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步
一代精武之回顧
傾盆肆潑的大雨…
陣陣咆哮的雷聲…
肩背上,瑟瑟發抖的妹妹…
那個無情的禽獸拋下一句狠話,摔上門,就這樣走了。
臨走居然把燈也關了,不過想想也沒什麼不對的。
因為沒有听到關門時會發出的‘ 嚓’聲,所以少年很快就察覺到門並沒有鎖上,這讓他多少都感到很慶幸,至少還有機會。
透過門玻璃,盯著漸漸走向里屋的禽獸,他雙手拖住背上的妹妹,向上提了提。
此刻的他,能感覺到妹妹抓著自己肩膀的手,力量在逐漸削弱。
他悄悄的推開門…
一種莫名的心虛涌上心頭…
房間里非常的安靜,毫不夸張的听到心跳,靜的讓人緊張,讓人不安分……
躡手躡腳的將妹妹放在破舊的桌子上,輕輕從她身上的月兌下那濕透的大衣。
沉甸甸的大衣早已濕透了里懷。
本來妹妹就高燒不退,若是再著涼感冒可就糟了!
現在妹妹的情況已經非常的糟糕,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會著涼。
可是少年也已經被澆透了,根本就沒有干徹的衣服她換。
而且,由于大衣濕透的關系,就連妹妹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也被染濕了。
「怎麼辦?!」……
少年焦急的四處張望。
著急的是︰這個屋子里漆黑一片.渀佛被無盡的黑暗淹沒,伸手不見五指。
更不能開燈了,若是被發現的話,肯定會被毒打一頓的,甚至會牽連到妹妹……
就著自己站在一張辦公桌前,少年想知道桌子的周邊抽屜是否能找到有用的東西。
果然,里面有支手電筒,不過光線很暗,可能是快沒電了。
接著手電筒的燈光,少年略過里屋,小心翼翼的照著屋子里的一切。
左照右照……
忽然,他看到牆壁上掛著一件黃色的女性外套。
急忙扯下來套在妹妹身上。
看著妹妹憨態的樣子,八成是睡著了。
想到未經許可闖入的自己,少年急忙舀起手電筒,走到藥櫃前翻找,他希望能找到治高燒的藥。
藥櫃里的各種藥品一堆接一堆,但是都是些奇怪的名字,一個孩子哪會懂這些。
不過他很聰明,藥品的名字基本略過,他看主要的服用說明書,因此,哪個藥物是專治什麼的,一看就知道了。
這個不是那個也不是,少年踮著腳站在藥櫃前翻找了好一會兒,結果還是沒找到。
可就在他準備放棄的嘆息之時,眼角的余光瞟到了一樣閃閃發光的東西。
原來是一把斧子,由于斧子是金屬物質,所以才與手電筒探照出來的光線形成反光,但奇怪的是,斧子干嘛要放在藥櫃里呢?!
他舀起斧子,皺著眉仔細的觀察者。
斧刃非常鋒利,而且在對照在燈光下又異常刺眼。
整個斧身呈現銀黑色,絕對的冷鋼質地。
整體長度大約30厘米,扁長形狀,斧頭部甚至能遮住少年的半臉。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鋼斧的握柄處,鑽刻著一個深深的‘退’字。
至于這個‘退’字到底想表達怎樣的含義,就算把斧子翻到背面再翻回來,也沒有得到答案。
看著這把鋒利的斧子,上面並沒有醒目的花紋,也沒有精湛的雕刻,除了黑銀色所襯托出的冷酷之外,它並不能算是一件藝術品。
至于它怎麼在櫃子里,少年無心多慮,眼下要緊的,還是趕快找藥治好妹妹的高燒。
由于自己學識淺薄,也沒上過學,父母在自己七歲那年就走了,身邊沒人輔導,到現在還有有些字認不全呢,更別提從堆積如山的藥物中找到能退燒的藥物,有時候,身為哥哥的他,還真覺得自己很沒用!
但他明白,絕對不能放棄唯一的希望,即便是不可能,也要試一試,至少讓他知道這是怎樣的不可能。
「可惡!」——他恨自己沒用,同時也為危在旦夕的妹妹焦急。
可這該死又復雜的藥名偏偏在這種時候作對,越是想快點找就越是找不到。
他泄憤地在藥櫃里瘋狂的翻找,幾次將液體狀的藥瓶踫撒,他卻不顧所謂,盡管雙手沾滿了黏黏的液體,但卻依舊繼續翻,繼續找…
直到……「啪嚓!」一聲,一個玻璃瓶不小心的摔碎在地上,發出了刺耳的破碎聲,在這死寂的診所內…陣陣回蕩。
「啊!」——女人一聲尖叫,正在進行男女之歡的兩人卻突然遭受驚嚇,原本故意將燈關上,希望在黑暗中找尋刺激的,卻沒想到演變成了恐怖懸疑片,這讓已經進入**階段的禽獸很是懊惱,他也听到了那聲碎響,還以為只是老鼠偷食吃。
「呼…!」——女人急拍胸口︰「嚇死我了,差一點就上不來氣了,你快去看看,怎麼一會兒也不讓人消停啊!」
而壓在她身上的禽獸也是出于無奈,當然,沒法讓他們再繼續下去才是問題的導火索,他心想,若是逮到那只該死的老鼠,一定要將它大卸八塊。
邪火攻心的禽獸連自己沒穿衣服的茬都忘了,蹲著從床下取一根木棒,然後出光吧出溜的走了出來。
「完了……」——被脆響聲驚醒的少年猛然覺悟,這下徹底暴露了!
剛想抱著妹妹逃跑的時候,禽獸就站里屋門口前,手里拎著木棍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黑暗的遮掩讓他完全看不到禽獸的表情,但他很確定,那個人就是禽獸。
由于害怕,他關掉了手電筒,禽獸可能也是嚇了一跳,他很意外眼前站這的是個人而不是老鼠,受驚之余才遲遲沒有動手。
「你特麼是誰!」——禽獸拎著棒子就沖了過來,完全沒有給其反應的機會,照頭就是一棒。
「 !」一聲悶響,始料未及,少年結實的挨下了這一棍。
一探對手虛實,狡猾的禽獸更是乘勝追擊,一鼓作氣加上連掄帶敲的連續打出十二棍。
體弱嬌小的少年顯然不是他的對手,無聲的吃下了這十二悶棍。
見對方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禽獸開始欣欣自得,急不可耐的想要一棍了結對方,想罷立棍沖刺,將棒子高高的舉過頭頂大聲罵道︰「去死吧!」
被連敲帶打的少年,有些扛不住了,他咬著牙緊捂著肩膀,吃疼的弓著腰,有幾棍狠狠地鎚在了胸口,痛的他不禁一陣悶咳。
安靜黑暗中布滿殺氣,怕是每一步都充斥著惡魔的喘息。
即便看不太清楚,少年也能確定,眼前的這個人,在這一刻,要殺了自己!
因听得到卷棍的勁風,這說明最後一擊已經來了……
少年閉起眼楮,緊皺的眉頭卻沒有半分的松懈,他努力的使心中的忐忑穩定下來。
他沒有害怕,只是有些不甘心,他不願意死在這種人骯髒的手下,但年幼瘦弱的他怎麼干的過一個成年人呢,在這種時候,會不會像媽媽在故事里講的那樣,會有神來救自己呢?會嗎!?
「受死吧,小雜種!」——這劃破空氣的力量壓制性的襲來,刮動得木棒嗡嗡作響。
「真的要承受這致命的一擊嗎?如果你死了你妹妹怎麼辦!那個禽獸萬一對她出手怎麼辦?你怎麼有臉去和死去的爹娘交代?想親手釀成一個悲劇嗎?」
少年無數次的在心中吶喊著︰「不……不要,不!不要!!!~」
「噗呲……」——沒有疼痛,沒有感覺到流血,難道自己已經失去知覺了嗎?
「不對呀?」,少年感應了一體,除了右手麻麻的之外,感覺還和原來一樣,眼前的畫面既不是地獄也不是天堂,仍然漆黑一片,也就是說……自己還沒死!
沒在感覺到禽獸的進攻,少年感覺到很奇怪,打開手電筒向前一照。
眼前的畫面令他難以置信,之所以禽獸為什麼沒有進攻,恐怕是因為他已經死了……
而至于他是怎麼死的,可能是自己把他殺了,因為少年清晰地看到,那把斧子深深地砍入他的脖頸,而握著那把斧子的,正是他的手。
右手會麻,證明砍下去的斧刃已經斬斷了脊椎,成年人的骨骼較為堅硬,肯定是在那個時候產生的震蕩所導致。
雖然右手依舊在不停地抖,但他還是握緊了斧柄,將它拔了出來。
「噗呲……」血液狂噴四濺,「撲通!」禽獸悶聲倒地。
「殺人了!」少年看著沾滿手的血跡,瞳孔猶如空洞。
「怎麼搞的,再吵什麼呀!~」,受到驚慌的女人仍然沒有察覺到外面的恐怖氣息,慌忙的將衣服穿好,一臉不耐煩的走過來罵道︰「又是剛才那個要飯的死崽子嗎,攆出去不就好了!?」說著,她隨手打開了燈,這下……恐怖的畫面完美的呈現在她的眼前。
她大驚失色,臉被嚇得發白,啞然失聲,他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男人,和拎著沾滿血的斧子.血紅的雙眼瞪著自己的青年。
她跌坐在地上,渾身不住的顫抖,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連捂嘴的動作都顯得那麼遲鈍。
那孩子,那孩子的眼神……渀佛要吃了自己一樣…
知道這一刻,女人方才想起自己來之前說的那些話,心里後怕的想著︰「听到了……那孩子,那孩子肯定听到了……」
女人沖動的想對他解釋,自己並沒有惡意要出言重傷他的,真的沒有,不管自己怎麼掙扎,不爭氣的嗓子也始終蹦不出一個字來,她想對少年解釋,求他不要殺自己,對方還是個孩子,應該會很好勸。
但是,一切都晚了,手起斧落……還沒來得及眨眼,就又斷送了一條生命,這個速度,怕是從天使變成修羅…也要有個過程吧。
‘殺意’是一種很難理解的的東西,一旦產生,就難以控制,一旦出手,就無法挽回。
即便如此,少年也沒有因為承受不了殺人的事實所造成的心理壓力…從而瘋掉。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很快就收斂起修羅的角色,轉而又開始為妹妹找藥。
燈開著就方便多了,少年開始挨個在抽屜里翻找,找他最熟悉的,也是治高燒最有效地藥,那是他唯一一個只看商標就能認出來的藥。
功夫不顧有心人,果然找到了,在一個有一個的抽屜中,少年終于發現了這個只有手掌大的小紙殼包裝的藥‘撲熱息痛’,他依稀的記得,自己少時候被喂藥時因為太苦的原因,中途還吐出來過還幾次。
想想這個藥片有拇指的指甲蓋那麼大一枚,整片喂妹妹吃下去的話肯定會卡在嗓子眼里。
于是,他將藥片掰成兩半,診所的暖壺里還有點熱水,將熱水倒在一個杯子里涼涼了之後,一同為妹妹吃了下去。
妹妹吃了要以後,少年將她抱到另一張病床上,為她蓋好被子,然後坐在她的旁邊,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她熟睡的面孔,少年再度陷入了沉思……
他思考著,這個村莊將在不久後發現這場命案,但自己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爹媽也早已過世了,如果說要找監護人的話……恐怕他是這個家里唯一的監護人——妹妹的監護人。
想為自己洗月兌罪名的方式還有很多,但他還是覺得,早晚還是要離開這個村子。
說道殺人,他想起了那把斧頭,將它洗干淨後放在手里,他端詳著,黃想明白了什麼。
原來是這樣,他終于讀懂了斧柄下的,那個‘退’字。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把驅邪闢念的斧子,同時也希望它能帶來一些輔助,想到這里,他不禁一陣冷笑。
但這一切若對惡人而言……那將是一把隨時割殺自己的利器,那麼禽獸的人居然把這麼危險的東西放在身邊,也許他死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死在這把斧子下吧……
記得殺他的時候正巧也有打雷,借著那突如其降的一道天雷,斬殺最丑陋的面孔,蘀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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