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就算詩染後來負了自己的妹妹,南宮雨對詩染不僅沒有任何怨言,還依舊是忠心耿耿,不為別的,只為回報小時候的收留之情。♀()
南宮雨黛眉緊蹙,慢慢道,「銅鈴,你也許還不知道吧?二公子在收留我們之前,早已和玉蘭曦有過一面之緣。」
什麼?南宮銅鈴不甘心,她咬咬唇,「那又如何?染哥哥的初戀是我不是嗎?」
南宮雨長嘆口氣,她淒楚哀哀的望著地面道,「也許,二公子在邪一閣第一次看見玉蘭曦時,我就該想到其實一直以來,他的心里都有一個不可磨滅的影子。銅鈴,你知道當二公子第一次看見你雙眼時的感覺是什麼嗎?」
南宮銅鈴不想再听南宮雨說下去,可是她又實在不甘心就這樣被打敗,她揚了揚下頜,極力克制顫抖道,「姐姐,你說。」
「當玉蘭曦知道二公子就是藍水涵之子時,拔劍刺向了他,也就在那之後,我問起二公子,才知道這背後的隱情。」南宮雨一邊踱步一邊繼續說,「其實二公子和玉蘭曦相遇時和你遇見二公子的情景幾乎一樣,所以我就鼓起勇氣問二公子當時看見你的第一感覺是什麼。」
南宮雨揚了揚嘴角,一臉淡然,「他說,‘沒有人知道,當我看見同樣一雙驚恐的眸子時,我還以為我又看見了她。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情緒很極端,開心得想尖叫,想滿地打滾;同時,卻又悲傷得想慟哭,想淚流滿面。’」
南宮銅鈴咬唇,久久不語。
南宮雨走到她面前。握著她溫暖的手,眸子閃閃而動,「銅鈴。你現在明白玉蘭曦為什麼能輕而易舉的俘獲二公子的心了?也許連二公子自己都無法解釋當初為什麼會對玉蘭曦留情,正如此。可怕的不是能感覺到的濃濃愛意,而恰恰是情不知所起,卻一往情深。」
南宮銅鈴忽然甩開南宮雨的手,雙目怒瞪,冷笑一聲道,「姐姐,你說的這些不過是無稽之談!染哥哥怎麼可能會沒有愛過我?」曾經。詩染對她好得簡直可以說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而那些好,絕不是詩染違心做作出來的,而是發自真心。
南宮雨嘆氣。搖搖頭,「銅鈴,我的意思不是說二公子不愛你,直到現在二公子對你依然有情,只是。在你和玉蘭曦之間,他可以選擇失去你卻無法舍棄玉蘭曦,你懂嗎?」
南宮銅鈴默然轉過身去,望著她孤單無助的背影南宮雨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沾滿血腥的劊子手,她明明知道這些話說出來多麼傷人。她卻還是毫無保留的都說了出來。
沉默半晌,南宮銅鈴回頭看著她,說,「姐姐,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看見南宮銅鈴竟然能一臉平靜,南宮雨驚訝,她張了張嘴,「你說。」
南宮銅鈴抬頭望著沒有明月的黑夜,「姐姐你可以不認同我的做法,卻絕不能搞破壞!」
南宮雨驚愕,她怔怔的看著南宮銅鈴側面,竟覺得眼前的人她都不認識了。
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姐妹倆各懷心事的望著無邊夜色,誰也不願意主動打破這尷尬。
「雨兒,銅鈴。」
兩人同時回頭望去,便看見詩染正行雲流水般走來。
南宮銅鈴心一沉,如果不出所料,想必詩染已經從秦伯那里知道嚴連城吻了玉蘭曦的事情。只是,為何詩染臉上的情緒好像很平靜?
詩染來到她們兩人面前,淺淺的笑了笑說,「在說什麼呢?看你們表情好像剛吵過架?」
南宮銅鈴主動上前挽著南宮雨的手臂,含笑道,「染哥哥,你遇到秦伯了嗎?」按理說詩染不應該還能笑得出來的。
詩染點點頭,「嗯,秦伯都跟我說了。」
南宮銅鈴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她訕訕一笑,「染哥哥不生氣嗎?」
「生氣?」詩染脈脈含笑說,「她能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南宮銅鈴張口又想說什麼,他們身後的房間忽然開了門,詩染轉身看去,便看見玉蘭曦正站在門口,嚴連城和落明月在她身後。
南宮銅鈴望著屋里的三人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渾然不是滋味。
玉蘭曦嫣然一笑,下一秒,她就邁過門欄,撲進了詩染的懷里,詩染目光閃閃而動的看著懷里的女子,瞬間,心便像朵花兒一樣綻放開來。
詩染抬手,溫柔的攏了攏她額上的細發,含笑說,「我听秦伯說你昨晚等了我一夜,蘭曦,下次別再這樣了,知道嗎?我心疼…」
她看得出他眼楮里滿是憐惜之色,為了急一急他,她便故意把小嘴一撅,搖搖頭,「不要!就是要這樣!」報復一個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折磨他最在乎的人或東西。
詩染被她氣得哭笑不得,但拿她又沒有絲毫辦法,他將她整個人緊緊抱進懷里,無奈道,「好,只是我告訴你一個方法,日後你要再等我,就告訴秦伯,秦伯知道了一定會來通知我的,我無論是在百里還是千里之外,都會第一時間趕回來陪著你。」
玉蘭曦笑了,此刻,她的心滿滿的都是幸福,她甚至想把眼前的這個妖孽男子一口吃進肚子里才是最好。
詩染環視一周,笑了笑道,「夜色漸濃,還請大家早點回房歇息吧。」說著,他低頭輕輕喚了句「蘭曦」。
玉蘭曦反應過來,松開抱著他的手,回頭看著落明月和嚴連城,咬咬唇道,「哥哥,連城,你們也早些歇息,蘭曦明天再來看你們。」
落明月默然點頭,而嚴連城則緊蹙眉頭直盯著玉蘭曦看,那灼熱的目光似乎要將她的人看穿。
玉蘭曦不敢和嚴連城對視,她只得默默的低下了頭。其實剛才在房間里,她已經把十三年前的真相說了一遍,她是希望落明月和嚴連城不要再仇視詩染,能和他好好相處,畢竟他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人,而落明月和嚴連城又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他們若是鬧矛盾,無論她幫誰都會傷了其中一人,這不是她想要的。
詩染的感覺何其敏銳,所以他當然發現了嚴連城望著玉蘭曦的目光和別人都不同,這令他有些不悅,大好的心情也頓時被打了折扣,他忽然緊緊摟住玉蘭曦的肩膀,頷首溫柔道,「蘭曦,我們也回房吧。」
玉蘭曦懦懦的望了眼嚴連城,咬唇,用很輕的聲音應了聲「好」,然後就和詩染一起轉身走了。
南宮銅鈴心里早就怒不可遏,她在心里重哼了一聲,也扭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時,靜謐的院子里只剩下三個人,落明月望望南宮雨,又看著嚴連城,低咳一聲,「我也先回房了。」說完,他便悠悠地走了。
嚴連城站在原地發怔,目光始終望著玉蘭曦消失的方向,南宮雨輕嘆口氣,走上前來,「已經看不到了,為何還要這麼執著?」
嚴連城擰眉不語,這十幾年來累積的感情又有誰會懂?不過想到這里,他又忽然笑了,他想今天玉蘭曦一定懂了,那個忘情的吻就是他對她最好的表白方式。
南宮雨就料到他不會搭理自己,雖然熱臉貼了冷,可她還是想要招惹他。其實她自己也納悶極了,為什麼不管嚴連城怎麼對自己,自己不僅沒有半點埋怨,反而會更加想親近他,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犯賤心態?
南宮雨不確定自己這樣是不是傳說中的犯賤,不過就算是的,她也認了。
她用胳膊推了推嚴連城,「誒!難道你打算一直站在這里不走嗎?」
嚴連城冷淡的看她一眼,依舊沒有出聲,他的心現在很亂,南宮銅鈴的話他連半個字都沒听進去,他的心他的腦滿滿地都是玉蘭曦。
南宮雨咬唇,她果然又自討沒趣了,縱使如此,她還是舍不得扔下他一個人在這里,她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石凳,又看看嚴連城,默默轉身走到石凳前坐下,右手托腮,望著嚴連城的側面出神。
她想她有必須要陪著這個痴心漢的絕對理由,萬一他又像之前吻玉蘭曦那樣,做出一些不考慮後果的事情,到時可怎麼收拾?她這是防範于未然。
忽然,她右耳跳出一個長著犄角的黑色小惡魔,「瘋丫頭!別執迷不悟了!你這樣分明就是自己給自己找理由!好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同時,她左耳也跳出一個頭頂懸著光環的白色小天使,「每個人都應該有一次義無反顧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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