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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評 士(上)

翌ri,鄭大毛抱著個銅盆出來,抬頭看到閉目站在燕青陽︰「青陽,這麼早就起來?」

燕青陽霍然睜開眼︰「唔,已經天亮了?」

鄭大毛模了模他的額頭,詫異道︰「你不會是在這里站了一夜吧?」

燕青陽神采奕奕一笑,進了臥房。

午時時分,蕭戰野來將迫不及待的十三個學童集合在起來,帶到了西北角的一座宏偉的宮殿般樣的建築前。「這里便是你們測試星級之地——劍宮!」蕭戰野指著宏偉的宮門道。

進了劍宮,燕青陽看到一個有數百畝的圓形露天場地,四周層疊的台階,是一溜兒石制的桌椅,中心是遼闊的草坪廣場,廣場後面有碩大的三面門,分別為木門、石門、青銅門。此時台階上的石桌石椅已經做了三十多個教習,有幾個是青陽認識的,但大多他都沒有見過,風大師居中而坐。蕭戰野過來躬身道︰「開始麼?」

風大師點點頭︰「好

蕭戰野大步走到台階前,面向學童大聲道︰「學童們,今ri是你們一生中最為重要的ri子。從白首百姓變為士人英豪,在此一舉!學宮評士由來已久,何為士,從一始,從十終!以一敵十為一星,以一敵百為二星,依次每星以十倍為差距。同一星級中有初階、中階、高階。對應評測木偶、石偶、銅偶,現在,評士開始!」

只听一陣陣悠揚的古樂聲中,廣場後面的三扇門各自走出三隊偶人,學童們看著這些木偶、石偶、銅偶雕刻得栩栩如生,身穿兵甲,手執長戈,凝然而立,氣勢迫人。

「這些偶人,即便是一尊木偶也穩勝一條健壯大漢。你們不可小覷!」蕭戰野道︰「誰先來!」

學童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沒有人應聲。蕭戰野又喝問了兩遍,學童還是默然,蕭戰野怒道︰「三年修行,你們連這點膽氣都沒有麼?」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這些學童並非是沒有膽氣,只是個個抱定先看清情況的想法而已。奈何學宮自有規矩,他又不能強自點名,只好使用激將法。

只見學童隊伍里邁步走出一人,正是燕青陽︰「蕭師,這測試可以連續挑戰麼?」

蕭戰野點頭道︰「自然可以!」

「那我先來!」燕青陽道。身旁學童又驚又佩地齊齊看著燕青陽,但也有不少暗自鄙夷的︰三年前猶記得他先是被風大師青眼有加,後來卻連劍元都修不出來,近ri剛回來學宮便又出風頭?鄭大毛暗暗拉了拉青陽的衣襟,心里暗道這個傻子。

蕭戰野凝目半響︰「你要挑戰幾星幾階?」

燕青陽朝廣場中三種偶人看了看,道︰「三星初階吧

蕭戰野點點頭,氣沉丹田,舌綻chun雷,聲音遠遠傳到場中︰「燕青陽,挑戰三星初階!」

只見從木偶隊中喀拉拉走出千人,拍成一個森然方陣。燕青陽拔出背後劍篋,大步而下,只听一聲鼓響,偶人舞動干戈,帶著劃破空氣的呼嘯聲,向被圍住的燕青陽攻來!

這一局測試燕青陽一來是存心試水,二來是解開蕭師的尷尬。所以他並不準備使用劍芒馭劍等高深修為,打算只用劍元。只見燕青陽東一挑西一擊,乒乒乓乓將襲來的偶人擊得七零八落,木偶人的千人隊形大亂!

燕青陽身如游魚,配合劍篋揮舞,姿勢說不出的灑月兌自如。蕭戰野遠遠看著又驚又喜,只見風大師身旁一個長須老者笑道︰「此子氣力雄渾,身形自如,當有余力!」風大師點頭頷首︰「漢升之言,正是我之所想

不到一炷香功夫,場中斷戈殘肢遍地,已沒有一個木偶能夠站起,只剩燕青陽面不紅氣不喘,昂然而立!

蕭戰野喊道︰「燕青陽挑戰三星初階成功,授三星處士!」等燕青陽過來,蕭戰野拿起一塊刻有三顆星的劍形木牌,哈哈一笑遞了過去︰「青陽,恭喜你,功夫不負苦心人!」燕青陽卻不接︰「蕭師,這個、先等等

蕭戰野一愣,旋即恍然︰「也是,你還要接著挑戰三星中階呢!呵呵!」轉首又道︰「接下來,誰來挑戰?」

王風腆著肚子,抽出長劍瀟湘︰「蕭師,我要挑戰三星中階!」

「好,小心點,石偶力猛體沉」蕭戰野轉首又向場中喊道︰「王風,挑戰三星中階!」

王風跳下場,迎著轟隆隆走過來的千人石偶跑了過去,「呀……喝!」一個碎步小跑加沖鋒,王風的長劍直直刺入前鋒一個石偶的肚子里,石偶晃了晃,揮起左手拳頭咚地砸在王風腦袋上,「哎呀哦,疼死我了!」王風抱頭跳叫,場外的學童們笑做一團,連蕭師都莞爾。王風回頭抱拳道︰「大意了,大意了!忘了使出看家劍芒!」

通地一聲,戰鼓響起,石偶動了起來,王風不敢怠慢,從石偶肚子上一把抽出瀟湘,隨手一抖,劍尖伸出一尺長青芒,只見王風肥胖的身子東蹦西跳,青芒舞動間,石偶沾之即損。鄭大毛看燕青陽皺著眉頭,嘻嘻笑道︰「青陽,你別為那家伙擔心,這點小場面小雀斑游刃有余!倒是青陽你,真是兩年不見,當刮目相看啊!剛才那劍舞得像跳舞似的,哪像這家伙跳來蹦去活像個大蛤蟆!」青陽注視著場中道︰「你看,這石偶比木偶好像多了幾分靈氣,懂得閃躲、合圍,銅偶又到什麼程度呢?」

兩人說話間,王風已經仗著劍氣將石偶全部擊碎,正大搖大擺地踢著地上的殘肢石塊,罵罵咧咧︰「讓你們拽,讓你們拽,還打爺的頭!」忽見zhongyang石門中走出一具青se的石人,提著一個巨大的石敢當,走到場中照著當地咚咚咚砸了三下,只見地上碎石紛紛滾動,重又組合chengren形,站在當地默然而立。

王風眼楮瞪得溜圓︰「還來?有完沒完啊!」

石偶們不理他的大驚小怪,轉身列隊走入了石門。蕭戰野大聲道︰「王風,挑戰三星中階成功,授三星處士!」

王風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上台階,眾人這才看到,他的前後心早已汗濕了,可見方才耗力之巨!燕青陽看著青se石人令石偶還原的奇術,對這個神奇的劍宮興趣大增,難怪師父說這里可以將基礎打得更加扎實。如果利用這些偶人練劍,那麼臨陣對戰的經驗豈非進步神速?

鄭大毛鼓鼓胸膛,道︰「接下來,輪到我了!」青陽、王風拍了拍大毛的肩膀,以示鼓勵。蕭戰野道︰「下一個!」

鄭大毛踏步上前︰「我,挑戰三星中階!」蕭大師向場中喊完,鄭大毛就拽出門板大劍巨門,走下場,呼呼舞動了一個劍花,白晃晃如同舞動一個大盾牌,台階上學童又是一片轟笑。鼓聲一響,鄭大毛大喝一聲,雙手舉劍,照著一個石偶當頭劈下,只見轟然一聲巨響,那石偶已成為一堆碎石!

「好!」「好!」學童們被鄭大毛的氣勢震懾片刻,紛紛叫起好來。只見鄭大毛如虎入狼群,閃轉騰挪,門板大劍虎虎生風,看得台階上王風張大嘴半天合不攏︰「看不出,真看不出,這家伙這麼生猛!」

話音未落,就見鄭大毛劍勢就慢了下來,石偶中還剩過半,他的劍力以不及初時的一半!燕青陽暗道不好,這丫明顯是後勁不足。石偶倒下的速度越來越慢,鄭大毛氣喘吁吁,發髻凌亂,步履開始浮動。

「砰」地一聲,一柄干戈劃破鄭大毛的胳膊,鮮血噴濺而出。他掛彩了!鄭大毛回手一劍將石偶和干戈齊齊砍斷!心想看小雀斑過得輕松,自己怎麼就這麼吃力,早知道報初階就好了!

還剩百余個石偶,鄭大毛覺得頭目森森,除了自己的喘息聲,連劍戈交擊聲都變得十分遙遠,他咬破舌尖,jing神一個抖擻,大叫著一口氣劈翻了數十個石偶。

只剩二三十個了!

只剩十個了!

咚地一聲,背上又中了一記石錘,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鄭大毛咬牙集起真元,厲聲撲向余下的幾個石偶。

「轟隆!」最後一個石偶倒地裂成石塊。

鄭大毛拖著巨門轉過身,緩緩走向台階,燕青陽和王風急忙跑下來,半抬半架地攙扶起他。「鄭大毛挑戰三星中階,成功!授三星處士!」蕭戰野喊完,把住鄭大毛的脈門,道︰「只是元力消耗過巨!好好修養一ri便可!」取過一個三星石牌,塞到鄭大毛手中。

一眾學童原本見「廢物」燕青陽都能輕松過三星初階,王風都能輕松過中階,對三星測試都大有輕忽之心,如今見資質在他們中居于前列的鄭大毛如此淒慘,不由得對三星評測重生凜然之意!

「接下來,誰來挑戰?」蕭戰野看鄭大毛無恙,站起身來道。

又是一陣寂靜。忽見一個膚白如凝脂,長眉入鬢神se冷傲的少女走近前,輕聲道︰「我,挑戰三星高階!」

嘩!學童們看向少女的眼se中滿是激動崇拜之se,只見蕭戰野點點頭,向場中喊道︰「邵婕妤,挑戰三星高階!」

看著少女提著一柄碧綠長劍蓮步輕移走入場中,青陽一愣︰「她便是邵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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