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昊轉過身,用力將邵澤抵在陽台的門上,一手仍勒著他的腰,另一只手則扳起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纏著他的舌,吻得更深。
夜色靜謐,細微的喘息和曖昧的水聲听上去格外刺激,不停的沖擊著神經,讓人恨不得就此沉淪。
邵澤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因為窒息而有些發抖,這個吻太深,恍然有種被吃下肚的錯覺,他有點害怕,不禁向後躲了躲,由于狂熱的侵佔,他不可抑制的泄出了幾聲呻-吟。
景昊心底一震,呼吸頓時粗重,手下意識從他的脖子滑了下去,在肩膀揉了揉,接著探進睡衣,順著鎖骨向下撫模。
邵澤微微一驚,立刻攔住他︰「等等,別這樣……」
景昊的眸子霎那間閃過一道清明,快速回神,喘了幾口氣,近距離盯著眼前的人,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剛剛那個瞬間他竟然想要的更徹底一點,這還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對人產生這種想法。
這是緣于生理的需求?他眯眼,想象一下對象換成別人,立刻否決。
不,他要的只是這個人。
景昊從來不是不肯面對現實的人,他感受著此刻劇烈的心跳和身體的熱度,再聯系最近一段時間的反常,終于肯正視一件事——他對這個混蛋動心了。
這幾年的生活太古井無波,邵澤的出現為他帶來了一抹亮色,這個人無恥的時候讓人恨不得掐死,安靜的時候卻又特別乖巧,讓人想要抱在懷里揉揉。這人渾身是迷,聰明狡黠,優雅銳氣,所有的一切都該死的吸引人。
他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些alpha,眸子沉得很深。
他絕不允許自己和他們一樣最終變成過客,既然看上邵澤,他就得想辦法弄到手。
這個人不能離開、不能看向別人、更不能和別人牽扯不清。
這個人是他的,只能完完全全的屬于他一個人,無論身體還是靈魂。
邵澤的眸子帶著少許水汽,顯得有些失神和無助,不過這僅僅是幾秒鐘的事,他很快恢復,勾起一抹微笑,輕聲問︰「怎麼樣,愛上我了麼?」
景昊知道這混蛋純粹是為了賭注而試探自己,並不生氣,慢慢伸出手,為他擦了擦唇上的水跡,淡淡的說︰「不知道,等過幾天我再告訴你
他不能讓游戲結束的這麼快,既然邵澤目前的心思都在他身上,最好的做法就是拖著,然後想個辦法將人永永遠遠的留在身邊。
——只能看著他,也只能想著他。
臥室的燈光從窗簾的縫隙泄出,照亮了彼此的臉,邵澤近距離望著景昊,只覺這人眼中的情緒很深,透著極其危險的獨佔和狩獵的意味,仿佛能化成有形之物攀上皮膚、纏住身體,將人活活吞了。
他的後背霎那間起了一層戰栗,不禁稍微閉住呼吸,空氣中的alpha氣息很濃郁,凶狠、霸道、明顯、強烈,像是即將蘇醒的雄獅。
這是他第一次在景昊身上察覺到如此濃烈的情緒,也是第一次意識到這位厲害的alpha如此具有攻擊性。
他下意識又問了一遍︰「……愛上我了?」
「不知道,可能沒有,」景昊緩緩摩挲著他的嘴唇,「看來你還得努力,游戲可以延長,什麼時候你贏了,我什麼時候給你錢
他說完模模他的頭,越過他進屋了。
後來的後來他曾無數次的回憶起今晚的場景,有時候他會忍不住想邵澤在這個時候是不是也對他有感覺,如果今晚說實話,邵澤有沒有可能會為他留下,就算有個該死的考核也無所謂,可以再回來,這樣他早早的便能把邵澤按在床上為所欲為了。
可每當他這麼問的時候,邵澤總會笑眯眯的答「會的,我那時不是都說過好幾次我愛你了麼親愛的」,搞得他完全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這人既然說是,那他就當作是吧。
邵澤站在陽台望著他的背景,沉默良久,緩緩呼出一口氣,獨自站了一會兒這才進屋。景昊正在浴室洗澡,臥室很安靜,他爬上床,瞥見一旁放著洗完的睡衣,估計景老大今晚又會借口不干淨而不穿。
他想了想,側耳傾听一陣水聲,慢吞吞蹭過去,輕輕打開了浴室的門。
景昊為了緩解燥熱,沖的是冷水澡,室內並沒有蒸汽,能輕而易舉透過磨砂玻璃看見外面的人影,他關上水︰「誰?」
「是我,」邵澤乖巧的答,「剛才在陽台蹭了一下,我來洗手,你不用管我
景昊嗯了聲,靜靜等了等,見他真的走了,竟覺得有些許失望,便簡單沖了沖,準備擦干淨出去,但緊接著他就沉默了。
浴室里只剩下一條小毛巾,浴巾和他拿來的換洗衣服全都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那件該死的小黃鴨睡衣,他要麼穿,要麼……果-奔。
景昊︰「……」
景老大沉默兩秒,怒了︰「你給我進來!」
外面一片安靜,像是根本沒有活人,景昊額頭一跳,心想不如就這麼光著出去,然後順勢把邵澤按在床上狠狠的干一頓算了,那混蛋實在欠教訓。
不過他知道邵澤不是吃虧的主,真那麼做,搞不好會恨上自己,所以這念頭也只是想想罷了。他翻了翻睡衣,慶幸的發現那混蛋沒把內褲拿走,便快速穿好,淡定的邁了出去。
邵澤正窩在床上乖乖等他,見狀一怔,暗道景昊竟也能這麼無恥,他輕輕嘆氣︰「我喜歡那件睡衣的布料,抱起來絕對舒服,你說過要配合我的
景昊翻身上床,特別鎮定︰「沾上水沒辦法穿了,」他伸出手,「過來
邵澤盯著他赤-果的胸膛看了看,默默向後縮,找地方窩好︰「就這樣吧,晚安
景昊︰「……」
這混蛋在嫌棄他?
景老大湊過去,準備將他拉到懷里,這時卻見他跳下了床,不禁挑眉︰「怎麼?」
「你怎麼忽然間這麼奔放了?」邵澤懷疑的打量他,想了想,試探的提議,「你說愛上我了,我就乖乖過去
景昊不為所動︰「嗯?」
邵澤和他對視,敏銳的又察覺到那股若有若無的危險,反應兩秒,明智的說︰「……沒事,我去廁所
他快速離開,接著跑出來,拎著睡衣︰「根本沒水,是干淨的,穿吧別果著,」他頓了頓,無辜的補充,「你之前的睡衣被我不小心踩了兩腳,實在不好意思……」
景昊︰「……」
景昊盯著他,估模這混蛋可能不太習慣和別人發生皮膚接觸,所以才會躲避,要是今晚不穿上衣服,這混蛋絕對有無數辦法遠離他。
穿上能抱著邵澤,不穿心里舒坦……景老大陷入掙扎。
邵澤默默望著他,眼神純潔的如同小動物一般︰「你說過要配合我,就剩兩天的時間了,這是我親自為你挑的,穿嘛
景老大沉默一瞬,慢慢穿上,接著掃一眼圖案,臉色發青,渾身開始冒黑氣!
邵澤絲毫不在乎他的氣勢有多麼人,滿足的上床抱著他,順便蹭蹭,心情愉悅︰「果然舒服
景昊被撲了滿懷,糟糕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些,伸手接住他,揉揉他的頭︰「李顧今天和你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就讓我泡茶,然後說味道很熟悉
景昊微怔︰「味道熟悉?」
「嗯,怎麼?」
「沒事,」景昊垂眼看他,心想照著麼看李顧恐怕還是不會死心,他沉默一下,「你真是bea?」
邵澤一怔,轉轉眸子︰「我懂了,原來你和李顧都覺得我是李少舟,」他不禁後退,「你肯和我親近也是因為這個?」
景昊對他的離開感到有些不適,重新將他拉回來︰「不,你就是你,我分得清
邵澤懷疑︰「真的?」
景昊嗯了聲,這人給他的印象比少舟深,他絕不會將他們弄混。
邵澤又看他幾眼,點點頭︰「我是bea,你失望麼?你們alpha一向喜歡ega的味道,你對李少舟就是這樣,‘搞死alpha’說alpha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果然沒錯
景昊額頭一跳,又是搞死alpha!
自從性別大戰結束後,網絡上便建了許多性別方面的論壇,搞死alpha是最大論壇的常客,景昊已經忘了這個id是如何成的名,只知道印象最深的是一次關于消除劑的公開討論。
如果說ega信息素抑制劑和發-情期延緩劑是化學的奇跡,那alpha信息素消除劑便是逆天的存在。
ega一向是弱勢群體,如果他們被不喜歡的alpha強行標記,那將會相當淒慘,基于此,全球有名的天才醫生便開始湊到一起研發新藥物,于是消除劑誕生了,這東西能消除alpha留在ega身上的信息素,使ega可以重新挑選伴侶。
消息公布的時候全球的alpha瞬間震驚,據說十一區戰場上的某位司令甚至眼前一黑,扛著火箭筒便要向外沖,好在最後被副官按住,這才沒釀成大禍。這其實可以理解,alpha們辛辛苦苦,費盡力氣追到的媳婦,結果還沒捂熱就有可能和別人跑了,換了誰也受不了。相比之下ega們卻很高興,對此很是期待。
目前試劑還沒投產,但已經成功大半,不過有個小瑕疵,那就是用在身上會很疼,畢竟是要把體內的alpha信息素強行排出,滋味肯定不好受。
論壇上的口水戰自此開始,搞死alpha說︰為了公平起見,ega用藥的時候手里可以攥著alpha的那玩意兒,疼的時候捏一下,讓alpha們感同身受,也好以後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ega們立刻膜拜,說主意不錯。alpha則怒了,說放屁,除非瘋了,否則誰敢把自己的命-根-子交給喪心病狂的、決然的嗑藥的ega手中?!
話題被討論的越來越熱,alpha們從最初的暴怒上升到人道層面,說這樣太殘忍,為此贏得了許多bea看客的支持。
搞死alpha說︰好吧,咱這麼辦,按照你們的尺寸做一個道具,ega只要一疼就用這東西捅你們的菊花,一報換一報嘛,雖然你們前面脆弱,但我相信如果用後面,英勇無畏的alpha們會挺過去的。
這句話一出來alpha們瞬間簡直驚悚,據說有好多alpha自欺欺人的把自家ega的網線都給剪斷了,為的就是讓他們遠離「搞死alpha」的荼毒,不過這畢竟不現實,該知道的很快就能知道。
搞死alpha又說︰alpha們連這點擔當都沒有,實在讓人失望,這種人怎麼配做領導者,bea們啊,我覺得咱們應該團結,你們想想看,ega很嬌弱,如果alpha自此消失,這世界就是你們的了!
bea們醍醐灌頂,深深的覺得有道理,轟隆轟隆的加入了搞死alpha的大軍。
在如此慘烈的情況下,一位研究史學的alpha終于站了出來,說要探尋傳說中的靈魂標記,讓alpha和ega的關系更牢固!
消息一出ega頓時恐慌,無數人開始呼喚搞死alpha,兩天後搞死alpha出現了,詢問那位alpha是否有伴侶,待得到肯定的答復後淡定的說了句︰別慌,看我的。
當晚某位alpha回到家便見他的ega在哭,他簡直驚了,說你怎麼了。ega小聲哭泣,說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愛你。alpha說怎麼可能。ega說那你為什麼要研究那種東西,別人都以為我對你不忠,我不活了啊啊啊!
于是某人轟轟烈烈的研究徹底告吹。
alpha們痛心疾首,其中三位alpha學生要走了他的資料,毅然決然的踏上了這條路,至今沒有結果。
經此一鬧,搞死alpha更加成了alpha們最厭惡的人,據說已經連續蟬聯了三年的冠軍,無人超越。
景昊覺得這種人簡直就該拖走抽死,免得污染空氣,他模模邵澤的頭︰「別和他學
「不,我挺喜歡他的
景昊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伸手將他向懷里抱了抱,關上燈︰「睡吧
邵澤乖乖扒著他︰「你還沒說你失不失望
「不失望景昊淡淡的答,他喜歡的是這個人,與其他無關,不過他倒是松了口氣,因為邵澤如果是bea,就證明和李顧沒牽扯。
一夜無話,第二天邵澤和往常一樣繼續追求景老大,景昊對此很滿意,不過因為是最後一天,為了防止這混蛋有詐,他早早的便回來了,邵澤詫異︰「這麼早?」
「嗯
邵澤沒有起疑,笑著和他聊天,然後吃飯、回臥室、準備睡覺,他見景昊要去浴室,便拎著睡衣追進去︰「穿這件,今天是第五天,明天你就不配合我了
景老大看一眼,伸出兩根手指拎起,啪的扔在了地上,霸氣淡定的望著他︰「這次是真的沾水了
邵澤︰「……」
二人對視半晌,邵澤一臉打擊的邁了出去,景昊的眸子里帶了些笑意,轉身洗澡。
生活如常,景昊剛開始有些懷疑這混蛋會另尋他法,可觀察後他發現邵澤仍是那副樣子,便稍微放心,專心工作。
除了給景昊送飯和買菜,邵澤都在大宅窩著,游戲定的半個月是他估算的最短時間,他不介意在此基礎上增加一兩天,所以他現在在等,等他的錢到位。
那天和薛先生談完後他便提了條件,他要一千萬的現金,什麼時候對方把這筆錢寄到一區的福利院,他什麼時候走人。
這個假身份是他成為組織的教官前一時心血來潮弄的,按照考核條件,這並不算犯規。
一千萬的現金太多,拿在手里既顯眼又麻煩,實在不適合拎著逃命,加上他害怕薛當家耍詐,便只能選擇這個穩妥的辦法。他已經給那邊的朋友打過電話,讓他們拆開數完再通知他,爭取萬無一失。
他等了三天,游戲結束後的第三天早晨,短信終于來了。
他簡單掃一眼,不動聲色的刪了。
浴室的門傳來 嚓一聲輕響,他看過去,景昊簡單收拾好走了出來,他笑了笑,與他一起下樓吃飯。
這天有些冷,像是要下雨,他乖巧的把景昊送出門,為他理了理西裝︰「你有一點點愛我麼?」
景昊滿意的享受服務︰「不知道
「好吧,」邵澤輕笑,忽然挑眉,「來個告別吻麼
景昊看他一眼,身體前傾在他唇上踫了踫,接著揉揉他的頭,轉身上車。
邵澤本是隨口說說,卻不料景昊竟真的吻了,他微微一怔,伸手模了模嘴唇,沉默的站著,目送那輛車漸漸消失在了盡頭。他輕輕呵出一口氣,笑眯眯︰「為了慶祝這個吻,我決定去買菜,中午為他做大餐
保鏢自然沒意見,很快將車開來,等他換完衣服便陪著他出去。
一個小時後,他們瘋了。
景昊此刻剛剛開完一個會,正準備一邊工作一邊等著邵澤送飯,而這時手機便響了,他看一眼來顯,快速接起︰「他怎麼了?」
「……老板,」保鏢的聲音發僵,帶著微許顫抖,「澤少爺他……不見了
景昊身體一頓,眸子登時沉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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