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番隊,這是在護庭十三隊中最特殊的一支隊伍,隊長必須由朽木家的當家擔任,它存在的主要價值就是維護貴族的利益和尊嚴——盡管我們都知道那玩意兒既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當錢花,十分沒有意義。
出生于流魂街的我,市丸銀,進入這種貴族隊伍的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諷刺。
解散後,我嚼著干柿餅,漫無目的地在流魂街上溜達,明天就要去六番隊報到了,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享受流魂街的自由了。沿途遇見很多認識的人,整片街區都已經把我天才式的畢業傳遍了,所以每個跟我打招呼的人都顯得比我還興奮。當然,僅限沒有靈壓的那些。
我回到居住的小屋,亂菊不在,里面窮得除了一張榻榻米外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我把死霸裝丟到一邊,在邊緣處坐下來繼續吃,雖然破舊的門簾根本擋不住風,不過不影響我吃東西的心情。
關于市丸銀之前的記憶,我保存了下來,但不包括他的思想。
我看到了那群死神取走松本亂菊部分魂魄的畫面,可是以主觀的視角看下去,在救了亂菊之後,即便同屋而住、同塌而眠,市丸銀對亂菊依舊不冷不熱。關心的確有,可再深入的話,就實在看不出了。
「呼……」填飽了肚子,有這麼強的靈壓的身體基本感覺不到冷,我直接躺下,枕著自己的手臂——話說回來,現在這個年紀的亂菊已經有不錯的胸部了,真可惜她現在在真央靈術院住著,我表示萬分的遺憾。
翻個身,腰上那柄被遺忘的刀被我壓在下面,我抽著氣一邊揉自己被戳痛了的腰,一邊把刀取了出來。
市丸銀不喜歡別人看見他的刀,這是我從回憶里得出的一個淺顯結論,因為不論穿著什麼,他總是要把刀貼身綁在里面,即便有時取出來會有點麻煩。
我把刀抽/出來,刀身約有一尺多長,也不寬,卻十分鋒利,泛著點兒跟市丸銀眼瞳很像的淺藍色光芒,顯得很冰冷。我將刀轉個角度,尖端對準屋頂的一角,頓了頓。
「射殺他,神槍……」
如預料般地,刀身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伸長,直接刺穿破茅草做的屋頂,它以我的意志為準,並沒有變得太長,也沒有收回來。
即便是刀的主人——新主人,我也沒有看清它變長的瞬間,就好像它始終是那麼長一樣。
【又沒有敵人!你白痴啊?】仿佛從腦子里面爆發出的一聲巨吼,伴隨著神槍迅速回收,巨大的反沖力使得刀柄往後不輕不重地戳在我胸口上。
「唔……好疼……」我捂著胸口,將刀豎在面前。
它很敏銳,事實上,主人的內里已經更換這件事,它恐怕是比我更早知道的。在靜下心神的時候,我可以跟神槍進行交流,它的脾氣不太好,並不怎麼愛說話,偶爾說兩句也都是諷刺挖苦和吐槽。但是它很听話,即便大多數都會像剛才那樣鬧彎扭,可是在我之前練習掌握它的時候,神槍的各項功能都非常配合。
所以,對于身體已經非常達標的我來說,熟練操控死神技巧並不難。靈壓也很簡單,就像身體的某種感情和力量,在我意志的作用下也能收放自如——當然,記憶中市丸銀習得它可並沒有這麼順利。
鬼道取決于靈壓,瞬步則靠的是對這副身體的掌控度。記憶中市丸銀從沒用過鬼道,而後者,我只憑身體的條件反射就已經足夠快了,因為市丸銀這家伙的基礎打得真是不錯!
「有什麼不可以呢?我只是想多練習練習嘛……」一如之前般對神槍發著的牢騷突然頓住,敏感的靈壓天線告訴我,有什麼靠過來了,而且對方並沒存什麼善意。我抓著刀站起來,鞋還沒有穿,透過破爛的門簾縫隙可以看見對面雜亂的樹叢中,有什麼在緩慢向這邊移動。
一股讓人惡心的、渾身雞皮疙瘩都竄出來的感覺,還帶著某種**的尸臭味道。記憶中的經驗告訴我,來的是虛,而且是吞噬過擁有靈壓的生命的虛。然而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在我面前的,不難猜測,它的主人多半是想透過監視系統看看我實力的某人。
因為當這只虛完全露出臉來的時候,我覺得它還是個試驗半成品,或者說失敗品也不為過。
我撓撓頭,有點尷尬地指著它對天發問︰「誰能告訴我,這堆可以被打上馬賽克的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大概是剛吞噬了什麼,這……這「攤」虛有著黃綠的顏色,柔軟無骨的龐大軀體,伴以**的味道……如果再配上一群嗡嗡亂叫的蒼蠅圍繞在旁,就更加形象具體了!
98大神,請你告訴我,這是藍染那家伙的最新趣味麼?!
「哈哈哈,我聞到很美味……」
在那攤東西比它形象更古怪的聲音還沒吼叫完,我已經在它斜後方不遠處站穩,順帶附贈了它N刀。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繼續聞到你,如果把剛吃掉的柿餅吐出來,那就造孽了!」我揪下幾片樹葉,回過身擦著刀,看著那東西怪吼著化為塵土︰「因為我家已經沒有任何吃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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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真央靈術院第三十九期,市丸銀報到。」
為了配上新發的死霸裝,我早上特意洗了個澡,導致運動量太大,肚子里的幾顆果子似乎已經被消耗光了。很餓,所以我決定報到後的第一件事,必須是模清六番隊廚房的路。
我被帶到隊長室,這里特別大,擺設卻沒什麼特別的,跟其他番隊差不多,似乎只是為了顯示貴族的氣派而已。
朽木銀鈴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聞言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我︰「你就是一年完成真央靈術院學習的畢業生?」
「是的。」我在距離他的桌子幾米的位置站定,笑眯眯地回應,朽木銀鈴手里的那份文件似乎就是我的資料,我瞥見了左上角笑得非常「燦爛」的自己。
「學院送來的情報說,你實力不錯,但是性格略顯浮躁,需要磨練。」他用手指敲敲那摞紙,說道︰「我看似乎並不是。不管怎樣,你接下來將在六番隊進行實習,至于合格的日期,還要看你自己的努力。」
「是的,非常感謝您。」這位隊長,怎麼說呢?雖然言語間並沒什麼特殊的感覺,但骨子里還是透著一種貴族的驕傲勁兒,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做過自我介紹呢。看來即便這位老人家再穩重成熟,心底依然有貴族與平民的那種執見。
朽木銀鈴似乎對我的態度還算滿意,點著頭又說道︰「嗯,那麼,帶他去找蒼純吧,熟悉一下六番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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