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事發生。」應璀坐落,將餐盤給查貝,轉向卓知飛,「飛哥你知道吧?」
卓知飛咽下口中的肉,抬頭,「你想知道?」
這語氣……應璀有點忐忑了,明眼人都看出來這是有條件要講了。
最後好奇心還是打到了頑強抵抗的理智,應璀沉重點頭。
「那明天早餐我要吃豆腐腦。」卓知飛拿出黑框眼鏡。
豆,豆腐腦?哦湊,那我得從凌晨就開始準備了!
眼見其他人,尤其是查貝和沒吃過的容其都是眼楮晶亮,應璀敗下陣來,「好吧。」
卓知飛很滿意應璀的干脆,把擦得閃亮的眼鏡架上,說道,「照我分析,米果城對齊然上位這件事持兩種意見,贊成與反對。」
「就剛才情況看,可能還是反對的人多佔了一部分,所以那老頭想要借勢,來參加舞會的獵人都成了他能借的勢。」
「說起來,他最大底牌是出任城主前在獵人總會的地位,這點迷惑了想要動手的人,因為他們沒想到舞會會在綁架事件之後馬上進行,而來的獵人如此之多,更讓他們搞不清哪些是老頭請來的救援,故而更不能輕舉妄動。」
「姜還是老的辣啊,這個局跟上面綁匪案的局是相扣的,為的都是讓舞會順利進行,又有在場這麼多獵人見證,那麼至少在明面上,齊然這個位置是坐上了。」
「明面?」應璀一向對這些彎彎道道的事不擅長,繼上次卓知飛神推理展開後,這次又成功把他弄迷糊了,「還有暗地里的不成?」
「這種被承認的情況下,想要把人從那位置上拉下來,最快的辦法是什麼?」卓知飛反問道。
應璀這時倒是反應過來了,背後打了個寒戰,「他們要殺齊然?」
「消失的獵人中,不出意外多是齊均找來的幫手,也有一部分是像亦涅這樣念及舊情順道幫忙的。」卓知飛喝了口花茶,「老頭子不得不借用這次意外來召集幫手,恐怕米果城的戰力已經落到外人手中了。」
應璀花了好一會兒才消化完這一席話,有些擔憂道,「那他們現在不是很危險,我們要不要去幫忙?」
米果城地盤,強龍與地頭蛇的實力有待考究。
「那老頭從不做沒把握的事,眼下我們最重要的任務……」卓知飛一頓,把眾人注意力吸引過來後,吐出一句絕倒的話,「不要讓盤里的菜有剩下,浪費可恥!」
「……」應璀覺著胃有些疼,「我去上一下洗手間。」說完小心翼翼問了一句,「沒問題吧?或者你們誰跟我一起?」兩方交戰,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被炮灰掉。
容其難得看了應璀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種名之為奇異的情緒,明晃晃的意思就是這麼大個人了還要陪上廁所羞不羞。
主要是容其眼神太直白,應璀老臉一紅,氣著了,哦不,是「羞愧」了,在接收到卓知飛「沒事放心去吧」的眼神後,飛一般出了大廳。
他是真胃疼了,或者說是剛才吃了一些油膩的食物,這會兒鬧肚子了……請原諒他沒有美味大陸人民那顆鐵一般的胃。
出了舞會所在大廳,應璀四下掃射,終于在一角落找到了指向標牌。
竄入,開門,蹲坑,一氣呵成。
出來後那是神清氣爽,正洗手的功夫,後面小隔間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應璀手一抖,知道這事有些不厚道,還是禁不住好奇側耳去听。
動靜越來越大,房間特別安靜,就顯得聲音異常突兀,慢慢變成了像是有人在撓隔板的聲響,之後帶著隱忍的低低的喘息傳來,听起來像是溺水者的呼救。
應璀咽了咽口水,渾身一震,快速擦干淨手往外走。♀這種麻煩事,還是能不管就不管比較好吧。
「咚。」東西撞在隔板上發出的脆響,喘息聲越來越小,幾不可聞。
眼見著就要出門了,應璀一咬牙,折了回來,打開聲音傳來的那扇門。
「你沒事吧?……大明星?」應璀驚詫于出現面前的人,並不是他以為的某個心髒病犯的大叔,也沒有臆想中的廁所驚魂。
雲侑靠在隔板上,手顫顫縮縮,整個人冷汗浸了一層,像是一條剛撈出水的魚,但這並不形象他的美感,浮著紅暈的臉展現出一種病態的美。
「滾。」雲侑眼半闔著,言語帶著不可遏制的惱怒,身形晃悠了一下,支撐不住力又軟下,頭猝不及防撞在隔板上,那動靜听著就疼。
應璀注意到雲侑手上緊緊握住一個瓶子,由于顫抖,里面東西都掉落在地,是一些發亮的晶狀物,不規則的形狀,揮發出一股甜甜的蜜意。
「需要我幫忙嗎?」應璀手上用力,才將雲侑死拽住的瓶子拿下來。
里面只有一些碎末了,看雲侑狀態也知道這些是藥,眼下沒有其他辦法,應璀將碎末都倒在掌心,蒙進雲侑開合說滾的嘴里。
「唔……」雲侑睜大眼楮,似乎不相信應璀會這麼大膽,尤其是在他稍稍動用技能說滾以後,這男人竟然沒有絲毫受到影響?
這個看起來普通的人,也是獵人?
雲侑沉默地遮下眼,身子停不下顫抖,這點藥量對他來說不夠。有些懊惱地看著地上晶狀物,這些顯然不能再撿起來入口了。
「有沒有好點?」媽蛋,就知道不該一個人出來,惹禍體質可不是白搭的!「要不你在這等一下,我去找人來。」
「你是白痴嗎?」雲侑不屑掃了應璀一眼,狹長眼眸連瞪人時都是風情萬種,「要是能找人我還要躲這里?」
「……」應璀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什麼態度,被人救還大爺了?!氣笑,「行,那你慢慢在這蹲著,我不伺候了。」
還沒走出幾步就被拽住了手,頸上貼著一個冰涼物件,是刀。
「先扶我出去,轉角有個安全梯,到那里。」雲侑身子一展,幾乎將應璀抱在懷里,整個人支撐在對方身上,或許是那些粉末起了作用,他抖得沒有那麼厲害了。
應璀卻是淚牛滿面,脖子上冷冷的刀鋒,他一點都不懷疑其銳利度。真是好奇害死貓,這就是血淋淋的案例啊。
出了門先是過道,他們運氣不好遇到了一個正巧進來衛生間的人。
雲侑目光一閃,將刀鋒藏進過長的衣袖里,頭微側埋在應璀頸部,一手錮著應璀的腰,從遠看就像是兩個相擁的戀人。
應璀面無表情,作為一個人質他還是相當安分的,咳咳,其實他比較想看亦涅看到現在場面時的樣子,那表情肯定相當精彩。
好吧,他承認自己只是在苦中作樂。
安全梯過道空間狹小,燈光也暗,只有綠色的牆燈發著幽幽點光。
「你可以放開……」應璀沒說完。
「當。」一聲脆響,刀落在腳邊。
雲侑貼著牆壁慢慢滑下,應璀趁機退開幾步,順便把刀踢到一邊。
喘息聲又響起來,比剛才听到的還劇烈幾分,似乎剛才平靜是好不容易才壓制下,這刻集中爆發了出來。
「喂?」應璀不敢再靠近了,以他那僅有縛雞的力量,保不好會再變成人質。
雲侑曲腿靠著牆,閉著眼像昏過去一般,這一刻看起來溫文無害。
「喂?」應璀踢了踢雲侑的腳。
借著牆燈,雲侑臉色愈發慘白,額頭密密的汗,頭發濕漉漉貼著臉頰,整個人不自主顫抖,呼吸漸弱,仿若死去。
媽蛋!
應璀拉開安全門就沖了出去,這次雲侑沒有阻攔,也沒力氣阻攔了。
舞會里氣氛依舊熱烈,有些熟識的獵人難得借這機會踫到一起,正拉著人聊天的聊天,敘舊的敘舊。
應璀把凡米往外拉,他們選的位置本就在門邊角落,這會兒更方便了應璀找人。
「房東你怎麼才回來?剛剛上了果盤冰淇淋,還有椒鹽焗雪戈蝦……你要拉我去哪,我不要去廁所啊……」凡米嚷道。
應璀滿頭黑線,「閉嘴!手舌忝干淨跟我來。」
凡米被一瞪,委屈地舌忝了舌忝手,拿濕毛巾擦起來。
卓知飛狐疑看了這邊一眼,把查貝交給容其照看,跟了上去。
安全梯過道里光線昏暗,黑影重重。
應璀看著本該雲侑坐著的角落傻眼,「人呢?」
凡米和卓知飛齊問道,「什麼人?」
應璀模模頭,忽然垂下眼,「沒,沒什麼,大概是我看錯了。」打哈哈一笑,「可能是果酒喝多了出現幻覺。」
凡米環顧四下,極其懷疑得在應璀身上掃視了一圈,隨後朝卓知飛看了一眼,後者搖頭。
舞會結束時候所有人酒足飯飽,應璀琢磨著衛生間里發生的意外事件,走路時視線有些飄。
米果城一方舞會下隱藏的暗潮洶涌,在最後齊然出現主持時歸于平靜,當然這之中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
「唔。」應璀撞進一個人懷里,鼻頭被撞得一酸。
「走路還走神?」亦涅低頭看著懷中模鼻子的某人,促狹道,「這麼想我。」
應璀撇嘴,敷衍道,「是啊是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的要死。」
「……」看著兀自往前走的應璀,亦涅果斷往卓知飛看,「你們怎麼招惹他了?」
卓知飛無辜回望。
凡米掏出從卓知飛那借來的黑框眼鏡戴上,模模下巴學著老學究的樣子,「據我分析,房東在去衛生間的路上遇到了什麼人,而且是個受了傷的人。」
亦涅皺了皺眉,」你們怎麼讓他一個人去?"重點是在這里嗎?卓知飛連無辜眼神都不想裝了,這兩人能湊成一對,還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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