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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旅社里的“同居”

第六十三章旅社里的「同居」

張蘭閉著眼楮,頭伏在清明的肩膀上,那一陣眩暈還沒有過去,而且一陣陣地惡心。她心里明白,這段時間太累了,天氣酷熱,她和學生忙著應付高考,她甚至比學生更忙︰除了上課,還要到處找資料、探消息。今天騎著自行車在山上公路跑了三、四十里不說,又讓清明他們和文萍的事刺激得夠嗆,剛才走著就感到一陣眩暈,要不是抓住清明的胳膊,可能就摔倒了。

半晌,張蘭感到好過一些了,抬起頭說︰「走吧

但是清明不放開她,只是問︰「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張蘭心里又升起一股怨氣,她的眼淚就流下來了,氣沖沖地說︰「這還用問嗎?現在快高考了,那麼忙。我今天為了看班文萍,跑了那麼遠的路,沒想到她的病那麼嚴重,後天動手術,腳要從前面切去一半,並不是預想的三分之一。她是打算報考體育專業的,你說她動了手術,她還怎麼活下去?而且她家里情況那麼復雜,我能不擔心嗎?」她哽咽起來。

清明靜靜地听著,一聲不吭,只用手輕輕地撫模著張蘭的長發。半晌,他輕輕地說︰「你今天不能去看她了

「為什麼?」

「今天你的身體這麼糟,神情這麼沮喪,去看她,對你、對她都沒有好處,說不定在看她的過程中還會暈過去,那就更糟了

「可是她需要安慰,你知道嗎?你和那些醫生一樣冷心冷腸地沒有感情。你走開,我要去看她,哪怕死了也要去看。她那麼痛苦,誰能理解,只有我能理解張蘭歇斯底里起來,淚流滿面。

听說上次她要看自己時,在王新民面前就是這樣鬧的,清明心里難過,只有緊緊地摟住已經失去理智的張蘭。她太虛弱了,精神和身體兩方面的累痛弄得她快崩潰了。又一陣眩暈襲來,她軟軟地倒在清明懷里。清明的眼淚流下來,自己摯愛的人怎麼成了這樣?他的心顫抖起來。

張蘭的車子沒有橫梁,無法讓她坐在前面,清明只好等她醒來後坐在後座上。街上已經沒人了,向前走一段路才有旅社。

過了一會兒,張蘭緩緩醒過來。清明堅決地說︰「老師,我扶你坐在後面,推著你走

「去哪兒?」

「去旅社

「我要去醫院

清明不吭聲,扶她坐上車子。張蘭全身無力,默默地任他扶著。

一會兒,一家旅社出現在眼前,門前玻璃框里的燈照得上面「旅社」兩個字紅光閃閃。清明寄好車子讓張蘭等著,自己去訂房間。

很快地服務員來了,問︰「要幾間?」

「一間

「是夫妻?」

「是的

「證明?」

「丟了

服務員看清明臉上陰沉沉的,知道來者不善,有些害怕,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他們是不是夫妻呢,只要掙錢就好。她不敢罵清明,卻鄙夷地瞪了張蘭一眼。張蘭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正好抬起頭迎上她這一瞪,心里好疑惑。

房間不大,只有一張床,倒還干淨。等服務員走了,清明關上門,輕輕地抱起張蘭放在床上,給她月兌了鞋,拿起一條枕巾蓋在她身上。

張蘭有些不好意思,輕聲說︰「清明,你別動,我自己來

清明按住她,溫柔地說︰「你躺著,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他把張蘭的鞋子放好,又把門鎖上,端了個凳子坐在床前,靜靜地看著她。

張蘭心里感動,但她克制住自己,輕輕說︰「你去睡吧,今天你也累了。我感到好多了,放心吧

「你讓我睡哪兒呀?這里除了床和小方桌,什麼也沒有,真是簡陋得可以清明笑著說。

張蘭卻笑不出來,不安地問︰「清明……你為什麼這樣說?」

「我只訂了一個房間,就這一間。那個服務員表示懷疑,我說我們是夫妻,把她嚇回去了清明「哈哈」大笑起來。

「清明,你怎麼能這樣?你這不是……讓我們明天怎麼見人?怪不得那個服務員那麼瞪了我一眼。快去再訂個房間吧,啊?」張蘭急起來,不由抬起身。

清明堅決地擺擺手,「不行,一、你身體虛弱,晚上需要照顧;二、我們半年多沒見面了,你老躲著我,讓我悶在鼓里,我今晚必須弄清楚原因,因為抓住你一次不容易,」

他吻了張蘭一下,笑起來︰「就絕不能放過這次機會。再說,‘名譽’值幾個錢?有名譽的人不見得比沒有名譽的人好過。我倆好壞名譽各一半,所以痛苦、快樂也各佔一半。我們每天被所謂的‘名譽’束縛著,干這不行,干那也不行,連兩個相愛的青年在一起也要懷疑,真是無聊得很。好像男女兩人蹲在一起就只有情.欲,沒有別的事可干一樣,所以我干脆別管它了。讓‘名譽’這個桂冠滾蛋吧,沒有名譽的日子好過,有名譽的日子不好過

他又笑笑,月兌掉鞋坐上床來,把張蘭緊緊地摟在懷里。兩人都靠著床頭坐著。張蘭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只好沉默著。

清明把她的頭扳在自己的脖頸里,溫柔地問︰「張蘭——請原諒,我以後可不叫你老師了,你為什麼躲著我?嫌我上次那樣對你?」

張蘭不做聲,心里發恨︰你自己做的事還來問我?

清明看她臉上憤憤的樣子,笑起來︰「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上次也傷害了我呀。你那麼無情地拒絕我,還說和我斷絕關系,你說,我能不痛苦、傷心?我當時差點失去理智,實在是我的毅力不錯他默默地笑著,回憶著上次的情景。

張蘭雖然賭著氣,但他脖頸里發出的汗味和一種說不出來的、男子漢特有的濃郁的氣息使她心醉,她不由自主地摟住他,把頭更深地埋進到清明的脖頸里。

清明溫柔地撫模著她,問道︰「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和我斷絕關系?」

張蘭這時心醉神迷,理智漸漸地失去作用,妒忌的情緒卻猛漲起來。她沉默了半晌,低聲說︰「我怕……」

「你怕什麼?」清明低聲問。

「我怕……失去你

「失去我?我又沒病,怎麼失去?再說,你那麼主動地拒絕我,不是要失去嗎?」

張蘭低下頭,心里做著激烈的斗爭,清明柔情地吻著她。她心里喊道︰我不能失去他,不能讓別人奪走他,他必須屬于我。理智的大廈終于倒坍了,她依然抬起頭,嘴唇哆嗦著。

「什麼?」清明更加柔情地問。

張蘭再也承受不住他含情的目光,心里的話沖口而出︰「我拒絕你,就是為了使我自己不要再痛苦,因為……因為你現在……已經屬于別人了

「我已經屬于別人?」清明笑著。

「當然。別人那麼愛你,你對別人也那麼好,我今天也看見的她沒勇氣了,低下頭,覺得自己有點小家子氣。

「你說的誰?王雲麗?」清明低聲問。

「嗯張蘭臉紅了,羞愧于自己和學生爭奪男朋友。

突然听見清明「哈哈」大笑起來,嚇得她連忙捂住他的嘴,嗔怪地說︰「有什麼好笑的,難道不是真的?」

清明扳開她的手,繼續大笑著,笑得張蘭臉越來越紅,生氣地捶打著他。清明不理她,仍舊大笑著,張蘭驚駭地看著他。

好半天,他笑完了,猛地抱住張蘭狂吻起來,好久好久不抬頭。張蘭躺在他身下,被他吻得喘不過起來,只能緊緊地摟住他。

最後,清明摟著她重新坐起來,指點著她笑道︰「我平常叫你老師,看來叫錯了,幸虧今天改了口。你還是個孩子,」他又吻著她,「一個很小的,頑皮、賭氣的孩子,怎麼配做老師?我原先以為你還明亮,還心胸開闊,沒想到你和其他女人一樣,免不了吃醋,這也許是你們女人的共性

他溫柔地撫模著張蘭的臉頰,繼續說︰「雲麗那麼個幼稚、單純的小丫頭,什麼也不懂,我怎麼會愛上她?我們在一起說什麼呢?連一句共同語言也沒有,只能聊聊天、逛逛街道,有什麼意思?她一點兒也不了解我,在我面前老惶惑,這我難道看不出來?可你,親愛的張蘭同志,竟也在日理萬機中抽出時間來吃她的醋

他又笑起來,用手指在張蘭的額頭上狠狠地彈了一個爆栗,疼得她流下淚來,爭辯說︰「我並不是吃醋,我也是為了你們好,為了你們將來生活幸福才有心成全你們的。你應該明白,我倆在一起也有不合適的地方,我比你大……」

清明打斷她,笑著,有點不耐煩地說︰「大三歲,對不對?我以後不許你這麼說,不然我可不饒你。你除了年齡,什麼比我大?你還是個小孩子,別看你平日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我知道你心里還在懷疑我和王雲麗的關系,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是兄妹感情,甚至連兄妹感情都夠不上,因為我喜歡她的程度遠遠比不上我愛我妹妹的程度。確切地說,我們是同學關系,普普通通的同學關系,這你該放心了吧?」

張蘭不做聲,只用手指輕輕地撫模著他的額角和兩條濃眉,那額角那麼寬廣,那濃眉像兩條飛龍一樣飛向兩鬢。他多麼英俊!

清明看著她,笑著說︰「好了,我們睡覺吧,你今天可累壞了,別休息不好明天又暈倒

張蘭的心「咚咚」跳起來。清明溫柔地吻著她,溫柔地說︰「蘭,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放心吧

張蘭瞅著他,不做聲。清明凝視著她的眼楮,恍然明白了她的心思。他更加溫柔地伏在她耳邊,悄聲說︰「蘭,我們現在不能,將來那一天會來到的

張蘭流下淚來,緊緊地摟住他,把頭埋在他懷里。清明微笑著,吻了她一下,拉滅了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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