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麒麟軍人馬逐步抵達石壁鎮,新軍營依然是無所事事,看著前軍扎營,一個個依著馬車,談笑著路上的趣聞。(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盡管有些直性子的士卒有些不綴,可想到這些都是族中金貴的少爺、小姐也只能嘆息一番‘人和人咋就這麼不同呢?’,手中的大錘更是加了幾分力道,輪圓了砸向固定鹿角的鐵 ,嚇得扶著鐵 的人心中毛毛的。
「報,稟將軍,前方五里石壁鎮中已無人煙,鎮中百姓已被倭寇屠城!」
「什麼!屠城。」慕容復大驚。
「報!~稟將軍,我軍正前方發現倭寇先鋒軍3000余人,右路發現倭寇1000余人,左路發現倭寇1000余人。」
「再探!」慕容復臉色鐵青。
「報!~稟將軍,倭寇突前一支軍馬1000余人向我軍大營攻了過來。」
「來的正好,正愁找不到怨主,這些矮腳王八就自己過來送死了,待本將軍滅了他們的囂張氣焰。」說罷,慕容復全然不顧自己一向在軍中的文雅形象,帶著小魚率500軍馬直接沖殺了出去。
听著遠方傳來一陣陣的助威鼓聲,猴子他們無聊的挖了挖耳屎,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還真無聊啊!原來以為在前線多麼凶險,可是這位慕容復將軍將我們放在這麼遠的地方,只是听听動靜,真把我們當少爺養啊!」
大家也是這個意思,但沒人敢忤逆慕容復將軍的命令。只好大眼瞪小眼的杵在這里等著消息。不多時就听見那個饒舌的慕容花間激動地跑到人群中,大聲喊道︰「咱麒麟軍大勝,慕容復將軍親自領軍斬殺敵酋于陣前,俘虜50余人,說是押在轅門外集中斬首,要為石壁鎮百姓伸冤!大伙過去看看!」說罷也不管其他人,就往中軍營房跑去。
其他人一听,想著還沒見過敵人樣子,也沒多想,呼啦啦的就一起跟了過去。
等他們到了那里,劊子手已經結束了第一波行刑。現場一片濃郁的血腥氣,雪白的大片刀映射著午後的陽光,被劊子手緊緊的抱在懷中,殷紅的血水順著刀把滴滴答答的流向草叢中。
這些新軍那里見過這麼凶悍的場景。已被行刑的敵人,反剪著雙手的尸身仍然汩汩的流著血液,隨著肢體的抽搐還不時噴出一股血霧。
第二波囚犯已被拖了出來,盡管還在努力掙扎,但被敲打一頓棍棒很快就看清了現狀,抬起了頭,眼神空洞的看著遠方,嘴里不知道說著什麼,像是懺悔又像是祝福。渾然不知那閃動著光澤的大刀已經靠近了自家的脖頸,隨著眼前場景天旋地轉的飛舞,那喃喃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血腥的空中。眼前逐漸昏暗,那囚犯最後的意識竟然是︰「原來世界是黑色的!」
新軍中的菜鳥們哪里見過這種場面,早已嘔吐成了一片,反應厲害的甚至將膽汁都吐了出來。這些少爺哪里受過這種罪,一個個想逃離這里。但隨著慕容復將軍的一道將令,眾人只好乖乖的呆在原地,直著脖子直到劊子手將那五十幾個人頭一個個插到營門的鹿角上,這才放過了他們。
到了晚餐時間,可又愁死了廚子,一個個少爺小姐吐得小臉都是煞白,沒了胃口,做好的飯菜十成只吃掉了一成。慕容復听得回報,淡淡的說了聲︰「既然見過了血腥,就要學會吃戰場的飯。給他們說,如果今天不吃完這些飯菜,那麼那些人頭就在每個帳篷門口插一個,讓他們天天看著吃。」
果然這道軍令很有效,不管這些菜鳥們是吃了吐還是吐了吃,反正都在他們胃里過了一道。也不管他們是否在哭天喊地的罵著慕容將軍,很快一道新命令下來了︰「新軍營明日早飯後,去石壁鎮負責收斂尸首,否則尸首腐爛會產生疫情。」
听著傳令兵面無表情的宣讀完命令,新兵營更是炸了營。紛紛開始討論慕容復家的親戚,往上的輩分不好說,弄不清楚就不小心和自己沾親帶故了,罵了自己的祖宗。所以大家就開始意婬他的往下的十八代後裔,雖然根本不可能見面,但憑著大家群策群力,還是將他們刻畫的栩栩如生的樣子,以至于還有人做了小人來扎他們。
三寶和紫芊依然躲在自己的帳篷中。三寶還有些咳嗽,畢竟斷了肋骨,還有些後遺癥,所以就沒去湊那個熱鬧。紫芊因為記掛著馬上就要上戰場了,三寶還沒好利索,所以想著在細心的照看他,不然真的發生些意外,三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三寶,你知道不,小白的臉今天可是真的白了!他吐得那叫個慘,你不知道他在花間那里充老大,站的和那些倭寇近了些,正好讓一腔子血噴了一頭一臉。然後小白的樣子,比那死人還要慘烈,笑死人了。」紫芊知道三寶好奇心重,所以按著他不讓出去,自己一趟趟的打听了好玩的事情就過來告訴他。
只
要小白不好受,三寶心中就爽快,所以听得他前仰後合的笑個不停。
「還有三寶,剛才將軍發了命令讓大家明早去收斂尸首,你怕不怕啊?」紫芊眉頭微微皺了皺,心中忽然想起那些血淋淋的場景,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去呀,我也正好鍛煉下膽色。不然真的上陣殺敵,沒沾染過血腥,最後沒有被敵人殺死,反而像小白那樣讓死人惡心死,那不是太衰了!」
「那你的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好了,完全好了。」說完三寶還蹦跳了幾下。雖然他們兩個讓眾人寫了部‘愛情三部曲’羞憤了幾天,也疏遠了幾天。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兩人又不知道何時親密的呆在了一起,絲毫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而且紫芊說了句︰「反正都讓人誹謗了,如果不呆到一起,否則豈不是吃了虧?」
兩人再不管眾人的目光,光明正大的呆在一起。既然有故事為證,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至于寫第四部曲也沒了意思。
天剛朦朦亮,隨著號角聲,一聲聲的口令聲,例行的早操開始了。那些菜鳥還想依著平時睡個懶覺,不過麒麟軍就在他們帳篷邊操演,大聲的呼喝著口令。被吵鬧得實在睡不著,只好一個個拖著慵懶的身體,打著哈氣,開始了點卯。
小魚陰著臉看著這些不像兵的少爺們,他很想舉起手中的鞭子甚至是刀子,狠狠地在他們不成體統的隊列中打殺一番,散了這口鳥氣。但腦海中那些有錢、有權、有親情的熟悉面孔閃過時,又將緊攥手松開了。只能閉目耐心等待,也許是等待他們成長或是等待他們醒悟。
終于小魚等到他們舀了工具,也排出了一條頗為整齊的隊列後,長吐了一口濁氣,大聲喝道︰「全體都有,向石壁鎮出發。」
回答他的什麼都有,小魚听得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心中暗罵︰「這些小畜生,軍令只有服從,哪里用得到回答這些屁話,只用一個字‘是’」小魚心中壓了壓火氣,瞪了一眼寶爺。
誰知寶爺嘴里也不知道說著什麼,壓根就沒看他一眼。其實寶爺是真的怕了,他自小就從不傷螻蟻命,怕損了自己的福運,大了也就是打個架見點鼻血,心思更多的都放在如何斂財上面,一向都是笑面虎笑呵呵的樣子,哪里見過昨天的陣仗。
所以他忘了自己是長官,忘了自己還帶的隊伍,就想往人縫隙里面鑽,好讓別人不要注意他,當然最好還是不要讓敵人注意了他。不要傷了他的身體,也不要傷了他的性命。
一行人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到了石壁鎮。
到了鎮口,能夠感到鬼氣森森。倭寇立了一千多個木樁。樁子上面插個人頭,下面吊個尸體。眾人一見這個屠城慘狀,早就將渾噩的感覺一掃而空,先是不自覺的顫抖,後面就成了悲憤。空氣中彌漫著厚重的血腥味,還有不知道的一股子臭味。
隊伍不自覺的向中間緊了緊,眾人在小魚的帶領下小心翼翼的向鎮中心走去。
在一個曬谷物的空場地中,一口被血染得發黑的銅鐘懸垂在一棵大榕樹下,鐘下被整齊的碼放了一座人頭山。
大家膽戰心驚的不自覺圍了過去,看著那些怒目圓睜的眼楮,又或是哀求的眼神,更多的是因為痛苦而緊閉雙眸。天空中密密的飛舞著烏鴉,準備進食他們的大餐。
少爺們的身體戰栗早已停止,百姓的苦難讓他們忘掉了害怕,心中只有悲憤。不知哪位慕容家的女俠在那里開始了低低的啜泣,而這些少爺們早已不見了慵懶的身形,肅穆的站在哪里,滿含著熱淚。
一陣風輕輕的吹過,那古老的古鐘似乎也在悲鳴,那些自小就在此戲耍、成長的人們如今用自己的骸骨組成了這般人間地獄的模樣。鐘聲悠悠,似乎是它在盡著最後的力量,在為他們不公的命運祈福。
小魚本來還想慷慨激昂的說一番道理,不過看到眾人那默然的樣子,也沒了心情。大喝道︰全體人員分為五組,每組百人,分別有我、慕容寶、小白、三寶、湮兒帶隊。分東西南北中,五個區域,仔細收拾好各家的尸首,務必讓我同胞入土為安。記得挖深坑要九尺,要撒生石灰。」
「是!」這次眾人轟然回答的很干脆。
中午火頭軍送飯來了,這些個新軍依然吃的很少。晚飯時那些個少爺吃了些,畢竟干了一天重體力活,人是鐵,飯是鋼,在不吃點身體受不了。
就這樣挖坑埋人,不停的挖坑埋人。到了第二天,火頭軍的飯食分量有些不夠了,所有人都開始正常的吃飯了。小鎮上漸漸能听到新軍們談論的聲音了,到了第五天,老兵們就發現他們已經完全適應了血腥氣,能夠談笑自如的完成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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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小魚觀察的更仔細些,他在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最希望看到的東西,那就是「士氣!」如果讓這些菜鳥翻譯過來就是踏破倭寇的豪情壯志。
當然他們能在這里踏實的工作,前提是麒麟軍已與倭寇小規模交鋒了兩次。麒麟軍在慕容復將軍帶領下粉碎了倭寇的小股部隊的偷襲。
但今天慕容復依然緊蹙著眉頭,他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憑著多年領軍的經驗,他感到了一種危機。倭寇前期的試探只是在蓄力,他們想雷霆一擊將麒麟軍主力完全吃掉。
拋開這不好的感覺,慕容復盯著地圖仔細揣摩著敵軍的主攻方向。「小魚,南方柳家的主力現在到我們右路沒有?」
「將軍,柳家主力二萬人已到達預定位置。這次柳家完全沒有留力,傾家族全力派出族人二萬,看來他們要與倭寇決一死戰,誓死將倭寇步法阻攔于福建境內。」小魚仔細的回報著。
「後軍主力曹公軍情如何?」
「曹公治下五萬人馬兵精糧足,朝廷又派來軍隊五萬人馬與其會和,最近又收攏了散落的士卒二萬余人,後軍合計有十三萬人馬可用,陸續到達的援軍還有十余萬。」
「好,後方穩固,我這里方可放開手腳作為一番。」慕容復的眉頭松了松,目前看自己手頭有十五萬左右的人馬可用,看來可以下一盤很大的棋局了。
「不過,將軍。」小魚有些謹慎的看了看慕容復,欲言又止的樣子。
「只管說,軍中怎能婆婆媽媽!」慕容復的眉頭不自然的又緊了緊。
「將軍,曹公並非可信之人。此次前來我听說他克扣糧草、貪墨軍費、欺詐鄉里,本來在成都與大長老商量好的,所有戰事由將軍指揮,但布政使明公橫生枝節非要他親自領軍,看來這里面不簡單啊!將軍一定要將此變數也要考慮,否則軍中政出兩令,非要亂套不可。」小魚誠懇的說道。
慕容復低頭看著地圖許久,沒有回應小魚的話語。「朝廷中政治斗爭曹公在行,我不行。但軍情緊急時,為了百姓蒼生,為了慕容家族即便出現了殺帥奪位的事情也避免不了的。此事我自有主張,今後萬不可和其他人談論此事。」
「來,過來談談你對此仗的看法。」慕容復長舒了口氣。
小魚知道,將軍心中已經計定,看來又要考教一番了。心中懸著的石頭也就放了下來,陪著他放松著心情。
第二日,慕容復升帳。連發十道軍令。
眾將有些模不著頭腦,竟然中軍只剩老弱新人二萬軍馬,那豈不是主帥危難!而且……,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軍令中的不合理因素。
慕容復絲毫不理會眾人的疑惑,看到眾人明確了軍令內容,也沒有更多解釋,只是強令各軍按著軍令執行,吩咐完畢即刻退帳。
很快傳令兵將慕容復的調動軍馬的將令送到了曹公手中。曹公最近心情更是大好,前面有麒麟軍頂著,並且勝仗不斷。自己又接道了朝廷旨意,派他去江西一帶親自督辦糧餉。心中算計著又可以往老家寄送回多少裝滿銀子的大箱子,臉上那陳年的折子不由得笑開了花。「看來等戰事結束,就可以做個富家翁,告老還鄉了。」
收斂了飛揚的心情,這才不情願的看了看慕容復調軍的命令。暗自估計著自己的安危,又斟酌了下慕容復這個目前能給自己創造發家機會的利弊關系。
時間不長,曹公清了去嗓音說道︰「雖然此戰謀劃的有些凶險,劍走偏鋒,但石城縣在本公主持下可安然無憂,告訴你家將軍放手而為。本公定將全力支持。」說罷心中卻想到,萬一此仗勝了,自己就可以申請去江西省府去籌措更多的糧餉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博一票吧!
曹公心中最終下定決心,看著那等候多時的傳令兵。再次說道︰「告訴你家慕容將軍,本公將全力協助剿滅倭寇。手中但有一兵一卒任憑差遣。」
「是」那傳令兵听得如此鄭重保證,馬上喜笑顏開。他也清楚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曹公揮了揮手,又開始閉目養神起來。「看來這次朝廷驅狼逐虎之策可以實施了!」想到這里,曹公不禁哼起了昨日新听的一段小曲。
「這小曲有意思……」曹公心中贊道。
各路軍馬隨著軍令開始調動起來了,慕容復這里更加忙碌了。早已派出的那一千精銳族人更是將各路消息流水般的傳回到了中軍大帳。
「嗯,大長老竟然要把那新軍營調回湖南?」慕容復看到剛由信鴿傳來的族內消息,心中驚詫萬分。不過對于大長老一向的威信,他心中雖然有片刻遲疑,但馬上吩咐小魚親自去新軍營傳達此項命令。
其實此事對于十五萬軍馬來說,五百人的新軍只是滄海一粟,根本就沒有人注意他們,也沒有人問為什麼。大家都在打點行裝為即將到來的大戰默默做著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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