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公子,如何?」
薛黎眼角下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著。♀
她如果聰明就應該站起身,對著眼前單純無害如小白兔的小考拉說一句「草民有眼無珠,不知道是小皇子大駕光臨,請小皇子恕罪!」
可是她不能聰明,也許鳳縉原先想的只是事後殺人滅口,而她要是現在當場說破這只小考拉的身份,那就是血濺三尺,一命嗚呼了!
「藺公子!」
鳳縉的聲音催命似的在頭頂響起。
薛黎穩了穩神,將像中了風一樣痙軟不已的手縮了回來,抬頭扯了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對鳳縉道︰「國公,想問什麼?」
問什麼?
鳳縉看向薛黎的目光凌冽之中便又多了幾許嘲諷之意。
「藺公子,坊間傳言,得你眼緣者,能得你一生禍福相斷,你說,本國公,想問的是什麼?」
呃!
薛黎頓時有種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的無奈之感!
她當日靠傳言出名,今天難道也同樣要死在這傳言二字之下?
薛黎不敢大意,先不說這只考拉是個棘手的,便是眼前這喜怒無常的國公便夠她殫精竭慮一把了!
可是,她要怎麼說!
難道告訴晉國公,皇上唯一在世的五皇子亦是橫死之命!
那樣的話,只怕鳳縉一掌便會劈了她吧?
那說什麼呢?
薛黎額頭生起密密的細汗,捏握成拳的掌心亦同樣是汗淋淋的。
她目光偷偷的撩了眼門邊盯著自己腳膝蓋看的小廝,眼尾又偷偷的瞟了瞟了某個方向,在選擇說和不說的同時,又順便選擇了一把,逃和不逃!
「藺公子!」
鳳縉的聲音里已沒有一絲溫度。♀
薛黎咬了咬牙。
實話是不能說的!
可是假話當著晉國公也是不能說的!
那說什麼?
當然是行季老金玉醒世名言「假話全不說,真話不說全」之理,半真半假了!
「國公,」薛黎微微抬眸,目光定在鳳縉的兩眉之間,好似要將他那看出第三只眼來,緩緩開口,幽幽說道︰「小公子之命貴不可言
鳳縉挑眉,似笑非笑睨了薛黎。
「哦?卻不知,如何的貴不可言?」
薛黎笑了笑.
「八主賓服,四海攸同,金馬朱鳶,並隸版圖之內,白狼玄兔,咸歸覆幬之中,天下熙寧也
咬文嚼字一大通,說白了就一句話。
小考拉,他是天子之命!
鳳縉並沒有表現太過喜切,反而,他目光若有深意的看了薛黎一眼。
薛黎正做賊心虛,生怕被這精得跟頭狼一樣的國公爺看出什麼,被他撩那一眼,腳都軟了!臉上卻還得維持著恭敬略顯諂媚的笑。
「禍凶吉福呢?」
鳳縉忽的開口問道。
禍凶吉福?
呃,凶,大凶!
「雖有小災但無大難!」
鳳縉看向薛黎的眸子再度眯了眯。
「什麼樣的小災?」
尼瑪!
吃多了紅薯放臭屁,吃壞了東西拉肚子,八、九歲上換錯了牙,十一、二歲上早戀,算不算小災!
薛黎將捏得緊緊的掌心松了松,好似胸口的那股濁氣也被她同時放了開去。
抬眼,對著鳳縉勾了勾唇角。
「國公,在下才疏技淺……」
鳳縉抬手。
薛黎的話嘎然而止。
鳳縉看著薛黎完全沒什麼笑意的眼眸,慢慢勾了勾唇角,同樣沒什麼笑意的眼眸挑了挑。
「你知道他是誰了?」
薛黎攥緊了手心,眯了眯眼楮,搖頭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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