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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頃給姚珍蔓最後一次診脈後,便告假歸家。可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說不定隨時會死在路上。就連老母親的面都不能見。

今日清晨,芷頃回到了家中。母親訝異的看著他的身影不知何故︰「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頃兒!」

芷頃苦笑著︰「娘,不必擔心。孩兒告假了,最近身子有些不適。便想回來看看母親。」

顏絎听罷點點頭,淚眼婆娑的看著兒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這麼久才回來一趟,不容易。娘去給你做你最喜歡的抻面!」

芷頃听罷想要阻止︰「娘先不用忙,兒子不餓。」

顏絎早已不見蹤影,返身進了廚房,去舀面為兒子做面。

離家多時的芷頃,許久不見家鄉面,倍感親切。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出門看看自家有什麼變化。

走出去很遠的芷頃,去了集市。熱鬧的集市難掩芷頃心中的淒涼與落寞,不知道自己的性命何時就被人奪了去。

自己原不該喜歡上不屬于自己的女人,如今,能死在她的手上,也算了了自己一樁心事。

只是、、、、、、她現在沉醉于權利不能自拔,怕是連殺自己這樣的事情,都懶得去做吧!

可是,自己干淨的身子,怎麼可以被那些腌蠢物玷污了去。

就算在你心里我什麼都不是,我也要干干淨淨的走。

想罷。芷頃邁著沉重的步子,向原路返回。

剛剛邁進家門,顏絎已經滿面笑意的迎接著他︰「到哪里走了這麼久?面已經得了,快來吃吧。來嘗嘗,娘的手藝可退步了?」

芷頃听罷感動的眼眶中含滿了淚水︰「怎麼會呢?娘,你的廚藝是最好的。而且娘做的面,頃兒百吃不膩。」

說完便坐下來,吃面。

看著芷頃的一舉一動,顏絎看在眼里,刻在心里。盯著芷頃一動不動︰「怎麼樣?好吃嗎?」

看著母親像個等待表揚的孩子,芷頃心里暖暖的。同時,滿心的酸楚。點點頭︰「好吃。娘做的面,一直都是那麼好吃!」

顏絎听罷笑著點頭︰「好吃就好,好吃就好。你走了這麼久,我自己也做不了幾回,還擔心手藝生疏了呢?」

顏絎低聲喃喃自語著。

看著母親的樣子,芷頃咂咂嘴,幾乎要將實情告訴母親。可是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見到芷頃將一鍋的面吃的只剩下湯水,顏絎嘴角都咧開了。自從芷頃走後,她再也沒這樣笑過。

看見母親的笑容,芷頃覺得彌足珍貴。可是,自己已經命不久矣。剩下的日子,要母親自己去堅守,自己覺得很對不起母親。

如果當初听母親的話,留在這里當一名贈醫施藥且名聲鵲起的民間神醫,也不會如今日這般,連性命都無法保全。還要讓老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

天色已經黑了,顏絎上了年紀,已經不能熬夜,早早睡去了。

芷頃猶自清醒的站在院子里,仰望著天上的月亮。不知道此時的她,又在籌謀著什麼呢?她的心里總是裝著權術野心,無法給他想要的生活。

她是那種要生活在最高處的人,享盡一切的人。自己不過是個平凡的男人,想要一個可以跟他白頭到老,安穩過一生的女人。

不幸的。他遇到了她,她卻從未把她放在心里,自然不用為此事發愁。

而他。自從見到她之後,便萬劫不復了。明知道她在利用他,卻還是甘之如飴。自己竟痴迷到,連死都不怕。靜靜的等在這里,等待死神的到來。

子時到了。房頂上出現了幾道人影,極其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縱身躍下房頂。跳到院子中央,見到芷頃正在院子里抬頭賞月。

來人一概面帶黑巾,皆是身手矯捷之人。其中站在最前面的那個人開口了︰「大人,好雅致。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賞月嗎?」

聲音冷冷的,銀黃色的月光照在院子里,照向那個人的身後,他的影子落在地上。

芷頃听罷,莞爾一笑。對這些不速之客,好似十分淡然︰「如此月色,不看豈不辜負了天意?」

「天意縱然如此,可是,有句話大人可知道?」

听那蒙面之人如此說,便覺得來人不簡單。看來這些人,並非只知道殺人︰「什麼話?」

「人定勝天!大人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意,否則,不會如此淡定的等在這里。」

蒙面人的語氣在‘人定勝天’四字上,加重了語氣。隨即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芷頃听罷,他們果然是來殺自己的。眼神爬上了一絲落寞,事到如今,自己沒什麼好留戀的。只是舍不得年邁的母親,自己走了,母親改怎麼辦呢?

想到這兒,芷頃忍不住將目光投在母親的臥房。

這些動作被蒙面人看在眼里,那人眼角爬上了鄙夷的神色︰「我原本還十分佩服大人的膽識,看來是我錯了!」

芷頃打斷了他︰「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是,請你們也答應我一件事,可好?」

見芷頃和他們談起了條件,跟在他身後的人已經蠢蠢欲動︰「大哥!我們不要跟他廢話,趕緊結束了他的小命。我們就算完活兒,大筆的銀子就到手了,還他娘的廢什麼話?」

只見那個人斷喝一聲︰「住口!我們行走江湖的,要按規矩辦事。想要破例,可以,按堂規處置!」

听到要按堂規處置,一個個都禁了聲。那蒙面人方才開了口︰「你說吧,什麼條件?」

芷頃把想好的措辭告訴了對方︰「我這次告假回家,就沒想過活著回去。只是,我母親並不知道。你們容我片刻,好歹母親生養我一場,也得跟他告個別吧?」

那人考慮了片刻。身邊的人開始議論開來︰「別是這小子耍什麼花招吧?」

「好!我答應你。」

說完芷頃驚訝的張張嘴,向對方行禮︰「多謝!」

返身回到書房,將筆墨紙硯挪到近前,略一思忖,開始落筆︰母親,孩兒不孝,辜負你的養育之恩。父親早早離世,我們母子相依為命。今日,兒子為情所傷。已經生無可戀,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親。

孩兒本想一死了之,可惜卻不忍讓無知的母親,無故為兒子傷心。母親自己保重,孩兒拜別!

片刻之間,一封訣別書寫完。將紙上的墨跡吹干,將筆放在一旁。

隨手在藥匣子里拿了一瓶毒藥,隱在衣袖之內。走出書房,來到院子里。

那些人正等的不耐煩,開始議論芷頃是不是耍什麼花樣。芷頃便出現在他們面前,眾人見他頗為吃驚。以為他會趁此機會逃跑,不想他真的來了。

站在最前面的那個蒙面人,向芷頃投去了一絲贊賞的目光。

心下頗為惋惜︰這樣的一個人,居然與他失之交臂。如果不是有人出錢買他的命,他一定會結交這樣的人。

見到芷頃,便要拔刀。芷頃阻止了他︰「且慢!我一個人不必勞煩你們這麼多人吧?我可以在你們面前自裁。只是,還有一件事情,請你們答應我。」

芷頃想要賭一把,看到那個帶頭的蒙面人,倒是十分的重義氣。

說不定可以將自己的母親托付于他,畢竟自己已經死了。他們只是拿錢做事的人,無辜的人他們不會殺。

只見那個帶頭的蒙面人,皺了皺眉頭。

語氣中,明顯有些不悅︰「還有什麼事?就算你再怎麼拖延,也改變不了什麼。」

芷頃並不在乎︰「我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只是,放心不下年邁的母親。在下又沒有親人。我想請你幫我照顧我的母親,不知可好?」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這些話簡直聞所未聞,一個將死之人居然要殺他的人贍養他的親人。這不是天方夜譚是什麼?

明顯的感覺到氛圍有些緊張,有些騷動。只見那個帶頭人,將眉頭擰成疙瘩,艱難的決定著︰「好!我答應你。」

「大哥!」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以為不妥,那人擺手制止︰「一切以大局為重。」

「請你說到做到。倘若不能,就是化成厲鬼,我也會去向你索命。」

芷頃說著,陰鷙的目光掃向在場的每個人。在場所有人都被他的目光震懾得連連後退。

那個帶頭的人思慮半晌,鄭重的點頭︰「我答應你,一定會向我自己的母親那樣,善待于她!」

看著芷頃懷疑的目光,那人再次保證︰「以我項上人頭作保。倘若我做不到,就讓我身首異處!」

見他發了如此重誓,芷頃便點頭相信了。

那人緩緩的︰「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芷頃現在可謂是了無牽掛,唯一牽掛的就是那個身在深宮的人。

就算她心里沒有自己,自己依然牽掛著。此時的芷頃,眼神里充滿了柔情。

輕輕嘆了口氣︰「如果你們還能見到她,替我轉告她︰我只能幫她做這麼多,能死在她的刀下,是我的榮幸。祝她心想事成。」

說罷不給他們反應,芷頃便將袖中的瓶子拿出來,用手推開了瓶蓋,整瓶服下。

在場眾人看到這一幕,便知他早已有了準備。只是,不願死在他們的刀下,寧可自我了斷。

只見,芷頃搖晃著身子,倒在了院子中。依舊睜著眼楮,仰望天空的月亮。

此時的月亮,在他的眼里很美很美。月亮里面的人不是嫦娥,而是他日思夜想的姚珍蔓。

體態婀娜的盈盈的向他走來,感覺離他很近,卻永遠都觸模不到。

就像他和她之間,永遠隔著一道厚厚的宮牆。她是宮里的女人,而自己卻是牆外的人。就算走了進去,也還是要走出來的。

芷頃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眼楮里充滿了笑意,卻已經停止了呼吸。沒有痛苦的走了,真正的走了。

站在那里等待殺他的那些人,看著他死去。都被定在了那里,仿佛中了定身法般。

他們不知道他從月亮里面看到了什麼,眼角直到這一刻充滿了笑意。

那個帶頭的蒙面人,略一遲疑,上前試試他的鼻息。片刻,緊咬下唇,直起身子輕輕的︰「他已經死了。」

眾人心下驚駭,從未見過這樣的毒藥。

入口即死,還能這般沒有痛苦。最重要的是,中毒之人面帶笑容。不愧是行醫之人,醫術當真了得!」

接下來的事情就犯難了,自己答應過芷頃,要照顧他的母親。

可是,如今可如何收場。不如、、、、、、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一聲令下︰「撤!」

眾人便隨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之內。只留下芷頃,躺在冰冷的庭院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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