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醒著也迷茫著她似記得風澗是虛構的又似相信風澗是存在的她這般痴狂著執著著一晃便過去二十余載
一個女人的青春也將如白駒過隙般即將逝去
飛兮想倘若他們沒有出現倘若雲隱不是白虎是否雲隱會就這樣安然地表演下去哪怕是一輩子
是啊可她是白虎這是一個不可磨滅的事實基于這個事實再多的空想也都是多余而又蒼白無力的
上天給予眾生一個固定的軌道你可以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去爭取改變但大的方向恐怕任誰都無能為力
可誰又知曉未來是怎樣的倒莫不如放手去爭取當下
不求結局但求無憾
飛兮輕嘆一聲道︰「習慣的確容易讓人喪失自我但不見得就無法更改只是需要痛苦一陣子掙扎一陣子假裝的永遠變不成真的竟如同鏡子里的人永遠都不會走出來一樣」
「巫夫人會老去你的青春也不會駐足停歇到那時你還能堅持得住嗎其實你這樣在兩個魂魄中游移一定會很辛苦沒有一天好受踏實的日子罷這其實無形之中是一種折磨而非你所謂的‘滿足’你的孤獨你的惶恐不安都會在有風澗的世界里更加深刻與沉重」
雲隱雙目大睜實在無法料到這個年輕的姑娘竟然說得出如此深刻的話來就連對面的白洛軒與重錦也都不說話凝神細听可轉念又想飛兮的眼神此刻似乎超越了她外貌的年齡也或許外人的眼光更清明旁觀者的眼楮更雪亮
仔細消化掉飛兮的一席話雲隱緩緩地露出釋然的表情笑道︰「不錯風澗雖然給予我安慰但現實與黑夜卻總是提醒我我所身處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呵呵飛兮我就知曉你不一般但你剛才的話還是讓我驚異到了在涼亭中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做個丫鬟實在是太屈才如今看來的確是」
嗯屈才她當時有說什麼驚艷到雲隱嗎飛兮不懂為何她猜得出她不是侍女還是女人的直覺天生都如此準的
雲隱見飛兮一副不甚明了的神情也未再多加解釋她理理額前的細發背過手去望向白洛軒與重錦用風澗的聲音道︰「二位兄長恐怕你們的身份也是有貓膩的罷」
重錦一笑「你這丫頭也挺鬼道的眼淚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本以為你羸弱文靜如今看來骨子里還很堅毅」
白洛軒笑得風輕雲淡︰「的確雲隱姑娘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把事情看得通透委實不簡單說了這麼多也是時候給你一個答復不然你會覺得我們幾個人是特意來探邢家秘密的」
雲隱擦擦淚痕神色已是恢復如常接下來便是一副洗耳恭听的狀態
飛兮清了清嗓子道︰「其實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想尋回從天界遺失的四獸之影」終于進入正題了哦也
「天界四獸之影」雲隱一听便覺有些莫名其妙「難道說來你們是不是凡人」
飛兮咯咯一笑指著自己和重錦道︰「我和重錦的確不是我是天界的目羽鳥重錦是重目鳥」
「什麼你們、你們竟然是民間供奉的瑞祥仙鳥重目與目羽天啊我真是三生有幸能見到你們的本尊怪不得覺得你們身上都有種特殊的氣質呢」雲隱又看看白洛軒「那這位一定也來頭不小罷」
「哦這位是白洛軒白公子闞鳳閣的閣主江湖人稱‘四仙’之首呃雖然我不知道都是哪四仙咳咳哦對洛軒哥哥也是武林第二」
「呵呵你一說這位公子是白洛軒後面的我便都知道了」雲隱道「我道是白公子也是哪路神仙呢」
白洛軒听了只是含笑不語
雲隱又道︰「這我就明白為何你們二人假裝南宮家的兩位公子如此完美、毫無破綻看來都是白閣主調兵遣將收集的情報啊話說回來你們三人難道是發現四獸之影在邢園之中」
「哎我累了」重錦臉色有些發青坐在雲隱的梳妝台前看眾人都望向他便抬抬手道︰「就是站累了而已你們繼續」
「對我們是來尋白虎的而且如今已經確信誰是白虎了」飛兮肯定道
「哦白虎是誰」雲隱問
飛兮想了想「我還是先拿出來一樣東西給你看罷」于是從懷中取出「飛殺」輪上面金、白、赤、藍四色絢爛奪目外圍鋸齒光亮如新命輪在遇到雲隱之時便陡然生出一陣狂風白色雄虎紋路騰地閃現白光雲隱瞳孔皺縮眼仁轉白「啊」地一聲跌倒在地上
她不敢再去看「飛殺」輪但腦中卻仍是疼得她痛不欲生有混亂的畫面在思想中踫撞一陣火花迸射後熄滅一切又回復到靜止
當風聲驟歇飛兮看看「飛殺」輪的指針正對著雲隱此時雲隱也慢慢抬起頭望向飛兮
「原來你們所說的白虎就是我」雲隱平靜道一切的一切她終于明了
「什麼時候動身跟你們走現在」雲隱鎮定道然而指節已是被她捏得發白
「那要看你有什麼心願要完成心事一了你便可回到‘飛殺’輪中」飛兮答道
「心願只可以說一個是嗎」雲隱問
「對大方向是一個」
「我想見哥哥一面」雲隱說道聲音帶著微弱的顫抖她抬起頭望向三人「可以嗎」
當房間內一切事情都已結束之時巫夫人在外面終于能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聲音可這時門也隨後便被從里向外推開了
巫夫人險些一個踉蹌待站穩後便見重錦揉揉太陽穴走出
他見巫夫人一臉詢問的目光便道︰「喲都听到了罷那我就不給你重復了哈」說完就往客房方向走去
其他人出來後也都默契地緘默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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