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粉墨登場的時刻,穆騏才真正意識到這是一場和自己有關的演出。雖然只是彩排,但是台上廉青鷹念唱俱佳的表演,看著機關暗藏的超級舞台,看著前所的光影編排,只憑著光影便把一個少年自出生開始到南遷的顛沛流離再到啟蒙讀書表現的淋灕盡致。必須承認這是一場無與倫比的表演,而廉青鷹的獨白則把少年本身的風采表現的栩栩如生。
鏗鏘的鼓點,仿佛是催促的旋律。穆騏站在台上,仿佛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突然,台上的光影全部散去,只留下那一方的光亮,他才知道已經到了自己該上場的時候了。穩步上台,一時間卻仿佛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只看見一片白光。跨出一步,他听見了唱詞,而自己的詞句就那麼自由的吐出。他手持一只金鳳釵,向前走去,以那一只金釵,代表自己的誠意,求娶那個柔婉的女子。
念唱做打,言不盡那絲絲柔情。當他抬頭,便不由自主的被眼前的畫面吸引。穆騏從過,有一天,他會覺得一個男人那麼適合演繹一個女人。即使是擅長媚術的諸葛冥也沒有這麼自然,仿佛天生就該是女人一般。
廉青瑛的嘴角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雲鬢花顏。長而華麗的衣袍,映襯出她的美麗,只是,這樣的衣飾落入穆騏眼中總覺得有幾分的不和諧,似乎並不適合她的氣質。朱唇輕啟,吟出一首蘇軾的《洞仙歌》。
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
水殿風來暗香滿。
繡簾開,一點明月窺人,人,倚枕釵橫鬢亂。
起來攜素手,庭戶無聲,時見疏星渡河漢。
試問夜如何?夜已三更。
金波淡,玉繩低轉。
但屈指西風幾時來?
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
那美麗的詞句,仿佛是一段旁白,用花蕊夫人比喻出新婚叼蜜。看著眼前的人,穆騏不由得覺得心神蕩漾,那身影,和他記憶和想象中的英兒一模一樣,那一顰一笑,帶著相同的韻味,一時間不由得久久的注視著他,眼波流轉,脈脈含情。♀
這樣的溫柔,讓其他人看的都不由得臉紅續。青虎看著台上的兩人,嘴角露出迷人的微笑。很久了,他都沒有看到過自家妹妹女裝的模樣了。從小時候開始,青瑛就總是一身男裝打扮。家里不是做不了女裝,母親給她做了整整一櫃子的女裝,只是她,從來不穿而已。男裝方便,這是她給出的理由,只是內心深處,他暗自希望能夠出現一個讓廉青瑛願意穿上女裝的男人,因為那意味著,有人,為她撐起了一片天空。
此時,從舞台上頂端,飄下或白或粉的薔薇。讓整個舞台都仿佛變成了微風中的玫瑰園。在這樣的浪漫中,青瑛所演繹燈婉猶如薔薇仙子一樣迷人而神秘。這一瞬間,兩人仿佛都定格于此處,那樣的唯美,前所。
隨著劇情的發展,光影也不斷變換,陰郁的顏色,昭示出這段愛情的悲劇,當演繹到唐婉與陸游的相會被老夫人撞破的時候,穆騏只覺得自己的心突的一驚,寫下休書的一刻,他的心仿佛也一樣碎了。
當唐婉離開,改嫁,穆騏就覺得自己就像是陸游一樣,失去了最重要的愛人。此刻,穆騏不由得喂陸游感到幸運,慶幸男人除了愛情更還有著事業與野心。改嫁之人,縱然溫柔體貼,終究已經不是愛人。一曲釵頭鳳,道不盡滿心淒涼。
「那個穆騏是你們從哪里找來的?入戲太深了。」看著台上的兩個人,軒轅冷不由自主地皺著眉頭問,這樣入戲的人能完成這次的任務嗎?
「放心吧。」青虎拍拍好友的肩膀安慰到。「他,是青瑛選定的人,不會有比他更合適的人的。只不過也許是第一次同台,青瑛給他的震驚太大了。」
「哦?青瑛選定的人?」軒轅冷有些好奇的問道。廉青瑛掉剔他是很清楚的,能夠讓廉青瑛選中的人,必定在她心目中佔據了很重要的地位。
「對,在我和大哥完全沒發現的時候,在我們還沒有注意到他的時候,青瑛已經選定了他,就像你,選擇了瑞塔一樣。」廉青虎緩緩的說道,直視著軒轅冷的眼楮。他們,是多少年的朋友了,這樣的一個眼神,足夠讓他們了解彼此的意思。軒轅冷嘆了一口氣說︰「那個小子,比我幸運的多。」
青虎臉色不變,而眼神悄悄晦暗,思索了半晌才緩緩開口,仿佛是下了決心一樣,說道︰「你若是有那個小子的勇氣,塔塔也不用受那麼多的苦。現在,我希望,你能夠一樣認可那個小子,你也算是青瑛的哥哥,你的祝福也是必要的。」
「當然,不過,如果能夠減少一點訂單我會更高興,塔塔,最近太累了,光是墨玉和粉團那兩只小豬已經很麻煩了,不要再弄來其他的寵物了。」
「這,恐怕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了。」青虎微微苦笑著看著軒轅冷,後者也只能泛起苦笑,想他堂堂的冷面神醫,在面對妻子的愛好的時候也挺艱難的。好在,頭疼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會有幾個男人和自己一樣同病相憐。
再來看看葉凌青。站在包廂上,他銀牙緊咬,看著台上的穆騏他只覺得咬牙切齒。他羨慕,更加嫉妒。他嫉妒穆騏得到清坊幾乎所有人的信任,更嫉妒廉青鷹對他地殊態度。他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看到那兩個人親密合作的樣子就會心生嫉妒,他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中燃燒著憤怒。突然,他被震驚了,震驚于廉青鷹的美麗,他仿佛天生就應該是一個女人,而他和穆騏的契合,更讓他感到憤怒。
一瞬間,葉凌青就被自己的思緒震驚了。他,怎麼能對一個男人起了那樣的心思。這簡直是恥辱和禁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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