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我是你們的錢袋」白洛軒又總結道
「哎呀不是啦」飛兮不知如何說才是
他見她急得面上緋紅心情不由變得好多了不知怎的她一在他面前著急無措的時候他心中總會有那麼一點成就感
「算了你說不是就不是」白洛軒掩飾著笑意復又望向天際不語
飛兮探著腦袋看看他道︰「那洛軒哥哥你想到讓雲隱離開的理由了嗎」
白洛軒郁結好啊這個丫頭繞了半天還是把任務交給了他
又是一夜而過有人睡得十分踏實比如重錦有人就挨過一夜也無法合眼比如巫夫人而有人用這一夜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比如雲隱
臘月剛至次日的清晨無風無雪濕冷的空氣卻也著實讓處在外面的人感到寒噤
雲隱剛听說巫夫人已梳妝完畢後便去她的臥房看她
巫夫人有些好笑道︰「你是沒見過娘啊大早上來是給我問安的」
雲隱搖搖頭摟著巫夫人低低地道︰「不是女兒只是很久沒有以這個身份在白日里與您相處了如今心里有說不出的踏實」
巫夫人微怔
是啊有多少年兩人是在夜間以母女相稱的風澗似乎已侵佔去雲隱大部分的靈魂與生命他給了她許許多多的安慰卻也為雲隱帶去深深淺淺的傷害
雖然名義上是她多了一位兄長但他卻是佔用了她的身體一切子虛烏有的兄長之情不過都是一場夢
這場夢是她自己逼迫女兒走進去的如今女兒不知是如何被這些年輕人從睡夢中拉出來的但她心中還是很感激他們雲隱的大夢初醒讓她們都得到了救贖她從黑暗的陰霾中走出來雲隱也能夠去過正常人該有的生活
是啊她引以為傲的女兒未來前途將是光明無限
巫夫人安心地笑著感受著女兒摟住她時那溫軟的熱度那是一種久違的熱度
「娘我有事想與你說」雲隱坐到她對面平靜道
「何事」
「您只知道那位白公子是闞鳳閣的閣主卻不知另兩個人的真實身份罷其實他們是從雪峰山來的道人正是來找凡間有慧根者」
「他們是來找你的」巫夫人心中有一種莫名的不祥預感
「是的他們此番前來費盡周折就是想幫我拜托禁錮帶我去修道」
「這不成雪峰山如此遠以後我見你一面都難何況你要修練到何時」巫夫人握住女兒的手心中萬般不舍
「這要視情況而定或許一年或許幾年或許……或許女兒我夠聰慧就一直留在那里了到時候我在道觀里一定為娘用心祈福可好」
「什麼這不妥我不會答應你的」
「娘」雲隱跪在地上抱住巫夫人的下肢眼中已是幾許酸澀道︰「不要擔心我也不要舍不得我上天賜給我們緣分得以成為二十一年的母女這份情已是來之不易就讓剩下的時間交還給上天罷或許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
巫夫人搖頭「隱兒娘是真的舍不得你啊娘怎麼舍得自己的骨肉離開我此去一別讓我總覺得有種再無相見的預感隱兒啊」巫夫人凝噎道︰「就當娘求你留下來好嗎」
雲隱的面上終于也是泫然淚下她又如何會舍得可她知道該來的遲早是要來躲也躲不過這一次是飛兮與這「飛殺」命輪要帶走她下一次又不知是誰來收復她
她本就不是人類本就不屬于這里就該早早離去免得再入輪回再受離別之苦巫夫人的養育之恩恐怕再也無以為報但至少她們相依為命的那些年里彼此都是對方的依賴、習慣與慰藉
有些事情還是順其自然得好既無大悲又無大喜來來往往浮浮沉沉過眼雲陽回首往昔心底有一些珍貴的記憶便足矣
雲隱淺笑用額頭抵著巫夫人的「娘您知道的這麼多年我一直是順從你的從未有過忤逆您的意思這回就讓隱兒任性一次罷只此一回」
巫夫人從雲隱的眼中看到深深的意志堅定而又決絕她忽然意識到結局其實早就譜寫好了她只是掙扎一番又回到原點而雲隱似乎即將與她隔岸天涯
女兒說的對往往平日不反抗的人一但集中意志去誰服你你便無法抵擋你習慣了對方的溫順便見不得一絲反擊雲隱沒有反擊有的只是決心而單單是決心巫夫人便如何也留她不住
深沉的嘆息在寧靜的房間里彌漫開來夾著濃郁的憂愁可一切不會靜止時間還在繼續
「隱兒答應娘好好照顧自己」幾縷發絲擋在巫夫人的兩鬢那顯而易見的根根銀絲讓她愈顯蒼老
誰又能留得住韶華年少
雲隱安心地點點頭抱住滿臉倦容又憔悴的母親久久不願放手
人一旦知曉即將離別便如何也覺得離別的時刻那般快那般早仿佛抬頭道一聲「珍重」低頭間人已遠去
四人臨行前巫夫人為雲隱準備了她最愛吃的食物、最愛用的蒲扇、最愛穿戴的衣物還有最愛看的書籍但她並未把全部的都讓雲隱帶走因為她需要留一部分在家中感受女兒的氣息仿佛她不曾離去
道下「保重」再「保重」終究還是要說再見
馬車漸漸走遠巫夫人的淚還掛在臉上模糊便擦去下一刻淚水又如霜般凝結在眼瞼上她跌跌撞撞地跟著馬車走了幾步終究是走不動了
雲隱捂住唇哭得沒有聲音但她心底卻在說︰娘再見了
臘月寒風料峭舞
誰人識得此情待
纏綿回環乘追去
不送山水送煙雲
有緣分便要抓住盡管聚散乃人之常情
若一定會失去也請放手讓對方離去
心可以去追尋但不要痴纏莫要給對方負擔莫要給自己遺憾
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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