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舍不得那漂亮妞?」
「哼,你是吃不到眼饞吧,口氣有點酸哦!」金秋搖著腦袋瓜子瞥了教官一眼。
「懶得理你,怎麼樣?找得到回家的路嗎?」
「有點不記得了,你不是有資料嗎?我正想問你呢?」
「這些東西你自己看看,我們先訂個酒店,也不差這一點時間。」杰克從包里拿出幾張資料扔給他,揮手攔了一輛的士,把金秋塞了進去。
「師傅,到明珠大酒店。」
金秋詳細的讀著資料,就一些很簡單的信息,里面還有幾張老舊照片剪貼復印,那是在法院里面照的,下面還有一行字地址,一個電話號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茫茫人海找到他家,黑骷髏很不簡單。
「電話已經試過,能打通的,別擔心,你家人都在!」
車子中的金秋臨近家門,心中突然感到有點害怕,他怕自己的爸爸媽媽都認不出自己來,可又非常希望能在第一時間見到他們,心情非常矛盾,發呆起來。
杰克沒有多說,他只提供協助,具體的主意要他自己拿。
稀里糊涂的跟著杰克入住酒店,金秋繼續發呆,不知該怎麼辦才好,資料上的復印的模糊照片都被他一直盯著,他的父母親在法庭中,被一些警察的阻攔著,面容不是很清楚,但從中可以感覺里面透出的無言控訴。
金秋的眼淚滴落下來,打濕了手上的白紙,與媽媽見面的念頭充滿了他的心中,他抓起資料,沖了出去。
「嘿,小子,等等我!」見到小家伙跑了出去,杰克抓起衣服也跟了上去,不過一下就看不到他人影,到了電梯門口,狠狠罵了一句,「臭小子,也不等等我。」
…
薛梅坐在小區的的石椅上,看著在旁邊草地上不斷攀爬的小淘氣,臉上浮現一股慈愛的笑容,自從兒子被拐後,當天公公和婆婆直接住進醫院,她每天都在懊悔自責中渡過,金凌霄扔下工作,每天找到半夜才回來,家里面再也沒有笑聲,一個殷實的家庭開始背負巨額債務。案子破獲後,得知兒子可能被拐賣到外國之後,全家人都絕望了。
兩年前他們添了一個女兒,久違的笑容才慢慢出現,只是在獨處的時候,總會忍不住責怪自己,一切都是她的錯,不應該把自己的兒子一個人留下,半夜總會哭醒,金凌霄抱著她唉聲嘆氣,雖然不斷安慰她,沒有怪她的意思,可是她卻可以感覺到作為父親對失去兒子那種痛苦和無奈。
「媽媽!」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不知是哪家的小孩在找他母親,兒子現在怎麼樣了,還好嗎,心里涌現一股酸澀,心里面很疼。
「媽媽,是我啊,小秋回來了!」
「小秋!」好熟悉的名字,薛梅有點愣神,突然想起這就是自己兒子的名字,轉頭看了過去,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面容是如此的親切,正流著眼淚看著她,好熟悉啊,長得很像凌霄,大大的眼楮,挺翹的鼻子,左臉頰還有個小酒窩,依稀是兒子小時候的模樣。
不對,這就是自己的兒子,難道是在夢中嗎?薛梅眼眶浮出霧水,眼淚在里面打轉,這仿佛是一個夢幻,她不願醒來,能在夢中多看看自己寶貝兒子的樣子也好。
「媽媽,我想你了!」金秋哭著跑了過去,撲到薛梅的懷中。
這不是夢,懷里切切實實抱的是自己的兒子,薛梅夢幻般驚醒過來,看著懷中哭泣的影像,記憶中的畫面慢慢重合起來,沒錯,是自己的兒子回來了。
「寶寶,你可回來了,想死媽媽了。」薛梅拼命摟住金秋,生怕別人從她的懷中把他搶去,眼中淚如雨下,「兒子回來了,兒子回來了…」旁邊的小淘氣看到媽媽抱著個大哥哥傷心大哭,以為她受到什麼委屈,跌跌撞撞跑過來,抱著她的褲腳哭叫起來。
經過的人都被他們驚呆了,看著抱頭痛哭的母子三人,心腸軟的見到這麼傷心,潸然淚下,幾個大媽跑了過來,認識的跑過去勸解,「這不是薛梅嗎?什麼事啊,哭得這麼傷心。」
好一會才從的驚喜中回復過來,薛梅對身邊的事情充耳不聞,緊緊抱著金秋,使勁的親著,寶貝兒子幾年不見都想壞了,要一次的親個夠,又哭又笑的。旁邊的小淘氣不樂意了,拉著她的褲腳哇哇大叫,怕自己的媽媽不要她了。
等薛梅回過神來,看著旁邊站著許多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面孔,許多都在勸解她別哭得這麼傷心,她拉著金秋一只手抹著眼淚,「這是我被拐的兒子,現在回來了,我太高興!我沒事的,謝謝你們!」
幾個熟悉她情況不住恭喜她,旁邊開始議論起來,不熟悉的知道這小孩是五年前輩拐賣的,如今自己跑回來,也流下同情的淚水。
「小秋,你是怎麼回來的?」薛梅驚喜過後,想問個究竟。
「是這樣的,讓我來告訴你吧!」杰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面前,接過薛梅的話主動說起來,「我是小秋現在的監護人,我叫杰克。能找個地方說話嗎?這里人太多了。」
薛梅看著眼前這個三十多歲的青年人,打量一番,只是覺得有點奇怪,可是卻說不上來,「看我都樂昏頭了,到家里坐吧!」她臉上自然有一股戒備,這是她的兒子,誰也不能再把他搶走。
「媽媽,爸爸呢?」
「看我這樣子,我馬上叫你爸爸回來!」薛梅哭笑著掏出手機。
「這是我媽媽,不是你媽媽!」小淘氣不樂意了,這個大哥哥是來搶媽媽的。
「小秋,這是你妹妹。囡囡快叫哥哥。」薛梅見女兒在下面抱著褲腿,便放下手機,把她抱了起來。
「咯咯?」小淘氣有點不願意了。金秋看著自己的妹妹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把她抱了起來,親上她的小女敕臉,「我是你哥哥哦!以後誰欺負你就告訴我,我肯定打得他媽媽都不認識他。」
薛梅看著眼前的兒女,心中又酸又甜,想起還沒通知金凌霄,便撥了過去。
「凌霄,我們寶貝兒子回來了,小秋回來了!」薛梅大聲喊了出來。
電話中的金凌霄並不太願意相信薛梅的話,這些年來她經常在半夜哭醒,夢中也哭喊著兒子回來,更讓他當心的是如今白天,薛梅不會是出什麼差錯了吧。
「老婆,你想太多了吧,先照顧好囡囡,我中午就回家,現在有事情呢,乖!」
「不是的,真的是兒子回來了,我叫小秋跟你說話。」
當電話筒里傳來那熟悉的聲音時,這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再也抑制不住,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抽噎起來,「兒子,你在家等我,我馬上回去,听見了嗎!」
金凌霄說罷發愣起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旁邊的同事見他的模樣過來問他發生什麼事情,他抑制不住興奮,「我兒子回來了,我兒子回來了!我現在馬上回家。」
薛梅也在第一時間告訴了金秋的爺爺,還有其他的親人,霎時手機打個不停。杰克看著眼前已經把他忘掉的金秋母親,一陣感慨,心弦好像被觸動一般,扭過頭去。
家里還是沒有什麼變化,東西更顯陳舊,看得出這幾年經濟情況並不是很好,金秋越看越覺得心酸。懷里的小淘氣已經不如剛開始時那麼抗拒,正好奇的打量著自己的哥哥,薛梅則是寸步不離的站在兒子的身邊,半摟著金秋的肩膀,生怕被人再拐去。過了幾十分鐘,金凌霄也回來,沖上來緊緊摟住自己的寶貝兒子,眼淚掉個不停,好一陣才回過神來。
他見到屋里面坐著的滿臉笑意的杰克,衣著光鮮,體態壯碩挺拔,心中猜測他和自己兒子回來有關系。
「爸爸,這是杰克先生,這次是他帶我回來。」金秋終于想起還有教官在旁邊,一時間想不到編什麼故事,這幾年都干了些什麼,難題還是交給教官吧。
杰克微笑著向金凌霄點點頭,心里暗暗罵著臭小子這麼快跑回來,連串供都來不及,現在只好自己上了。在熱烈寒暄之後,杰克從自己的身世開始,家族中有不大不小的產業,他是獨子卻一直沒有結婚,老一輩的一直盼望他能有後代繼承香火,為了讓老人家安心,他從華人孤兒院高價收養了一個小家伙,謊稱是自己的兒子,也就是金秋。
今年老爺子過世後,金秋一直吵要回去,他也是開明的人,相處幾年有了感情,便同意他的請求。這幾年金秋大部分都陪著老爺子,老人家走得非常的安心,這才回來看看,現在金秋正在紐約上學,這次是請假回來的。
對薛梅和金凌霄來說,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兒子能夠平安回來,至于其他的並不重要。他們對杰克充滿感激,自己兒子能回來,看樣子也沒受什麼苦,這都是人家的功勞。他們沒有過于深究,至于自己兒子的將來,以後老人們和他們夫妻要詳細商量,他們也听出金秋這次是暫時回來,過一陣子還是要走,但他們心里可舍不得。
晚宴中,金家的人都非常感謝杰克,金凌霄更是舍命陪君子,喝得酩酊大醉,連薛梅都喝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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