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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鬼王

暫且不提這些少爺麒麟新軍繼續在一路上繼續創造的各種奇聞趣事,也不提湮兒組織的‘美少女’社團開展的一系列鼓舞士氣的活動,更不提他們路過成都接受各界人士的慰問活動。單說這一日,麒麟軍穿過崇山峻嶺,來到湘西鳳凰古城,按計劃要休整、訓練三個月,春天再向福建開拔。

鳳凰古城是南方柳家的大本營,古城無處不美,無處不迷人。北門外那座長長的跳岩木板橋古樸有趣。不僅有水漲水落的不同情趣,而且那些穿著民族服裝,挑著山貨的行人就使人久看不厭。橋岩那一溜青光岩鋪就的碼頭,整天不絕的棒槌聲,嘻嘻哈哈的喧鬧聲,匯成女人們世襲的樂園……

經過一個月的嚴格軍事訓練,在寶爺的帶領下,這批新軍終于有了些軍人的樣子。知道了什麼叫軍紀、軍法,學會了基礎隊列行進,明白了各色軍旗、各種戰鼓聲代表的意思,初步熟悉了各種沖鋒或者防守陣型,可以將自己居住的帳篷扎好,有些個別人甚至學會了做陷阱……

當然這些喜人的景象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寶爺也不是那麼勤快的人,更不是大老遠跑來想要為國家、為慕容家族拋頭顱、灑熱血建功立業的熱血男兒。

罪魁禍首的人是慕容復,一計不成馬上改為苦肉計,不但寫了洋洋灑灑十萬字的血書,還啼血三升苦求了三天三夜(慕容復有多少血誰都不知道,但是這些事情都發生了。),終于警醒了族中的各位長老,這才精心選派了慕容寶這位少爺、小姐的克星來到鳳凰古城訓練他們。

寶爺當然也不願意啊。看著給他傳達命令的雲兒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感慨道︰「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看來老天爺、大長老還沒忘記我呀。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慕容寶早已準備好為家、為國將這有用之軀……。」直到半個時辰後,雲兒這才撓了撓有些發癢耳朵,看著寶爺那酣暢滿足的表情,搓了搓手指,將忠實听眾的費用收到懷中。

寶爺看著雲兒消失的身影,臉色不禁暗淡下來。本來用盡了千般機謀這才堪堪躲過這次南征,正在家中眯著眼楮精心擦拭著一個個金元寶,心情大好的感慨這美麗人生。誰成想竟然接到了這麼一項晦氣的命令。沒法子看來家族重視我啊。心里暗罵著,但也不敢耽擱,連夜向柳家趕去。

到了鳳凰古城听到安排他做這些個少爺、小姐的教官,二話沒說,拍著胸脯將那為國為民嘔心瀝血的雄心壯志表達的淋灕盡致。心中卻想著如何將這一路子吃灰顛簸的苦難旅程從這些個人手里連本帶利的收回來,不然路上換馬掌的錢豈不是沒人報銷了。有句老話說的好︰「千金散盡還復來。」

立威那是必須的,等到慕容復滿面春風的向游山玩水團宣布完這項任命後。寶爺的最佳搭檔慕容花間又跳了出來,看來最近游玩的心情不錯,明顯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叫囂著和眾位長官對峙,最後沒有意外的又被寶爺按照慣例打落了一地牙齒(花間的牙齒到底有多少,是不是時常更新,這誰都不知道,但是這事按照劇情還是發生了)。然後呆呆的站在那里,將寶爺的威風樹立的猶如下界的天神。之後的事情當然就好辦了,一切按照軍中的規矩來。

吃苦受累那是應該的,不過里面的聰明人知道寶爺的喜好,很快送上了寶爺心中的利錢,少吃了些苦頭。這里面除了湮兒的‘美少女’社團的團員沒有受過非正常責難,其他的人倒是經過這一個月的訓練,人也黑了不少,但眼神中的精神氣就像‘美少女’社團的名聲一樣蹭蹭蹭的上升著。

這才一個月,斐然的訓練成果,受到了前來視察工作的慕容復一行人交口贊嘆,寶爺的那張包子臉在這一刻也顯得熠熠生輝。不過其中的酸甜苦辣還是在他心頭久久不能平息。走路不小心踩到便便,進門兜頭一桶涼水浴,吃飯要不是咸死就是辣死,騎馬莫名其妙的繩子就斷了,穿衣竟然缺了袖子,臥室經常成了毒蛇樂園……。雖然大多數的惡作劇線索都指向了湮兒,但寶爺那可以載舟的寬廣胸懷還是原諒了她,畢竟好男不跟女斗,而且寶爺詼諧的驚叫還能讓他們暫時忘掉訓練中的艱苦和單調。總之這次訓練成果讓寶爺在他精彩的一生中又增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功績。

當然什麼事都要張弛有度,這些少爺們終于盼來了第一次集體休假,允許他們在古城中自由活動一天。這個福音讓新軍營歡聲雷動,破天荒的寶爺听到了有人真誠的喊他萬歲!在他宣布解散後,所有人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都忘了感謝‘萬歲’,三三兩兩的交好的聚在一起,商量著明天的游樂項目。

連綿巍峨的南華山橫亙在古城南面,似一道鸀色的屏障,蒼松翠柏,含蔚籠煙,石徑彎彎,清泉冽冽,鷹飛獸走,鳥語花香,慕容沖好奇的模模這里,看看那里,連續一個月的訓練生活宛如隔世,看到什麼東西都新鮮的很。

紫芊、湮兒更像是放飛的小鳥,一會買個苗寨的銀飾,一會買件粗布的花衣裳,又著急的和小布討論著買什麼樣的姜糖。就這樣心情愉悅的逶迤走在沱江邊的小路上,三寶和猴子早就成了搬運工,每人身上都吊著十幾個盒子。他們現在要去古城的芙蓉鎮,到江邊的吊腳樓吃血粑鴨子、酸魚板栗炖雞、罐罐菌、糯米腌酸辣子丸、小米粉蒸肉、菜豆腐、椒包糯米酸辣子、蕨菜炒隔年燻臘肉、酸湯煮豆腐……林林總總三十幾道菜名,凡是知道的都被紫芊記錄在案,準備品評一番。

「猴子哥,加水。」

「猴子,取個料碟,辣椒面多點。」

「猴子哥,我的鹽不夠了,幫忙舀點。」

「猴子,那個小米粉蒸肉我愛吃,你遞給我。」

「猴子哥,把那醬油遞給我,我要吃豆腐。」

「猴子哥,我……」

「猴子,你沒看到嗎?……」

……

猴子迅速身影在紫芊和湮兒身邊不停的交叉換位著,被兩位美女不停的輕聲呼喚著。慕容沖早被他迅猛的身形晃得頭昏眼花,不過他可沒膽子引火上身。湮兒說了,她和紫芊是最好的姐妹,紫芊的命令就是她的命令,想要顯出些誠意,就先把自己的朋友都伺候好了,否則就是欺騙!欺騙她那顆純潔的少女心靈。所以猴子就悲催了,充分的在二位美女面前展示自己熱情、誠意和符合他綽號的行動力。

直到紫芊滿意的拍拍自己撐得有些隆起的小月復,滿意的看了看筋疲力盡的猴子,和湮兒相視一笑。這才開始進行下一項休閑項目︰八卦趣聞。

「小白最近可好?」

「紫芊妹妹這我最清楚,最近和三寶還去看望了他,抑郁癥好多了,洗澡的次數從每天十次減少到二次,換衣裳的次數還是五次。不過精神氣有了些,人也正常了點,就是不喜歡別人喊他小白,說是容易讓人回憶起那座糞山。

還有他身上布滿了黑點,那天就他下水游泳了。听軍中的郎中說那是螞蝗的口器,就他當時揪斷的螞蝗多,所以它們的口器都斷到那小子身上了。…….」

「猴子,能不能不要說那個名詞。听著怪惡心的。小白這人還是挺好的,這次雖然讓他拔了頭籌,得了最多的鳥屎。不過你小子還是以後少使點壞,時不時的貓在角落里,喊小白。讓他听得渾身哆嗦,現在都快成了神經病了,時不時往身後看一眼。」慕容沖憨厚的指責著猴子,微笑著撿了塊肥肉扔到了合不攏的大嘴里,暢快的嚼著。

「三寶、猴子你們兩個壞事不要做絕,我覺得小白人還是不錯的。長得高高大大,白白淨淨,懂得事情多,人也有禮貌。還是不說他了,你們最近還想到些對付慕容寶那個胖子的招數沒有,原來的都有些小兒科了,那胖子明顯把這些惡作劇當成小孩子的玩鬧,竟然樂在其中的享受起來了。」湮兒不知為何,小小的袒護了下小白,畢竟他帥的還是無可挑剔的,讓她生不起太多的反感。

「湮兒姐姐你這話我就不愛听了,那小白你還不了解,是個人面獸心的家伙。小時候大概是五歲的時候,竟敢在祠堂牆上畫烏龜……。在他六歲的時候,你不知道他有多壞,竟然揪了老師的胡子……。就在那一年,也就是他六歲半的時候,竟然跑去偷看……。十歲的時候,我們兩個打賭,他欠了我五個銅板,你想想那時候我還那麼小,他竟然欠了我這麼多錢。這要是算利息,我可以吃像今天這麼豐盛的飯要有多少頓。就算是那時候我們都小,可你不知道在他那一年竟然因為一個饅頭和三寶打了起來,你說可氣不可氣。他比三寶大幾個月,而三寶這麼老實的人,哪里爭得過他。……最後這件事都快上升到要報到大長老那里裁定,你說我七伯那不是老糊涂了嗎。小孩間的玩鬧他老人家參乎什麼。我七伯這人吧,……」

這通話說的,讓紫芊將一個月憋在肚子里的話,終于在恰當的時候,找到了忠實的听眾,美美的說了一番。听的慕容沖和猴子目瞪口呆,心中後怕不已。沒想到這小妮子的記憶力這麼好,連他們二人早已忘記的一些糗事,按照時間脈絡絲毫不差的講了出來。看來今後在她面前一定要多做善事啊!不然記錄到她那小賬簿里那還不死人吶。

紫芊滿意的喝了口潤喉茶,這才歇了歇。這里哪有慕容沖和猴子說話的機會,他們很明智的一齊看向了湮兒。

「哦,這小白還是蠻有趣的嘛。紫芊妹妹你再說說三寶小時候的事情。」湮兒今天不知道為何對小白總是有些袒護,對小白人神共憤的事情竟然也不想深究。

「湮兒姐姐,你總是說小白還不錯,還夸他,不會是你對他有好感了吧?告訴我好不好嗎。」

「小妮子胡說八道,不過就是覺得他好玩,人也干淨利索,不像某些人,遠遠的人還沒到,腳上就傳來一股子怪味。」說罷,美眸一轉,鄙視的看著猴子早已低下去的頭頂。

紫芊哪管她提前進入到下一個預定的娛樂項目︰斗嘴。馬上對猴子的個人衛生又進行了大肆討伐,將他二至十歲的丑事徹底進行了大曝光,還時不時的和湮兒配合著,憤怒的將猴子生活中的細節進行了深刻剖析。

就在他們樂子不疲的進行著批判猴子時。門口進來了一位耄耋老者。高有一丈八身形魁梧,頭發一縷縷的被黑色物質粘連,眼楮是發黃的,眉毛垂到下巴上。微微一笑,一顆顆牙齒如同小鋼釘尖尖的,閃爍著燦爛的金色,配上那血紅的舌頭,就像一盤西紅蜀炒蛋,而且是柴雞蛋。

如此光輝形象當然引得兩位正在批判猴子衛生的美女不快。黛眉皺起,縴手揮舞著絲帕扇動著空氣中傳來的一股子酸臭味。就連慕容沖他們平常不在乎這些瑣事的人也皺起了眉頭,有些受不了這位怪人身上不時歇腳的蒼蠅。

「老板買單!」周圍的客人紛紛起身。

那怪人絲毫不以為意,仍然那樣大咧咧的坐在那里。慕容沖他們見此怪異的場景,交換了下眼神。事出意外,其必有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掂量了下自己的能力,還是起身招呼老板買單離開。

走在郁郁蔥蔥的竹林中,幽靜的鄉間小路上傳來湮兒的柔糯的聲音︰「三寶,你最近修煉的進展如何?我發現你挺用功的,只要有時間就獨自修行。哪天讓姐姐我也和你比比,讓你也知道團長大人的厲害。」說道這里不由的咯咯笑起來。

慕容沖一時大窘︰「湮兒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武功一直沒有什麼進展,丹成的又那麼小,你這麼說不是欺負人嗎!」

湮兒臉上雖然笑著,但心中可不像紫芊和猴子心思單純。一向以來,她都是家中的驕傲,慕容沖曾經無意中撥動過她的心弦。但得知他雖然天賦驚人,後天修煉卻沒什麼進展,不知不覺中早就斷了那一絲念想。而慕容小白又適時的進入到她的眼中,此時問慕容沖不過是隨性的問問而已。

慕容沖可不這麼認為,湮兒的問題讓她大為惶恐。還以為自己偷學武功的事情讓她發覺了,急忙避重就輕的吱吱嗚嗚避開這個話題。

眼前忽然一花,那個詭異的乞丐又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慕容沖想都不想沖到紫芊前面,將他攔了下來。

「不知前輩有何貴干,為何攔住我兄妹的去路?」

「也沒什麼事,我也在瞎轉,怎麼會擋住你們的道?」隨著他冷冷的話音,那黃色的身影卻在方圓十米閃動了百余下,而且每次都像是換了個人。將慕容沖他們嚇得紛紛亮出了隨身的短劍。

「哈哈……」一陣似近又遠,如同鬼哭狼嚎般的桀桀笑聲轟然想起。紫芊覺得大腦一陣暈眩,急忙運起麒麟之力抵抗,但那聲音如同錐子直刺腦海。啊的一聲,他們幾個紛紛抱頭摔倒。就在這萬分危機的時刻,慕容沖猛地抬頭向那怪人一聲大喝︰「兵!」手中蓮花印一指那些光怪陸離的幻象。一陣劈啪聲不絕于耳,那聲音猶如鏡子般竟然紛紛碎落了下來。周圍恢復了清明,只有那怪人有些發愣的看著他們。

原本混亂的腦海清明了許多,湮兒急忙壓下心頭煩惡的感覺。暗運麒麟之力,並二指一揮,那把護身短劍就飛向了面前的怪人,輕叱道︰「老怪物,找死!竟敢惹到我慕容家子弟,今天就讓你嘗嘗本姑娘的厲害。」

「嗚嗚……」忽然風聲大起,遮蔽天地。隨著一聲響徹天地的雷聲,瓢潑大雨如同爆豆般傾瀉而下。將湮兒沖來的短劍也吹得歪歪扭扭,竟然‘當啷’一聲掉到地上了。狂風大做,將天地間的雨線都吹的斜了一斜,冰冷的雨水快速的打濕了他們的衣裳。那猛烈的風雨,逼得眾人連連後退,哪還有一絲還手的能力。

就在這時——

「鬼王,你竟敢在我柳家地界鬧事,不怕我端了你的老巢,滅了你的基業嗎?」隨著一聲不疾不徐的聲音響起。風停了,雨歇了。

「哼哼,柳眉!今天我暫且放過這幾個慕容家的小鬼,不過你能時時護在他們左右嗎?哈哈……」

「找死!」隨著一聲暴喝,那笑聲戛然而止。悶哼了一聲就沒了響動,看來是受傷逃走了。

慕容沖心中一震,連忙抬頭看去,只見在朦朦的水汽中走來一位端莊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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