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曦這幾日,除了躺著,便是躺著了。愨鵡曉因為顧清沒日沒夜在他的身邊用犀利的眼神盯著他看,除了睡覺。睡覺時間,顧清也會抓住夏侯曦的手睡,一旦夏侯曦有什麼動靜,她就會立馬醒過來,關于這點,夏侯曦也是很佩服的。
至于顧清不在的時間,夏侯曦自然是被溫柔的…綁了手和腳的。
顧清這樣做的理由是︰「你喜歡亂跑,我一不小心,你就有可能不見,再說了,夏伯伯千叮嚀萬囑托,你有好歹,那我以後還怎麼混啊?」
最後雙方進行協商,夏侯曦保證出任何事都不會亂跑,會乖乖躺著,顧清才就此不盯著他看,就此打住對他的一切措施。
過程是這樣的︰
夏侯曦︰「顧清小姐,你休息一下好不好?」
「不行。」顧清堅決搖頭,「我要盯緊你。」
「顧清小姐,你晚上可以回去了。」
「不行,出什麼事怎麼辦?」
「有醫生和護士,這里是醫院啊小姐!」崩潰邊緣…
「那也不行。」
「作為一個病人,你在離開的時候綁住他的手和腳,你這麼做你對不起他嗎!你說!」
「因為這個病人太狡猾,所以必須這樣做。」
怒了︰「你丫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能力起來啊!你丫你知不知道你綁我手的時候我的傷口都會疼一下,還有你半夜流口水說夢話加磨牙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早上醒來都發現我手上都是你的口水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覺得我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那好吧,你答應我你不亂跑,我就答應你所有的要求。」顧清思索了半天,無奈答應,並提出要求。
「一言為定。」
就這樣,雙方達成協議。
經過這樣的休養,傷口也漸漸愈合,醫生宣布可以自由活動了,夏侯曦才有機會可以起身。
有了些精神,顧清便陪著他看看電視,聊聊天什麼的,偶爾損他幾句。後來,顧清就放棄損夏侯曦這種事情了,因為,和夏侯曦比毒舌,那是在自掘墳墓。
通常說不過他,夏侯曦都會淡淡笑著,優雅地說出這麼一句話︰「孺子不可教也。」
今日夏侯曦平靜的臥躺在床上,翻看著手機,顧清開口道︰「你這樣,還不如躺下休息。」
夏侯曦嘆氣︰「昨天做了一個夢,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閉嘴。」顧清馬上認真起來︰「每次你說你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的時候,都一說一個準,所以,不準說!」
「……」
這時楚澤推門而入,看了看夏侯曦,嘆氣,又想說些什麼,又閉了嘴。
顧清瞪了他一眼,楚澤便笑嘻嘻的說道︰「隊長你恢復得不錯嘛!」
「你來決定不是為了這句話的吧?」夏侯曦淺笑,看著他。
楚澤聳了聳肩,笑著說道︰「沒什麼啊。」
「楚澤,你知道你第一次犯錯的時候對我說的話嗎?」
「…記得。」
「楚澤,你記得你那次失手讓犯人逃了,你對我說的話嗎?」
「…記得。」
「楚澤,你記得你那天吃了我放在桌子上的我最愛吃的泡芙之後說的話嗎?」
「…記得。」楚澤淚崩︰「隊長,我說,我說還不行嗎!你別一件一件別說出來行嗎!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別讓別人覺得我很無能行嗎!」
「知道就好,還不招,每次你那副表情,就代表一定有事,你最藏不住秘密了!」夏侯曦悠閑的說道。其實大概是什麼事,夏侯曦也早預料到了。
「隊長…那個…」
顧清又狠狠瞪了楚澤一眼,楚澤閉上了嘴。
「你是不是想說,局長把我革職了?」夏侯曦無奈,接話道。
顧清和楚澤都目瞪口呆︰「你早就知道了!」
「這算什麼大事嗎?需要你們這麼神秘兮兮的?」夏侯曦眯起雙眼,淡然地說道。
「隊長你怎麼會知道的?」楚澤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他看了看顧清,顧清也一頭霧水。
夏侯曦看著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迷茫,解釋道︰「你們誰都沒有說過,這是我意料之內的事情。」
楚澤搖頭︰「這話怎麼說?什麼叫做意料之內的?」
「楚澤,你當初是怎麼到這個組的,怎麼一點推理能力都沒有?」夏侯曦嘆氣︰「你和顧清一樣,她是孺子不可教也,你,朽木不可雕也。」
「……隊長你快說!」
「唉,第一,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來醫院的時候是不是情況很危險?」
「對啊,醫生神色凝重的很。」
「那時候夏院長,也就是我爸是不是在?」
「對啊,他一副崩潰邊緣的樣子。」楚澤一五一十,認認真真的回答了。
「那你覺得,憑借我爸的實力和他和局長的實力,他做不到這點嗎?」
「可是…夏院長會這樣做嗎?」楚澤表示懷疑。
顧清也插話道︰「夏院長人那麼好,不會這麼傷自己孩子的心的!」
「你要知道,對于他來說,我的命比任何東西都重要,他之前已經這麼干過一次了,現在不過是狠一點罷了。」夏侯曦始終是笑著說的這些話。
「阿夏。」
夏院長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口,他神色慌張,繃緊著一張臉,靜靜的看著夏侯曦。
顧清戳了戳楚澤,楚澤很識相的拉著顧清一起出了房門,將門關上了。
病房里是一陣沉默,夏侯曦看著夏院長,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最後,夏院長先開口道︰「阿夏,爸爸是為你好。」
「我知道。」夏侯曦蒼白的面色,沒有一絲表情。
「爸爸知道你在生爸爸的氣,但是這是為你好,你也看到了,這麼危險的工作,爸爸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受到任何傷害,你知道嗎!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夏院長一口氣,將自己想要說得話全部說了出來,很溫柔,像是在乞求。
夏侯曦的臉色越發蒼白,他挪了挪身子,喘了口氣,「爸,你可以出去嗎?」
「阿夏!」夏院長始終不肯挪步。
腦袋,像是快要炸裂了一般,夏侯曦冷汗直出,卻不想他的呼吸,讓心口也作痛起來,這是怎麼了?他不知道,好痛。
「請…你出去。可以嗎?我…想要…休息了。」夏侯曦閉上眼楮,他要忍住,忍住這些痛。
夏院長听得他的話,一愣,失落溢于言表。他一字一頓地開口︰「阿夏,你,就這麼討厭爸爸嗎!」
他落寞了,剛轉身,听見「 當」一聲,夏侯曦躺倒在地上。
「阿夏!」
夏侯曦臉色發白,嘴唇發紫,眉頭緊鎖,手緊緊按住胸口,咬著牙,這般,他該是忍了多久。
夏院長努力讓自己鎮定,將夏侯曦抬回床上,按下了床邊緊急的按鈕,「這是怎麼了?阿夏,告訴爸爸,哪里疼!」
「唔……」夏侯曦好不容易睜開眼楮,卻又疼得眯起眼楮,胸口好疼,連呼吸都好難。每呼吸一口,都像是胸口要炸裂一般,突然的疼痛,沒有任何招架力。
見夏侯曦手捂著胸口,夏院長愣住了,「阿夏!」
醫務人員趕到,追問道︰「請問患者有心髒病史嗎?」
夏院長一臉茫然,連連搖頭。
「病人需要搶救,請夏院長您先出去!」
「我也要幫忙!」
盡管如此,夏院長還是被推出了病房外。
顧清和楚澤趕了過來,顧清臉色蒼白,蹲了下來,無力的喃喃自語︰「才安穩下來,為什麼,為什麼!」
這幾日的照顧,明明都已經好轉了,明明不該出事的。
夏院長呆呆的站著病房外,像是傻了一般。
楚澤看看夏院長,看看顧清,再看看夏院長,再看看顧清。
病房里,醫生的聲音很焦急。
又是等待,而這種等待,最令人難受,最令人難熬了。顧清倚靠在牆上,閉上了雙眼,她沒了力氣,虛月兌的靠著,眼楮無神的望著病房。而夏院長,也好不到哪去,一副憔悴的面容,只听得他的嘆息,又嘆息。
楚澤還比較鎮定,不過也在崩潰邊緣了。
「唉,每次都是這麼黑,有人嗎?上次的那個!喂!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我說!」
「這是你的回憶!」那男子的聲音清澈,卻有力。
夏侯曦無奈,算了,上次來過這個地方,一直走,也許就有答案了。
走,一直走,出現一個女子,女子很美,長發及腰,粉紅色的連衣裙,顯得她很可愛,但又不失高雅,女子轉身,輕輕喚著︰「阿夏!過來!」接著,她匆匆離開了。
她,是夏侯曦的母親?
夏侯曦無奈︰「老兄,這是你的回憶吧?」沒辦法,他是X,現在,他代替著他。
「夏院長?醫院?」
夏侯曦剛想要看個清楚,眼前的圖像卻模糊了,一道光,閃得他睜不開眼楮,周圍的一切,又都不見了,他感到,他也正在消失。
「等會!讓我看清楚啊!」夏侯曦急了,可是沒有用,漸漸的,他沒有了意識。
再次睜開雙眼,是他熟悉的情景,他見顧清的眼楮,笑著,開口道︰「又見到你了,你這樣…好像兔子啊。」
顧清抹去眼淚,也笑了︰「不準笑我!」
「呵呵……」夏侯曦還是笑了,顧清表現得生氣,心里別提有多開心。
夏院長在病房外,神色凝重︰「醫生,情況很嚴重嗎?」
誰知那醫生搖頭︰「沒有查到病因,等病人情況好轉一些,要進行全身檢查,來看看問題出在哪里。」
「那還會出現這種情況嗎?」夏院長有些擔憂。
「這個我也無法預知,總之讓病人先好好休息吧。」醫生嘆息。
見醫生走遠,夏院長進病房,看著臉色蒼白的夏侯曦,滿是心疼,他心事重重,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