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燃不知道是怎麼度過這漫長的小長假的三天的,在醫院里的叔叔張達雖然醒過來了,卻因為二度中風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手哆嗦的更是字都寫不出來。♀
張煒帶著她先是去了當年她做流產手術的鹿港市中心醫院,由于時間太久了,再加上當時值班的醫生和護士調走的調走,休假的休假,他們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拿到。
張燃覺得自己平靜的生活被二叔的一句話像扔進了一顆炸彈,她一宿一宿的睡不著覺,特別是看到電視上網絡上各種強|奸幼女的事兒,或者就是被打殘賣去做乞兒,她們尋覓了三天無果後,張燃看鏡子中的自己憔悴的如鬼魅,吳珊難得的都心疼她了,想起那還沒有見面的外孫,她心里也跟著著急,但是吳珊畢竟是上了歲數,她看張燃和張煒兩個孩子著急的跟無頭蒼蠅似的亂找。
是的,醫院那里當日值班的醫生去外地度假去了,他們又不想坐著干等,回到家里又是把張達的屋子里從里到外翻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問吳珊當時父親張顯有什麼異常沒有,這麼大的事兒不可能連枕邊人都不告訴,結果張顯還真的是沒有告訴過吳珊,只咬緊牙關說那個孩子夭折了。
吳珊終究還是心疼張燃︰「燃燃,你別這樣,你這樣下去孩子沒有找到你自己的身子先拖垮了,听我的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你還有很多事兒要做。」
她難得的吳儂軟語的對張燃說話,連弟妹方盈也跟著在一旁勸,方盈和張煒有一個四歲的兒子,她是個母親也知道當母親的心思。
眼看假期都要過了,吳珊提醒張燃先向公司請假,看著狀況她也不可能回去上班了,自己更是要待在這里守著她才放心,她真的擔心外孫還沒找到閨女就倒下了,正好她們母女住在二叔張達家,吳珊還可以替他們做飯,張達那里請了護工,吳珊每天也會提著湯湯水水的過去看他。♀
而張燃也不好繼續讓堂弟張煒和自己一起去找孩子了,畢竟他還要上班,二叔躺在醫院里一天也要好幾百塊。她一個人又去了趟市中心醫院,遇見了當時給自己做手術的醫生。
那醫生都已經快退休了,不過對當初的事兒記得還是很清楚的︰「張小姐,你變了很多,要是不提我都認不出來你,那時候你被送進來時羊水就破了,雖然胎兒才七個多月也生下來了,那是我接生下來的唯一的一個後來沒有成活的嬰兒,所以印象特別的深,當時是沒有呼吸,你父親在場就把裹著孩子襁褓給了他。」
張燃一听,知道從醫院這里是拿不到什麼消息了,她垂頭喪氣的又去了叔叔的病房,張顯還在睡覺護工和吳珊都在,她就一個人出來了,走在熙熙攘攘的鹿港市區的大姐上,她心里萬念俱灰,看到身邊偶爾有路過的**歲的孩子的時候她都盯著看,試圖從他們身上看到自己孩子的半點身影。
晚上,張煒想到了個辦法,雖然現在張顯現在不能說話,不能寫字,但是他們可以拿一張報紙去找他,問他當初孩子被送到哪兒了。
張燃听了後十分的激動,當時就去樓下的報刊亭把所有種類的報紙包括雜志都買了一份,抱著就去了人民醫院。
終于,在全家人的兩天努力下,張達指出了孩子是送給了鹿港市下屬的一個縣城的一戶姓葛的人家,張燃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連夜的趕往那里了,找個酒店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的就去找葛家,張煒已經托在當地的朋友根據人名找到了地方,她輕而易舉的來到了一個收廢品的大院前,映入眼簾的滿目瘡痍,讓她心里一沉,做為一個母親,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就在這樣的環境長大。
院子里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分揀廢品,張燃按著心里的緊張,長呼了口氣走了進去,隨便用鹿港的方言問一個低頭干活的大嬸︰「嬸子,葛中林家是住這兒嗎?」
那大嬸是個熱心的,她抬頭只看了一眼張燃,愣了一下後就指了後一排屋子的倒數第一個︰「葛家就是倒數第一個門,不過葛中林已經不在了。」
張燃听到這里心里咯 一下,她疾步走到了那扇門前,直接抬手敲門。
里面傳來一聲不耐煩的問話︰「誰啊,大早上的!」緊接著是孩子的哭聲和女人的低聲咒罵,張燃站在門外听著,心里愈發的發緊。
然後就听到一個女人踢啦著鞋子過來開門的聲音,打開門的一剎那,張燃勉強在臉上擠出個笑臉︰「你好!」
那女人蓬頭垢面的,估計是剛睡醒,里面孩子的哭聲傳過來更加的響亮,張燃臉上的笑在打聲招呼後就維持不住了,她剛才等人來開門的時候差一點破門而入。
「你找誰?」那女子身形微胖,一臉不耐煩的瞪著張燃問。
「請問這里是葛中林家嗎?」張燃問的客氣。
「他死了,三年前,我是他媳婦兒,你找他什麼事兒?」那女子臉上換上了防備之色。
張燃諂笑了下︰「葛太太,我們能不能進屋子里說話?」這位葛太太的嗓門太大了,院子里一些*潢色小說
葛太太站了片刻,終于扭頭進去了,也沒說讓張燃跟著,張燃只好自作主張的進了屋子。
這是一間不到二十平米的房子,里面承載了一個家該有的一切,無論是睡覺用的床還是吃飯用的煤氣灶,應有盡有,她進了屋子就左右搜了下,只看到床上坐著一個光著身子的女孩子,看起來只有三四歲,亂糟糟的頭發和黑 的臉看不出是男孩還是女孩,她心里頓時松了口氣。
「說吧,什麼事兒?」葛太太徑自一坐在床上,沒有給張燃讓座,這滿屋子確實除了床上,一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她坐下來後才仔細的打量了下張燃,心里也是一怔。心里想著該來的終歸還是來了。
張燃沖她笑了下︰「葛太太,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有什麼不當的地方,還請你見諒。」她說的有些戰戰兢兢,唯恐得罪了眼前的女人,那樣她連自己孩子到底在哪兒都不告訴自己。
「你們大概九年前有沒有從鹿港的中心醫院報了一個孩子?」張燃期待的看著她。
「那不是我們報的,是那家人不要那個孩子了,送給我們的。」葛太太提著嗓門的沖張燃吼道。
張燃急忙抱歉的擺手︰「葛太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你們是好心收養了那個孩子,我只想問一下,那個孩子現在在哪里?」
葛太太嘲諷的笑︰「怎麼,現在想起來你還有個孩子,早知道現在,何必當初?」
「我…….」張燃被她搶白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突然間失了底氣,在她面前猶如做錯的孩子低下了頭,輕聲的說聲︰「對不起!」
「你也別給我說對不起,你對不起的不是我,而是葛蝶,可憐那麼小的孩子,你們就狠得下心不要。你們要是不想要就不要生她啊,生了她卻丟了她,你們這樣和殺人犯有什麼區別?」葛太太狠聲的訓斥。
「葛蝶?」張燃抬起頭看著她,是的,她听到了自己孩子的名字,應該是個女孩子,她眼里盛滿了激動。
「是的,是個女孩子,叫小蝶。她很可愛很好,就是我,我養不起她!」葛太太說到此處一改剛才的凌冽,眼里瑩瑩的閃著淚光。
張燃自從上次在醫院的走廊上痛哭一場之後,就宛如女壯士附體,之後一直沒有哭過,在家人面前表現的很堅強,她心里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要找到自己的孩子。
如今見葛太太抹眼淚了,她心有戚戚,卻強忍住眼里的酸意,現在又更重要的事兒要確認︰「葛太太,我知道錯了,所以如今才來找她,小蝶,小蝶她現在在哪里?」
葛太太模了幾把眼淚後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在縣里的福利院,三年前中林出事兒後我養不活兩個孩子,就把她送那里了。」
她說完估計心里也有一絲歉意︰「起碼在那里,她能吃飽穿暖。」
張燃說了聲謝謝,扭身準備告辭,又低頭從包里取出了一沓錢,抬手遞給了葛太太︰「我……我很感謝你之前對小蝶的照顧,這些你先收著。」說完又從包里取出了一張紙,刷刷的寫下來自己的聯系方式︰「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事兒需要我幫忙的話,可以聯系我。」
葛太太一個人默默的坐在那里,沒有伸手去接,張燃只好將錢和紙都放在旁邊的一個堆滿雜物的台子上,對葛太太點了個頭︰「那我先告辭了!」
她走到門口又被葛太太叫住︰「慢著,你…小蝶小時候的照片給你。」
張燃接過來她遞過來的一個相冊,抱在懷里再次說了聲謝謝,扭頭就走了,她此刻心里只有一個想法,盡快去縣福利院。
出門打車報了地址,張燃就吁了口氣,緩緩的打開了那張發黃的相冊,在看到里面的小女孩的一刻,她呼吸都要停止了,她明白了為何剛才葛太太為什麼問都沒問就責怪起自己來了,這個孩子長的和自己極像,除了高高的鼻子遺傳了王北塵之外,其余的五官和臉型,都和自己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這是自己的孩子。
她邊翻看著相冊一邊催促著師傅開快一點,還要止住眼里拼命往外奔的眼淚。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更的慢了,這幾天隔日更,所以親們別等哈,記得留個評給個收藏哈,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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