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帶著二連的弟兄,化妝成鬼子的模樣,大搖大擺地進城了。偶爾遇到城里巡邏的日軍,楊逸也能輕松自如地應對。加上城外打得正是激烈,城內也顯得凌亂起來。百姓們戶戶家門緊閉,街道上隨處可見散落一地的瓜果。楊逸一干人在城里轉了沒到一會兒功夫,就輕松地找到了日軍軍火庫。
「營長,你看那所房子,外面有重兵把手,還有禁火標志,咱們是不是已經找到軍火庫了?」關志強問道。
楊逸沉吟道︰「那也叫重兵?還不到二十個人,不過這軍火庫倒是沒錯。老關,看見剛才那所營房沒有?在我們剛剛轉過來的那條大街上,離這兒大概五百米,門口好像還有兩個守衛,估計那里面是守衛軍火庫的鬼子,咱們只要在這里一開打,就會驚動那邊的鬼子。到時候,就算能順利炸掉軍火庫,恐怕也難全身而退。」
關志強問道︰「那咱們該怎麼辦?」
「咱們現在只有步槍,沒有壓制武器,所以只能這麼辦……」楊逸低聲在關志強的耳邊說道。
關志強听後,帶著四十幾個弟兄就往前走。
楊逸又悄悄地向其中一位排長問道︰「兄弟,請問尊姓大名?」
那排長回答道︰「卑職姓楚,叫楚懋,跟了關連長有三年了,長官們嫌我的名字比較難念,都叫我小楚。」
「好,小楚,你听好咯,帶領你的排,埋伏在剛才那條街道的兩側,對,就是咱轉過來的那一條大街。如果軍火庫那邊的鬼子往回趕,你們就地阻擊他們。待連長他們打回來,便一同撤出城外。」楊逸悄聲說道。
楚懋听後點了點頭,帶著他那個排,悄悄地埋伏在街道的兩側。
楊逸一揮手,領著余下的四十名弟兄回頭就往營房走去。
營房門口的兩個士兵,見楊逸又回來了,正了正身,趕忙給他敬禮。楊逸笑嘻嘻地上前打了個招呼,忽然右手一抬,匕首在昏暗的燈光下,劃過一條優美的弧線,兩名士兵緩緩地悶聲倒了下去。
營房大院極為寬敞,里邊有六間屋子,都關著門,熄著燈。楊逸打著手勢,把手下的弟兄分為五組,每組八人,守候在門的兩旁,自己則選中了其中一間。以他的槍聲為號,一起破門解決屋內的鬼子。
楊逸見各組均已就位,便猛地踢開了房門,沖著里面就是啪啪幾槍。一時間,營房內槍聲大作,子彈出膛的火光像煙火那麼絢爛。一宿都沒敢合眼的鬼子,紛紛被這突然的變故所驚住。可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抗,就已經見了閻王。
這時,外面那條大街上,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從軍火庫回援的十幾個鬼子剛出現在街口,就被埋伏在街道兩側的弟兄們給亂槍打死。
軍火庫那邊的鬼子見剛去增援的十幾個人被襲擊,紛紛蹲去,把槍口對準了十字路口。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身後還埋伏著一支奇兵。在密集的槍聲過後,他們全都橫七豎八地倒在了地上。
關志強帶著兄弟們砸開了軍火庫的大門。看著那成箱成箱的彈藥和各種輕重型武器,關志強頓時心花怒放,饞涎直流。他忙吆喝兄弟們一個勁地往外搬。
楊逸在解決了軍營中的鬼子之後,帶著弟兄們撤了出來。見軍火庫那邊遲遲沒有動靜,便有些擔心起來。他讓兄弟們把住街口,獨身一人,飛步來到軍火庫的門前。
「關志強!你瘋了!你把小鋼炮扛出來做什麼?背著這玩意還怎麼跑?一會鬼子就過來了,你讓兄弟們全都跟你陪葬!」楊逸怒火中燒,破口大罵。
關志強訕訕地把那門炮放在地上,還小心翼翼地不忍讓它磕著。
「沒出息的東西!」楊逸罵了一句,抓起那門炮就給扔進了倉庫。
關志強在後面還嘀咕著︰「唉!可惜了,多好的一門九零炮啊!」
「听我的命令!迅速撤離!關志強,快撤!」楊逸見關志強仍舊依依不舍,拿槍指著他的腦門命令道。
關志強一咬牙,率領那四十幾名弟兄,或扛著彈藥,或背著機槍,往城外撤去。隨後,楊逸便故技重施,點燃了**。在強烈的爆炸聲中,悄然撤離。
當他經過十字街口的時候,從城東已趕來幾十個鬼子。他們緊貼著兩邊的牆角,一邊往前推進,一邊舉槍射擊。
子彈在楊逸的身邊嗖嗖飛過,他趕忙就地打滾,一 轆滾到了楚懋的身邊。「好樣的,小楚!現在我命令你,貼著兩邊的牆,邊打邊撤,不許戀戰。快,執行命令!」
于是楊逸便和楚懋一起,一邊阻擊,一邊撤離。一個排的戰士越打越少,而身後的鬼子卻越打越多。等他們從來安城出來,已損失了十幾名弟兄。
「兄弟們!沖過那座橋,三連在對面接應我們!」楊逸放聲喊道。
可當他們過了橋以後,楊逸並沒有看到三連的接應,連阿菊也不知去向。只有關志強領著二連的弟兄,面對著橋梁,擺開了架勢。
壞了!三連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連一個人都沒有?阿菊會不會出現意外?楊逸在這一連串的問號中,趕到了關志強的跟前。「老關,怎麼回事?三連呢?」
「不知道啊!我叫幾個兄弟去那邊看過了,一個人都沒有!」關志強一臉迷惑地說道。
就在這時,河兩岸的蘆葦叢里,忽然傳來陣陣密集的槍聲。一路追擊過來的鬼子,在這座不足十五米長的石橋之上,遭到了突然的襲擊。他們被迫依托欄桿,作困獸猶斗。然而,反擊已經變為徒勞。因為那高高的拱橋,有如一座凸起的戲台,被橋兩側埋伏的人盡收眼底,一覽無遺。
楊逸見此情形,不禁喜出望外,忙令關志強率隊殺回橋去。
在短暫的交鋒過後,出城追擊的鬼子,匆匆在橋上丟下二十幾具尸體,狼狽萬分地跑回城去。
「姐夫!姐夫!你沒受傷吧!」大老遠,手握狙擊步槍的阿菊滿臉焦急地問道。
楊逸見三連的弟兄從埋伏地點紛紛撤離,總算是露出了滿意的微笑。他向阿菊飛奔過去,猛地將她一把抱起,連續轉了數圈。
阿菊在她姐夫的懷里,樂得開懷大笑,兩條手臂高高舉起,遙望著夜空,憧憬了起來。太美了,這一刻簡直是太美了。她深深地體會到,今夜的她會是如此幸福。
「姐夫,你看,是啟明星!」阿菊忽然指著天邊一顆耀眼的星星說道。
楊逸心念一動,慢慢放下阿菊,對關志強說道︰「老關,天馬上就要亮了。帶領弟兄們,繞過北門,火速向無名高地方向撤離。」
關志強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楊逸的意思,便帶著二連的弟兄出發了。楊逸和阿菊隨後帶著三連和傅蘭平一起,馬不停蹄地往無名高地趕去。
山坡上,鬼子的尸首已經被拉回城去。幾棵燒焦的樹木,歪倒在一邊,忽明忽滅的閃著火花。
兄弟們懷著悲憤的心情,把一個個為國捐軀的戰士抬了下來,分批掩埋在附近的樹林里。
「營長!這有個活的!」一個負責掩埋的弟兄忽然叫了起來。
楊逸連忙跑過去一看,只見那人滿臉血污,身上彈孔林立,卻還有一些心跳。一時半會兒之間,竟分辨不出他的模樣。他趕忙扯下那人的衣服,給他包扎起來。一邊還向眾人吩咐,待掩埋好將士們的遺體,迅速往北邊撤離。
「親愛的兄弟們,請原諒我吧!我還來不及悲傷,又要離你們而去。眼淚化為怒火,鮮血不會白流。兄弟們,安息吧!我會讓你們看到,日本鬼子被趕出中國的那一天!」楊逸再一次望著無名高地,向赴難的將士們敬禮。
加藤義夫望著火光沖天的軍火倉庫,臉上陰沉不定。他想罵人,可卻找不到該罵的人是誰。守衛軍火倉庫的一個小隊,整整五十四人,從小隊長開始,無一幸存。在城內負責巡邏的兩個小隊,損失慘重,兩名小隊長全部陣亡。罵自己的手下無能,恐怕得到閻王爺那里去罵了。罵對手卑鄙,可這卑鄙的對手到底是誰,他一時半會兒沒不弄明白。
「報告中佐閣下,我們抓到一名襲擊者的傷員。」巡邏小隊這時押著一名九保旅的士兵來到了加藤的跟前。
加藤見那人毫無懼色。雖然身受重傷,卻依然堅挺地走著。「你的,哪一部分的干活?」加藤問道。
「爺爺我是第九保安旅的!過癮,簡直太過癮啦。哈哈哈——」
「第九保安旅?第九保安旅是什麼東西?」加藤皺了皺眉,向身邊的杜梅問道。
「中佐閣下,這是韓德勤的部隊,第九保安旅是一支雜牌軍。」杜梅答道。此時的她,心里的那塊石頭總算落地。因為,她沒有根本不會懷疑韓德勤會和楊逸攪和在一起。
「不不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雜牌軍絕對不可能敢和我們大日本皇軍交戰,你一定是搞錯了。」加藤毫不信任地看了杜梅一眼,又把眼光盯向了那名被俘的士兵。「說,你的長官是誰?你們到底有多少人?這身軍裝是怎麼來的?」
「哈哈,小鬼子,爺爺今天夠本了。我就告訴你吧!映山湖是我們打的,城外的高地也是我們打的,來安城更是我們打的!別的我什麼都不說!」
加藤無奈地揮了揮手。幾個日本士兵端起刺刀,就往那名士兵的身上捅去。
杜梅見到這悲壯的一幕,心里一陣悸動,把臉轉了過去。@@##$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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