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氤氳五氣之卷 022青木氣大成

從綠隱山莊玩回來,陸平就在葛布衣的催促下,開始準備服用草還丹了。

每日在聚靈陣中受天地靈氣的滋養,那草還丹看起來比當初賣相好了些,表面不再是干巴巴像枯木頭一樣,多少有了些清潤之感,就是變體突起的疙疙瘩瘩還是讓人覺得丑陋。

葛布衣拿出一把玉刀,在草還丹表面輕輕割了一刀。草還丹忌五行之物,遇金則碎,遇木則枯,遇火則焦,遇水則溶,遇土則僵,非用玉才好料理。葛布衣一刀下去,草還丹外面的硬殼喀得一聲裂開了,露出里面白生生、水女敕女敕的果肉。

「咦,原來是這樣啊,跟荔枝差不多,我還以為要直接吃外面的蛤蟆皮呢。」陸平意外道。

葛布衣笑道︰「外面的皮其實藥效也不錯,要不磨碎了用水化開你吃了吧。」

「我……算了,果肉的藥效已經夠了,那個送給你。」陸平忙不迭的推辭。

他拈起果肉放到嘴里,小小啃了一口,嗯,有點澀,有點酸,像沒成熟的桃子,不過……還不算難吃。三口兩口吃下去,陸平遺憾的說︰「怎麼沒有種子?我還想種顆草還丹樹呢。」

「哪有那種好事,草還丹靈根世上只有一株,新的成長起來,舊的必定枯死。」葛布衣一邊說,一邊真的把草還丹的外殼仔細包好,收在乾坤袋里。

「那就是可以種嘍。」陸平咂咂嘴,決定有機會一定要找顆種子種一回。

他正做著美夢,忽然一陣奇痛襲來,一聲「哎喲」還沒叫出口,四肢百骸都已麻痹,只剩下無窮的疼痛,在他全身經脈里橫掃而過。

葛布衣帶著同情的目光看著他說︰「一分付出一分收獲,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草還丹能讓人月兌胎換骨,可是也伴隨著巨大的疼痛,不然一顆果子吃下去就成半仙,這修行不也太兒戲了麼。不過你放心,疼雖然疼點,絕對不會有什麼意外的,男子漢大丈夫,還怕什麼疼啊,哈哈。我還有事,先閃。」說完一陣風的走了。

陸平心里痛罵︰葛布衣你這個混蛋,一開始你又不說有這麼疼,要說有這麼疼,烏龜王八蛋才吃這玩意,你他媽的陰我。

可惜他舌頭也不听使喚,滿肚子罵人的惡毒話說不出來,只能又爛回肚子里。

草還丹的靈效化成一股巨大的洪流,一路過關斬將,沿著陸平的各處經脈高歌猛進,洪流遠遠超過陸平經脈的容量,那就把它沖破,撕碎,再重建一條經脈,重建的經脈比原來寬了十倍百倍,陸平固然得了大便宜,可是經脈被撕碎又重建的過程,那痛楚……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偏偏草還丹的藥效,還保證著他始終神智清醒,不會陷入昏迷,每一絲的疼痛,都是那麼的清晰,陸平甚至能辨別,藥效經過的每一個穴道,以及經脈重建時,周圍肌肉組織的扭曲和痙攣。

如果說此前陸平所吃的那些靈藥,對身體的改造是一場改革,緩慢而穩妥的增強著他的體質,那這草還丹,就像是一次革命,甚至是一次暴動,先破後立,在暴力中把一切破壞掉,再完美地重建。

重整完了經脈,強大的藥力仍然沒有耗盡,無法渲泄的洪流化整為零,分成無數小的激流,由經脈中分流出去,開始繼續改造他肌肉、骨骼、皮膚、五髒六腑……一個個細胞在藥力的作用下分解、崩潰,然後又生成更新更完美的細胞,反復循環、循環……

體內翻江倒海的陸平,表面上看卻平靜如常,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草還丹積蓄了千萬年的靈效終于消耗完畢,在破與立之中郁積的能量跟著爆發開來,在空曠的廠房里刮起了一陣暴風。陸平兩眼睜開,兩道神光從眼中一閃而出,射出三尺多遠。他翻身躍起,卻見身上的衣服早就被爆發的能量撕碎了,渾身結了一層厚厚的硬殼,正一塊塊的剝落,露出一身潔白如玉的肌膚,看起來自己比以前瘦了一些,但是渾身上下潤澤如玉,簡直不像是肉長的,連兩腿之間的那話兒,也活像根玉杵,而且尺寸驚人。

陸平自己看著都覺得古怪,這他媽還是我自己嗎?

卻听有人鼓掌大笑而來︰「妙,妙,妙,賢弟這身玉肌仙骨,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恭喜恭喜啊。」來者還能是誰,上清掌門葛布衣是也。

陸平怒道︰「夢寐以求個屁,我差點沒疼死,早知道該讓你吃的。」

葛布衣正色道︰「賢弟差矣。愚兄是自知福緣有限,你以為我不想吃麼?受這七日七夜大罪,成就一身玉肌仙骨,你可知修行路上要少費多少事?少吃多少苦?別的不說,待到成就金丹之時,別人九死一生,賢弟卻勝似閑庭信步,到那時你就知道為兄一番良苦用心了。」

修行路上三大劫,成就金丹時一劫,煉成元嬰時一劫,還有最後一關地仙大劫,倘若這玉肌仙骨真能免去金丹一劫,那這活罪倒也沒白受。

陸平半信半疑道︰「已經過了七天了?」

葛布衣笑道︰「可不是麼,我每日早中晚各來看視一次,到今日整整七天。這幾件衣服賢弟先穿上吧。」

陸平臉一紅,光顧著生氣了,自己還果奔著呢,趕緊接過衣服穿上。

葛布衣抬頭看看天︰「賢弟,現在正是日出時分,你如不信這玉肌仙骨的好處,不妨打坐試試,就知道愚兄所言不虛了。」

「也好,不過我還沒吃早飯呢,等我先吃點。」陸平說著從一塊玉板上拔起一根成形人參,嘁哧 嚓吃下去,看得葛布衣直瞪眼,拿上品靈藥當早飯吃,這可是連昆侖派也不可能有的大手筆啊,也只有陸平這個敗家子能干出來。

盤膝而坐,剛一開始行氣,陸平就感覺出不同了。如果說過去他的經脈如同一條雙向兩車道的普通公路,而真氣運行如同一輛普桑的話,現在的經脈就是雙向十六車道的高速公路,而真氣的運行就如同法拉利,不,如同F1。不光是經脈的容量大大增加了,而且強度也大大增加,按照流量等于流速乘以截面積這個公式,陸平現在行氣的速度,是以平方的速度增加了。

百倍聚靈陣聚集起充沛的靈氣,源源不斷的被陸平所吸收,這仍然不夠,這段時間吃下去的靈藥,其實大部分藥效都沒有吸收,暫時儲存在谷海之中,這時也還原為巨量的靈氣,灌輸到經脈中來。龐大的靈氣在經脈中循環,然後被轉化成純淨、凝練的青木之氣,通過肝脈進入肝髒之中。陸平返光內視,見肝髒中的青木之氣已經儲滿,如同一個充滿了氣的青綠色氣球,可後面無窮的真氣還在不斷輸入進來,其後果就是真氣被不斷的壓縮,直至超過肝髒能承受的上限,到那時,等待陸平的就是一條路︰內髒爆裂而死。

但是現在,陸平的五髒六腑也已經被草還丹改造過了,承受能力無限加強,青木真氣不斷輸入,不斷壓縮,凝練到極致,終于打破了一個界限,在真氣最凝練的地方,自然而然凝結成了一滴液體,隨後就發生了連鎖反應,一滴變十滴,十滴變百滴,直到所有的真氣都凝結成了液體,仿佛一條青綠色的長河,在陸平全身經脈中游走不停,越流越快,巨濤拍岸,濁浪排空,最後一舉沖破了肝脈的界限。

如同一扇大門被轟然打開,五藏脈的第二條,心脈被沖開了。

心脈下接肝脈,上接心髒,那心髒大如拳,形如芙蕖未開,色作赤紅。青木真氣沖開心脈,游走一周天返回肝髒,卻在心脈里留下了一點赤紅色的真氣。

陸平收功而起,呵呵笑道︰「葛大哥,你說的不錯,我青木真氣已經大成,五氣歸元訣可以進入第二段了。」

「恭喜賢弟!」

五氣歸元訣秘籍陸平一直帶在身上,他現在知道這功法並非凡品,單只按第一部分修成青木真氣,就已經妙用無窮,若是完全練成,還不知道有多少神奇功效呢。

不出他所料,現在秘籍上能看懂的內容多了不少,主要就是講述這心脈的修煉方法,其實跟肝脈差別也不大。青木真氣修至大成,木生火,自然轉成赤火真氣,赤火真氣修至小成,即可發出先天真火。

陸平的心咻的一下激動起來了。他這些日子常跟葛布衣聊天,葛布衣簡直就是個會走路的圖書館,活動的修行資料庫,陸平的見識,可不是當初那個小白了。先天真火,是修行者煉到一定程度,體內純陽之氣化成的真火,與純陰之氣所化真水同等重要,所謂龍虎既濟、水火交融,乃至成就金丹的重要一環,而先天真火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就是用來煉劍。

陸平對于修行本身,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主要的目的其實還是羨慕傳說中劍仙們御劍飛天的瀟灑。現在有了自己煉飛劍的能力,那還不樂開了花,雖說他赤火真氣剛開始修煉,不過當初修青木真氣的時候,從零開始,修到小成境界也不到一年,現在有玉肌仙骨,又有聚靈陣和吃不完的靈藥,修到小成境界指日可待。

到那時,就自己煉幾把飛劍玩玩。陸平得意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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