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十分不耐煩,常常棋下到一半,就把命宿司轟了出去。
今天轟了他走,他過上三五天,又抱著棋盤過來。
然棋下不到一刻鐘,他又開始嘮叨,真是煩不甚煩。
命宿司說他還欠了一場劫難,問他何時還上。
在他看來天數到了,該還的時候,自然也就會還上。
經不得命宿司嘮叨,索性到凡間逛逛,沾染上點所謂的人情世故,省得命宿司每每與他下棋時,總在耳邊念叨個不斷,下盤棋都難得清靜。
如果他命宿司所說,他當真還欠著劫未了,如果遇上,就一並了了。
難道這一趟正好帶上了他的劫難?
而記憶中那個姑娘的模樣與月茹一般無二。
難道因為那段封存的記憶,他才對月茹如此無法割舍?
他無光的眼,猛地睜開,已經盲了的眼,突然間重見天日,即便是伸手難見五指的地洞,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群尸在他睜眼的剎那間,如同見鬼一般棄了他爭先恐後地逃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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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容和月茹不敢驚動前頭舌忝食血跡的喪尸,悄悄後退,直到再听不見任何聲音,才敢加快步伐,向前急奔。
到了盡頭卻是死路,芷容靠著盡頭的石壁,絕望地滑坐下去。
此路不通,剩下的只有另一條路可試。
但她不能確定,那些喪尸會不會離開,如果不會離開,那麼她和母親根本沒有有機會通向另一條路。
而且就算運氣好,溜了過去,那條路或許也和這條路一樣,是條死路。
月茹挨芷容身邊坐下,將她攬進懷里,伸手輕輕撫上她的面頰,三年不見,她比三年前越加清瘦,可見這些年過得也很辛苦,一陣辛酸,「你沒有和肖華一起?」
不提肖華倒還好,提起肖華,芷容心里越加的不好過。
之前一直希望尋到母親,看看肖華體內的盅到底能不能解。
可是見到母親卻是在這樣的處境,到底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成問題,至于解盅,真有些奢望了,「有母親精心設計,我與他又怎麼能在一起?」她絲毫不掩譏誚的口氣。
月茹神色微僵,深吸了口氣,「我也是為了你好
「呵……」芷容輕聲低笑,聲音卻透著寒心的冷,「娘什麼都是為了我好,可是那些都不過是娘親自以為的好
月茹臉色發白,「我知道你怨我,也知道你恨我,可是……」
芷容深吸了口氣,「過了的事,不說也罷
她不想再听什麼解釋,再也不想听母親的那些所謂的為她好的借口,她已經听得太多,如今就要命喪于此,再不想听這些華麗的虛偽借口。
「芷容,娘知道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想听,但你可知道,你跟他在一起,他會死,他死了以後,你就連一點想頭都沒有了。只要他活著,你就會存著希望,希望有一天可以解去他體內的盅毒,你們就可以在一起。有這個想頭,你就會堅強地活下去。一個女人一旦沒有了想頭,就再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娘是希望能給你保存一點想念,活下去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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