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舒新筠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審訊室,本打算趴桌子睡覺。誰知她剛準備趴下,溫海藍就會利索的帶著一個探照燈進來。二話不說,對著她眼楮猛照。縱然是畢閉上雙眼再用手捂住,都沒辦法擋住強光對眼楮的刺激。
兩眼痴呆的盯著桌面,大腦放空,想要通過「靈魂出竅」的怪異方法來達到睡覺的目的。奈何她一沒動靜,溫海藍就會用鑼鼓在她耳朵旁猛敲。整個人處于爆炸的邊緣……舒新筠覺得,若是溫海藍再做的過分些,她可能就真的動手殺人了……
依靠深呼吸來平復心里的怒火,舒新筠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跟溫海藍這個小女人計較。心底不斷的在重復誦念「小不忍則亂大謀」的警戒,告訴自己千萬別為了一時意氣而壞了大事。只不過四十八個小時,她只要能撐下這四十八小時。縱然是溫兢業,都沒法奈她所何。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的坐著對峙,期間不斷有人給溫海藍斟茶遞水送食物,而她除了享受不斷降下來的空調溫度,就是無盡的潛意識折磨。她很困,很冷,很餓,很渴都還算勉強可以忍耐的事情。但溫海藍大搖大擺的坐在她面前吃東西,快將舒新筠的底線挑斷。她是個從小就挨過餓的孩子,為了乞討到更多的食物和錢財,打架、搶地盤、偷竊……她什麼沒做過?現在一個人得意洋洋的坐在她面前大快朵頤,誠心想讓她發作。
喉頭連續的在吞咽口水,舒新筠已經感覺到自己內心那逐漸龜裂的決心。她似乎要臣服在面前那碗熱騰騰的的牛腩面下……桌子下的雙手緊緊相握,掐的手背都快失去了知覺。她不知道距離四十八小時到底有多久,但心里清楚的明白她現在很生氣。
眼楮死死地盯住溫海藍脖頸上的那塊創口貼,趁她吞咽牛腩面的剎那,突然出手。在架開溫海藍阻擋的瞬間得手,成功撕下溫海藍脖頸上的創口貼。看她想要動手,舒新筠特意探頭看了眼,發覺根本沒多大點事。也就是深夜她出手太快,一不小心劃破了些皮。還真就只是傷了點皮毛,見了一點點血。腦子里想到自己是因為這麼點小傷口而遭這個罪的時候,頓時有種火山爆發,難以阻擋的怒火噴涌而出。
顧不得其他什麼,在溫海藍沖上來打算教訓自己的瞬間,突然動手反擊。手腳雖都帶上了手銬腳鏈,本是決定出去之後控告警局對她實施腳鐐,觸犯記不到的第幾條法律。現在可好,企圖傷害或殺害警務人員,罪責極大。
在舒新筠動手時,熱血的腦子已經頃刻間冷靜下來,思考著需不需要用一個信息換取自己的下半生自由。大腦一邊分析,一邊指揮四肢協調的進行抵抗。在四肢被束縛于某局限範圍內,她不僅需要避開溫海藍的攻擊,更要在不傷害到對方的前提下進行還擊。
對了幾招之後,舒新筠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溫美女,你格斗功夫厲害了很多嘛。」
「哼,你們這些社會渣滓每天都在努力,我們人民警察怎能懈怠?」
談話間,溫海藍一個飛腿朝舒新筠踢來。雙手一擋,順勢滑向她前方,手臂彎曲,手肘對準溫海藍腰際就要下去。理智及時出現,控制住自己動作。半跪在地,接住了即將掉落在地的溫海藍。誰知在溫海藍確定自己安全的瞬間,一個翻身將自己壓在地。右臉死死貼在冰冷的瓷磚上,讓舒新筠十分不爽!
礙于是自己先動手,舒新筠只能艱難開口道︰「溫大美女。不不不,溫大隊長,小的是看您創口貼沒貼好,撕下來想幫您重新貼一下。怎知您怒氣沖沖的朝我走來,您知道。俺這種小人物,神經比較敏感緊張。一看到危險,就會想刺蝟一樣,將自己的刺面向敵人。剛剛我真不是想出手,只是出于本能。溫大隊長,您也是知道小的心思,小的怎會犯那般愚蠢的錯誤,去挑戰您的權威?俺這種小人物,最怕的就是進局子。外面局勢瞬息萬變,小的只要進去了,甭說能多快出來。但凡進去,外面的天下就不再會是小人的了……您說,小的敢冒犯您嗎?接連之前的事,小的也是為了大隊長您好。您單槍匹馬的殺過去,什麼都沒帶。別說其他,就連我個帶刀的你都難對付不是?小人是為您著想,還請您高抬貴手,放小的一馬。」
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力度明顯有所減少,舒新筠松了口氣,至少……溫海藍還在听她說。沒有一巴掌將她拍死,送進局里。方才是她太過沖動,千不該萬不該就是跟溫海藍這樣的人物動氣。怎麼說她也是在眾老大的威脅前,面不改色的人。為什麼……想到溫海藍用食物來誘惑,舒新筠暗暗的告訴自己。
日後她一定要還回來!
得到釋放,舒新筠翻身橫躺在地上。手銬擱著手腕承受她與溫海藍兩人的體重,手腕真是疼得厲害!喘著粗氣,舒新筠覺得自己今年真是時運不順,遇到一個如此較真的警察,十分累得慌。若是能隨意一些,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有肉吃有酒喝不多好?想到自己這邊每天隔三差五的要被溫海藍搜查,生意就不那麼好做。
打了個哈欠,舒新筠繼續開口道︰「大美女,你那邊的攝像頭是開的還是關的?」
突然一個蹄子踩在自己肚子上,迫使自己運氣,用月復肌抵抗溫海藍的踩踏。頂住那口氣,舒新筠發覺……眼前的溫海藍真像個小孩子,能不能不要那麼容易傲嬌?怎麼說也是統領幾十人的大隊長,至于這麼開不起玩笑?快把臭腳丫子拿開,她快要漏氣了……
「有話快說。」
「有屁快放。」
剛說完,舒新筠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滾到溫海藍身邊,用腦袋服軟的蹭了蹭開口︰「大美人,你看咱都沒事了,不如放小的離去?」
「做夢!」
听到鏗鏘有力的拒絕,舒新筠繼續打著商量解釋︰「大美女,木已成舟,鬧別扭只會徒增麻煩。你是警察,理論上說是掌管陸地上的事。海上是海關的事,你沒做好也不能怪你。再說現在這個時期,別說你難做,我也難做。想要互助互利,你就該給我一丁點空間。撇開你我之間的成見,才有可能有其他的合作。你想社會安寧,南區黑道由我來處理干淨,這你放心。其他的小偷小模,歸你掌管。升職加薪或是維護秩序,只要我們能合作,那絕對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我這不是在跟大美女你交易,而是在建議。我希望大美女你明白,有白既有黑,有黑既有白。沒有對立落差,就不會有明顯的分界。」
房間陷入一片死寂,就在舒新筠即將睡著之際,腦袋被人無情踢開。只見溫大美女瀟灑帥氣的打開門,讓人調了溫度之後送碗泡面進來。舒新筠虛弱的露出個笑臉,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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