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彭凌晨帶著三百jing壯軍卒一闖入漢寨,就恨不得立即撞見劉縯或劉稷,將這兩人砍翻或活捉。可是當時的霧氣太大了,眼前也盡是亂奔亂竄的漢軍軍士,哪有劉縯劉稷的身影?但是岑彭對這些軍卒也不放過,揮起刀「嚓嚓」砍將入去,一會便砍翻了五六十人,鮮血把他的一身黑衣都噴濕透了;身後的三百軍卒,也揮著刀兩面趕殺。此時天已放亮,滿寨的煙火也把霧氣烤得越來越稀。岑彭又砍殺一會,一把揪住一個奔竄的漢軍兵卒,喝問︰「問你,見劉縯劉稷了沒?!」而軍卒說出的話,卻差點把岑彭氣岔了氣兒。軍卒戰戰兢兢地拿手指著另一邊︰「劉、劉縯的大寨在、在西邊,這里是李、李通李軼寨岑彭一听,不覺懊惱地大叫︰「哎呀,鬧半天老子進錯營了!」原來凌晨霧氣太濃,岑彭不知怎麼就模錯了路,竟闖進了劉縯大寨東面的李通李軼寨。三百軍卒听說這不是劉縯寨,也都哭笑不得,紛紛對岑彭說︰「砍殺了半天,原來這是李通李軼寨呀?劉縯那小子,肯定早已逃月兌了岑彭咬著牙說︰「他就是逃到天邊,老子也得趕上捉住他!」說著一腳將那個漢軍兵卒踹出三丈之外,然後向三百軍卒一揮刀︰「走,先到劉賊的大寨看看去!」于是提刀當先,又向劉縯大寨奔來。
可是進入寨中,除了到處燃燒的營帳和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漢軍兵卒尸體,滿寨里已不見一個活人;而吶喊之聲,似乎都在南面。軍卒對岑彭說︰「喊聲都在南邊,敢是賊軍都已逃向棘陽,而我們的大軍也隨後追去了岑彭說︰「嗯,那一定是!走,出南寨門,追殺賊軍!」便帶著軍卒奔南寨門而來。
但是奔行了不大一會,早听得前面喊聲震耳。此時天已大亮,霧氣也差不多散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滾滾黑煙。透過黑煙岑彭們看到,南寨門那兒正喊殺連天,好像是兩騎漢將在己方的大群軍兵里沖突砍殺。岑彭向後喊︰「走,快到跟前看看去,那兩員賊將是不是劉縯劉稷!」向前奔行了不到三五十步,岑彭一眼就看見,其中一個正是那個和自己交過好幾次手的賊將劉稷!岑彭不禁一陣暗喜,心想捉不住劉縯,捉住這員悍猛賊將也是大功一件!于是手提鋼刀飛步向前趕來。但是快到跟前了,忽然又見一員賊將,從亂軍中飛身跳上了一匹馬。岑彭定楮一看,不由一陣狂喜︰「啊?這不正是第一號賊首劉縯嗎?他怎麼沒能逃走?」但他現在哪顧得多想,回刀向後一招︰「弟兄們,那個剛跳上馬的就是劉縯,走,快上前捉住他!」率軍向前奔來。可是奔跑了沒幾步,只見劉縯劉稷及另一員賊將打馬要走,岑彭這才大喝了一聲。
劉縯三人一看是岑彭,不免吃了一驚。這一是沒想到岑彭在這個時候出現,二來也驚異岑彭怎麼沒騎馬沒提矛,而是提著把長刀徒步跑了來。劉稷哪管他騎不騎馬,他見了這個老冤家就想與他大戰一場。何況岑彭滿身是血,那一定是殺了自己不少弟兄,這才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于是兜馬大喊︰「看我去斬了這個姓岑的,給弟兄們報仇!」可是卻被劉縯鄧晨同時拽住。劉縯鄧晨想︰岑彭雖然沒騎馬沒提矛,可那也不是輕易能把他斬殺的。更何況還有那麼多的莽軍兵卒,跟他們糾纏的話肯定會被他們重新圍住。尤其是,其他莽軍若听說漢軍第一主帥被圍在這兒,肯定要往這兒匯集。到時候幾萬莽軍圍住他們,他們只有被人家生擒活捉的份了。所以劉縯鄧晨同時拉住劉稷喊︰「猛弟,不要與他們糾纏,不然會走不月兌的!」劉稷似乎也明白這種危險,便喊︰「那就回頭跟他算賬!」于是三人各拍戰馬,向著南門飛奔而出。岑彭的兩條長腿雖然撩起來飛快,但怎麼也趕不上四條腿的,眼看著劉縯三人馳出寨口,很快消失在煙霧中。岑彭懊喪至極,拿刀「啪」地往地上一砍︰「他娘的,就晚這麼一步,就讓他們跑了!」
劉縯劉稷鄧晨馳出寨口,于煙霧中直奔向南,yu回到棘陽城中。沿路見到處是被砍倒的漢軍兵卒,三人都難過不已。劉縯更是痛苦地喊︰「都怨我,都怨我啊!」鄧晨說︰「我們逃月兌的弟兄肯定都奔向棘陽了,而敵軍大隊也一定隨後趕向了棘陽;我們再往前走,肯定又要鑽入敵人的亂軍中劉縯說︰「先向前走。我們總之要進入棘陽的,如果敵軍正在圍攻棘陽,我們就從背砍殺入去,一定要進入棘陽!」鄧晨說︰「好,那就這樣,必須得進入棘陽!」
向前奔行了不到一里,迎面卻是一陣哭喊聲。三人定楮一看,見是一隊莽軍正押著十幾個漢軍兵卒推擁踢打而來。這些漢卒知道這回也沒個好,就都一邊踉蹌著走一邊仰天哭叫︰「老天爺呀,快救救我們,救救我們!」但是卻招來莽軍凶狠的喝罵戳打︰「你們求誰也沒用,這回甄大夫非把你們剁成肉泥不可!」
劉縯劉稷鄧晨看了,連個眼神都沒顧得使,便不約而同地飛馬上去,照著那些莽軍亂砍亂刺。莽軍猝不及防,霎那間被斬殺了二十多個,剩下的幾個「嗷」地抱頭鼠竄而去。
被救的漢卒一看救他們的是自己的主帥劉伯升,無不驚喜感動,都撲上來跪倒在劉縯的馬前哭︰「劉主帥,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們,不然我們今天肯定沒命了!」劉縯卻面帶愧se,不無沉重地說︰「弟兄們,都怨我,是我對不住你們,對不住全軍將士啊!」鄧晨則說︰「好了弟兄們,快起來揀起他們的槍,我們一塊回棘陽,回頭給死難的弟兄們報仇!」軍卒們一听,趕緊從地上站起,彎腰揀起莽軍的槍支,然後跟在劉縯三人身後回奔棘陽。此時太陽已有半桿子高,四野的霧氣也幾乎全都消散。
可是又走了不到幾十步,鄧晨忽然對劉縯說︰「伯升,甄阜這回肯定是三面開花,小安、西津兩橋肯定也被他們偷襲成功了。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咱三弟文叔,只怕他被敵軍圍攻捉住。咱不如立即奔向文叔寨,如果踫上三弟被他們圍攻或捉住,咱一定得把三弟救下來!」
劉稷也一晃大刀說︰「對,我也正擔心俺三哥呢!大哥,咱趕緊去救俺三哥!」
劉縯也說︰「嗯,我也有這個擔心。反正就算敵軍圍住了棘陽,他們一時也打不破。好,走,去文叔寨!」
于是三人撥馬奔西北急行。那十幾個被救的軍士雖然沒馬跑得快,但也都撩起兩腿,扛著長槍跟在後面沒命地向前跑。
奔行不到四五里,忽然又見一隊莽軍,正押著一員漢將迎面而來。三人一看這員漢將,不覺同時驚喊一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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