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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聘醫師?」

兩人一怔,隨後便是失笑,「哈哈,小姑娘,你不用把位置定這麼高。」當一個學徒也足夠接近陶子健了,畢竟一個看起來不過20歲的年輕女孩說要來應聘醫師,這個笑話比陶子健這個奇葩更好笑。

「是的,能做好一個學徒就不錯了。萬凡,萬凡跑哪去了?我去看看哈。」張軒說完往屏風後過去找人。

「我是來應聘醫師。」秦素平靜地重復了一遍。

「呃,那你等等萬凡吧,對了,我叫李毅,剛才走的那個叫張軒,我們兩個都是瑯琊醫館的醫師,哦,這個暈倒的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陶子健。」她剛才已經听到。

「嘿,是的,」

「李大夫,你快給他看看吧。」阿峰忍不住提醒說,這人都被晾了好久了,再不看這僅有的口氣就真掛了。

「知道了。」李毅轉身給傷者扎了幾針,便跟秦素閑聊︰「他人還是不錯的,就是性子比較怪,沒法跟女子接觸,一踫到就會心血攻心,兩眼翻白,所以見不得女人……」

「恐懼癥。」

「咦,對,就這詞,叫什麼心……」

「心理恐懼癥,幼時或成長期遇到過強烈的刺激留下陰影,在看到或听到特定的人事物都有激烈的反應,輕則心慌,焦慮,重則心悸昏迷,甚至死亡……」秦素打量著不省人事的陶子健,看樣貌是二十五上下,這個人,看來很有可能是她老鄉……

听著清冷的聲音不急不緩地道出了一串串名詞。李毅額頭冷汗一滴,「不、不會,不是,沒那麼嚴重,他都暈過幾次了,最長不超過五分鐘。」

「那可不一定,這病是因人而異,因時而異,他要是暈倒時間越來越長,說不定以後就不會再起來了。」邊說著,秦素微微一笑,說︰「我剛好學過一種秘方,可以讓他很快就清醒過來。」

李毅聞言還來不及阻止,只見秦素一手抓向陶子健的手腕,陶子健的手十分漂亮,十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手背皮膚白皙不見一道傷疤,當醫生的都有一個下意識的習慣,十分愛惜自己的手,因此對陶子健的擁有一雙比女孩子還漂亮的手,她倒不覺得奇怪。

兩指掐在他的脈象上,秦素認真地把起了脈,對那只手的顫抖視而不見,她又掐緊了些。「脈象低緩,心跳有力,還跳得很快……」秦素挑了下眉頭,「這太快了,可不太好,要是心髒承受不住,對他更不利,我看我們最好給他扎兩針……」

「扎針?」李毅瞪眼,這姑娘怎麼跟其他人不是同一個套路……竟然要給陶子健扎針!「嗯,事不容遲,還好我隨身帶著針包。」見秦素變魔法似得拿出一套針包,抽出一根一指長的細針,李毅簡直傻眼了。

「喂喂!」

「不用扎了,我好得很。」一聲壓低的沉聲道出,陶子健睜開了眼楮,盯著秦素,只是面色有點發白,盯著秦素抓住他手腕的手似乎是在看著毒蛇。

秦素松了手,他立馬抽了回去,從懷里取出帕巾擦個不停。

李毅無奈地嘆道,「可不是我不幫你,這姑娘比之前的都精明。」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醒過來的?」他冷聲問向秦素。

「他們剛把你抬上床的時候。」秦素眼也不抬地整理針包,突然抬眼對陶子健勾唇一笑︰「床很硬吧?」

「……」陶子健古怪地看著她,忍著不去模背後被摔出來的傷,這李毅跟張軒都是不靠譜的,把他抬上床還磕了一下角!

陶子健丟了帕子,翻身下床,理了一下衣袍,揚著下巴道︰「我有恐懼癥是真,雖不至于暈倒的地步,但對女人非常反感。」他邊說著眼角余光邊觀察著秦素。

秦素不冷不熱地頷首。見陶子健還在看著她,似在等著她的回答,秦素疑惑地問,「那關我什麼事?」

「……」陶子健臉一僵,「你不是來應聘學徒的嗎?」

「不是,醫師。」

陶子健看著她許久,秦素不卑不亢地與他對視,兩人眼底似有火花迸發。

「陶大夫,李大夫,您們要不要先看看傷者再說……」阿峰厚著臉皮再次提醒,這人都只剩半口氣。

陶子健驀地勾唇一笑,眼底掠過一絲戲謔,「好,你想當醫師是嗎?如果你能治活這個人,我就答應你的要求,還讓你留在生死由命。」

李毅震驚地看著陶子健,要知道他們這個地方從建起至今,陶子健就下了禁令禁止女子來此行醫的,現在陶子健竟然放出話說讓她來「生死由命」!他瘋了嗎?

「你確定?」秦素看他。

陶子健阻止了李毅想要勸阻的話,「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前提是你能救到人,不然請離開瑯琊醫館,我不歡迎一個只會自吹自擂,卻沒點真才實干的庸醫。」

「好。」秦素上前走了兩步說,「那還請你讓開,別耽誤我做事。」

還沒確定位置呢,就敢先趕人了?陶子健盯了她一會才側開了身子,「祝你好運。」

李毅看著兩人,又似想起什麼,目光頻頻看向其他地方,張軒去找人怎麼還沒回來!

阿峰看著一看就是在斗氣的陶子健,再看向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參戰者,只能嘆了口氣,在這個地方,除了看運氣還要看陶醫師的心情,如果他不想救,你就算死了也不能怪其他人。所以只能說他盡心了,都破例提醒兩次了……

「生死由命」是非傷重瀕危或疑難雜癥不收,曾被拒絕在門外的傷者是這里一百來人的數倍,但這就是陶子健的規矩,就算來的是王族之子也一樣要,沒有例外。但只要他肯收容的傷者,十有八九有希望活下來,所以就算陶子健脾氣再怪,這三個字在神界也是遐邇聞名,一手精妙醫術即便是瑯琊醫館傳承數代的這屆館主——萬凡都贊不絕口,甚至自嘆不如。因為躺在這里的一百來人,剛來的時候,個個都是重傷之軀,難以動彈,但現在基本都活了下來,雖還在受些皮肉之苦,但這足以說明陶子健的醫術不凡。

且他劍眉星目,英氣十足,撇去他名滿天下的身份不說,也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平日引得女子爭相而來,萬般心思只為博得良人多看她們一眼。

也給醫館帶來了不少困擾。

「這小姑娘哪來的?」

听到有人想要挑釁陶子健,一些還能活動的傷者半趴著身子,兩只眼楮努力向這邊看來,一些看不了的著急得出聲,「出啥事了啊,那姑娘長啥樣啊,是不是又要來騷擾陶醫師!該死,要不是動不了,我一定把這些煩人的女人轟出去!總沒事找事!」

「上次來的那個險些把一兄弟給弄死了,還害得陶醫師暈了好幾次,真是害人不淺!還好意思跟陶醫師表白,活該被萬大夫嚇走。」

「我怎麼嚇人了?嗯?」

薄唇勾起的淺笑令說話的人險些咬到舌頭,萬凡微笑可親地問著趴躺在床上的他,「傷口還沒好麼?看來我還得再加重藥量才行了……」話語最後的一聲自喃,引來了一聲急聲,「萬大夫,我開玩笑的!」

萬凡擺了擺手,「沒事,一切有我,別擔心。」張軒跟在他身後一臉幸災樂禍。得罪萬凡,那比得罪陶子健還慘好麼。

身為瑯琊醫館的館主,萬凡雖表面年紀看起來與他們相差不多,可舉止間卻比他們多透著股穩重,對人也十分「和善」,但這只是表面,內心是怎麼的世界,還沒幾個人知道,唯一清楚的是,別被他的外表騙了。

陶子健見萬凡到來,臉一黑,「你剛才去哪了?」他剛才還以為是萬凡,直接拉著人就走……

「突然想起放在後院曬的幾株草藥,就過去收了。」

「你還真是突然,剛好人來了你就走。」陶子健咬牙。

萬凡揚眉道︰「怎麼?你這不都解決得挺好的嗎?」說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正在檢查傷者的秦素,卻突地一怔,眼底掠過一絲訝色,她這手法……

張軒跟李毅顯然也發現了,神色不禁一凜,只見秦素並不懼怕血腥,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眼也不眨,神情鎮定與之前來的學徒不知強了多少倍,對他們的談話也視若罔聞,只是一心專注撲在傷口上,這點……很難得啊。

萬凡感慨。

這人身上傷口足有上百道之多,有些傷口不大,使用金創藥便可痊愈。

問題在于三處致命傷,胸前一道,後背一道,且頭上一道,除去頭上一道傷口不明,另外兩道深可見骨,長的有二十多近三十公分,說句嚴重點的,只要再深兩公分,這人都快被分了尸。

更要命的是,這人失血過多了。雖然剛才李毅已封了他的穴,緩了些傷勢,但也不過暫緩之計,這人最多只能再堅持半個小時,如果半個小時秦素還不能止住他的血,就算她有能耐治好,也沒用。

秦素蹙眉,她現在總算知道了這里為什麼叫生死由命,這人傷得這麼重,這幾人還有心情跟她談笑?若不是知道陶子健為難她這方法是臨時想出,她都要懷疑是他專門找來的,可看著阿峰一臉無奈,想來這種事經常發生。

她取出並沒有封存的針包,麻利地扎了針,止了血,又掏出她備著的銀絲線,對著血肉模糊的兩道傷口卻是連眼也不眨,就兩指掐著傷口,一針一線極快地縫了過來。

手法之快,看著三人一陣目不轉楮,這如果說她是來搗亂的,絕對沒人敢相信。阿峰滿臉震驚,盯著這里的其他傷者們臉也被誰抽了似的,一扯一扯的很是滑稽。

「真是醫師啊……」

不知道是誰輕喃了這一句,其他人表情古怪。

陶子健發現了三人目光盯著秦素不動,不禁好奇地投去一眼,當看著她以針穿線縫合傷口時,向來自傲的臉上險些現出了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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