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的計劃天衣無縫,鏡花水月給他開著堪稱無敵的外掛,而且這人也確實聰明,如果不是他那讓人捉模不定的想法最終否定了崩玉,說不定早就稱霸世界了,輪不到友哈巴赫跳出來搶戲。
然而他太自負,這興許是他唯一的弱點了,藍染對此也非常清楚,只不過這麼丁點小小的缺憾在他的思維里也沒被劃為缺點,反而挺樂得享受。
有句話說得好,人要不作死就不會死,所以藍染但凡不那麼自大一點的話,也就不會給我這個偷偷模模搞小動作的機會。
我從西門溜掉後,把浦原的藥丸捏扁藏在刀柄里,最後附上一層靈壓,跟神槍結合在一起能完全掩蓋它。做完這一切,我才若無其事地插好刀,轉到正街上繼續晃蕩,腦袋里同時思考著即將發生的事。
隨著事情一步步地發展,我深感腦細胞驟減,原本就不多,最近更是稍一空下來就會琢磨接下來要走的每一步。這是條充滿著單項選擇的不歸路,哪怕稍有走錯,我長久以來的籌謀便要全部落空,還得搭上自己的小命。
跟藍染大魔王斗智斗勇,僥幸勝出的話,估計可以列為我這輩子除了追到白哉之外最引以為傲的事了。
就在我在靜靈庭故意晃悠著等總隊長傳喚時,東仙安置好了疑似不明靈壓入侵的機關,定好時間和頻率,好讓藍染能掐算好演出戲給阿散井和日番谷看。
不久後,很多人會指責藍染的欺瞞和背叛,而在我看來,他最惡劣的地方其實是喜歡把別人的心思放在手心里玩弄,然後以一個旁觀者的位置,去看別人如何聰明反被聰明誤地跌入自己的陷阱中。
地獄蝶不出所料地很快找到了我,當我以逛大街的速度最後一個到達一番隊議事廳時,兩側的隊列站得十分整齊,幾名隊長的反應也跟預料的沒什麼出入。
倒是白哉,這小子從小就像只天性十足的小野獸,領地意識和守護意識極強,對于自己認定的人或物,除了他自己外,任何人都沒有指手畫腳的權利。就好像我剛進入朽木家那會兒,哪怕他表面上很排斥蒼純的關懷,一旦發現這份關心分了一點兒給我,他就好像領地被侵入一樣,頓時把我列為第一等欲除掉的目標。
活的年頭久了,白哉不再那麼毛躁,不過這習慣還是沒改,就好像他接受我之後,連帶著我的壞習慣一並包容著,他可以惡言惡語地埋汰我到死,甚至用千本櫻把我串成人形仙人掌以示教訓都不是問題。
不過別人算是哪根蔥?休想從我身上挑出一根刺。
對此我也有過瑟,可惜被白哉一句話狠狠地堵了回來——「打狗也得看主人」,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種種維護堆起來都攔不住我幾欲把他按倒了就地正法的心。
然而今天不同,在劍八和涅蘭利以我為話題打著嘴仗的時候,白哉始終默不作聲,這倒讓涅蘭利覺得不舒服了。
十二番隊長兼技術局局長,這位裝束極度非主流的男人是我見過最無法無天的精神病,整天像只瘋狗一樣逮著誰咬誰,即便隊長們都對他「前蛆蟲之巢囚徒」的身份十分了解,也完全不妨礙他披著隊長的皮在靜靈庭里放肆。
涅蘭利尤其喜歡找我跟劍八的茬,大概是我們倆性格偏于「外向」,又沒啥背景,經常淪為他口水仗的不二對手。
白哉自始至終低垂著眼楮,站著補覺的樣子,看也懶得看涅蘭利一眼,不過即便如此,涅蘭利在拿我說事兒期間,還是沒忍住偷瞄了他幾眼。
直到山本老爺子忍不住強行打斷,我才得到了發言權。
尖銳刺耳的警報聲適時打斷了藍染的話,是緊急警報,偏偏在所有隊長離崗被集合在一起的時候,巧合得讓人難以置信。
靜靈庭有多久沒出現如此膽大包天的入侵者了,誰都不記得,所以在警報響起的同時,哪怕是最為經驗豐富的隊長也是一驚,藍染的話就被堪堪卡在這里,由總隊長劃上了句號。
老頭子用松弛得幾乎快張不開的眼楮盯著我片刻,到底咳了一聲︰「沒辦法了,隊長會議暫時終止,關于市丸的處置稍後再議,各隊馬上歸入守備位置。」
劍八早在他吩咐前就跑得連影兒都沒了,其余隊長也都匆匆與我擦肩而過,白哉跟我錯身的時候,我們誰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就像徹底無視了我,而我也把他視作與其他隊長相同的存在。
唯有藍染,他故意落在後面,走到我身邊時,他的眼角卻分明透過了我,瞄著被我擋住視線的日番谷。
「……你最好不要太小看我。」
藍染說完便走了,他的尾音上挑,听起來特別有深意。我于是背對著日番谷,把身體稍稍轉了過去,就看見在門口處頓了一下而落後其他隊長的白哉,他側著身,只留給我一個極為平靜的側臉。
這個距離他是听不見我們說了什麼的,然而卻微睜著眼楮,把眼珠往我這邊瞟了一下,恰好跟我轉過來的視線對上,一觸即放,離開了。
我把視線從已消失的白哉轉移到藍染往門口移動的背影上,慢慢笑起來,肌肉像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帶起嘴角,從日番谷的角度看上去,就非常的不懷好意了。
小看你麼?我可不是,是你太小看我了……
先後兩次警報當然都是藍染安排的假象,為了幫我把放走一護的事掩蓋過去,他需要讓一護他們活著,一方面是對他有幾分興趣,另一方面自然也是需要他們的搗亂,有助于吸引靜靈庭的注意力。
搜查當然是沒有結果的,十三隊被白白拉出來溜了一宿,最生氣的莫過于撲了個空的劍八。我也好不到哪去,一整晚跟隊伍呆在一起,除了逗一逗吉良就沒別的樂趣了。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料想該是空鶴動手的時機了,遮魂膜外很快出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亮點,它速度極快地朝靜靈庭中央飛過來,愈來愈大,也變得亮得有些刺眼。
「有、有東西過來!」吉良頓時緊張起來,慌忙布置著隊伍散布成網狀,回頭對我說︰「隊長,那、那是什麼?」
我打個呵欠,壓根沒把自己「代罪之身」當回事,拍著他的肩膀用極為不靠譜的語調笑著說︰「哦伊鶴,別擔心,那當然是旅禍。」
這句話說出來時,我清楚在吉良溫馴的臉上看見了崩裂的表情,于是立刻報以溫柔微笑︰「我的意思是,你看,它已經飛過去了,不在我們的轄區內。」
一瞬間,我瞥見四周一半以上的人居然因為我這句話而松了口氣——這群蠢到別出心裁的二貨們啊!
我嘆口氣,把手舉起來拍了兩下,笑並殘忍地宣布︰「好啦,看熱鬧到此為止,現在以這里為中心,各小隊鋪開搜查吧,每個路口都別放過。」
還沒來得及慶祝的一張張臉,又被我這句話深深打擊了,盡管心里不情不願,到底不敢在面上表現出來,個個抖擻著精神和身上的露水,斗志昂揚地去追捕目標了。
吉良正準備帶著副官輔佐隊出發,忽然回過頭看見我還站在原地,詫異地問道︰「市丸隊長?」
我不慌不忙地抱著手臂靠在牆上說︰「我嘛,就負責守在這里好啦,憑我的運氣,我猜會有旅禍自動找上門來的。」
吉良從沒質疑過我的任何決定,就算十三隊都在傳我是故意放走了旅禍的犯人,在他的概念里,依然我行我素地把我當成了被冤枉的苦菜花,堅決同意是敵人太狡猾以至于逃月兌了我的追擊。
這聖母一樣的孩子,自從被我救過幾次後,自動自覺地在心里屏蔽了關于我的一切負面感情——話說回來,偷師藍染勾搭雛森的那一套,我真沒想到對象換成吉良也是一樣適用!
大批的死神氣勢洶洶地走了,周圍很快安靜了下來,夜一的造訪也就十分順理成章了。
自從浦原他們被尸魂界驅逐後,我跟夜一如此平靜的單獨相處也就跟著滅絕了,我下意識地回避她,而她因為那件事也對我沒那麼快消氣,見面不一爪子撓上來就已經是給足了浦原面子,她通常會強壓著各種情緒,轉身走開。
如果放在從前,我們倆這樣背地里見面時,白哉多半是要打噴嚏的。
「你居然真敢放任那幫人在靜靈庭里胡鬧啊,就不怕他們死了麼?」我笑眯眯地對她歪歪頭,也不嫌髒,盤著腿倚著牆壁坐下來,「話說回來,我還以為你會先去找白哉的。」
「我大致也能想到一些,但還是很討厭你們這群人亂七八糟的心思。」夜一在離我幾米的地方也坐下來,忽然沒頭沒腦地說道。
「哦,那還真難為你會想明白。」
夜一居然沒生氣,她眼楮半睜半閉地垂著時,會跟白哉很像,或許是這些大貴族的馴養方式大同小異吧,桀驁不馴又性格怪異的任性公主偶爾會露出跟白哉如出一轍的神色。
她說︰「喜助說你會跟他在一塊,還擔心我不好行動。」
「那家伙骨子里的好戰其實跟劍八是一樣的,只不過他要表現得更矜持些,我又不能那條繩子把他捆在家里,只好放出去任他隨便禍害了。」我笑著聳聳肩,半真半假地捂著胸口說道︰「只要他別死了就好。」
夜一︰「你也別小看了喜助訓練出來的人,一護很有天分,他跟死神不同。」
我跟夜一鮮少有心平氣和聊聊的時候,關鍵她平和的次數實在太少,我終于知道她已經不再生我的氣了,對于百年前的事情她也並沒遷怒于我,說到底還是空鶴那件事惹到了她。
靜靈庭里亂哄哄地搜尋著旅禍,到處都有或小火大的靈壓暴動,所有人或緊張或興奮地努力把自己偽裝成狩獵者的角色,而在技術局監視不到的角落里,我卻跟一只貓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直到阿散井的靈壓在懺罪宮下面猛然暴增,然後瞬間消散,仿佛預示著我跟夜一的閑話家常要告一段落了。
「是一護!」夜一警覺地跳了起來,一護和阿散井的靈壓都變得微弱,一時難以分辨誰勝誰負。
我慢悠悠地爬起來,拍拍說道︰「別擔心,他不會有事,浦原應該還拜托你其他的事吧?快去吧,我也有的忙啦!」
我朝懺罪宮的方向走了幾步,回頭發現夜一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看著我,她動物的外表似乎也給了她動物性的直覺,察覺到什麼似的,目不轉楮地盯著我。
「市丸銀,你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真的是白……」
「不然你以為呢?」我歪著頭對她笑起來,「憑我的能力,早早就可以像浦原那樣躲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吧,管他是誰主管靜靈庭或者尸魂界呢——可惜,那個笨蛋永遠不可能像你那樣拋下一切跟我離開,他肩上的整個家族太沉重了,讓他只能被壓死,也不會丟下包袱選擇離開。」
「你……」夜一微眯了眯眼楮,欲言又止。
「算啦,不用安慰我,早想開啦!誰讓偏偏就是他呢?」我把手遮在眉骨上,看了看天色,露出幾分無奈的笑︰「我能自由活動的時間不多了。」
姑且不管夜一有沒有听懂我最後的那句話,總之她的表情很好,這性格強悍的女人極為討厭別人嗦嗦辦事不爽利,而我似乎具備一切令她討厭的特質。
然而,在我離開的時候,背後卻若有若無地有那麼一個嘆氣聲,悠悠地傳入耳中。
當我趕到副官室時,恰好看見白哉從里面走出來,他臉上無波無瀾的,看不出喜怒。我半蹲在房檐上,目光隨著他走過副官室門前的橋,直到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背影,白哉都沒有停下來,即便他分明感覺得到我的存在。
這種漠視是我跟他的關系中,令我根深蒂固感到恐懼的東西,可這次沒有,我到完全看不見他時,才深吸了口氣,進了副官室。
雛森理所當然地被我嚇到,不過吉良卻像有了主心骨一樣,乖乖地跟著我離開了。我們走出來時並沒看見日番谷,于是我帶著吉良繞了幾個彎兒後停下來,吩咐他去四番隊安排人手,暫時把阿散井放到六番隊的監牢里進行急救後,我便收到了地獄蝶的召喚。
這該是第二次隊長會議了,我跟藍染、東仙全部出現在靜靈庭的時間,那麼,也就預示著巨大的陰謀即將要被啟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這兩章跟漫畫情節掛鉤,可能會有點無聊,8過下章就會結束鳥~劇透一下就是︰
1、虛圈情節不會太長,畢竟咱們是銀白嗎╮(╯▽╰)╭
2、某些孩紙預感很準確——要虐了……╮(╯▽╰)╭
最後吐槽一下,白哉的臉貌似有點太尖了吧……
然後這是劍八決斗前戲,yy地想如果換做白哉……這恐怕就是大招了,絕對所向披靡orz
好鳥,搞定鳥~休息一下準備去看爸爸去哪兒鳥!~~萌正/太啊>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