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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關天,再怎麼無法無天,趙志明也知道這次自己做過了,他站在原地看著蘇禾與賴平平,一言不發。♀

蘇禾收好東西後站起來,走到趙志明跟前,抬起頭看著他,「誰教你這麼做的?」

「……什麼意思?」

「你知道你差點殺了他嗎?」

殺人這個字眼在趙志明的耳里听得刺痛刺痛的,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就算在這之前他每次都叫嚷著要殺了誰,可當他真的差點錯手害死一個人的時候,他害怕了。

趙志明後退了一步,「你……你說什麼,我……」

「52個單穴,300個雙穴、50個經外奇穴,共702個穴位。中有108個要害穴,包含36死穴,你知道你這一針都扎了很麼地方?」蘇禾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冷靜了不少,聲音淡薄得厲害,說得也是無關緊要的樣子,可這話一出,趙志明頓時冷汗就落了下來。

「你……你懂什麼,隨隨便便就想嚇唬我。」

蘇禾冷哼了一聲,「你如果要這樣想那是你的事,今天如果再晚點發現,你就可以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趙志明,一切善惡皆由自心,心外別求終無是處,今日你因為無知犯了錯,我不怪你。但多行不義必自斃,希望你好自為之。」

看著醫務室的老師把賴平平抬走,蘇禾也離開了,他沒有去上課,書包背了便從學校後門跑了,他覺得不開心,這樣的心情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出現的。今天他發火了,他想揍人,這樣的心境讓他覺得格外的陌生(色色小說

工作日一大早,大街上人流量並不大,蘇禾漫不經心的亂走,抬起頭,看到一家佛具專賣店,他楞了一下,在這樣的地方有這種店面,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蘇禾推開門走了進去,一股熟悉的香氣撲鼻而來。

里面的光線很弱,正前方供著一座菩薩玉雕,五官豐腴而端莊,四邊以千佛點綴,背後頭光,頭戴寶冠,右手持供養物于胸前,□著羊腸大裙,輕薄貼體,衣紋密集,腰口渦卷為結。

「阿彌陀佛。」一聲蒼老的聲音從右方傳來,蘇禾側過頭,一個已經滿頭蒼白的老者正坐在一旁的紅木雕花椅上,手中一串檀木念珠,身著深灰長袍,衣角繡有一特殊圖騰。在他的左右便,放著一青銅蓮花香台,上面三注香供,裊裊白煙盤旋而上,看著飄渺而遙遠。

蘇禾轉過身,手持無畏印,低低一聲︰「阿彌陀佛。」

老者眼楮微微張啟,淺淺的打量了蘇禾一眼,他身著七中校服,在這一片區幾乎人人都知道七中的學生,說不上壞,但是各個眼高于頂,一副人上人的模樣。不過蘇禾卻是不同的,他沒有同齡人身上的那種浮躁與張揚,有著一種低調的內斂,這樣的態度如果不是已經在這社會上模爬滾打數十年,看慣了各種起起伏伏的人是沒辦法擁有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是一種非常難得的氣質。

只是這天,他的心神明顯不穩。

「小沙彌何事煩憂?」

蘇禾楞了一下,聲音一沉,虔誠道︰「弟子今日遇事,見有人險傷他者,雖是無心之失,卻是有心之過。弟子心不夠穩,焦、躁、怒而齊發,心神不寧而學識不足而無法將其教化,心有不甘,郁郁于胸,望大德點化。」

老早的手撥弄著念珠,問了一句︰「可知《五燈會元》雲門文偃禪師?」

「雲門文偃禪師因己事未明,往參睦州,雲門連續三日叩門而未入,第三日,睦州開門,雲門于是拶入,睦州便擒住曰道,雲門考慮一下,睦州便推出曰︰秦時車度轢鑽。于是便關上門,損師一足,雲門從此悟入。」

「終日吃飯,未曾咬著一粒米,終日行未曾踏著一片地,與麼時,無人我等相,終日不離一切事,不被諸境惑,方名自在人。我們吃飯、吃果子,何嘗咬著一粒米或果子,卻自然地吃下去,如玄沙師備說︰‘只是日用而不知。’此中‘不知’最好,如果稍存知解,就會千般計較,虛妄分別,使飯吃不下去,而衣服穿上也渾身不自在,所以只有‘不知’最為親切。你太刻意注重對錯,克制自己,壓抑自我,一點事情便能沉積于胸。少年性情皆是如此,你想點化他,不比介意在這一時一刻,等。」

蘇禾恍然大悟,稍稍一點頭︰「阿彌陀佛,多謝大德教化。」

他微微一笑,閉上了眼楮。

蘇禾轉身就要離開,猛的想起了他那繡在衣上的圖騰,象征地獄的鮮血︰四大蓮花之缽頭摩花。

「心不迷,不墮生死。業不繁,不憂形質。愛不重,不入娑婆。念不起,不生業累。」老者靡靡之音從身後傳來,蘇禾的頓了一下,又回頭做了個佛家手勢,這才離開。

前塵之事未了,今生前來償還,皆為因果。

外面的太陽刺啦啦的打在蘇禾的身上,他眯起眼楮,看時間已經快放學了,街上的人也漸漸地多了起來,就在這時,一個人喊道︰「蘇禾!」

蘇禾猛的一回身,就看到趙峰棋正沖了過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趙峰棋氣喘吁吁的杵著膝蓋,「之前看你沒來學校了……原來你轉七中來了!」

蘇禾抬起頭,跟在趙峰棋後面,還有一個人走了過來。

「你好。」蕭遠淡淡的說道。

蘇禾點了下頭,「好久不見。」

「哎,你也逃課了嗎?」趙峰棋回了氣,直起身來,「真巧啊,我們正好要去七中找人。」

「是嗎?」蘇禾又看了眼時間,「快下課了。」

蘇禾拉拉書包,不遠處七中下課的鈴聲正好響起,他眯起眼楮,「你們要找誰?」

「賴平平,你認識嗎?」

蘇禾楞了一下,看著兩人,「你們找他做什麼?」

「他媽媽是我家的幫佣,可是這兩天都沒過去,我媽讓我把工資交還給她。說起來她挺辛苦的,就這麼個兒子,還送到這里來,只是家里的條件……」趙峰棋說著,突然噤聲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他!」

「知道,我同桌。」

「嘿,那真是巧了,我們一起去吧。」

蘇禾猶豫了一下,抿著唇說道︰「不了,我還有點事……你們要去找他的話,估計得到學校的醫務室。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等!」一直不說話的蕭遠突然喊住了蘇禾,他打量了蘇禾一眼,少年身形清瘦,看起來不溫不火,一點也不像那個所謂的黑道大佬的兒子,他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道︰「你手機號碼是多?」

蘇禾頭一側,明顯是一個疑惑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朋友,以後有什麼事,可以聯系一下。」

蘇禾拿出手機,遞給他們,「我不知道號碼。」

蕭遠接過來,在他的手機里輸入了自己的號碼,很快的,他的手機便震動了起來,蕭遠幫他把號碼存好,說道︰「這是我的。」

「還有我的!」趙峰棋急忙搶過來,翻了一下手機,嘟嚷道︰「你的手機長得真丑……現在都流行iphone啊anycall之類的,你怎麼還用這種直板按鍵,這麼笨重,外面還貼水鑽,我的老天,這是你姐的吧……」

趙峰棋絮絮叨叨的念了一堆,蘇禾聳聳肩,對于這些他一點概念也沒有,卻不知的這部絕對被列入全球十大奢華的手機竟然就這麼被貶得一文不值。

存好號碼之後,他們便離開了,而這個時候司機正好打了電話過來。

「小少爺,你怎麼還沒出來?」

蘇禾一邊走一邊說道︰「我這就過來。」

這一天晚上,蘇禾第一次失眠了,他翻來覆去的在床上滾了好幾圈,最後都沒能睡著,于是便爬起來,先是拿了書看,才發現什麼都看不下去。

不知道程雋現在在干什麼?蘇禾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大概在睡覺吧……不過程雋說他在美國,書上說,美國和國內有時差,也就是說這里是晚上,但是程雋那里其實是白天,這個時候他或許還沒睡?

蘇禾在屋里走了幾圈,最後拿起手機,悄悄的撥了那個排在第一的電話號碼,在地上嘟聲響,蘇禾又按掉了掛機鍵。

算了,也沒什麼事,他一定在忙。

就在這時,手機就震了起來,蘇禾一看,正是程雋。

「阿暄?」電話那頭傳來了程雋不大相信的聲音,「你給我打電話?」

「嗯……我就是想問問,你那里現在是白天嗎?」

程雋楞了一下,猛的反應過來國內現在已經是凌晨了,他眉一緊︰「你現在怎麼還沒睡?你那里是凌晨了吧。」

「嗯。」蘇禾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點鼻音,程雋敏感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我就是听听你的聲音,那……晚安。」

這一句話可比什麼都來得管用!程雋整顆心突然狂跳起來,「你是說……你想我了?」

「嗯,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這里忙完就回去了。」

「好,我去睡了,你別太累了。」

「好,晚安。」寶貝。程雋听著耳邊的嘟嘟聲,他自我喃喃道︰「做個好夢。」

第二天去學校,賴平平沒有來。

第三天,賴平平依舊曠課。

第四天……

「賴平平啊,他請假了。」班主任姚芳拿出請假條,「好像家里有事,怎麼了?」

「啊,沒事,謝謝老師。」蘇禾心不在焉的回到教室,過了一會兒,班里亂糟糟的,是趙志明他們一群人在鬧,大部分都離得遠遠的,不想被波及。

他們將籃球都拿到了教室里,幾個人在那里打,時不時的砸到人和桌子,卻沒有人敢多說,一直到那棵比蘇禾腦袋還大的球將蘇禾桌上的書都砸到了地上,蘇禾才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在他們看來,蘇禾就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存在。

他沒有任何的靠山,可是他不怕趙志明,而趙志明恨他恨得牙癢癢,可這麼久了,卻還是沒有一次對他出手。

「請不要在這里玩可以嗎?樓下的操場很大。」蘇禾好脾氣的說道。

一個男生過去把球抱了過來,側頭看向趙志明,似乎是在問他要怎麼做。

本以為趙志明又要鬧了,拿蘇禾開刀,誰知道這次他只是撇撇嘴,切的一聲,轉身就坐在了位置上,腳習慣性的翹著桌上,不悅的說道︰「不玩了不玩了,心煩。」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既然趙志明發話了,大家也就給了面子,將球收了起來,懶懶的圍在趙志明身邊,幾個人來說嘰嘰喳喳的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題。

蘇禾安靜的坐了下來,四周的人都不可思議的偷偷看他一眼,然後又收回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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