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芷靈一步步走遠,天很冷,她卻覺得自己是一身冷汗。
好奇怪,她去的時候還沒有守衛的,怎麼出來的時候就出來了那麼多的守衛呢!小心髒還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一手模了模腰間的荷包,又是一陣心有余悸。
手指還能模出荷包里小木球的輪廓,她荷包里除了那些青衣人的銀兩,便只剩下那兩個小木球了,只是這兩個小木球究竟是誰給她的,是青銅面具男?還是殤煜寒呢?
冷芷靈收了收心,也許她可以去試探一下殤煜寒,可是她#**小說
她听著腳下咯吱咯吱踏雪的聲音,心中漸漸平靜了下來,鐵拳堡真的是個很美的地方,入眼的皚皚白雪,純淨聖潔,將一切骯髒的情緒都掩埋入了塵埃里……
鐵算子的寢室外,忽地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正在執筆簽文書的鐵算子朗聲問道。「誰?」
「是我,流光。」門外傳來鐵流光的聲音。
鐵算子完成最後一劃,收筆,放下手中狼嚎筆,將文書遞給殤辰宇,道︰「太子爺請收好。」
「鐵老,合作愉快。」殤辰宇說著,將文書收進了袖中。
「太子爺,希望您遵守約定,不能傷害鐵拳堡的人一絲一毫!」鐵算子目光沉重如海,隨即轉頭朝門口道,「進來吧。」
鐵流光推門而入,才踏進門檻,便注意到一直臥床的父親正坐在案幾前,那案幾之上,放著顯然是剛用過的筆墨,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流光,跟太子爺行個禮吧。」鐵算子吩咐著。
鐵流光收回視線,轉而望向殤辰宇,他與殤煜寒不同,殤煜寒全身透著陰沉恐怖的氣息,而他卻如眾星捧月般的耀眼,只是他們身上都流著殤氏的血,這讓鐵流光厭惡。
他抿了抿唇,淺淺作揖,輕聲道︰「流光見過太子爺!」
殤辰宇看向鐵流光,對于鐵算子這個見不得光的小兒子他有所耳聞,賤婢生下的孩子,天生的殘疾,無論多麼努力也得不到鐵算子的肯定,只是人前榮耀人後淒涼罷了!
「無需多禮。」殤辰宇淡淡應過,隨即轉向鐵算子,道︰「鐵老,那我先行告辭了。」
鐵算子頷首,歉然地道︰「此次只怕是老夫怠慢太子爺和四王爺了。」
殤辰宇輕輕笑了笑,客套道︰「是我們打擾了鐵拳堡才是,還請鐵老您見諒了。」
鐵算子無奈,微微嘆了口氣,伴隨著輕微的咳聲,道︰「太子爺,切記老夫所言。」隨即看向鐵流光,「流光,替我送一下太子爺。」
鐵流光點頭,溫馴有禮︰「太子爺這邊請。」
殤辰宇被鐵流光帶著離開了鐵算子所在的寢居,打算循著原路返回自己的居所,只是經過走廊時,他驀地停住,似乎有一道視線正凝固在他身上。
他倏然轉身,身後卻空蕩蕩的,只有皚皚白雪,寂寞的長廊,竟沒有半個人影,殤辰宇驀地一驚,難道是他感覺錯了,呼吸很快便鎮定了下來,目光平靜如水。
殤辰宇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隨即無所謂地收回了視線,興許真是他想多了!
皚皚白雪里,一襲雪白的影子遠遠地立著,看著殤辰宇離開的背影透著一絲絲的莫測高深!
客房里,冷芷靈正無聊地翻著畫軸,是一副梅花圖,卻枯有枝椏,沒有花瓣。
「奇怪,為什麼只有枝椏,沒有花呢?」
「什麼奇怪啊?」殤辰宇一走進來便听見冷芷靈自言自語,不免好笑地問。
「哦,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幅畫好奇怪,明明是一副梅花圖,卻只有枝椏,而沒有梅花!」
冷芷靈有些心虛地舉著手里的畫軸細聲說著,目光拼命專注地看著那沒有梅花的枝椏,不想看見殤辰宇那洞悉的目光,明明自己不能亂跑的,她還惹出那麼一出來!
「看來芷靈有乖乖的,沒有到處亂跑。」殤殤辰宇覺得好笑,她是以為莫棋莫書都是擺設嗎?
「恩,我有很乖的,我真的很乖……」奇怪,這話怎麼說得越來越無力了呢!
冷芷靈偷偷地抬眸望去,正好瞧見殤辰宇嘴角來不及收起的笑,小嘴一撇道︰「辰宇哥哥,你肯定都知道了,你故意來看我笑話的……」房間驟然響起一片輕笑聲。
冷芷靈捏著畫軸坐在床邊,看著殤辰宇蕩著笑意的嘴角,撅著櫻紅小嘴,卻是一副恨不得一頭撞死的表情,「辰宇哥哥,別笑啦,你還沒有告訴我這畫為什麼這麼奇怪呢?」
「好啦好啦,不笑了。」殤辰宇收斂了笑意,知道此時的氛圍已經達到了,便正了正色,輕聲道︰「告訴你可以,不過芷靈要先跟我說你今日都去了哪里?」
冷芷靈轉了轉眸子,似乎沒什麼好隱瞞的,于是點了點頭,竹筒倒豆子似地說了個干淨,包括遇見鐵氏兄弟和殤煜寒的事,卻沒有瞧見殤辰宇那漸漸深諳的目光。
她說到那些白衣侍衛,不免有些心慌地道︰「辰宇哥哥,你都不知道,那些白衣守衛真的很嚇人,個個都面無表情的,只說了句‘擅闖此地者殺無赦’,馬上就要動手了,還好少堡主趕到了,那場面真是嚇死我了!」
殤辰宇雖然覺得冷芷靈有些大驚小怪,卻也只心中想想,他不會笨得都說出來,听她一口氣說完,倒了杯茶遞過去,「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口干了吧,喝點茶,潤潤嗓子吧。」
「恩恩,是有些渴了。」冷芷靈笑了笑,順手接了茶,似乎那畫軸不知何時給丟一邊去了,于是傻傻地也不知道自己剛剛要知道什麼了,就像她剛剛正因為一副畫軸而忽略了殤辰宇的身份,這會兒思想也早跟著殤辰宇跑得無影無蹤了。
殤辰宇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看來這鐵拳堡防守挺嚴實,尤其西北方向的極寒之地,不僅有守衛還有五行八卦陣,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進去的,還是說,她說謊了!
正如殤辰宇所想,殤煜寒也如是想的!
他與鐵柏林分開後便回了房間,躺在床上,輾轉半晌,極寒之地那些突然出現的守衛顯然並不單純,只是鐵柏林為何要阻止他們動手呢?是真的無心,還是以這種方式警告他……
相較于鐵柏林的行為,殤煜寒更是不懂冷芷靈了,她既然不會五行八卦,又是如何進入那極寒之地的呢?若她說謊,她其實懂五行八卦,那麼她極有可能也知道籠煙玉了……想到這個可能,殤煜寒目光沉了沉,本來溫暖的溫度也陡然下降了幾分!
冷芷靈?她究竟是什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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