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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賈敏送來的都是棒瘡藥極其難得,皆由名醫們開了方子,自家尋了上好的藥材自制而成,就是幾千兩銀子也尋不得的。那幾件珍貴的老物件中有一件極其搶眼的沉香壽星小屏風,人都說一寸沉香一寸金,這一沉香壽星小屏風不僅年代久遠,又是屬于極品中的沉水沉香,不可不謂奇珍二字。

方才賈敏與賈母在院里說話之時,八個林家的小廝極其小心翼翼的將那沉香壽星小屏風抬進院子。這日里赴宴的貴客們帶來的丫鬟、嬤嬤皆在廊里守著,哪個沒有一雙利眼,遠遠就見那小廝們慢慢地走過來,本就有些好奇。等過來之時大家都紛紛躲站在一旁,幾個有眼力的積年嬤嬤盯著看了一會,只忍不住念幾聲阿彌陀佛,只覺得自己是開了眼,又見有些丫頭並不明白這屏風價值幾何,只低聲道︰「沉香小屏風可不多見!如今萬兩金子都難得,可見必是傳承得來的老物件

丫鬟只覺得驚奇開了眼,忙支起耳朵來。又听老嬤嬤慢慢道來,心里好學些點。「你們可知道,這等貴重之物,若是哪家有了必然都是擺在正廳或者是書房里以示富貴或養身,又或者是好好存在庫房里好傳給子孫。再看這可是有了年份,並非賈府這等新榮富貴之家可得,只是不知道誰如此的大手筆嬤嬤才說完,便有機靈的丫鬟向那尾隨著的小廝打听。這小廝如果林英見著,必定得說一聲緣分,竟是在今日早上門口吃餛飩的那位。他見幾位眼生的嬤嬤丫鬟還有別府的小廝湊過來問,眼楮轉了轉,笑眯眯,壓低了聲音道︰「這是屏風可是我們姑太太送給老祖宗的賠禮,至于那個花梨木雕花盒里放的是給寶二爺傷藥語氣中帶著一股傲然得意之色,仿佛再也沒有比賈家更好的人家了。

眾人听了小廝之言,不禁咋舌,只嘆道這林家好大的手筆,更有不少人心里暗自想著這賈家的女兒可真向著娘家,竟是把夫家的好物件盡拿來孝敬親娘。只小廝為何又說是賠禮,並非是年禮,再者又會有傷藥在其中?一個嬤嬤模出了一個銀戒子遞給了小廝,只問道那傷藥的由來?

只見小廝忙收了戒指,又見並沒有其他賈府的家僕留意這里,眾人都各自說話不理會這里的動靜,忙臉上堆起了笑來,這才回頭小聲道︰「這嬤嬤你就不知道了,雖然外面都說這是年禮,只咱們的人才知道底細,這可是賠罪送來的,可不是賠禮。我們家寶二爺昨兒可是被老爺給打了一個車把式的長隨接著問︰「這大過年的,你家二老爺怎地打起自己的孩子了?」青花暗扣小廝撇了撇嘴,道︰「瞧你急的,我這還沒說呢忙又把今天上午說的話又仔仔細細重復一遍,還沒听到眾人說什麼,邊上一個偏因鬧肚子錯過賞錢機會的青帽小廝,便又插嘴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增補了不少,又拍拍趕車大哥的背︰「我可是看在大哥與我相熟的份上,這才說了出來,若是別的人,我可是不說的。大哥可仔細點,千萬不要跟旁人說去趕車大哥猛得點點頭,顛顛的塞給青帽小廝一包糕點,算作是酬勞。青帽小廝洋洋得意的接過塞在懷里,這等好事在他們這些侍候外書房的小廝可不多見。青花暗扣小廝此時早已不見蹤影,躲在了旁邊柱子之後,又細細覷了旁邊那些听完了他方才所說的嬤嬤丫鬟們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嘴角彎出一抹詭異的笑。

眾人正準備回去好好說說這些事情,便听得里院有人喊道︰「太妃們更衣了

丫鬟和嬤嬤們听到這聲傳召便丟開之前的心思不提,極快的回到太妃公主們的身邊,只待服侍太妃王妃公主們更衣完畢,便簇擁主子們去了大廳。

大廳里各桌各色人家一派其樂融融的光景,彼此談笑生風。這次宴席可安排的極為妥當,老世交一處,吃酒看戲說閑話,新貴一處,看戲打听京里事物風向,不至于無話可說,彼此相顧無言,尷尬相看,比起往年來及其舒服自在,可見主人之用心。

邢夫人雖然有些愚笨,嘴舌又不伶俐,但場面話和些許恭維話總是能說的,不至于冷場。又有鳳姐從中周旋,相得益彰,還兼迎春惜春這一兩年借著黛玉的光見識不少眼界開闊,連帶著也精神周到不少,能獨當一面,招待眾小姐之時也頗得贊揚。更有幾家新貴的小姐早早得了家里人的指示,有意奉承,本來只四五分意思,如今見了真人反倒有了七八分意思,可見迎春惜春不見當初的模樣,有了公府小姐之風。

只可惜那探春又要陪著王夫人守著她的寶玉哥哥,還要照顧王夫人,只服侍在嫡母身邊端茶遞水,無事之時皆念佛抄經書禱告寶玉哥哥快好,不僅沒有心思在這上頭,更是把她一母同胞親弟賈環冷落了一邊去。王夫人看在眼里,倒解了幾分憂愁,把那素日喜歡的心更加了三分,捻著佛珠,雖神色卻淡淡,語氣卻溫和可親了不少︰「你這孩子陪著我做什麼,這過年了,出去與姐妹們坐坐都是好的

探春原斜坐在炕邊,聞言忙恭敬放下手中的筆,雖有疲憊之態,但是依舊端著笑容,道︰「太太素日里疼我,二哥哥一向對我極好,如今他身體不適,我不陪在太太身邊照顧哥哥,替太太分擔些,反倒不顧素日情分去前頭湊熱鬧去,倒成了什麼人。再者太太若是累了,我也能搭把手,盡盡孝心

王夫人臉色蒼白,形容憔悴,仿佛一下子老了許多,雖探春所言極得她心,但是寶玉才是她的心頭肉,只勉強才扯出一絲笑容︰「你這孩子有心了說完並未理會探春,閉起眼楮來,手里撥著念珠,口中念念有詞。探春低著頭,听到王夫人念起藥師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為寶玉消災解厄,復又執起筆抄經書。

等眾人散了家去,邢夫人鳳姐送完客,迎春惜春倆忙也跟著後頭,邢夫人見迎春惜春二人有些疲態,想必剛才筵席上也沒有用上多少,便想說趁著現在在這邊用了飯再家去,可一想到賈母還在,只得先壓下不提,忙吩咐眾人整理整理衣裳,喝幾口茶水歇一歇,在飯點前進院里服侍賈母用飯後再家去。邢夫人臉上容光煥發,心里高興得很,倒把往日小家子氣去了幾分,只看著鳳姐和迎春惜春三個坐著說話。好容易才听外面的人說預備要傳飯了,刑夫人便帶著眾人過去,還沒有走到院門,那賈母身邊的琥珀卻是迎面走來,她的臉上略驚訝,顯然是因為邢夫人正跟鳳姐說話,氣氛不同往日很是不錯。她心底雖瞧不起刑夫人,但是卻怕王熙鳳,只得迎上去,行了個禮,才起身後扯出個笑臉道︰「老太太說了,身上不大好,不是什麼大事,就想清清靜靜的吃頓飯,大太太、二女乃女乃和姑娘們就不用過來侍候了,今兒也累了一天了,早早家去才是

刑夫人听了這話就蹙眉,這琥珀向來是賈母屋里最沒眼色的丫鬟之一,話又多,還愛顯擺,平日里頭看著她是侍候賈母的份上,眾人也會不過說笑兩句,給幾分面子。可如今居然在正經主子面前擺起了譜,王熙鳳一向是個注重身份的,臉上有些不悅,隨即便不見了,迎春和惜春對看了一眼,只不理會。邢夫人見狀,心氣有些平了,可到底臉上冷淡了下來,只道了一聲︰「知道了便扶著丫鬟,帶著其余人轉身回東跨院去。她今日得了臉面,心里高興,沒必要跟這樣的蹄子降低身份多說話,自然就不計較那麼多,若是往日她必定要給這蹄子幾分眼色瞧瞧。她還動不了一個丫鬟嗎?

不說賈府各事,太妃、公主們此刻皆在車上大轎上得到了賈府的稀奇事。

單說那北靜王妃原坐在馬車上,背靠著白狐皮墊,好容易听完自己女乃嬤嬤的講述,不由得柳眉倒豎,手撫著琺瑯白瓷青花暖手銅壺,染著鳳仙花汁的尖長指甲劃過銅壺,發出刺耳的聲音,只听王妃那清脆如鶯的聲音︰「這種阿物兒就是王爺褒獎的賈寶玉?我原當是個有幾分本事的,萬沒想到竟是如此不學無術之人北靜王妃氣得面上發紅,猶如桃花,「我听說這賈寶玉長得倒也有幾分顏色,只可惜了如此言行,必定是個禍害!我就說呢,怎麼王爺那麼愛招他進府賞畫,誰知道都賞了些什麼去!」

女乃嬤嬤眼珠子轉了轉,她如何不明白主子的意思,這賈寶玉不是個干淨的好貨,必定也勾搭了王爺。只是這些事情斷沒有說出去的道理,只送上一方濕潤的手帕給北靜王妃淨淨手︰「王妃禁言,如今您可是貴為一府王妃,這小世子也是報在了聖人的案上,沒人動得了王妃您的位置,這些不干不淨的事,還是少說為妙,眼不見為淨就是

北靜王妃不過是有些氣憤,可並非愚蠢之輩,她能穩坐王妃之位,自然有見識和本事,轉眼就笑開了,眼里亮晶晶,嘴邊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嬤嬤,這事情那麼多嬤嬤都見著呢,保管沒幾天那寶玉別說是王府,那怕是街邊的狗也厭了他去!我可不急,更不需要髒了自己的手。他就算是妲己,也是個男人,且不說他生不出個孩子,再者我們王府里美人還少了,不過都是玩意罷了

嬤嬤忙點頭稱是。

這消息可如長了翅膀,傳遍了京城,到了掌燈時分就已經傳到了太子的耳里,太子瞧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青衣男子,若是仔細看著跟那小廝有二分相似。

太子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我不過讓你盯著賈府動靜罷了,你是多閑著荒,去做這樣的事情,也不嫌髒了你的嘴舌

青一道︰「屬下也只是遵大人辦事,大人說他年後就不進京了說完奉上一封火漆封好的信,太子伸手接過去,看也不看就放入懷里。

青一雖知道自己不該透露自家大人的事情,可想了想,慮著這兩位的交情,還是有些遲疑的向太子說道︰「大人說可能要去南海

太子怔住了,手有些顫抖,不由的握成拳頭︰「本宮登基他不回來就算了,如今竟是還打了別的主意,父皇並未讓他去南海

青一見著太子神色不對,忙低下頭苦笑,心中暗暗叫救命,這祖宗怎麼就開始生氣了,大人要好幾年才能回來,只可憐兄弟們必定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忙皺著一張臉道︰「大人說,如若快一年便回站起身,退後,一閃身連個身影都未見。

太子見青一離開,也顧不得之前的做派,即刻從懷里拿出那封信,撕開封口,信里寥寥數筆,兩眼看完,頓時青筋迸發,一掌拍碎紅木桌,咬牙切齒︰「景!曉!臨!有本事,你別給本宮回來!」

年節已過兩日,國子學便開了課,錢子明等人早已知曉那些事情,偏要林珩再說一遍,又許了下課後請吃東大門的醬鹵肉火燒,林珩索性多要了冰糖葫蘆。錢子明等人正要听他仔細說,就一口應下。林珩便毫不客氣,略咳嗽幾聲,就說起了當日之事。此時景煒皓也坐在邊上,只是不同往日,竟是面上呆呆的,不知道想些什麼。

當大家听到賈政給了寶玉一巴掌,又踹了一腳,都哄然大笑,更有些笑得前仰後合,只說肚子疼,還有些脾氣直爽的還忍不住擊案直呼解氣。「真真打的好,那個含玉的都不知道被他家老子娘夸成什麼樣,竟是天下無雙,又兼了被北靜王夸過一回後,更是把我們比到臭泥地里,好似咱們連提鞋都不配!也是,咱們可不是那什麼清秀女兒家,個個濁臭逼人,怕是要燻死寶二爺了

林珩笑︰「你們哪里听說的這話,他哪里是只喜歡丫鬟,凡是長得好,可就不論男女了。你們是沒見到,想起來我這肚子里還一肚子火,只想打他!前兒竟惹到我頭上來了!」說完,又朝著景煒皓道︰「景兄弟已經教了我好一段時間的拳腳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早晚我也要那個破石頭嘗一嘗!」

景煒皓笑而不語,大家說著正熱鬧,便遠遠听人喊道︰先生來了,大家都散回自己的座上。

外頭熱鬧非凡,全然傳不進賈府中。彼時,寶玉能夠稍微起身吃些不咸不淡的東西了,這讓賈母和王夫人徹底松了口氣,把心上的石頭放了下來。賈政也總算是解月兌了一般,又開始出門做客,只是這時候大家看著他都帶著同情憐憫的眼神,又有些不屑,更有與他極熟的就跟他寒暄之後,就道︰「哎,你家小子混帳做下這些事可不能賴你啊!只是可憐了你們家的姑太太,竟是得給一個晚輩賠禮面上更是一副我了解你的樣子,語氣卻是幸災樂禍,不等賈政分辯幾句,就又拍拍他的肩膀,轉身跟別人又說話去了。

賈政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又得不到個說法,只覺得不是什麼好話,急得團團轉,好不容易一個下屬過來敬酒,賈政連忙仔細問到,那下屬才開口道︰「大人操心國事,為國盡忠,只是小人難防,難免對上面說您治家不嚴啊

賈政心下便覺得不好,忙扯著他到一個角落,一一問個清楚,那個下屬面帶為難之色,但依舊把事情都說了一遍,賈政自知大事不好,只是一切已晚,更別提亡羊補牢,更是覺得有針扎著自己,心急如焚,早已無心再待下去,急沖沖地找了理由先行家去,哪里看到別人露出的神色。

到了府里,賈政便先找賈母忙把這些話說了,只等賈母拿個主意章程。賈母登時傻了,好半會一迭聲叫人︰「你們快出去給我打听打听到底是誰嘴碎說了出去的!敗壞府里的名聲

沒賈母動了雷霆之怒,下人自然遭殃。沒多會兒,幾個管家都跑著過來了,齊刷刷的跪下告罪︰「回老祖宗的話,奴才們這些天忙昏了頭,今兒才听說這事,只是如今滿京城人都傳著寶二爺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公子哥兒,不說自己不學無術才挨了打,倒還要自己的姑媽過來又是賠罪又是送了金貴的老物件,更有人說老太太心里容不下姑太太,不僅不搭理姑太太,還欺負了姑太太說道這里,賈母臉色鐵青得難看。管家忙低下頭不敢再瞧賈母的臉色。索性一咬牙,字一個個地蹦出來道︰「外頭人都說咱府仗勢欺人,不僅想拿捏親戚情分硬要彼林家把女兒嫁給寶二爺不說,寶二爺還敢對林家大爺口說穢語,更不是個東西!」說完趕緊伏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賈母一听,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往後一仰,鴛鴦和幾個丫鬟齊齊托住老太太,只往榻上攙扶,待賈母斜靠在榻上,又是弄來靠枕,又是端茶,又是揉著賈母的胸口替賈母順氣。賈政看見賈母氣昏過去,整個人呆住,不知所措,鴛鴦見著不行,趕緊要人去請太醫。

好一會,賈母才出聲,顧不得往日慈祥作態,面色狠戾,發狠罵道︰「那些黑心爛腸子的!要是我知道哪個嘴碎的,我必定揭了他的皮,再賣到黑山煤礦那里!」

賈母院子里動靜如此之大,賈赦和邢夫人如何不知,又仔細地問了個經過緣由,都趕著過來。賈赦見賈母聲色不比往常,內心有幾分快意,只是他到底得說句話,忙向前一步,又不屑地撇了賈政一眼,說道︰「不管外人怎麼說,這到底是寶玉惹出來的事情,只是寶玉如今也躺在了床上,動彈不得。我這個做大伯也不好再說什麼。王太醫也看過幾回,索性就讓寶玉好生養著,日子久了流言自然煙消雲散。只是這些事情還傷了林府以及妹妹的臉面,不知道二弟該如何做?」

賈母不以為然道︰「她是我生的,孝字大過天,別說我不小心推了她,就是我打她,都是可以的。難不成要滿天下說這事不成?母女哪里有隔夜的仇!我還管教不了自己的女兒不成。要是離了榮國府,她那林家當家主母之位也穩不了!哪里需要顧慮?」

賈赦內心極其不屑,雖說孝道,但是如今妹妹已為人婦,她是林家的當家主母林賈氏,姓林不姓賈。賈赦忙給邢夫人使了個眼色,鳳姐見邢夫人竟是有些反應不及,只拉了拉邢夫人一把,又朝賈母覷了眼。邢夫人心領神會,馬上笑道︰「到底是老太太有見識,咱們可沒老祖宗有見識,自然由老祖宗料理就是了

賈母見老大家的竟是不肯出頭按下此事,對老大家的自然沒有好聲色。賈赦也不願夾雜其中,再者他和妹妹的情分不錯,內心也有些替賈敏委屈,更是樂得自在,索性帶著妻子兒媳走人,端得痛快。

整個京城的人都等著賈母的動靜,卻見賈母不但沒讓人去林府說和,仔細描補此事,連賈政都若無其事的到衙門處理公務,並無絲毫愧疚歉意。反倒是賈赦一房往林家去了幾次,送了些古玩。可見賈赦雖名聲不好,卻難得赤子之心,懂得規矩,既是兄弟二人自然難免比較,這番計較下來可見賈政也不過是個道貌岸然之徒,只怕和賈史氏乃是一丘之貉,也是,能大搖大擺住在兄長的地方,花著兄長的錢財,也就賈政獨一份了。同僚難免都開始疏遠了賈政,上峰也開始不待見他,原本賈政只是掛一個虛名,平日不過是三五日過去工部點個卯,因這事平日對他多有奉承的小吏們在他去點卯的時候,具是對他視而不見,上峰更是要他回家把家事處理好了再來。使得賈政這邊的人手要麼是新人過個場子,也要麼就是那種留著養老的老滑頭。

至于幾個老世交,尤其是史家二夫人和三夫人,因為史湘雲與賈家大丫鬟交好已經極為不高興了,又出了這件事,忙一商量,定得遠離這位老姑母,免得帶壞了自己兒女的名聲。

這件事情暫時被更大的事情所掩蓋,那就是當今聖上禪位給太子,三月三這日登基!

這仿佛猶如往一鍋熱油里澆了水,頓時沸騰起來。

所有老世襲一時間都懵了,不說如今皇帝尚還年富力強,這新君繼位的時間也太短了些,離三月三還不到一個月啊!

因這件大事,這回黛玉這年生日也未做,只是分別給姐妹們送了自己做的金箔荷連天染墨信紙以及平素的小活計,交好的姐妹們也紛紛送己最貼心的小東西,其中就混雜了三塊極其罕見的黃如蒸栗的秋葵黃玉,白如截脂的羊脂白玉,黑如純漆的墨玉,皆裝在一個小巧的沉香匣子里,只是這個匣子用的還是鴛鴦鎖,打開鎖不算,里面一層竟還設了蝶幾圖。

黛玉秉性聰慧,自然不消多久就解開了,只是看到這三樣的時候,略有些吃驚不解。黛玉可不記得姐妹里有送如此金貴之禮,她拿在手里看了又看,隨即就收好,命百靈捧著匣子就往正院而去,將此事告之賈敏和林如海,還有林珩。

林如海拿著盒子翻看了一下,心下了然,便遞回給黛玉,溫言道︰「既然是生辰之禮,就收下吧

黛玉這才放心地讓畫眉把這個盒子好生擱在櫃子里頭,若是得閑了再把玩就是了。

賈敏知自己的夫君不會讓黛玉隨意收下這個賀辰之禮,可見其中必定有緣故,晚上再好生問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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