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站在一旁,看著眼前追逐打鬧的布衣和飛虎,心里一陣莫名失落,一直以來布衣都只和他像這樣打成一團的,現在突然多出來了一個飛虎,說他不難過,肯定是假的。
對一個人的期待越多,要求往往就越高,就像布衣對飛虎,她潛意識里顯然已經對飛虎有了過多的期待,認為飛虎理所當然應該去救她。所以當飛虎沒有救下她時,才會如此震怒吧!
她的思維一向這麼直接,表露得很是明顯,只有她自己還渾然不知罷了,呵呵,她是喜歡飛虎的吧!
向晚思及此處,突然覺得自己被冷落了,不知不覺間竟是將心里所想的內容說了出來,「很顯然你對我就沒有這種期待,難道在你眼里我真的一無是處嗎?」
「你不是一無是處,而是萬里挑一的小可愛美眉啊,哈哈!」布衣突然跳到向晚面前插嘴回應道,笑得一臉陽光燦爛。
向晚大囧失色,尷尬得一陣猛烈咳嗽,再也沒敢多說一句話了,惹得布衣和飛虎哄堂大笑,好半晌都停不下來。
在那片稀稀拉拉的樹林中,某三只天真無邪的打趣,仿佛已經忘卻了所有的煩惱,忘卻了自己肩負的使命,只余下歡聲笑語回蕩在空中,久久揮之不去。
風依舊在呼呼的吹,帶來無盡芳香的清新氣息,那是蓬勃的生命在向這個世界昭示著自己的存在感,沁人心脾。
布衣和飛虎笑得肚子都疼了,嗓子也啞了,都舍不得停下來,因為這樣的歡樂時光太寶貴太難得,只怕一停下來就再也不會擁有了。
向晚望著布衣怔怔出神,也不願去打斷,停頓了許久許久,才輕聲開口詢問道︰「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
飛虎四處巡視了一番。也沒敢肯定,持半懷疑態度地應道︰「我想這里應該是江陵吧!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哦,我明白了,就是說要乘坐彩雲離開白帝城,才能來到江陵,哈哈。我果然是個天才啊!要不是我,你們還在白帝城吹風呢!」布衣歡欣雀躍。因自己的誤打誤撞而慶幸。
「呵呵,你那是瞎貓踫上死耗子了吧!」向晚汗顏,想起布衣那張焦黑的臉至今仍然心有余悸,如果布衣當真那麼死了,想來他肯定是會愧疚一輩子的吧!
「才不呢!我是兔子,不是花貓!哼哼……」布衣白眼一翻,舉著小爪子抗議。
「誒?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停楓是神龍一族,本體應該是一條神龍吧!布衣身為她的復制體,居然是只兔子,這不是很詭異嗎?」飛虎突然驚叫了起來。眼神復雜的看向了布衣。
「這!你不也很奇怪嗎?你怎麼知道停楓是神龍一族?你跟她應該沒什麼交集吧!」向晚亦是提出了疑問,步步逼視飛虎。
飛虎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應道︰「在這魔界還沒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嗎?呵呵,現在重點是布衣和停楓的關系,你扯到我做什麼?難道你在懷疑我?」
飛虎的語氣慢慢加重。咄咄逼人,瞬間閃身到向晚的身旁,握住了向晚的肩膀,直視著向晚的眼楮。
一連串文字圖片符號頃刻間如同奔騰不息的江河一般洶涌澎湃,從向晚的眼眸中噴涌而出,躍入到了飛虎的眼中,隱去了蹤跡。
向晚目瞪口呆,待到恢復了神智,立馬指著飛虎的鼻子喝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從你那里獲取了一些信息而已!」飛虎應道,露出了標志性的笑容,臉上的一對小酒窩蕩漾了開來。♀
向晚整個人呆成了一尊雕塑,半晌都沒有反應。
布衣早已見過飛虎的這種能力,但還是不禁為之一震,伸出了大拇指連連贊嘆不止,「兄弟,厲害啊!你只要看別人一眼,就能夠獲取到他腦海里儲存的信息了?佩服佩服!不過你的腦海里信息那麼多,不會超出負荷頭疼嗎?」
「哈哈,當然不會,我又不是他!」飛虎說話間,指了指向晚,笑得更加燦爛了,「我的腦容量足夠大,可以儲存全世界的信息都沒問題啊!哈哈,以後請叫我信息庫,謝謝!」
「好吧好吧,我還以為自戀是某臭屁龍子的專利呢!你現在完爆他了,有沒有什麼獲獎感言要發表的?」布衣亦是笑得花枝亂顫。
「這個必須要有啊!哈哈,首先我要感謝我的老主和青玉老爸,感謝他們將我養了這麼大,教會了我各種能力;其次我要感謝向晚,感謝他這麼失敗,也感謝他這麼無私,完美的襯托出了我的成功;最後我要感謝你,感謝你給我頒了這個獎,哈哈……」飛虎大笑著應道。
其時向晚已經月兌離了雕塑狀態,摒棄了布衣和飛虎二人,默默地走開了,心里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兒。
身後的笑聲還在繼續,宛如一把把凶殘的尖刀,刺傷了他的各方神經,讓他失去了感知能力,只是如同行尸走肉般,踱著步子,漫無目的地向前,向前,再向前……
他原本也不是一個很小肚雞腸的人,但是他真的無法忍受別人將他的痛處當做笑話來講述,這對他無疑是最大最大的傷害。
待到布衣和飛虎二人大笑完畢,回過神來的時候,哪里還看得到向晚的影子啊,他早已消失在叢林中了。
「向晚好像不見了!」飛虎早布衣一步發現了異常,極目遠眺,循環四顧,始終都沒有找到向晚的影子,臉上的笑容慢慢垮了下去。
布衣睜大了眼楮四處搜尋,亦是沒有找到向晚的痕跡,心頭一慌,很自覺地開啟了無敵追蹤系統,發揮了自己超強的嗅覺能力,循著向晚的味道,一路尋了過去。
飛虎二話不說,緊隨其後。
「向晚那家伙該不會真的這麼小氣吧,連句玩笑都開不起!」布衣一邊馬力全開嗅嗅嗅,一邊忍不住埋怨道。
「我們好像真的過分了點兒!」飛虎抓耳撓腮,倍覺慚愧。
「是嗎?好吧,確實有點兒,他不會想不開去跳河自盡吧?」布衣夸張地驚叫道,因為她看到眼前出現了一條寬敞的大河。
不過待到大踏步跑近大河旁邊時,她那顆懸著的小心髒便乖乖地回到了月復中,因為那條大河整個兒全都結了一層厚厚的積冰,比陸地還硬,根本就沒有給向晚提供跳河自盡的先決條件。
「吁……」布衣輕輕松了一口氣。
飛虎滿臉汗顏,「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不切實際了吧!他是龍子,怎麼可能會被淹死!我看在冰塊上撞死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吧!」
「啊,對哦!」布衣拍了拍腦門,又是一通亂叫,急忙跑到冰河上找開了。長長的冰河一望無際,也不知道通向何方,河面上光潔如鏡,什麼都沒有,只有絲絲寒氣徹骨,冰凍了布衣的心。
向晚的味道在此處消失了,她拼盡了全力也只能聞到寒風冰水的氣息,轉眼入冬了啊,如果不是看到這條冰河,她都沒有意識到呢!
「向晚…不見了…」她喃喃說道,聲音分明在顫抖,眼神里的激情與活力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顯得死氣沉沉,一如眼前這條被冰凍住的長河,冰冷而僵硬。
飛虎趕忙走上前去,輕聲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悲觀了,他只是暫時躲開了我們而已,等到他想見我們了,自然會出現的!」
說話間,他也沒閑著,魔識一直在流轉,在方圓十里內搜尋著,可惜仍舊一無所獲,向晚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沒有留下哪怕一星半點兒的痕跡。
他真的是無故人間蒸發了嗎?以他的實力來看,要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逃出我的搜索圈,且不留下任何痕跡,根本就是不可能事件。
難道是他隱藏得太深了?亦或是他已經遇害了?
一念至此,飛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後一種假設的可能性顯然比較大。但是帶走或者傷害了向晚的人會是誰呢?不用問,這個對手的實力肯定在自己之上,看來必須要提高警惕了。
布衣始終都無法探查出向晚的蹤跡,心就像是沉入了萬丈深淵,越來越沉重,也越來越寒涼。飛虎所說的那句話雖然在理,可是不知為何她的心里頭總有一個聲音在說話。
那聲音像極了向晚,他似乎是很冷很冷,冷得牙齒都在打顫,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變了形,「救…我…布…衣…救…我…」
是的,他是在掙扎著求救,掙扎著向布衣求救!
「向晚在叫我去救他!他在叫我去救他!飛虎,你听到了嗎?那聲音就在水里,在水里……」布衣語無倫次地嚷嚷著,發了瘋似的循著水面找了過去,把每一寸冰面都找了個仔仔細細。
無奈冰河太長,長得她完全亂了章法,也不知道該從何處尋起!只能夠像無頭蒼蠅般漫無目的地四處亂竄,嘴里念念有詞,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發了瘋的病患。
呼哧…呼哧…冰面太滑,滑得她連連摔跤,可是她卻依舊沒有停下動作,還在努力地搜尋著,搜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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