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只聞得「嗙——」一聲巨響,兩名護衛驚在門口,眼見軒轅康掌下原本完好無缺的桌子,已瞬間被拍得四分五裂,幾塊碎木片向著四面八方震飛出去。
「還杵在哪兒干什麼?!把人給我拖下去!」
軒轅康沖著門口怒吼一聲,冷若冰霜的眸子始終盯著地面沒有抬起。兩個護衛立即像是被鬼追殺一樣,一人拖著如夢的一條腿,也顧不得地上人的死活,向著地牢的方向飛奔而去。
屋子里一下靜的詭秘,兩人一個目光悲傷專注地凝視著木榻上冰冷的尸體;一個垂首擰眉若有所思地轉動著拇指上的翠玉扳指。而原先靠在另一角落里的蘭兒,不知何時已被嚇暈過去。
好一會兒,軒轅康在木凳上微微側過身,望著那抹縴弱的背影沉聲說道。
「如煙……她只不過是個丫鬟!你至于……」
驀然間,他想起了銀翩雪早先跟他說的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剩下的一半話,頓時止在嘴邊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銀翩雪似是沒听見他的話,突然從榻邊起身,解開腰間的銀帶,緩緩月兌去了自己的外袍,將它裹在如煙那血肉模糊的身子上,隨後艱難地將如煙的僵硬的尸體背到背上,晃晃悠悠地走出房間。
「王爺,您這一生,可有人不計身份地位,不計錢財,真心待過您?您又可有不計尊卑得失,不計代價回報的真心去待過一個人?」
她扶著門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轉動扳指的動作嘎然停止,幽暗的眸子閃了一下,當他開口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她早已背著如煙一瘸一拐地出了屋子。一腳踹翻了凳子,他有些懊惱地追了出去。
「本王……」
看著雪地里,那只著褻衣,舉步艱難的女子,到了嘴邊卻不知為何怎麼也說不出口,舌頭像是忽然被卡住了一樣。跟著她的步伐,他默默向前,心念道,本王相信這世上有一個女子就是像你所說的那樣,不計身份,不計錢財真心待本王的,而本王也是不計尊卑得失,不計代價回報的真心去待她的。正是因為這個女子,所以,你,銀翩雪才能有命活到今日!
努了努嘴,他很想把心中這番想法大聲的說給前面那個對她冷嘲熱諷的女人听,他想向她證明,在這世上,他軒轅康也是有可交心的人的!可他每一次剛張開嘴,下一刻又會不自覺地闔上唇。他心中有種莫名的害怕,也許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那種深深的恐懼。他迷惘,他彷徨,他慌亂,他不確定,當自己心中認定的那個女子有朝一日醒來之際,她是否會如他想得一般毫不計較,全心全意的對他,而他是否又能做到對她毫不設防,無怨無悔地去奉獻一切。
不知不覺中,銀翩雪已背著如煙走到院門口。軒轅康見狀似是猛然間想到什麼,立刻閃身擋在她面前。
「你,這是要去何處?!」
「我要去何處,不勞王爺費心
她喘著粗氣,白了軒轅康一眼。他此刻心里真是萬分後悔方才為何會出手救這不識好歹的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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