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這一座廢棄化工廠的正大廳內,燈亮如晝。
一人前來向程速報告說︰「速哥,方添哲來了。」
「哦?什麼情形?」程速臉上抹過一絲邪惡的笑意,問。
「就李康將他送到兩里外的樹林,然後他一個人進來的。」
「很好!」程速不禁拍手一贊,接著說︰「將那女人拖出來!」
「好的速哥!」這人揮手,站在另一頭的兩個凶神惡煞模樣的男人立馬進到側邊的小房子里。
他們揪著雙手被綁在身後的樓鳳展的胳膊,毫不客氣的將她往外拽。
「放……」樓鳳展艱難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反抗,嘴巴被貼著粘得緊緊的膠帶,想罵卻罵不出,只能發出嗯嗯嗯的聲音。
忽然,她後面那男人長腿一伸,重重的將她往大廳中央一踹,並道︰「老實點!」
樓鳳展前身撲地,頭被叩在地上的她痛得咬牙切齒,還有兩行鼻血自鼻孔中流出。
程速走近,蹲,狠狠地揪住她的一把頭發,使得她的腦袋被迫抬起,與自己對視。而後便用那種變了腔調的溫柔的聲音問她︰「你的男人來了,猜猜我給他準備了什麼禮物?」
「不要……」樓鳳展瞠大自己又黑又亮的眼楮,不停的搖著頭。
她的樣子看上去很痛苦,很恐懼。所以,程速很高興。嗜血的目光盯著她那張蒼白的小臉,認真地說︰「放心,我不要他的命,我只是要他變成一個廢人,比我還要廢的廢人。」
「程速,放開她,有仇直接找我報。」這時。穿著一件手工縫制的灰色西裝的方添哲邁步而入。
方添哲一進屋,在場的十來號保鏢立馬感覺到了一種被壓迫的感覺。但還是在他跨到稍里邊一些時,圍了上去。
「哦,方董,好久不見!」程速連忙松開樓鳳展的頭發,抖擻精神後跛著腳站起,盡量使得自己不被方添哲的強大氣場所克制。
「給她松綁。」方添哲一邊朝他走近,一邊從嘴里冷冷的吐出這四個字。
程速一顫︰方添哲,他這是什麼口氣?還在向我下命令?
想完,他那放著褐光的小眼楮。望向方添哲那風華絕代的臉,道︰「方添哲,你開玩笑吧?有句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今天可是我程速掌握著你的生死權!」
方添哲唇角一歪,厲然與他對視,道︰「我同樣掌握著你的生死權,還有你媽程月英的,ok?」
「你胡說什麼……什麼我媽程月英……」程速開始皺眉。
方添哲繼續走近。繼續說︰「就在程月英求我饒你一命的那天,我便派人查清楚了你的底細。」
「亂講!方添哲,你不要以為你什麼事情都知道!」不知不覺,程速的手心已經冒出汗來。
方添哲卻又搖頭,說︰「程速,你是程月英生的。比我大那麼十個月,但不是我爸的兒子。這說明二十八年前,是你母親程月英先行出軌背叛了我爸。她為某個不肯顯身的野男人生下你,我爸才提出離婚,而後我媽才出現。」
「方添哲,你給我住嘴!」瞬間,程速抑制不住的發怒了。緊張了。因為這個秘密要是被公開了,他和程月英就什麼都沒了。
跟著。方添哲的語氣不再像之前那樣強勢,道︰「程速,你自首吧,我願意幫你們母子永遠的守住秘密,只要你現在悔過放了我們,ok?」
「你神經病!」程速罵他一聲,然後像是發瘋了,蹲身一把抓住樓鳳展的衣服,將她從地上拽起。
見此,方添哲也變得慌張了,吼道︰「程速,你放開她!」
程速用手臂勒住樓鳳展的脖子,跟著掏槍對準她右邊的太陽穴,道︰「方添哲,程月英只是我姑姑,如果你再編故事破壞她的名節,我殺了你的女人!」
「嗯……」樓鳳展扭動著身體想掙月兌出去,不料程速將她的脖子箍得更緊了,道︰「你特麼老實點!」
「添哲,方添哲,你這個笨蛋,你快走啊……」一副楚楚動人模樣的樓鳳展凝望著前方的方添哲,她不停的搖頭,只是希望方添哲能懂得她的意思︰快走,不要管她。
這令方添哲更加心酸和心痛,咬了下牙,道︰「程速,你敢傷害她,我讓你媽的後半輩子生不如死!」
程速嘴角一勾,眼中大放邪光,道︰「沒什麼不敢!方添哲,我先讓你生不如死!」
「放了她!」方添哲一喝。
「休想!」程速吼完了,將手槍抵得離樓鳳展的太陽穴更近了。同時,還朝方添哲身後的保鏢們使了個眼色。
一人立即會意,手持五公分粗的鐵棍撲向方添哲。
「啊!」樓鳳展心里發出一聲驚呼,雙目瞠得老大,用喉嚨哭喊道︰「添哲!」
「砰」方添哲仰倒在地上,後腦撞地,鮮血淋灕。
「**!」並沒有昏死過去的方添哲咬牙罵咧了一聲,而後單掌撐地,艱難的爬起身來。可是,頭部劇烈的疼痛使得他眼前的世界像是顛覆了一番,他搖搖晃晃的,完全站不穩了。
「嗯……你放開……放開我!」樓鳳展哼出這句模糊不清的話。此時的她,心痛如刀絞,想的只有跑過去扶住他,扶住他。
程速再加一把力,勒緊她道︰「你再動,我先解決你!」
淚如雨下的樓鳳展使勁的搖頭。
「程速,你放她走,你想怎樣對我都沒關系。」方添哲一邊喘息,一邊朝他們走近。他每挪動一步,他身後的那行血跡便加長幾十公分。
「添哲!」突然,樓鳳展猛地一跺腳。
「啊!」被踩到的程速痛得尖叫,慌亂中不小心將她放開了。
樓鳳展直往方添哲的懷里奔。
「婊子!」鎮靜下來的程速惡狠狠的罵她一聲,跟著飛速的舉起了槍。
方添哲的黑瞳驟然放大,長長的喚道︰「女人……」
「砰」的一聲。
子彈飛來。
「女人!」千鈞一發之際,方添哲縱身一撲,將樓鳳展壓倒在了身下,並撕掉了她嘴上的膠帶。
「**,方添哲!」恨得咬牙切齒的程速立馬又將槍口對準地上的他們。
可是,程速的身手和反應遠不如方添哲靈活和敏捷。方添哲從樓鳳展身上滾下,長腿向天,精準而又利落的將他的手槍踢落在地。
「上啊!你們都是吃屎的嗎?給我一起上啊!」匆忙蹲下的程速一邊喘氣喝令著那排保鏢,一邊蹲身準備去拾手槍。
雖然腦袋暈暈乎乎,但還是恍惚的站起身的方添哲一腳踩著他的手,一腳將手槍踢開了些,無力道︰「讓他們滾,ok?」
「好好好……你松開……」戰栗的程速不停的點頭。
方添哲沒有移腳。那群圍上來的保鏢一齊攻上他。
「添哲小心!」仰面躺地的樓鳳展嚇得驚呼。
堅忍著疼痛的方添哲狠一咬牙,道︰「再給老子動一下,老子踩他致死!」說完,使出余下的全部力氣,另一只腳很重的往程速背上一踹,而後穩穩的將他的身體按在地上,踏著他的脖子。
「你們……都不要過……來了。」一時間變得呼吸困難,兩眼翻白的程速發出虛弱的聲音。
隨即,保鏢們都愣在原地,完全沒了主張。
樓鳳展費力的從地上爬過來,試圖去解散綁著她雙手的粗繩,可是,她力不從心。只得馬上走到方添哲的面前,焦急的說︰「幫我解開,快點幫我解開……」
「ok,女人……」方添哲忽而疲憊的閉了下眼,盡管他後腦的鮮血已經凝成血漿,但那劇烈的疼痛還是讓他覺得很累。
不過,他的意志很堅定,他絕不會讓自己在這個時候倒下。
很快,他將樓鳳展的繩子給解散了。
保鏢們越看越慌,蠢蠢欲動的想要再次攻擊他。
「老子看誰敢動!」方添哲咬牙,又往腳上加了把力。可惜的是,他真的沒剩幾絲力氣了。
待脖子上的疼痛漸變漸輕,慢慢恢復知覺的程速翻身而起。
他猛一揮拳,重重的砸向方添哲的臉。瞬間,大口鮮血自方添哲的嘴里噴薄而出。
「添哲!」望著被打倒在地,似乎再也動彈不動的方添哲,樓鳳展嘶聲吶喊。
這時,面目猙獰的程速和凶神惡煞的保鏢們一齊朝她圍近。她被嚇得連連後退,身臨絕境時,卻瞟見那只手槍就在她的腳下,立刻彎腰將它拾起。
樓鳳展用雙手緊緊的握著它,顫抖著說︰「你們別過來,過來一個,我殺一個!」
還是有保鏢朝她靠近。
「砰」的槍聲再次響起。
距離她最近的保鏢身上綻開了一朵艷麗的殷紅色鮮花。
「這女人真敢開槍!真敢殺人!」程速咬牙,馬上帶領余下的保鏢停在了原地。
「嗚嗚嗚……」樓鳳展哭了,她感覺到有很多熱熱的水滴在順著自己的臉頰流淌。隨之,她握搶的手越來越不著力了。
她的視線因淚水而變得模糊不清,簡單的頭腦也根本不會想到有兩個保鏢,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便走到了她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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