手無縛雞之力,只不過是驚鴻一瞥,阮依依就知道他的身體是那樣的結實有彈性。

阮依依從來不在他面前躲閃自己的目光,她很欣賞他的身體,看似削瘦卻很有料,既不會過于強壯也不會顯得弱質。顏卿也習慣了她隨時露出迷戀喜歡的花痴樣,很自然的將她的腳丫放進自己了懷里,緊緊的貼在他的肌膚之上,用體溫替她暖著,再將白袍攏好,捂得嚴嚴實實。

失去了可以欣賞的美色後,阮依依剛剛興奮起來的那根神經又恢復到先前的狀態,特別是看到顏卿正關心的瞅著她,越發的覺得有種哀怨感,一張小臉皺了起來,不再說話。

顏卿見她情緒再次低落,便問︰「依依想回佛牙山了?」

「嗯?」阮依依只顧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听清他的問話,顏卿正要再問,她卻反問他︰「師傅,你真得把一半修為給了皇後?」

顏卿點頭,沒有過多的解釋。

阮依依忽然覺得心里酸酸的。她知道,在古代女子生產,幾乎是把一條腿放在鬼門關里。齊濃兒懷得是雙胞胎,就算是在現代也有著很大的風險,更何況是這里。顏卿身為仙醫,無憂國的守護者,又是齊濃兒的師兄,自當盡全力來保護她和她的孩子。

別說將一半修為度給了齊濃兒,只要能保住他們,給全部修為顏卿也在所不辭。

這些道理阮依依都懂,可是當她知道這事後,她心里就是疙疙瘩瘩,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許久,她才酸溜溜的說了句︰「師傅與師姑的感情真好。」

顏卿輕笑,同時緊了緊手臂,將她摟得更緊。

阮依依卻別扭的擰著身子不肯靠近他,顏卿無奈,用力將她的小身板掰了過來,讓她臉對臉的看著他,然後揚唇一笑,聲音有種說不出來的盅惑︰「乖,听話。」

阮依依最是受不了他這般和聲細雨,又傲嬌的堅持了一會,最後還是放棄,由著他摟抱,窩在他溫暖的懷里。

「我給你按摩。」顏卿用額頭踫了踫她的額頭,見她沒有反對,將她的腳握在手里,慢慢的按著腳底穴道,再順勢到腳踝,小腿肚子,膝蓋,大腿,然後沿著脊椎一路上到頸,最後,再將她兩個胳膊好好的揉搓了幾下。

剛才,阮依依因為一個人孤坐了許久都不曾改變姿勢,身體早就麻得沒有知覺。顏卿給她按摩時,力道適中,穴位準備。特別是他的手指很溫暖,如玉般溫潤,所到之處猶如春風和煦喚醒了地底下沉睡的種子般,帶著魔力。

很快阮依依的就覺得身體仿佛活了過來,不似剛才那樣僵硬麻木。

顏卿見阮依依的身子暖過來,便拆了她手腕上的夾板。清洗干淨上面殘留的藥膏,又厚厚的抹了一層,包扎好再重新上平板。

心滔听面。處理完手上的傷後,顏卿又檢查了一下她的臉和嘴,見她開始愈合,這才放心。

「依依餓了吧。」顏卿清修一回就是六個時辰,阮依依從昨晚受傷起來就沒進食,算起來,已經空月復了一天多。盡管在佛牙山上阮依依跟他習慣了半饑半飽的生活,但下山後,國公府的廚師們整天變著法子做好吃的給她,阮依依已經習慣了一日三餐的進食頻率。

顏卿不提阮依依還不覺得,他一問,肚子馬上配合的咕咕叫了起來。阮依依捂著肚子,臉皮紅了起來。

「方才你清修時,我早就把冰窖尋了個遍,里面沒有東西可以吃。」阮依依嬌嗔。

顏卿笑笑,將她抱起,來到一塊冰前面,伸手一抓,就捏了一手的碎冰。只見他握拳,冰竟融化成水。他拿出丹藥塞進阮依依的嘴里,然後將水喂進她嘴里,和水咽下。

阮依依這才明白過來,顏卿是拿著丹藥當飯給她吃,既能補充體力又能治病療傷。這里氣溫與佛牙山相仿,正是她休養的好地方,難怪他清修時還要把自己帶上。

只是,如果他不將半生修為給齊濃兒,他也不用清修啊。

顏卿喂下第一顆丹藥後,如出一轍的想再喂第二顆,阮依依撇過頭去,就是不張嘴。

「乖,不吃藥,就不能接骨的。」沒有外人在,顏卿說話也不象平時那樣嚴厲,話里話外全是滿滿的關懷,哄她也是不遺余力。

阮依依嘟著嘴,小聲喃喃道︰「給我一半修為,我就吃。」

顏卿忽然仰頭大笑起來了,剛才他一直奇怪懷里的小人兒今天怎麼如此別扭,原來是在吃干醋。其中道理大家都明白,只是阮依依早就習慣了他只對她一個人好,猛然多了個假想敵,心里自然要別扭傲嬌半天。

顏卿揉揉她的頭發,不多做解釋,只是勸她︰「乖乖吃藥,等身體好些,我們再出去。」

顏卿的話令阮依依想起還在外面逍遙自在的霍欽,從她受辱回來到現在,顏卿和項陽都沒有提起過他,他們好象都失憶了,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阮依依也不願意回想當時的可怕,但她覺得自己就這樣白白受辱,身為師傅的顏卿,竟然沒有半點替她出頭的意思。

阮依依的心,跟冰窖里的冰一樣,冷到了極點。

她掙月兌顏卿的懷抱,只是弱弱的站在他身邊,默默的咽著丹藥。顏卿見她象咬人似的連吞了三顆,全都卡在嗓子眼里,難受得快要嘔出來,連忙又融了些冰,喂入她嘴里。

「咳咳。」阮依依彎腰咳嗽著,顏卿輕輕的替她順著氣,等她緩過勁來又喂完剩下的丹藥。十顆藥丸下去,阮依依覺得一股暖流流經百骸,周身溫暖,不再感覺到饑餓,人也精神了許多。

阮依依有了力氣,悶悶的推開一直虛虛環著她的顏卿,快步往冰窖門走去。她知道這門從外面關住,但是她心里怪怪的難受,不想靠顏卿太近。

顏卿上前想抱她,阮依依對著他拳打腳踢,偏不肯說半個字。她是第一次這樣激烈的反抗他,顏卿沒有防著她,頸間和肩頭都被她狠狠的咬了幾口,青白的牙印泛著冷冷的光。

「依依……」顏卿輕輕喚著她的名字,見她莫名的紅了眼楮,又猜不出她這九轉十八彎的心思,越發的著急。顏卿哪里還有心思再去清修,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就把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阮依依又咬了他兩口,他也不放手,只是問︰「依依為何哭?」

「我想爹娘。」阮依依終于松嘴,咬完後心里舒暢許多,下頷骨都開始酸痛,顏卿卻無動于衷,只是擔心的看著她,怕她又要哭。阮依依觸景生情,不談心里的醋酸,只說︰「我想回家。」

顏卿一驚,將她摟得更緊。

顏卿從未與阮依依談論過她的過去,阮依依也不曾說過半點與穿越前有關的事,他們都默契的避開這個話題,好象阮依依一直都是顏卿身邊的人。

阮依依突然說起,顏卿明白她的靈魂還保留著以前的記憶,她一定是覺得失望才會想回去,才會如此思念著她的父母。

顏卿越摟越用力,阮依依吃痛,小聲的說了聲「疼」,顏卿才稍稍放開。

「依依的爹娘是怎樣喚依依了?」

「阮阮……」

「那他們是怎麼哄阮阮睡覺的呢?」顏卿又問。

阮依依忽然紅了臉,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兒,上面有三個哥哥,所以特別的嬌慣她。都讀大學了,她還不敢一個人睡,總是賴在父母床上,害得父母都不能正常休息。

所以每次他們都是等她睡熟後再把她抱回到自己床上去,中途,父母和哥哥都會偷偷去看她,怕她半夜驚醒找不到人會哭。

穿越前,她是多麼幸福的孩子,穿越後,卻受著這樣的奇恥大辱。阮依依心想,或是在現代,就算父母不出手,她那三個哥哥也會替她出頭,把傷她的人揪出來打個半死才罷休。

只是,她已經穿越到這里,再也回不去了。

顏卿見阮依依漸漸平靜下來,又追問了幾句。他的聲音仿佛有魔力,問什麼,阮依依就會不知不覺的回答。當顏卿听到她長大了還跟父母同眠時,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阮依依見他笑自己,忘了剛才的酸楚,惱羞成怒的揚手要打他。

顏卿趕緊的握住她的手腕,提醒她她的手腕已斷。阮依依不解氣,一歪頭,對準他的右頸,再次咬了下去。

顏卿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由著她去咬。阮依依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咬皮他的皮,直到他的血流到自己嘴里,才驚覺︰「師傅,你的血是苦的。」

顏卿難得幽默︰「若是甜的,你肯放嘴?」

阮依依想起,自己調養身體的丹藥里都混了顏卿的血,有了起死回生的法力,才能支撐這具紙片人的身體象正常人一樣生活。想著想著,她忍不住伸出舌頭舌忝了兩口,反正都咬破了,不能白流,苦口良藥,對身體好就將就著吃點。

顏卿見阮依依象小狗似的趴在他懷里,不停的舌忝他的血,也不止血。阮依依吃完丹藥後本來就不餓,吸了兩口後就累了,顏卿見她開始昏昏欲睡,便拍著她的背,問︰「阮阮?」

阮依依見他改口喊自己阮阮,知道他是在想辦法安慰自己,猶豫了一下,最後哼哼著應了。

「阮阮,為師哄你睡,等你睡著了,師傅再清修。」

這是阮依依睡前听到的最後一句話。

隨後的清修日子過得很平淡,他們互相粉飾太平,阮依依每天都是乖乖的吃藥,想睡的時候就趴到他懷里去,不想睡的時候就縮在角落里想心事。

冰窖里看不到白天黑夜,阮依依只能通過顏卿蘇醒的次數來判斷他們在這里面度過了多少天。

眼看他出關的第十天就到了,阮依依突然病了。

阮依依莫名其妙肚子痛得滿地打滾,盡管阮依依自己也覺得不太可能,但她知道,這種悶悶的痛,與她在現代時來大姨媽的癥狀一樣。難道是她要來葵水了?

顏卿替她診脈時,蹙眉不語。他診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只問了一句︰「阮阮,是不是覺得胸部腫脹。」

他問她的時候,有意的將目光放在她的臉上,而不是她的胸前。恍然間,阮依依忽然覺得他的身上終于帶了些人氣,知道避嫌,知道害羞,知道尷尬,知道女孩子臉皮薄,不會輕易與男人談自己的身體。

阮依依低下頭,幾乎把頭都埋進胸膛里。她真心是欽佩顏卿,不愧為仙醫,一語中的,切中要害。她不但肚子痛,胸部也漲得厲害。方才她偷偷模過,那里好象長了肉似的,只不過一夜之間就長大了許多,連衣服都有點緊。

阮依依悄悄的測量了一下大小,應該有B。她估模著自己是發育了,但她想不明白,顏卿怕她來葵水不能止血,一直都給她服藥控制,令她的身體一直處在休眠狀態,沒有道理剛進到冰窖里清修就解了禁如此的突飛猛進。

別人發育兩三年,她十天就結束,這事未免也太天方夜潭了吧。

顏卿見阮依依紅著臉不說話,自己雖然是仙醫,但又不能伸手去探個究竟,尷尬的咳嗽兩聲,又重新問了一次。

她點頭,用小得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聲音說︰「又脹又痛,衣服都小了。」

顏卿並不吃驚,只是擔心。他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笑意,象父親看到心愛的女兒長大般欣慰,也象情人驀然發現愛人變得懂事體貼時的歡喜,有心疼,有寵愛,有無聲的關懷,還有絲隱隱的擔憂。

阮依依的身體雖然發生了變化,但聲線未變,仍然是細軟的稚女敕聲音。她剛說完這句話時,听到自己的聲音覺得有些突兀,不安的抬頭看顏卿,見他正盯著自己看,不禁害羞,站了起來背過身去。

顏卿把她拉了過來,笑道︰「傻孩子,女孩子都要有長大的一天。」

阮依依這才扭過身來,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長高了些。以前她的頭頂在顏卿的胸膛下方,但現在,她的腦袋正好可以擱在他的胸口之上。

「師傅,我害怕。」阮依依是真得害怕,她手足無措的看著顏卿,臉色蒼白,兩條細細的胳膊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六神無主的咬著下唇,好象很害怕。

阮依依真得害怕自己真得會象顏卿說的那樣,一但來了葵水就會血流不止。在現代,遇到血崩都會束手無措,命懸一線,更何況是在這里,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阮阮,別咬唇。」顏卿伸手撫著她的嬌唇,愛憐的說︰「有師傅守著你,別怕。」

「嗯。」

顏卿一邊替她把脈,一邊分析道︰「你原本不該如此之早,想必是霍欽下的藥份量太重,刺激了你的身體。再加之……你喝了太多為師的血,才提前了。」

阮依依抬頭,驚訝的看著顏卿,但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身體,就象一顆深埋在土里的種子,只等春天到來就生根發芽。但是顏卿一直用藥物控制著,所以種子以為外面是冬天,繼續沉睡。但是霍欽下了三包藥,這東西說白了就是迷人心智亂了心神的迷幻藥,最是傷人身體損人神經。

而顏卿的血,乃是大補之藥,以前用在丹藥里是嚴格控制了劑量,才不至于刺激阮依依的身體。但阮依依上回氣惱咬了他,還象吸血鬼似的拼命的喝了幾大口,營養過剩再配上那藥的副作用,這沉睡的種子終于听到春天的召喚,開始蠢蠢欲動。

顏卿見她好象有所明了,也不多做解釋,扯來一條毯子將她平放在上面,輕輕的撩起了她的上衣。

阮依依白女敕細滑的小蠻腰便露了出來,肚臍眼是個可愛的橢圓,隨著阮依依緊張的呼吸,緩緩的顫抖著。

顏卿的手里突然多出個藥丸,大小與阮依依的肚臍一般。他將藥丸放地肚臍中,手掌覆在上面,阮依依只覺得一陣溫熱將那藥丸溶化。顏卿再抬手時,藥丸已經全部滲進了肌膚。

子宮忽然覺得溫暖又柔軟,阮依依不再覺得悶悶的痛,反而有種呼之欲出的痛快。緊接著,一燙,一股熱流緩緩流了出來。

天啊,她竟然在顏卿的面前,來了葵水。

阮依依本能的想爬起來,卻被顏卿按住。他不知道阮依依已經知道自己是紙片人的事,只能隨便胡謅︰「阮阮莫要亂動,會痛的。」

阮依依果斷繼續平躺下去,她知道顏卿嘴里說的痛,言下之意是會血流不止,她不想成為第一個因為來葵水而喪命的女子。

阮依依閉上眼楮,又開始給自我催眠︰讓顏卿看到來葵水不要緊,他已經看過她的全身,看過她中藥是的媚態,還每天摟著她睡,給她上藥喂她吃飯。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他全都看過,來葵水算什麼,不就是流血嘛。

也許是自我催眠起了作用,阮依依不再緊張,她開始感覺到的血越流越多,仿佛決堤河水,奔騰而下。身上的襦裙,早就被鮮血浸染成紅色,如妖異邪花朵朵綻放,在冷冷的冰窖里,甚是嚇人。

顏卿的手開始在顫抖,地上的小人兒的體溫越來越低,慢慢的陷入了半昏迷狀。他已經通過肚臍施藥進去,但似乎沒有太大的效果。血沒有停止,反而越流越猛,顏卿幾乎把所有丹藥都翻了出來,仍不能止住阮依依的葵水。

顏卿不能喂自己的血給阮依依,因為他的血對她來說太過營養,更不能導入內力,這樣只會令葵水流得更歡。阮依依的身體原形是紙片,根本沒有辦法接收他的靈力。顏卿做為仙醫最引以為豪的能力,都對她無用。

顏卿開始冒汗,薄薄的白袍被前胸後背的汗吸住,緊緊的貼在身上。額頭上沁出密密汗珠,豆大的汗珠從他臉上淌下,滴落在正在顫抖不能鎮定的手背之上。

「阮阮……阮阮……」他不停的喚著她的乳名,一聲高過一聲,可是,阮依依除了睫毛微微閃動了兩下,便再也沒有回應。

顏卿不得不封住阮依依的各大穴位,護住她的心脈,銀光一閃,兩指之間夾著兩寸長的銀針,扎進阮依依的身體里。

針炙似乎起了一定作用,阮依依的葵水稍稍有所緩住,但依然流得很歡暢。顏卿無奈,再次通過肚臍滲入兩顆藥丸,配合著藥效,在阮依依全身上下都扎滿了銀針。

阮依依覺得好困,靈魂出竅,飄浮在空中看見顏卿將她衣裙全部月兌盡,手起手落,忙碌的在她的身上不停的刺著針。她的身體冰涼沒有溫度,腰以下全是鮮血,感覺好象自己被人潑了黑狗血似的,整個人都躺在血污中。

顏卿不停的在喚著她的乳名,她好想應,可是張了嘴卻沒有聲音,再張嘴,就覺得靈體虛弱,差點從半空中掉下來。

這一刻,阮依依竟沒有半點恐懼之色。

她看到一向沉著冷靜的顏卿竟徹底亂了陣腳,他喊她,叫她,不時的搖晃她的身體,為她扎針施藥,到最後無助的用額頭頂著她的頭,象孩童似的,顫抖著身體喃喃自語,好象很傷心害怕。

猛然間,感覺很開心。

阮依依好想听清楚他到底在跟自己說什麼,靈體費力的往他身體上方飄來,可是他的聲音太小,阮依依根本听不到。她試著慢慢下沉,就在快到顏卿身邊時,自己的身體竟產生了一股無法阻擋的吸力,將她的靈魂全都吸回到身體里去。2768601

說來也奇怪,阮依依的靈魂重新回到身體里時,那血崩竟有所緩解。阮依依的手指抽動兩下,虛弱的哼哼了兩聲,好象在抱怨顏卿壓住了她的身體。

顏卿欣喜若狂,他將阮依依從地上抱起,將她的上半身全都靠在自己身上,逐一撤去銀針。每撥去一根銀針,就用手指按住這個穴道,緩緩放松,控制著血流的速度。

撤去所有銀針後,顏卿喂了阮依依一顆保命丸。阮依依迷迷糊糊的覺得,血漸漸止住,子宮依舊溫暖,好象有股清流淌過,將所有的痛楚全部帶走,經絡舒暢,身體也慢慢的在恢復溫度。

「阮阮,別怕,師傅永遠都陪著你。」阮依依再次昏睡過去前,隱隱約約听到顏卿在她耳邊說話。她好象提醒他,他最終是要成仙的,到時候成了神仙,還能這樣守著她嗎?

可是,不等她問,整個人便陷入到一片黑暗中。

三天後,阮依依才醒來。

她第一個反應是自己一身的血肯定很髒,急得爬起來要處理時,才發現自己早就換了一套干淨衣服,身體也干淨得象剛剛沐浴過。

顏卿的也換了一身白袍,他的衣裳都差不多,但阮依依還是眼尖的發現,他也換了身干淨的。一定是那天他救她時,血弄髒了他。

他看上去很憔悴,似乎這三天都未曾合眼。見到她醒來,便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雞湯,要喂她。

阮依依眯著眼四處瞅著,她還在冰窖里,三顆夜明珠被布罩住了兩顆,所以這里的光線特別的昏暗。

「阮阮,你身體太虛弱,要喝些雞湯補補。」顏卿提醒她。

阮依依的記憶象裝了彈簧似的一個個的全都跳了出來,她見顏卿若無其事的樣子,自己去羞得不敢抬頭。

真是糗大了,第一次被他看光全身的時候她還能安慰自己,這身體是別人的,她不過是縷完整的靈魂而已。但現在她和這具身體融合了三年多,早就不分你我了,結果第一次來葵水又被顏卿看到。

那些血污的處理,她的清潔,還的換衣服一定全是顏卿在做,現在不再是看光身體的問題,而是真正的糗大了。

顏卿一邊喂她喝著雞湯,一邊簡單的將善後的事告訴了她。

阮依依止住血後,顏卿就通知了項陽。宮女送來了干淨的衣物,吳洛宸還派人送來裝滿熱水的木桶方便他們清潔。雞湯是齊濃兒送來的,里面沒少加人參鹿茸這些滋陰補血的珍貴藥材,就連靈鵲听說她差點失血過多沒了命,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飛回到佛牙山,專門摘了顆千年樹果給她吃。

顏卿知道阮依依臉皮薄,只撿了那些不痛不癢的話說給她听,有關他不肯假手于人親自幫她清洗血污這些事,他都按下不提。

阮依依听完後,心里暖烘烘。她忽然想起顏卿在她靈魂出竅時說了許多話,可是她一句都沒有听到,正想問,顏卿又說︰「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嗯,肚子沒那麼痛了,葵水……」葵水早在那天全流干了,此刻阮依依覺得每身各種輕松,就是全身乏力,連想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顏卿知道她害羞,不好意思當面跟他談論自己的病情,畢竟還是男女有別,便輕聲寬慰她︰「放心吧,下次不會再這樣凶險。」

「嗯。」阮依依應著,回想著那天血流不止的情形,心有余悸。她默默的環顧四周,糾結了很久,最後還是提醒顏卿︰「這些冰,怕是髒了,不能留。」

冰窖里的冰大部分是拿來食用的,她在這里來葵水,總覺得污穢了。

「不要緊的,為師設了結界,不會影響那些冰。」顏卿見她這個時候還在關心那些冰塊,不禁笑了,把她抱起來,替她擦拭嘴角殘留的湯汁,見她還是愁眉不展,便向她保證︰「阮阮不用擔心,這個月師傅會替你醫治,下次就會如此狼狽。」

顏卿見阮依依不說話,以為她還在擔心,又安慰道︰「阮阮的血癥其實早就好了許多,只是為師擔心會出差錯,所以讓你推遲葵水的日子。這次雖然有些措手不及,所幸你長期服藥身體在好轉,阮阮以後只要乖乖听話吃藥就好。」

阮依依知道他這話半真半假,主要是怕她擔心,所以才說得如此輕飄飄。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剛經歷過一次,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顏卿最重承諾,沒有十足把握是不會輕易向任何保證任何事。既然他說沒有問題,就肯定沒有問題。

「師傅,我們要出關嗎?」阮依依算算時間,顏卿早就該出關,因為她而耽擱了三天,如今她也好了,想必是要出去的。

顏卿攏著她的長發,理順後,才說︰「冰窖的溫度與佛牙山相似,對你的身體好,阮阮不如再陪著師傅在這里清修,等身體好全了,再出關,如何?」

阮依依覺得他說得有道理,沒有反對。兩人在冰窖里又待了十多天。這十多天,阮依依過得有些怪怪的。

她覺得,他們兩人被葵水這麼折騰後,關系變得有些曖昧。她再睡在他懷里時,總覺得胸部被壓得很痛,她不好意思說,又需要他身體的溫度,所以每次睡著後都會不安分的扭動。

顏卿發現後,便不再讓她睡在他身上,而是側過身體將她摟在懷里,既不會令她壓住胸部,又令她睡得溫暖安穩。

顏卿做這些事時,很是自然平常,就好象她仍然是那個十三歲的稚童,是他唯一的徒弟,嬌縱的小孩,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污穢之想。

但阮依依不同,她的靈魂本來就有二十歲,懂了許多事,以前還能拿沒發育來混騙自己,可是現在,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身體已經發育,雖然不象電影明星那樣火辣,但該有的都有該細的就細,活月兌月兌成了大女孩,整日窩在一個神仙般俊美的男人懷里,要心無旁鶩的睡著,該有多難。

顏卿也發覺她睡得不安穩,給她連喝了幾天的安神湯都無用,束手無措時,他們也該出關。

項陽早在冰窖外面候著,禁軍已經撤去,就在顏卿牽著阮依依出來時,吳洛宸負手踱步而來,乍見阮依依,驚得站在原地,失態的忘了他是個高高在上的皇帝。

「師兄,傻妞她……」項陽知道其中原委,見阮依依從冰窖出來時,不但長高,身體還有了少女的曲線,特別是眉目之間無意中多了些嫵媚,又帶著尚未月兌去的稚氣,再聯想到前些日子顏卿要了干淨衣服和木桶沐浴,心里便明白她已發育,成了真正的十六歲的大姑娘。

項陽沒有說破,只是走到阮依依面前,假裝不正經的瞅了又瞅,笑道︰「傻妞,你長得更漂亮了呢。只是我師兄瘦了不少,你肯定沒少折騰我師兄吧。」

阮依依的臉上立刻泛起紅暈,她嬌嗔的抬腿要踢他,顏卿卻抓住她,怕她沒站穩會摔跤。

項陽見她手腕上還綁著夾板,便問︰「傻妞的手還未好?」

「師傅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的手還要等兩個月才能好。」阮依依心直口快,替顏卿回答了。

項陽狐疑的瞧了顏卿一眼,沒有點破。如果是別人來治,阮依依肯定要一百天才能好。但顏卿是仙醫啊,就算阮依依體質弱比一般復原的慢,但也不需要一百天。

當然,這些話項陽才不會說出來,他還怕顏卿會罰他呢。

吳洛宸遠遠的瞧見阮依依象變了一個人似的,全身上下都充滿了青春少女的氣息。雖然手上綁著夾板,但仍然無所顧忌的搖晃著,手舞足蹈的跟項陽說著什麼。

顏卿只是安靜的站在她身邊,一只手輕輕的摟著她的腰,看上去,很親密。

項陽上前模了模顏卿的脈,見他恢復得不錯,正想說幾句恭喜的話,忽然發現顏卿的頸上有幾個可疑的咬痕︰「師兄……這牙印……」bCeR。

項陽眼楮毒辣,很快就發現牙印已經淡得快沒有了,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牙印小小的,整齊的兩排,象小月牙兒似的落在顏卿白玉般的頸間,看上去,很曖昧,真得很曖昧。

顏卿尷尬的咳嗽兩聲,將衣領豎起,說︰「走,回歸燕閣去。」

項陽卻不依不饒,故意瞅著阮依依陰晴怪氣的笑,然後話里有話︰「傻妞,你是不是在冰窖里肚子餓得厲害,把我師兄當肉給吃了?」

「呸!胡說八道,師傅是人,不是肉!」阮依依一時沒有听出項陽那調侃她的意思,一板正經的回答了他。說完,才意識他並不是真得在說人肉問題,頓時羞紅了臉,躲在顏卿身後要推著他往前走,不理會項陽。

項陽哈哈大笑了幾聲,見顏卿也沒惱羞成怒,估模著這小丫頭片子在冰窖里哄得他挺開心的,心里大石放了下來。三人剛抬腳要走,這才發現吳洛宸站在不遠處。項陽拉著阮依依去行禮,顏卿是仙醫,只需要點頭笑笑即可,不必行禮。

「免禮吧,皇後得知你們今天出關,急得催朕快來看。小皇子今日滿月,朕和皇後決定在鏡湖的觀月島上里擺滿月酒。三位快些回去休息,準備參加晚上的宴席。」吳洛宸說完,若有所思的望了阮依依一眼,忽然說︰「仙醫一族的清修果然厲害,阮姑娘不過在冰窖里清修了一個月,竟月兌胎換骨,變了一個人似的。」

阮依依應付的笑著,她沒覺得自己這樣發育是值得宣傳和炫耀的事。可是她的身形實在變得厲害,阮依依一想到等自己回到歸燕閣後,香瓜和宮女們大驚小怪的樣子,就頭痛。

「師兄,歸燕閣的宮女們都借去準備小皇子的滿月酒,不如先回國公府沐浴更衣,休息好了晚上再入宮赴宴。」項陽見阮依依愁眉苦臉的,體貼的說︰「皇上,臣先帶師兄回去,晚上再來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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