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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王拾起霓裳的手,緊緊握住。錦瑟將妹妹的手輕放在自己的臉上,哽咽著︰「裳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公主!」然後再也抑制不住的失聲痛哭。

兩人一起哭了好久,衍卿扶起錦瑟︰「放她走吧!我們即使一直守在她身邊,她也活不過來。還是早些讓她入土為安吧!」錦瑟的臉上猶掛著淚水,仍然不舍的緊緊握住霓裳的手,衍卿只能掰開她緊握著霓裳的手︰「我們還是讓她去吧!你這樣她不會走的安心!收拾一下,這件事朕會交給儀容寺去辦。你放心,我不會虧待霓裳的!」說完拉著錦瑟回宮去了。

舞王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勸住了錦瑟。錦瑟猶戴著滿臉淚痕看著舞王︰「王!可不可以讓臣妾送妹妹最後一程?」舞王點點頭,準備離開。

這時,耆櫻闖了進來︰「父皇,母後。姨娘呢?她怎樣了?」錦瑟剛剛被勸住,現在又止不住的淚流滿面,舞王拍拍錦瑟的後背,緩緩地︰「櫻兒!你來晚了,你姨娘她、、、、、、歿了!」

听到此話,耆櫻頓時後退幾步,無法反應,口吃的︰「那姨娘的孩子、、、、、、」「孩子倒是平安,是個女兒,只是、、、、、、」說著舞王便泣不成聲,殿內三個人,都默默的啜泣,不肯放聲。

耆櫻听罷,站在那里許久,看著傷痛欲絕的兩個人跑開了。耆櫻走後,舞王當晚留在了鳳儀閣,安慰了錦瑟整整一晚,天蒙蒙亮兩人才慢慢睡去。

舞王心中有事,雖然困極了,卻也只是眯了一小會兒,便離開了。臨走前,吩咐采湘︰「不要叫醒王後,讓她多睡一會兒!」

桂陽宮。剛從鳳儀閣回來的耆櫻,坐在外間的椅子上,沉默不發一語。一只手緊緊的握緊拳頭,指甲已經掐進了肉里,還渾然不知。挺直背脊,即使心中無限傷痛,也不願屈服,稜角分明的面龐上,倔強的兩滴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就是不肯落下。

傾玳從未看到耆櫻如此傷心,她心痛,想知道原因安慰他。可是,看他如此痛苦,自己又不敢問,怕一不小心,踫觸到傷口。

正在那兒欲言又止的不知道如何問,耆櫻仿若自言自語般︰「怎麼會這樣、、、、、、"傾玳見耆櫻自己松了口,便蹲低聲詢問著︰「太子!不要悲傷,有什麼事情,告訴奴婢!看傾玳能不能為你分憂!」耆櫻痛苦的搖搖頭︰「沒有人可以、、、、、、你告訴我,誰可以讓人起死回生。就算用我的命去換,我也願意!」

傾玳越听越糊涂,耆櫻去了一趟鳳儀閣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是什麼可以讓他心甘情願的以命換命呢?可是,耆櫻再也沒有說話,傾玳只能胡亂猜測。

翌日,大內總管歌灃,來桂陽宮宣太子御書房覲見。耆櫻一走,傾玳便去鳳儀閣打听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打听之下,才知道原來昨天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難怪耆櫻的表情如此痛苦。邊走心下邊盤算如何安慰耆櫻不提。

「孩兒參見父皇!」舞王擺擺手過來扶起耆櫻,讓歌灃賜座。看著耆櫻眼圈通紅,怕是一宿沒睡好,只顧著傷心了,眼楮都紅腫起來。

心中有些不忍,拍拍耆櫻寬闊的肩膀︰「孩子!你要振作,父皇知道,你自小由姨娘帶大,感情比你母後更勝一層。現在她走了,她的後事尚需你來料理!」

舞王深深的看著耆櫻,希望他能接手此事。耆櫻看著舞王︰「父皇的意思是還要兒臣接管此事?」舞王點點頭︰「對!朕打算還把這次的事情交給你和儀容寺全權處理!上次你和詩堯合力為你姨母的大典和你母後的生辰出了不少力,難得你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沒有一點兒差錯。我便想,這次的事情朕還交給你。希望我兒不要辜負朕的心意,你知道我的用意吧?」

耆櫻鄭重點點頭,跪地叩首︰「父皇放心,我這次一定不負眾望!」說罷轉身準備出宮。

紫華宮。霓裳的寢宮已經收拾干淨,霓裳的身體已經被錦瑟收拾干淨,穿的整整齊齊。身上穿的是王後的鳳冠禮服,霓裳閃閃發光的鳳冠在她的他頭上熠熠生輝,精美的禮服,絕美的容顏白皙的臉龐,細長的柳眉,長長卷曲的睫毛,堅挺的鼻子,殷紅厚實的嘴唇。

錦瑟跪在那里,手里拿著手帕不停的擦︰「裳兒!你最愛漂亮了,現在,姐姐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讓你高高興興的走,你一定會喜歡的!妹妹,你放心,你交代我的我一定會做到。我是不是個稱職的姐姐,讓你為我承擔了一切。到最後,老天連贖罪的機會都不給我,就把你從我身邊奪走了。」

舞王走了進來,來到錦瑟身邊。錦瑟並沒有發現他,只顧自己在那里與霓裳喃喃自語著︰「去鳳儀閣沒見到你,就猜你一定會來這里!」錦瑟循聲望過來道︰「王!你看,妹妹漂亮嗎?她最喜歡漂亮了。」說罷,錦瑟眼神空洞的看著霓裳干淨的尸身。

衍卿憐惜看看她,撫模著她的頭︰「很好,很漂亮,這都是你的功勞!」像哄孩子一樣,拍怕她。「錦瑟!時間差不多了,該讓霓裳入土為安了,你這樣,即使她到了天上,也不會安心的!有件事情,朕想跟你商量,是、、、、、、關于霓裳的。」

听到霓裳的名字,原本呆呆地錦瑟才有了點兒反應,呆滯的目光投向舞王的臉龐,舞王看著錦瑟的眼楮,那個與霓裳很相似的眼楮︰「朕想、、、、、、追封霓裳為王後,一切喪葬禮儀都按王後的制度執行。不知道你的意思、、、、、、」

听到這話,錦瑟站了起來,嘆了口氣︰「王做的對!妹妹她有資格做王後!」說完便走開了。

儀容寺。這回,詩堯再次見到耆櫻沒有了玩世不恭與調侃。他們曾經一起共事了很久,彼此都已十分了解。詩堯經過這麼久的了解,是真心想跟耆櫻交朋友。他對耆櫻憚度不像對其他官員那樣的玩世不恭,完全是心悅誠服。

詩堯的臉色也很不好,安慰著耆櫻︰「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又開始共事了,只是、、、、、、太子請節哀!臣知道,琴皇貴妃與宮中其他妃嬪不同,她是太子的姨母,又是王後娘娘同胞妹妹,從小就在身邊的親人,下官完全理解。當初,琴皇貴妃受封至今也不過才數月之久、、、、、、」

說完,詩堯便打住了,擔心惹起耆櫻的傷心事。詩堯走到耆櫻面前︰「我們先將王交代的事情辦好,事後,詩堯再陪你一起祭奠琴皇貴妃!」耆櫻看看詩堯嘆了口氣︰「多謝!」

言罷,詩堯便又恢復了常態,嘴角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殿下可還記得我們曾經的約法三章?」耆櫻看到詩堯的笑容,知道他又恢復了斗志,驚訝于他轉換角色如此之快的同時,腦中飛速的回憶他曾經與詩堯上次所約定的不平等條約︰「記得,怎麼?」

詩堯笑笑︰「記得最好!一起照舊可好?」耆櫻無所謂的笑笑︰「這又何妨,我還以為你還要加上幾條呢?」「太子客氣,只要能做到這些足夠了!」

管家前來通報︰「報大人、太子殿下,歌灃總管前來宣旨!」兩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忙吩咐︰「開中門,準備放炮迎接!」管家稟報道︰「大人,不必了。已經來不及了,歌灃總管已經進來了!」

話音剛落,歌灃便氣喘吁吁的小跑進來︰「傳舞王口諭!」二人听說有口諭,便不明所以的跪下接旨︰「臣,兒臣接旨!」「著儀容寺追封琴皇貴妃為王後,一切喪葬禮儀,均按王後規格執行!欽此!」二人听後再次面面相覷,歌灃見狀︰「太子爺!詩堯大人,接旨啊!」二人听罷方才接旨謝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耆櫻站起身不明所以︰「歌總管,你怎麼突然來此傳父皇口諭?」歌灃宣讀完口諭,猶自氣喘吁吁,一邊倒著苦水一邊︰「太子爺!奴才為了找你,可是跑遍了整個皇宮呢!最後到了您的寢宮才知道您到了這里,奴才又去御書房請旨,最後才到了這里!」

耆櫻和詩堯大概听明白了︰舞王在耆櫻走後決定下旨追封,歌灃去寢宮找耆櫻傳旨,耆櫻已經出宮。歌灃便回到御書房再次請旨。因得知耆櫻已經出宮,怕來不及。便改成口諭,等行喪禮之後,將聖旨再行補上。

看來真是沒少走冤枉路,詩堯此刻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總管且慢走,喝杯茶,稍作休息,再回不遲!管家、、、、、上茶!」

說完,詩堯便叫管家下去上茶,管家剛要離開,被歌灃制止︰「大人不必忙,奴才還要回宮復旨,不便多留,告辭!說罷便離開了。

歌灃離開,詩堯讓管家也退下了。詩堯笑對耆櫻︰「耆櫻!你應該放心了,至少琴皇貴妃,九泉之下亦可瞑目矣!」耆櫻安心的笑了笑。

一日事畢,詩堯在後堂替耆櫻為霓裳臨時設了個香案,簡單了祭奠了一下︰「殿下,香案簡陋,聊表心意吧!」耆櫻雙手合十,將香握在掌中,朝上方拜了拜。倒了兩杯素酒,走到詩堯身邊︰「多謝,這樣就很好了。我才要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說完便舉起酒杯︰「姨娘!耆櫻在這里先送你一程。我沒有見到你最後一面,希望你過了奈何橋,不要忘記耆櫻!這杯酒敬你!」

說完便灑在地上。詩堯走過來,重新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娘娘!你可以放心的走,太子將來一定會是一個好君王!這舞國的江山,他絕對擔負得起!」說完也將杯中酒倒在地上。

耆櫻看著詩堯的這一舉動,很是感動,耆櫻的眼楮被水霧暈濕了,他伸出手,詩堯亦伸出手,兩人互相擊掌,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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