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人類誕生,好與壞、善良與邪惡總是很難被定義,好人和壞人這種單純的區分方式絕不會存在于現實之中,因為它們不停進行著轉換,你永遠無法預測上一秒還為你擋住致命一擊的人,明天會不會為了某種利益把刀刺入你的心髒。
因為所有人都有著無法抗拒的誘惑,只是每個人的界限不同罷了。
然而真正的惡魔卻很容易能區分得出,這種人優雅、從容,總是帶著平易近人的微笑,去掩蓋真正黑暗的內心——就像藍染這樣,幾百年來,無論情況多麼糟糕,他從來沒有慌亂過,仿佛那些糟糕的事情也都在他預料之中。
尸魂界一直沒能看穿藍染,正是因為他們不願相信一個完美扮演了自己心底最渴望的角色的那個人,居然會是個惡魔。
藍染路上沒再說話,他腳步比平時快上一些,不知不覺就出了林子,前面是一個規模不小的城市,我覺得有點眼熟,卻一時沒能叫上名字。
對于死神來說,時間沒什麼意義,可對人類就不同了,好像一眨眼的工夫,他們就從江戶時代進入了機械化乃至自動化的時代。
高樓大廈取代了破舊的泥土房屋,路燈把夜晚照的幾乎和白天一樣亮……只是今晚街上並沒有享受夜生活的人,因為雨下得很大,烏雲壓下來好像快到了那些建築物的頭頂,交織的雨水凶猛地沖刷著街道,發出很響的聲音。
死神在現世可以浮在空中移動,因為某種程度上說,我們其實也算幽靈。藍染走著走著忽然停了下來,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遠處的空中快速閃過一道黑影,雨太大,我勉強能看清那東西絕不是死神。
「藍染大人,」東仙不知從哪里突然冒出來,他穿著同樣的斗篷,給藍染行了個簡單的禮,「試驗體的行動範圍被限定了,今晚會有十三番隊的隊員在附近巡查。」
「哦,連寵物的食餌都準備好啦,東仙隊長想的真周到!」我笑嘻嘻毫無意義地朝他擺擺手,被無視,我也不生氣,跟藍染一起往斗篷上注入點鬼道,身體便像周圍的雨水一樣透明起來。
東仙看我不順眼已經不是一兩天了,這瞎子的直覺格外敏銳,總是提防著我,而他根本不懂藍染的心思,所以對于藍染中意我並重用我這件事,他自始至終都很反對。于是我跟他的小沖突時有發生,藍染屬于見慣不怪了,只要沒鬧大,他都懶得管。
正在這時,那個黑影消失的方向猛然爆發出一股極為熟悉的強大靈壓。
「志波……隊長?」我心頭一緊,難道剛才看見的就是東仙培育出的接近成功的品種?!
藍染沖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真是位意外的客人,看來,我們有好戲看了。」
當我們趕到時,附近最高的這棟建築物樓頂已經一片狼藉,我們居高臨下欣賞著兩只怪物的戰斗,這讓藍染很興奮。
也許是總能預料到事情進展的聰明人做久了,藍染也會覺得膩煩,他喜歡看見一些小的超乎他預料的突變發生,前提是大局還在他掌控內,他會很樂意欣賞這些小插曲。
然而我之所以說是「兩只」怪物,就是因為志波一心的確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他很強,強到足以讓這次的插曲被藍染劃為超出範圍。
「速度很快、力量大,又擁有超出普通死神水準的斬術攻擊,再結合虛閃……」我模著下巴總結道︰「東仙隊長,你又造出了好東西呢!」
這種奉承對東仙毫無作用,他看也不看我,反而「盯」著戰局中的兩人︰「志波隊長足以抗衡,需要排除麼?」
「的確,」藍染冷冷地注視著似乎被試驗品追著打的隊長,「志波一心雖然目前看上去不敵,可他的刀還沒有始解,如果再加上他的卍解……」
戰斗進行得十分激烈,我們綴在不遠處,不知不覺地移動了很遠。藍染的話是被一個突然闖入戰場的小死神打斷的,他像是不知道這里的危險,有些跌跌撞撞地沖了過來。
「是十三番隊的人,」東仙說,「這里是空座町了。」
我咂咂嘴,掰著手指說道︰「不妙呀,私自出擊加上逾越轄區,志波隊長這次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些罪名都只能是他死後加上的了,」東仙硬邦邦地打斷我,「難道你天真地以為他能在這場戰斗中活下去嗎?市、丸、隊、長?」
「哦?」我饒有興致地看看他又看看藍染,笑了起來,東仙見我不反駁,明顯一臉鄙視。
藍染失笑地說︰「要,你是爭辯不過他的。」他說著,斗篷下的手臂往刀的位置動了動,準備往志波一心的方向走,「看來志波隊長要認真起來了。」
短短的幾個回合,足以讓志波一心發現這只虛的與眾不同,他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沒有偵測到任何情報的尸魂界,而十三番隊隊員的出現,讓他不得不選擇盡快結束戰斗。
靈壓猛地突升,藍染的刀拔到一半,我探著身子把手輕輕放在他的手臂上,攔住了他。
「這種事情,我知道該怎麼做。」我歪著頭笑了笑,把神槍在手腕上翻轉一圈。
「是麼?」藍染把手臂放松下來,阻止了另一側想要說什麼的東仙,對我點點頭︰「那就去做給我看看吧。」
正聚精會神始解的志波一心,該是死也想不到他背後有這麼多人在預謀他的死吧?
我用瞬步快速轉移至他的正上方,剡月跟虛那兩根尖刺一樣的手臂別在一起,一時掙月兌不開,正好是始解的機會,志波一心一口氣釋放了靈壓,從他四周以及刀刃上頓時燃燒起猛烈的火焰。近處的十三番隊員和虛的視線恰好都被火焰帶起的煙遮住,是我的機會。
「抱歉了,」我站定在志波一心背後的斜上方,「射殺他,神槍。」
刀尖急速伸長,在煙霧和火光的掩護下由上至下在志波一心的背部留下條猙獰的傷口,血立刻噴涌而出,甚至把周圍的火都染成了橘紅色。
「……是誰?!」志波一心拼盡力氣揮退虛,轉頭四下尋找,然而我跟他面對著面,他卻無法察覺到我的存在。我避開了要害,砍得雖深,卻沒傷到筋骨,不要錢似的往外涌的血也只是讓他看上去傷得很重而已。
嗅到血腥氣的虛變得狂躁起來,它大張著嘴,發出刺耳的嘶聲吼叫,胸口的洞里被東仙填入的物質開始無法承受它巨大的能量,那團乳白色的物質跟它喪尸一樣的臉都變的扭曲了。
我退回藍染旁邊,匯報似的說︰「很抱歉藍染隊長,志波隊長是聰明人,被他察覺到異常了。」
「在他和虛對峙的時候從後面用刀偷襲,怎麼可能不被懷疑?」東仙搶先諷刺地說,好像他能看見似的,「你連累了我們整個計劃!」
藍染抬起手制止了東仙,無視越來越精彩的戰斗,反而盯著我一直看,過了片刻才問︰「阿銀,你的刀離開了斗篷,會被別人看見吧?」
「我不認為那名十三番隊的死神有捕捉到神槍速度的眼力。」我信誓旦旦地拍拍腰上的刀鞘,「況且,你又沒想真的殺了他,我也很期待志波隊長能不能打敗這次的‘試作品’。」
我意有所指地用眼楮瞟了東仙,他果然在听見「試作品」後露出一點不悅的神色,馬上糾正我,他寵物的名字,還有那團填在虛胸口的惡心的粘稠物。
就在東仙糾結于這只虛的名號時,志波一心扯掉了它一條手臂,這也徹底激怒了它。虛的速度本就快,受了傷後愈發失去原本就不多的理智,咆哮著從上面撲了下來。
藍染靜靜看著,本來已經快要沒興致了,卻不想一支藍色的光箭突然射了過來,逼退醞釀著虛閃的怪物。
「那是……滅卻師?」藍染身體稍微往前探了探,眼楮極難得地睜大了幾分,露出個算是驚愕的表情,他下意識阻止了東仙。
橙色短發加上可*的校服,我退到了藍染他們身後,看著這女人以危險的戰斗方式殺了那只虛,然後被侵入,虛緊接著自爆,她和傷痕累累的志波一心勉強保住了命……
原來這就是心里預想的情況發生在眼前的感覺,我說不上是好是壞,像是在看自己的回憶,或者看著一場結局已知的電影。我一面盼望著帶來某些變化,一面又不得不擔心可怕的蝴蝶效應會讓情況變得更糟,這樣不斷地困擾著,反而開始束手束腳。
因為有了牽掛,我不再是為自己才想活下去,而是……
「走吧,阿銀。」藍染臉上的意猶未盡還沒退去,跟我錯身而過時拍了拍我的肩膀,「多虧你沒殺了他,想不到會有這麼精彩的表演。」
藍染說完也沒看我,直接打開了穿界門,回去時是他在流魂街的實驗室。東仙預料之中地開始懊惱自責,而相反地,藍染很開心,他把顯示屏調到了空座町,迫不及待地想看被侵入了虛化病毒的黑崎真會變成什麼模樣。
我向來不願意參與他們倆對研究的討論,趁這兩人還沉浸在其中,悄悄地溜掉了。我用瞬步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靜靈庭,卻不是去一番隊向總隊長匯報什麼狗屁任務,而是往靠近六番隊的朽木本家。
轉過兩個小彎,再過轉一條側街便是朽木家了,就在我剛到拐角處時,太過著急而忽視了靠近的人,差點撞到了一起。
「……白哉?」我生硬地停住,按著一臉不滿的白哉的肩膀,來不及問他為什麼這個時間跑出來,便急促說道︰「你快去趟現世,幫我給浦原帶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志波一心,很重要的龍套啊,話說有時候真的覺得他蠻帥的,比如……
在這里澄清一個我之前的BUG,就是在浦原還沒被趕跑前就寫了志波一心是十番隊的人,其實是錯的,仔細研究過發現,志波一心貌似跟浦原是從來沒見過的,黑崎爸爸應該是比浦原晚了很多的後輩啊他很熟悉浦原大師的大名呢!~~在浦原救真那集~~
最後,送一個可*的小虛白~~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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