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芷靈從未想過,鐵柏林會告訴自己關于鐵流光的過去,雖然听過之後,她只是更加地心疼鐵流光,更加地覺得生命的渺小和珍貴。
冷芷靈看向鐵柏林,突然發現,這個男人其實也是很愛鐵流光的,只是少于表達,就像鐵算子一樣,默默地守護著,厚重的仇恨里沉澱著深厚的情感。
「鐵大哥,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我想,流光一定很開心有你這個哥哥的……」
「是嗎?我搶走了本該屬于他的一切,地位,認可和情感,他會開心嗎?」鐵柏林似是若有所思的蹙眉,語氣很輕,輕得像這紛紛揚揚的雪,卻也透著厚重。
「會,一定會的!」冷芷靈相信,鐵流光的心是善良的,他會開心的!
二人邊聊邊走,很快來到了殤煜寒的房間,房門微敞開著,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還有淡淡的酒香,這無比寂冷天氣里,飲酒的確是件不錯的事。
「四王爺,煙伯……」鐵流光收起傘,拍了拍肩上的雪,走了進去。
殤煜寒看見同鐵柏林一起進來的冷芷靈時,眸光似乎閃動了下,心中暗笑,果然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一個殤辰宇不夠,又勾搭上一個鐵柏林……
「堡主請坐。」殤煜寒淡漠地道。
「呃,煙伯也在啊……」冷芷靈詫然的看著對坐飲酒的兩個人,看來想單獨跟殤煜寒談談是不可能了,只能等會兒看看了,想著也坐在了一邊。
「芷靈是找四王爺有事嗎?」煙塵輕聲地問。
「哦,你們先說,我等會兒沒關系。」冷芷靈憨然地說著,端起煙塵遞過的茶就是猛灌了一口,這一下嗆得她劇烈地咳著,鐵柏林下意識地去幫她順氣,小心翼翼地拍著她的後背,那姿勢,登時讓一旁的殤煜寒更冷沉了臉。////
「你們以為,沒有了籠煙玉魚,就奈何不了瑜國的那些人了嗎?」
「咳咳……」冷芷靈一听這話,剛順好的氣霎時又亂了,可憐兮兮地眼淚都流出來了,「對不起,咳咳,我出去一會兒,你們,咳咳,你們聊……」
冷芷靈狼狽地奔出了門,暗想殤煜寒話里的意思,他以為即使沒有籠煙玉魚,也可以擊退瑜**隊嗎?他究竟什麼意思?他真的也沒有見過那一枚籠煙玉魚嗎?
「四王爺的意思?」煙塵面色凝重。
煙塵似乎知道殤煜寒身上那枚籠煙玉對他的意義,就如同那對籠煙玉魚本身的意義……所以他從未提及,也許,對于消失的那一枚玉墜來說,這未嘗不是上天早已注定的。
殤煜寒應該不會輕易地將自己的那枚籠煙玉魚拿出來,而對于瑜國而言,他們只想取得籠煙玉,所以听聞殤煜寒的話,煙塵微詫,心下卻是有些了然。
「是啊,四王爺這話所謂何意?」鐵柏林更是疑惑不解。
對于鐵拳堡的事,他自是听煙塵說得清楚,對于籠煙玉,煙塵卻並未提及殤煜寒身上那一枚的存在,所以對于失去了籠煙玉的鐵拳堡而言,鐵柏林只剩下擔憂了。就眼下而言,沒有籠煙玉,他們如何讓瑜國退兵呢?
「這就沒必要說了,你們按你們的計劃見機行事,但是我需要一個人的幫忙……」
「誰?」鐵柏林急急問著,但見殤煜寒仰頭灌了大口的酒,似乎沒有要說明的意思,煙塵在一旁卻是看得明白,心中也清楚得很,卻只是笑笑,並未言語。
殤煜寒端著酒杯,視線凌厲地望向門外,紛揚雪花落到了白色身影的發間,身上。黑色與白色之間,可見一點一點梨花般的透明的顏色。
「難道……」鐵柏林怔了怔,難道殤煜寒指的是冷芷靈!
「四王爺,我還有些事要單獨和堡主聊一下,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恩,那我們先告辭了。」鐵柏林收起訝異,隨著煙塵離開了,經過冷芷靈身邊時,似乎說了些什麼,只見冷芷靈微笑著點頭,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好一會兒。
殤煜寒收回視線,一手執劍,一手舉杯,腳步沉穩地挪到了門口,挨近冷芷靈幾分,笑中帶諷,目光陰沉地道︰「小小鐵拳堡,就吸引住了你的腳步嗎?」
「你,你什麼意思?」見殤煜寒如此陰沉地欺近,忙不迭地後退了一步。
殤煜寒站于雪中,相當自以為是地道︰「冷芷靈,我果然低估了你勾搭人的本事,不過,如此甚好,既然沒有籠煙玉魚,以你的本事完全有機會讓瑜國退兵……」
「殤煜寒,你話里有話,你究竟什麼意思啊?」真以為她冷芷靈是白痴麼?
「什麼意思?哼,自己想!」酒杯一扔,殤煜寒融入了冰天雪地里。
「殤煜寒,你給本姑娘說清楚,為什麼我有機會讓瑜國退兵,我究竟有什麼能力?你不是說除非有籠煙玉魚嗎?你怎麼說話都模稜兩可的,讓人听不明白呢……」
#**小說
殤煜寒揮動著寒劍,間或抬頭,天空是一片陰霾,暗暗沉沉,壓得人心口生悶,鵝毛大雪也逐漸地轉小,只剩了零星點點地掙扎著落下,輕緩緩的,慢悠悠的。
「殤煜寒……」冷芷靈大聲地嚷著,雪花不經意停在她的眼瞼處,頃刻間融化成絲絲冰冷的水侵入了眼底,潤得那本就幽瑩的雙眼愈漸亮晃開來。
她禁不住閉了閉眼,看著舞劍的殤煜寒,黑白之間,不禁心思微沉,听他的話,難道他真的沒有取得那枚籠煙玉魚嗎?他想表達什麼呢?她該相信他嗎?
許久之後,天色微暗,殤煜寒收了寒劍,轉入了房中。
冷芷靈坐在殤煜寒的對面,看著他埋首一杯接著一杯地灌酒,周旁已有好幾個酒壺空置,但他的眼內卻依舊清明,全然不覺醉意。
「殤煜寒,你還沒說清楚你剛剛話里什麼意思啊?」她支著下巴,雙眸熠熠閃光。
殤煜寒抬頭瞅了冷芷靈一眼後,又再度低頭悶不吭聲地飲起來。
「喜歡喝酒是吧,我陪你喝!」冷芷靈感覺無趣,遂模過一小瓶酒灌了一口,呼,好辣……
「殤煜寒,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誰?我為什麼出現在這里嗎?」
冷芷靈灌酒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她眼簾微垂,幽幽瑩瑩,欲睜不睜。朦朦朧朧間,那長睫不自覺地就遮了眼內悄然升起的點點醉意。
「……」殤煜寒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這女人果然沉不住氣了。
「殤煜寒,我告訴了你,你就會幫鐵拳堡度過危機了嗎……我告訴你,你就可以讓瑜國乖乖退兵了嗎……我告訴你,你是不是就不威脅我了……」
「恩!」殤煜寒淡淡地應著一個醉鬼的話。
「……」冷芷靈應聲抬頭,眼底,盡是迷茫之色,襯著瓷白皮膚,一派的乖順純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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